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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战场之上，魔佛波旬神威撼动天地，风云变色山河动，一页书气势勃发，对战阎达尚有余力。叶小钗、百丈逃禅对迷达，女琊就有些吃力了，长时间的战斗使得他们开始体力不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低落，呼吸声也渐渐加快。 “姑娘啊，到你发挥的时候了。”屈世途见情况危机，便对弦泠兮说：“你可是素还真请来的高手呀，这种危机关头，就不要再管你的鞋子了！” “呃……”弦泠兮看着自己绣花鞋面上的灰尘，还在纠结犹豫到底是用术法清理干净呢？还是回去自己洗干净，体验一下人类刷鞋子的乐趣：“哎，好吧，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弦泠兮直接施了术法，鞋子上的灰尘瞬间消失了。 无所不能，会失去太多生活的乐趣，弦泠兮深深地明白这一点，但是她同时也清楚，强大比无能要来的好，至少，会让她有选择的权利。 眨眼功夫进入战场，弦泠兮挡在叶小钗面前，一挥袖子轻而易举为他扫开迷达镜射之招。 “嗯？高手，报上名来！”迷达眼睛一眯，本来就已经够小的眼睛配上额头的三道皱纹，真像个小老头。 风吹开她光洁额头前的碎发，她傲慢而又轻蔑的微微抬起下巴说道：“对于将死之人来说，报名有何意义？” “夸口！”迷达化采取主动攻势：“裂佛天轮！” “吾一直觉得打架的时候喊出招式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同样，使用魔法的时候咏唱也同样。”伴随着弦泠兮看似并不相关的言语和轻描淡写的语气，迷达的招式仿佛是假的一般，于空气中消弭殆尽，完全不能伤弦泠兮分毫：“发招速度太慢，技能冷却时间太长，招式有迹可循都是弱点，这些弱点，对于弱者来说总是不可避免的，而对于吾而言这些都不需要……” 弦泠兮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没有任何练武的痕迹，柔嫩纤细，仿佛是细心呵护保养下的闺阁少女。 她对迷达露出一抹笑意，淡淡的如同风过湖面泛起的涟漪，稍纵即逝：“因为吾在世界规则之上，俯瞰众生！” 狂傲不羁的言语，无比自信的笑容，豆蔻年华的少女在战场上显得格外注目。 美人和强者，写在一起，叫做女王。 远处的屈世途被弦泠兮的话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说道：“这平时看起来就和兔子一样，怎么打起架来这么凶。” 秦假仙并不吃惊的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当年悬空棋盘下面，欺负素还真的那群人死的才叫惨呀，当时我正在气头上，也没想到是谁做的，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弦大美人做的，美人就是要这样才够味。” 魔佛波旬见情势不对，开始合体。瞬间天空中没有下雨却是电闪雷鸣，银白色的闪电撕裂黑色天空，魔佛波旬化为三头六臂。 “纵横三界，唯吾独尊！” 弦泠兮喊了一声“危险”出手救下百丈逃禅。 合体后的魔佛波旬，可不是三个人力量的简单相加，弦泠兮明显感觉到他们的实力，是成倍数增长。 就在弦泠兮对魔佛波旬有了小小的兴趣之时，鬼隐乍然摧动掐心术，波旬心头绞痛难当不能御敌，一页书众人把握时机绝招尽出。 好吧，她的兴趣被破坏了。 而远处的屈世途看准时机，对横千秋说道：“横千秋，就是现在，快！” 横千秋拉开菩提弓对准天空：“看我的，呀！” 横千秋奋力一搏，弓开如满月，箭疾似流星，气猛欲穿天，在黑暗之中划破虚空，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随即产生强大无比的吸力，将魔佛波旬缓缓吸入。 能够划破空间封印魔佛波旬，这苦境也真是能人辈出。 魔佛波旬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运尽全力抵抗，向众人击去，弦泠兮张开结界护盾，正面挡下这一击。 尘土飞扬，弦泠兮面前的土地行为她硬生生接下这一招而裂开一道巨大的沟壑。 “总有一天，吾会再回来，当时候苦境将尸横遍野，啊！” 怨恨之声在耳边回响，一阵哀嚎之后，烟消云散，魔佛波旬被带往不知名的空间。 一页书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云开雨霁的天空，带着对众人的慈悲，回想起这段时间因诛杀波旬而折损的正道，叹息一般的说道：“诛魔功成了！” 诛魔成功，现在士气正佳，百丈逃禅立刻建议道：“趁现在一股作气消灭欲界，救出名伶。” “魔佛殿吾就不去了，波旬已死，那些妖道角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 答应素还真的事情已经完成，弦泠兮也不愿再过多逗留。 “嗯，弦姑娘还请稍等片刻。”一页书将天君丝递给秦假仙，然后开始交代事情：“此次诛魔成功，全赖几位鼎力相助。秦假仙，天君丝麻烦你交还原主，吾要将菩提弓交还定禅天。” 秦假仙接过天君丝，拍着胸脯打包票道：“没问题，这事儿交我老秦就对了！” 等到众人离开以后，一页书对弦泠兮点了点头，示意弦泠兮跟着他。弦泠兮看着一页书高大挺拔的背影，就如同苍松翠柏，有些不屈的灵魂与傲骨。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这种香味会让人觉得自己跪在佛前焚香，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弦泠兮想事情的时候不看路，一页书停下脚步，弦泠兮依旧往前走，结果就是她可怜的鼻子和一页书的背部“碰”的一下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说什么高手受伤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像弦泠兮这种，可绝对没有如此气节，她捂着自己被撞红的鼻尖，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疼死了，走就走嘛，干什么突然停下来？”明明是弦泠兮自己冒冒失失，她却开口埋怨一页书：“还偏偏都是一身肌肉，硬邦邦的。” 好在一页书比较宽容，对于她幼稚的话语不以为意：“弦姑娘，吾今日带你来到此处，是想要告诉你，强者，要有一颗坚强而悲悯的心。姑娘你拥有绝美音容，逆天改命的力量，却少了一分强者该有的气魄，姑娘，你且抬头看……” 弦泠兮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座庄严的佛祖雕像半隐在群山之间，雕像以整座山为原料，也不知是何方能工巧匠，把佛祖雕刻的栩栩如生。大佛体态丰腴，面相慈祥，整体雍容华贵，气势恢弘。当太阳照耀在大佛之上，弦泠兮甚至可以看见那围绕着大佛的点点圣光。 “一页书前辈……”弦泠兮不得不承认这一幕非常具有号召力，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握住，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可是就算如此，她依旧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前辈，你不必渡吾成佛，断情绝爱，清心寡欲的生活吾过不了，哪怕那会是吾更加强大。吾无心于称霸武林，也无心于救苦救难，吾只想做一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一个知道痛苦也知道快乐的人。” “你生而不凡。” “吾只愿做凡人。” “嗯，可惜了。”一页书闭目沉思，弦泠兮如果不愿意他也不好强求，弦泠兮是个好苗子，如果好好培养绝对能得大道。只可惜，她自己不愿意，佛不渡无信者，一页书尊重她的选择：“你能够站在中原正道这方，一页书由衷的欢喜，姑娘内心已经有了坚定的道路选择，吾便不再多言了。所谓大道，自在人心，不求佛，不求道，对姑娘而言或许会是正途。无论如何，一页书希望姑娘能够初心不变，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前辈……”见一页书抬脚要走，弦泠兮立刻挽留道：“等一下，吾有一件事情，想请前辈为吾解惑。” 难得有时间和得道高僧交谈，她想试试看，一页书能否化开她心里的结。 “何事？”一页书把拂尘搭在臂弯上，他停下了脚步。 “吾想问前辈，佛言，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前辈修佛道，离于爱恨，不寂寞么？”
第25章 炎熇兵燹 永无无尽的时光，珠宝，美食，力量，权势，在岁月的消磨之下，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弦泠兮好寂寞啊好寂寞，自从蚀骨生死去之后，她变得空荡荡的茫然无依，而能填补她生命空白的，只有人类的感情。 傲慢也好，嫉妒也罢，哪怕是负面的情绪，只要是鲜活的，她都喜爱。 所以她拒绝一页书的佛道，同时，她也感到困惑的问出那句话。 离于爱恨，不寂寞么？ 显然，一页书是超脱之人，弦泠兮口中的爱恨嗔痴，对他而言皆是虚妄，在他的爱是大爱，爱世人，爱芸芸众生。 “这个问题，姑娘问错了人。” 弦泠兮觉得一页书的回答有些好笑，她面前就他一个人，不问他，还能问谁？ 于是弦泠兮低着头，背着手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不解的问道：“那吾该问谁呢？这里又没有别人。” 一页书看着弦泠兮的小动作，嘴角有些高深莫测的笑容：“问你自己。” “嗯？”神棍一般的回答，弦泠兮不是太理解。 “姑娘你没有信仰，所以才会如此迷惘脆弱，吾给你指的路，你拒绝了，那么你就该问你自己，你是否能够在享受这个世界给你的欢乐同时，承担所有的悲伤与寂寞。” “这……好吧，吾明白了。” 弦泠兮真的明白了么？不，她不明白，她只是嘴巴上说自己明白了，但事实上，她很懦弱。 她恐惧死亡，恐惧复杂的事情，恐惧别离悲伤，更恐惧一个人。 “姑娘既然认同素还真，那么就代表姑娘内心是明白大义的。就算是孩子也总有长大独立的一天，姑娘不用刻意伪装成脆弱。吾想告诉姑娘，吾，素还真，中原正道群侠不会让姑娘你一个人去撑死一片天，这条路，是大家一起在走的。而你也不必害怕，吾梵天一页书，会做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说完，一页书拉过弦泠兮的手腕，他把自己的佛珠绕几圈套在了弦泠兮的手腕上。他的面上除了仁慈悲悯别无其他，白发清净不染，手掌宽厚温暖，有这样的人陪伴在身边支持自己，那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小叶紫檀佛珠哪怕绕了几圈，在弦泠兮的手上已经显得有些大了，她一般身上不会佩戴太多的饰品，可如果是重要的人送的，她会好好珍惜，随身佩戴的。 一页书对弦泠兮，应该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他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是，弦泠兮表现的太过于迷惘，又同时具有佛缘，他才会三番五次的劝说，希望为她指出正确之路。 送此佛珠，也是一种寄托，希望她可以正心长存。 弦泠兮告别一页书后，在江湖上漫无目的四处游荡走在路上，时不时欣赏一下苦境的风土人情，顺便想找个适合定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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