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仍是那句话,银盌盛雪的人事物不能擅动。”擎海潮冷眼看着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他所在乎的只是自己身边所保护的,至于其他,还有素还真操心,轮不到他。 素还真眼看局势要倒到另一个难以估量的局面,苦境方面势势单力薄,他只能依靠犹豫拖延时间来等待变数:“这……” 剑子仙迹也帮素还真说道:“此事体大,中原暂时保持观望的立场。” 割让土地给死国,集境,火宅佛狱,然后一页书作为四境总领导,这种做法太极端,虽然有可能真的做到和平,但他和素还真都不能拿苦境人民的利益做交换。 就在此时,魔王子再次语出惊人:“有人想在这里,当场格杀烨世兵权吗?” “不想。”除了弦泠兮本能的想给魔王子添堵外,所有人都沉默。 烨世兵权刚毅的面孔散发着威严气魄,他的眉毛扭在一起,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寒气让人不寒而栗:“嗯?” “没有吗?明明是众人想除之后快的对象,却又想留下敌人的敌人,为了更大的欲望,所以掩盖现在的欲望,这场枭皇论战并无新意,赤睛……” 他身边手拿黑色佛珠,名为赤睛面容俊俏的白发少年接话道:“你的兴趣消失了?” “离开吧,替西瓜化妆,都比参加这场会议,来的更有意义。” 赤睛吐槽道:“你的比喻不伦不类。” 魔王子竖起食指摇了摇:“仔细体会,你会了解吾的话,是如此贴切真理。” 语落,两人化光离去。 烨世兵权愤然道:“此场会议,毫无共识”亦化光离去。 等到剩下的人也各自告辞离开后的,天者对弦泠兮说道:“若是思念友人,可以留下和他们小聚,不过你终究是死国的圣女,在日落之前,你必须回归死国。” “吾知道了……”弦泠兮想了想,虽然天者心机太深,逼走了很多手下,但是自始至终没对她怎么样,便又多说了句:“天者,多谢。” 天者也没想到弦泠兮会对他说谢,他点了点头,什么也不说便离开了。 一页书见弦泠兮向他们这里走过来,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亦化光离去。 “前辈,唉……”素还真还想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页书就离开了,他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对弦泠兮说道:“你不要在意,一页书前辈最近心神不稳,素某是相信你的。” 因为他的一句话,弦泠兮内心所有因为疑虑担忧而凝结的冰,瞬间化为涓涓春水细流。可惜,这么好的男人不属于她,他只是她过去青涩回忆的一部分,有甜蜜有酸楚,却自始自终不曾拥有。 “吾还什么都没说。”风吹起她华丽衣服的裙摆,也吹走她对素还真回忆里仅剩下的惋惜。 一页书不相信她,素还真相信她,死神的游戏,一比一平手。 素还真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明亮,他手持拂尘长身玉立:“不需要,素某不能看透人心,也没世人说的那般聪明,但至少有一点素某可以确定,那就是你是从一开始就陪在素某身边的挚友。” “是呀,永远的挚友。”弦泠兮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就让过去风轻云淡,不再提起,不再强调。 素还真就站在原地,他看着她柔和的侧脸,不知道应不应该把那件事情告诉她。 “你看吾做什么?”弦泠兮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捂着脸说道:“吾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哈,没有。只是素某前些时日在江湖里看见有一个姑娘,很像你,当时素某还以为她是你的化体。” “她叫锦流裳,那位姑娘吾在集境见过。”提到锦流裳,弦泠兮正色道:“她牵扯到吾的生世,吾本来懒得查自己的过去,可是她背后的人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总是时不时来干扰吾的生活。” “她来找过素某,似乎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你不在的时间她帮了素某不少。” “哼。” 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素还真开怀笑道:“哈,只是太久没见就想开个玩笑,姑娘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呀。锦姑娘找素某做过一个交易,她透露了死国的一些秘密,来换取素某对烨世兵权的宽容。” “她和烨世兵权的关系确实很好。”弦泠兮扣着自己的手指头,她身为死国圣女,可关于死国的秘密,她就从来没有关心过。 这段时间,她偶尔陪死神下下西洋棋,剩下的时间大多数都是陪越骄子,有的时候她觉得他和他哥哥很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待在她的身边,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要她的存在。 最能软化她的,便是长久的陪伴。
第95章 废人 告别素还真的她本应该按照和天者的约定,在日落之前回到死国的,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鬼使神差的往明月不归沉那个方向走去。 一伙强盗拿麻绳拴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往前面拖行,其中一个看见弦泠兮的模样,大呼小叫的跑出来不怕死的嚷嚷道:“呦吼,大美人,还真是少见耶,一个人走这么偏僻的路,是不是想遇见点什么啊?” 弦泠兮一双碧绿色美眸往这粗野汉子身上一扫,然后目光落在那个被凄惨拖行披头散发的黑绿色衣服男人身上。他的衣服还算是贵气,只不过武功全废,形同废人。 “美人,哥哥我在和你说话呐。”那强盗眼神猥琐的往弦泠兮的脸上瞅,然后耐不住性子身处手要往她脸上摸。 结果,弦泠兮的手动都没动,周身的结界直接砍掉他一只胳膊,顿时血如泉涌,弦泠兮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防止血弄脏了天者给她准备的衣服。 “可恶,竟然杀我兄弟,弟兄们,给我围起来杀呀!”强盗头子一看自己的兄弟死了,他送了手上的绳子,命令剩余的人把弦泠兮团团围住。 “这里一般不会来什么人吧?”弦泠兮气态悠闲的四处看了看。 强盗头子拿着刀划来划去,他面部狰狞恶狠狠的恐吓道:“哼,小婊砸,现在知道害怕已经晚了!老子要让弟兄们轮个玩你!等玩腻了再卖点换钱让弟兄们喝酒,别说老子不懂得怜香惜玉,老子可是准备留你一条贱/命!” “可吾不准备饶你们一条命。” 说完,所有的强盗被无形的力量隔断了头颅,喷涌出的鲜血被弦泠兮的结界隔绝,落在她的四周化为深红色的血圈。弦泠兮轻点脚尖,跃过他们血肉模糊的尸体,正准备扬长而去,那被绑在地上的废人突然轻哼了几下,似乎是很痛苦。 弦泠兮蹲下来问道:“你的武功是被人废的?” 那废人不回答他。 弦泠兮捡起旁边的一根小木枝,过分的用木枝戳他已经结痂又撕裂的伤口:“吾刚刚杀了一群人,现在想救一个人,如果你开口求吾,吾或许会救你。” 那人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哪怕是用爬的方式往前蠕动,也不愿意理睬她。 “哈。”弦泠兮把小木枝一扔,把他那沾着泥土和鲜血结成块的头发扒开,看着他那张布满泥污的脸,恶劣的笑道:“原来是个哑巴,伤你的人和你有多大仇呀,废了你的功体不说还夺走了你的声音。” 当凯旋侯在噬魂囚里看枫柚主人临死之时留下那两行鲜血写成的字时,他真的好恨好恨,他恨的不是魔王子糟蹋火宅佛狱,废自己功体,不是咒世主轻信杀戮粹岛,火宅佛狱战败,他恨的是自己,是自己一生的努力忠诚,从未后悔过的牺牲,走到最后,还要看见那个人的原谅。 不需要原谅!他不需要原谅!他绝不后悔,也从不……后悔…… “吾是不是提到你的伤心事了?你不会是要哭了吧。”弦泠兮被这人突然悲愤绝望的神情震慑到了,她连忙说道:“刚才不是很坚强嘛,哎呀罪过呀,吾就是开个玩笑,呃……可能稍微有点过分,但是吾是准备救你的。” 哭什么哭,男人流血不流泪。 弦泠兮想伸手扶他起来,可是看见他身上到处都是脏污,实在没地方下手,便寻了个“男女授受不亲”的理由,把他先扔到参商之虞里去。 心疼她的家,都快变成收容站了。 因为在这个人身上耽误了好长一段时间,弦泠兮来到明月不归沉的时候太阳正好要下山,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弦泠兮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看到野草蔓生的明月不归沉,她还是叹了口气。 “非常君,吾有点想你了。”不是想习烟儿做的美食,而是想非常君的温柔。 越骄子在远处的高山上眺望这一幕,金色的晚霞为他的披风镀上一层金边,他不可以离得太近,不然弦泠兮会发现他。 借着余晖的美,越骄子伸手抓住弦泠兮的身影,他五指合拢似乎是要把她握在自己的手掌心:“最后还是吾的……” 死国,末日神殿,死神通过术法看见明月不归沉里弦泠兮的落寞和山巅之上越骄子的张狂,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夕海棠曾经告诉过他,爱情是容不下算计的,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一场赌局,所以她永远不会爱上他。 爱情能否容得下算计与谎言,死神需要在弦泠兮这个女人身上找到答案。 “神者,夜晚已经来临,您就这样放任圣女么?”天者静静地伫立在死神的身侧,因为死神的复活,他不能够吞噬神之子。 死神对死国格外的冷漠,圣女又是中原那方的人,可就是这样,天者也不能和他们对敌。 在死国的存续面前,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阿修罗,包括夜神,也包括他自己个人的荣辱。 “随她去吧,这个女人不是死国里卑贱的奴隶。”弦泠兮的任性妄为,深得死神之心,他不需要事事顺从他的傀儡,他需要有自由意志的棋子,来让他的游戏多一些趣味。 弦泠兮不是不遵守约定,实在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面前这个女人,她堵着自己的路,还厌恶的看着她,仿佛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事实上,弦泠兮根本就不认识她。 “花颜之所以绝世,不过在于攀折刹那的凄美。一声太息,景殊色衰,不过弹指之间。”太息公一双蓝眼妩媚妖娆,她就像是一朵在黄泉之路上开放的曼殊沙华,美艳却致命。路边的花只要被她水袖拂过的,都被夺取了生气而凋零衰败。 弦泠兮抬手抚摸着自己鬓角缀下的细细琉璃珠,与太息公的那吞噬生命的危险美丽想对比,她就如同冰下的泉云端的月,飘然如仙。白色织锦腰带束住她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将她的婀娜衬托出来。平时她不太喜欢太复杂的衣裳,这身衣服是天者给她,她都不知道回去要不要还给天者。 “一般拦吾路的,要么是不长眼的,要么是太自信的,你是哪一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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