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觉得自己没说错啊,白夭夭也没吃多少,只是叮嘱他,“以后好好跟着你爹爹修行,不要像我一样…” “娘亲,不能带念儿一起去凡间吗?”念卿隐约觉得,娘亲是要抛下他和爹爹一个人离开。 白夭夭刮刮他小鼻子,笑问,“舍不得娘亲啊?” “嗯!舍不得。” “可是娘亲经常拿戒尺打你,爹爹就不这么做。” “圣贤说严父慈母,我们家换过来有何不可?打是乱打一通,可是娘亲在惩戒之前就已经给儿子讲明,娘亲…你就让我和爹爹去嘛。”念卿抓住她胳膊,摇了又摇。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爹爹好还是娘亲好,你答对了我就答应你。” “娘亲好,娘亲好!” “傻孩子…”白夭夭夹了块鱼肉把刺挑了给他,这问题哪有答案啊,不过是现在恭维她罢了。不过,她爱听,“娘亲要走了...你放心,娘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娘亲不走...爹爹那样好的...” “若是娘亲和你爹爹分开,你愿意跟着谁?”白夭夭本做好了听他答案的准备,谁知道念儿跪下说的是,“我跟着娘亲。” “念儿吃的饭是娘亲做的,穿的衣服也是娘亲做的,生病的时候是娘亲喂药,爹爹固然好...可是念儿想明白了,青姨说的那些话,儿子都听到了...可是...念儿还是希望爹爹娘亲在一起...” 有了爹爹,念儿才会开心,留在她身边,更多的是感激,是回报母亲对儿子的恩情。 “你年纪还小,是娘亲不该问你这些。” “娘亲,我们和爹爹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好不好,爹爹说他不能没有你...念儿也不能没有你...” “好...”白夭夭伸手笼住面前的孩子,“娘亲答应你,娘亲也不能没有念儿...”她试过把孩子送去相公那照看,可是念儿走掉一个时辰,她都觉得度日如年!她根本放不下孩子! 哄睡了儿子以后,白夭夭听到了他的琴声,便循着乐声一路找去,从前他一颗玲珑之心,琴声无欲无求,而如今这琴声里夹杂了太多说不清的情绪,边上还有一壶佳酿,他有心事啊。 在她的记忆里,相公很少喝酒的。 白夭夭解下自己的披风,自身后披在他身上,“马上就要下雪了,出来赏雪,也要当心别着凉了。” 许宣想了许多,是他没有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轻言生死,都说她是他的情劫,可是他自己又何不是娘子的情劫,若不是他拖累了她,她是不是也会像普通女子那样,嫁一个心仪之人,陪着他生生世世… 当念儿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抛下他们父子,另寻良人。 是啊,他凭什么要让她一次次等他? 那封和离书… “夭夭,陪我看会雪好吗?” 许宣收下琴,身边燃起一个炭盆,白夭夭坐在蒲团上,静静地等待着雪落。 “念儿很喜欢看雪。” 白夭夭点头,“江南的冬天很少下雪,每次也只是薄薄的一层,小孩子嘛,总是喜欢玩多一点。” “娘子,我知道,我不该一意孤行,让你一个人孤寂地留在这个世上。”许宣望着她侧颜,她眼里映着淡淡的月光,也有他读的出的忧伤。 “我明白,我都明白。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重伤昏迷到现在。一切...都是命运使然,你我夫妻...做得坎坷。只是怀着念儿的那段时间是我最痛苦的日子…那种痛苦,你不会懂的,所以如今的我,也不可能不怨恨。”白夭夭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眼泪从眼角一滴滴滚落,她可以把过去的痛苦讲故事一样说给他听,可是这些伤疤揭开也是会疼的啊。 刚才在冰镜里,他看到了她的过去,心痛如刀绞,面对三千世界,只有面前的这把琴这壶酒能供他一解愁绪。 娘子把对他们的爱深深埋在心里。 爱着他,也爱着儿子,。 娘子数落地没错,是他对儿子的关爱还不够多... “夭夭,让我陪在你身侧,好不好?”许宣扶正她,一双眼睛似是要把她看穿。他知道,唯有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心门,才有留下她的可能。 白夭夭蜷缩住身体,把头埋在胳膊底下,一下一下抽搐着。 “我知道,你怪我一意孤行,气我不懂你的心,让你在人间孤独地走过荒凉的岁月,我知道错了。”许宣拥住她,白夭夭想要挣脱,可是她似乎失了力,不想使劲,也使不上劲。 朝他发的脾气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打的人不甘心,挨的人没感觉。 白夭夭停下了挣扎,许宣也松开了她,夭夭抬起头,看到他眼角落下一滴滴薄泪,忍不住抬起手去擦。 她的愿,从来都不是执手相看泪满眼。 “方才念儿问我,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白夭夭认真说道。 “娘子...”许宣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白夭夭把手放在他手心,“我说...好。” 许宣就跟当年知道她答应嫁给他的时候一样开心,握住她手腕,稍稍使力就把她重新带进了怀里,夭夭单手抚上他的脸,“还疼吗?” “不疼。” “你要是有个尾巴,现在都能翘到九重天上去了。”白夭夭忍不住说他。 “我开心!娘子,谢谢你给我机会。” “要不是为了念儿,我才...”白夭夭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机会就机会吧,反正...你自己琢磨...” 紫宣身体略微僵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晚间白夭夭替他更衣,对面的人一下就把她捞进怀里,正当许宣想一亲芳泽之时,夭夭偏过头躲了过去,“你乖一点,这样我给你换衣服就快一些...” “哦。” “你身上这些伤痕,都是被魔魇伤的是不是...你说说你...疼也不告诉我,梦里装什么坚强?”旧伤再添新伤,这伤口极深,他是如何撑过来的? “不疼,有你在,为夫不疼。那些梦本来就是让你开心的,怎能让你担心呢?” “就是这些伤痕看着有些吓人,可是你不能嫌弃为夫。” “一点都不吓人。”白夭夭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点,“如今可能安心了,以后...说什么我也要把你看得紧紧地。” “恩。” 两个人同榻而眠,许宣借着淡淡的月光一直看她,知道她没睡,问出了他想问的,“真的有很多媒婆上门提亲啊…” “嗯,就知道你会吃醋,终于问出来了?”白夭夭笑了笑,“不光只有媒婆,还有人亲自拿着聘礼前来。” … “好了好了,我若是想嫁,早把自己嫁出去了。” 只要念儿能开心幸福,原谅他就是了。 等念儿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爹爹抱回了凡间。 汪老夫人又来拜访了。 其实白夭夭并不想见,只是想起那日她转头就走实在太失礼了,于是才留了汪氏坐下喝茶,给她赔礼道歉。 “夭夭,这些年被你拒之门外的媒人不少,我倚老卖老厚着脸皮前来,也是有我的苦衷。你叫我一声婆婆,我也是把你当我的亲儿媳妇看待的,你若是应下此事,明日我就八抬大轿迎你进门。”汪氏执起她的手,多么惹人怜爱的姑娘啊。 白夭夭抽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知道的,我已经嫁人了。” “那又如何,本朝民风开放,即便是嫁个两三回又怎么了,你这样的儿媳打着灯笼都难找!” 汪氏想起什么,把手腕处家传的镯子拿下来就要往她手上戴。 “婆婆…您别这样,白夭夭受不起,而且我相公已经回来了,还请婆婆不要再为难我。”白夭夭把镯子递给她,汪氏愣了一下,她相公竟然回来了? “饭快要做好了,婆婆不嫌简陋的话,和我们一家一起吃个饭吧。”许宣皮笑肉不笑,牵着念卿的手走进正厅。 “这…这位是…”汪氏起身一看,此人虽年少,可是这一头白发…这通身的气派,竟颇有几分仙家模样。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位公子不大欢迎她。 “内子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许宣感激不尽。”许宣方才听儿子说了,娘子身子不好,多亏了汪婆婆的偏方,让她的疼痛能缓解少许。 汪氏尴尬不已,想来自己方才的话都被他听了去,这才现身表明身份,“邻里邻居的,客套什么…” 汪氏离开后,白夭夭松了口气,转身向他道谢,“多谢相公替我解围。” “无妨,为夫也是今日才知道,娘子竟如此招人怜爱。”许宣说完,夭夭便知他吃醋了。 白夭夭含眉带笑,许宣很自然地扶住她的肩,“我们去吃饭吧。” “恩...” 刚才爹爹的表情就不是一般的难看,所以才拉着他来这转悠,只是爹娘之间...许念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娘亲还在跟爹爹怄气,今天… 爹爹这哄媳妇的技术也太高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抱得美人归,可是真的收回了她的心意么?
第4章 烟火桃花 饭桌上,许宣一直给白夭夭夹菜吃,白夭夭今日胃口稍微好些,只是他给自己夹得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有些受不了,“相公,我吃不了这么多,你自己吃。” “爹爹,你的厨艺为什么这么好啊?” “好吃吧,来,念儿也多吃一些。” “好!” 跟他说了晚饭不必这么丰盛,他为了讨儿子欢喜,吃这么多又不好消化...孩子积食可怎么办?”以后少做些。” 白夭夭洗漱完先行歇息去了,许宣去看了看儿子,锁好家门确定一切无误后才回房。 如今天色也不是太晚,许宣本想和她夜语,结果床上安排了两床被子,她自己盖了一床背对着他缩在最里面,“娘子,你睡了吗?” ... 估计是睡着了。许宣躺在外侧,不知自己何处有了差错惹了娘子不快... 白夭夭其实没睡,见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问问他有何心事,磨叽了半天还是开不了口,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日,白夭夭起了个大早,他睡得这么实,昨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怎得,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无形的隔阂在。 给他做身衣裳吧。 也是来了凡间之后,许宣才真正发现夭夭成长的痕迹。 鱼塘里养着鱼,后花园里种着果树,当然,小院子里还有小鹅满地跑,白夭夭前些年在旁边的耳房置了一台织布机,许宣晨起没发现她,原来她在这里织布。 梭子在她手里比拿着剑还灵活,手脚并用,认真起来头也不抬一下,许宣就这么看着她,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爹爹对织布感兴趣?其实那是娘亲不愿接受齐叔叔的银子,自己织布卖果子赚钱,让我去夫子那里读书,”念卿提到娘亲别提多开心了,娘亲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他虽然受了惩罚,可是娘亲总是半夜偷偷来找他,给他上药,第二天回家的时候给他买一串豆腐干或是糖葫芦。“只是娘亲收拾一些不听话的小妖的时候经常会受伤,有一次浑身是血的倒在雨里,真是有惊无险,青姨说娘亲差点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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