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儿子说的轻巧,可是许宣听到这一字一句如遭雷击,半天没喘过气来。 念卿纳罕,小手情不自禁伸到后脑勺挠了挠头发,“爹爹你也没问过我啊,娘亲受伤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爹爹你你没发现吗,我们家啊最多的就是伤药,啊…还有酒。” 许宣忽然忆起她给自己的手背上药的时候,动作很是娴熟。当时他也没多在意。 “酿酒也是为了卖钱?”许宣问他。 念卿摇摇头,“娘亲喜欢喝酒,当然了,娘亲的桃花酿确实可以卖个好价钱!娘亲会的可多了,这些都是小意思,娘亲还会磨豆腐、刺绣、做胭脂水粉...” 白夭夭转头看见他们父子站在太阳底下,忙招手让他们过去,“别傻站着了,进来喝口茶。” “走啊爹爹,娘亲还会做茶,西湖龙井配上菊花可好喝了!” “念儿,我有些话想和你娘亲说,你先去背书。”许宣摸摸他头,另一只手早已紧攥成拳,知道她过得苦,却不曾想比他想的还要难过百倍。 白夭夭站在门口等他,等许宣过来的时候,白夭夭拉他到织布机前,一手指着织架上的半成品,“你看这布料的颜色你喜欢吗?我打算给你和念儿做身衣裳。” 这梭子取材自北荒的千年长青树树干,这云霞蚕丝是她织布多年才研制出的极品,在阳光照射下十分好看。 “好看,娘子做的,我都喜欢。”许宣原本搭在她脸上的手缓缓向下,抓住她衣襟往肩头拨去。 白夭夭忙用手挡住他动作,看来以后跟他在一块的时候不能穿这对襟衣服了,“别…你这是做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许宣话语中表现出的无可商量让白夭夭不知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 “都是陈年老伤,那小妖剑上有毒,我用了许多药这疤痕也抹不去,你...别看了。”从前的小白刚刚幻化成人形,肤如凝脂白璧无瑕,可如今她周身全是岁月的痕迹... 许宣仔细看着那伤,这伤痕时间太久,的确是除不去了...最后笼她入怀,还好,她还在,还在他身边,“娘子,你受苦了。” 白夭夭靠在他身上享受着他的温暖,他的怀抱,“回来就好。” “孤独的久了,自然害怕这来之不易的团圆...会再一次失去。”白夭夭只希望他可以接受这样的自己。 “从前是为夫冲动,惹下祸事让你担忧,现在有你和儿子,为夫若是还像从前一样,那就是对这个家不负责。” 他还好意思说儿子...“有什么话你直接问我就好了,我保证知无不言,你跟我说说,念儿还跟你说了多少秘密?” 告诉她不就意味着把儿子出卖了,许宣手指在她鼻梁上上下滑动,“这是我跟儿子之间的小秘密,不能告诉你。” “你抢我儿子!”白夭夭非常不能接受!“明明受苦受累的都是我,生下了个小白眼狼!” “不是抢,念儿也是我儿子,”许宣说的理所当然,娘子这是吃醋了还是气急败坏啊?“我们一起爱他,呵护他长大。” 氤氲的水雾腾腾冒起,白夭夭在前面泡药浴,许宣在她身后为她洗发。 “嫁给你这个大夫就是不一样,哪有天天泡药浴的,这股药味我都快闻吐了。”白夭夭泡完药浴赶紧把鼻子捏住,她从前都是简单泡一泡,看到这药汤一开始还真有些抗拒。 包括,抗拒他提出要陪着她一起的请求。 只是自己一味地拒绝,拒绝他的好意,也有点过意不去,最后只好答应让他坐在自己身后搓洗头发。 “泡一泡对身体好,我抱你回去吧。” “不要,我自己穿好衣服过去。” 不过有了这几天的努力,晚上就寝的时候娘子总算不会躲着他一个人睡在角落里了。 白夭夭侧躺在许宣身边,泡了几天之后这精神好了许多,倒是他,这几日忙里忙外的,青帝有吩咐的时候,他还要天上人间来回跑。 她还是最喜欢握住他的手,这双手总能弹出这世上的天籁,总能抚平她心中所有的伤痛。 “你不好好睡觉,总盯着为夫做什么,是我长得太过英俊,让娘子都转不开眼睛了?”身侧的人睁开眼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白夭夭不知道应该害羞还是说他自恋过头了。 “诶紫宣,你刚才明明是闭着眼睛的,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啊,这是什么法术啊?”白夭夭趴起来用胳膊肘肘着小脸,用从前小白的语气成功把话梗扔给他。 许宣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小白想知道?” “千年前我就想了。” 小白啊,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口气是在点火吗?许宣叹了口气,捏捏她小脸,又往前挪了挪和她靠近了些,“千年前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了。” “你…那不就是你先对我动的情了!”偏他不愿承认。 “咳咳,那又怎么样。”许宣脸上泛起一丝尴尬,从前自己没恢复记忆的时候怎么也不说把这厚脸皮的性格改一改,如今反让她抓了把柄来笑话他。 两个人气息相近,都能感觉到对方渐渐加快的心跳...白夭夭脸上越发滚烫起来,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夭夭,你愿意吗?” 思君如狂,与卿相依,如何不相思? “嗯...” 扑鼻的药香在体温催动下蔓延开来...相互痴缠,难舍难分,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两百多年... “你下道结界...当心别把念儿招过来...” 最后一件束缚滑落,许宣捧着她脸颊,一遍遍呼唤她名字,白夭夭温柔回应,她在...无论他去了何处,她永远都在。 “娘子,别怕,我再也不离开。” 清晨的寂静被一声欢欣的声音给打破,“小白!我来看你了!” 门忽然被打开,白夭夭瞬间被吓醒惊得抖了一下,许宣忙护住她。一道法术就把门关上了。 小青还不知道怎么了,自己额头差点就被磕着了,正要发脾气,结果一下子反应过来现在屋里是两个人!天呐丢死人了,她这不是进小白的房间不敲门习惯了嘛。 原是小青拉着凌楚来了,特意迟了几天,是因为许宣传音说夭夭身体不大舒服,让他们过几天再来。 “没事儿,我下了结界。”还好,昨晚上提醒了他。 白夭夭推开他自顾自起身要准备更衣洗漱。素了这么久昨晚开了荤,她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家相公...确实厉害。 许宣抱她还没有抱够呢,“娘子这么着急,在你心里,为夫竟比不上别人?” 白夭夭瞬间红了脸,他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下一秒就被他抱了回去...“诶,许宣,放我下来...” “相公,小青她们还在外面等我...相公...”白夭夭偏过头躲开了他的亲吻,许宣被她拒绝心中不快,便开始同她讲起道理来。 “我也在等你,你先见谁?” “见你。” “那不就对了。” 白夭夭嘟囔着小嘴,“你花言巧语。” “是你先拒绝我的不是吗?我要讨回来。” 我哪有拒绝? 白夭夭正要拿这句话怼过去,结果发现自己说了不就是自己愿意了吗? …算了,辩不过他。 ...... 白夭夭拿起衣架上的腰带,一边给他系一边思索着,“今天仿佛是什么日子…” “是桃花节。”许宣很配合地抬起胳膊,由着她一前一后忙活,待自己的衣服穿好后,又要帮她穿。 “是哦,不过桃花节是未婚的男女谈情相会的日子,相公要记得陪我过七夕。” “恩。” 如今是三月里…七夕,还远着呢。 许宣看出她的期待,心里忍不住想要告诉她,可还是忍住了。 夫妻俩从房里出来,凌楚和小青也带着念卿从外面逛回来。 凌楚意有所指,“青儿,他们俩起个床也太磨叽了些。” 小青别提多尴尬了,狠狠踩了他一脚,“不想被撵出去就给我少说两句。” “小白,你什么时候做饭啊,我快饿死了,”小青故作可怜,从许宣身边抢过白夭夭,“小白…刚才你没被吓到吧。” “没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喝鸡汤。” 白夭夭看着自己面前的鸡,拿着菜刀的手犹豫了半晌,还是没办法下手啊,最后放下菜刀坐在小鸡旁边,伸手摸摸它的头,算了,去外面买一只拔了毛的回来直接炖吧。 “小白,鸡杀好了吗,快点快点。” “啊,我这就过来。” 白夭夭回到厨房,许宣已经买好了鸡在厨房准备着,小青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感慨不已,“许宣连只小鸡的醋都吃,我今天早上那样唐突,差点也就变成案板上的那只鸡喽。” “你忘了,有我保护你,谁敢伤你半分?”凌楚拍拍她小脑袋,“都说了让你别急着去找小白,你不听我的话。” “我这不是激动,忘了嘛。” 桌上怎能少了桃花酿,白夭夭准备喝,却不想被许宣半路夺了过去,“你还在喝药,不能喝酒。” “喝药怎么了,我以前也是一边喝药一边喝酒,还不是好了?”白夭夭看着酒哪里忍得住,抢过他的酒杯咕嘟咕嘟就下了肚。 凌楚喝了口酒,回味悠长,“许宣,没事的,小白嗜酒,你放心让她解解馋。” “你不懂药理,喝了酒,那药便白吃了。”许宣无奈,今天娘子高兴,喝就让她喝个尽兴吧。 总不能事事都管着她。 把酒壶递到她面前,白夭夭有些没想到,他竟会答应自己。 一半犹豫,一半涟漪。 迟疑间,拿过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顿时酒香扑鼻,“我听相公的,既然不宜饮酒,那就不喝了。” 娘亲嗜酒如命,日日不离酒壶,今日到手的酒都愿意送出去? 爹爹和娘亲之间的爱,到底该怎么解释?对了,爷爷的冰镜! 吃过饭后,白夭夭觉得自己吃的有点撑,想出去走走,念儿提了一个请求:“爹爹,我想回九奚山看看爷爷。” “可是你娘亲的身体还需要在人间多待一些时日,天色已晚,我明天送你去?”娘子不舍得孩子,若是念儿要回去,娘子一定不放心。 凌楚和小青准备告辞,见念儿想回去,“许宣,我和小青顺路把小团子送到青帝那里,你可安心?” “也好。” 那孩子长那么大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忽然身边没了人,白夭夭心里说不上来的不安,见许宣兴致盎然带她逛桃林,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林中光线昏暗,白夭夭不知道他这是哪一出,但她知道相公一定会给她一个惊喜。 这里靠近西湖,温度比城中要冷许多,白夭夭有些畏寒,不觉已微微勾起身子抱住了双臂,许宣拿出一件披风来给她盖在身上。“也不知道念儿平安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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