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明明是天后不想跟他回去,在北荒吃好喝好,还顺便促成了一门亲事。” “听说天帝在家经常跪搓衣板呢?” “竟有这事?” “天后娘娘生起气来听说眼睛会变红呢,拿着戒尺追着相公满院子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众人同问。 那小仙自身后摸出一本称不上书的书来,“偶然间得到的,绝世孤本!” 青帝的气顿时给拱了上来,荒唐,荒唐! “我看他们关系挺好的,你看,来了。” 众仙停下说话,纷纷行礼,声音齐刷刷地,“参见天帝!” 那小仙手里的书忽然没了,差点就要人前失仪,老子的书去哪儿了! 许宣抱着白夭夭从殿门进入,本来是打算和她手牵手一起进来的,无奈小娘子害羞,那就只好抱进来了。 也分不清楚现在是他更离不开她一些,还是娘子更离不开自己一些。 白夭夭瑟瑟缩缩抱着他,头靠在许宣肩上一动不敢动,一不小心抬头还看见青帝正铁青着脸,心底顿时一沉,师父那一双眼都快把她瞪没了。 白帝乐得看热闹,他就喜欢看青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想起凌楚还在床上躺着,白帝立马用同样的眼神瞪起许宣来。 天帝惧内,这是整个三界都知道的事。 所以许宣如此做法,别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平身吧。” 许宣昨晚烧了一夜,脸色苍白得跟墙灰一样,连水都咽不下去,白夭夭急得团团转,许宣便趁机卖惨,只待娘子这一剂良药。果然,白夭夭不疑有他,什么都应下,陪他上个朝也不难,还能时时刻刻照顾他,以防他撑不住让众仙担忧。 大殿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白夭夭不觉紧张。许宣捏了个诀,把这椅子变成一张不大不小的软榻,许宣扶她躺好之后,转身对着众仙道,“众卿稍候。” 没过多久,许宣从偏殿拿出一件薄毯来盖在他娘子身上,叮嘱道,“好好歇一歇。” “…恩。” “昆仑山的凌楚上仙怎么不在?” 他明知故问!白夭夭表情甚是无奈,觉得许宣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凌楚挨了打。 这下轮到白帝窝火了,但还是得保持自己的对外最佳形象,缓缓从人群中走出,“禀天帝,凌楚修行时被调皮的弟子捉弄偷袭,受了些内伤,所以没有来,事先已告过假。” ??? “调皮的弟子?”许宣轻笑一声,“修行打坐讲究凝心定神,抱元守一,凌楚上仙修为深厚,怎会因为区区打扰而受伤呢?” “正是因为太过熟悉,所以不曾防备。”白帝攥拳攥得太紧,骨节嘎嘣嘎嘣响,小心眼气死个人! 许宣想到昨天自己好好出了口气,脸上的笑意也有些藏不住,强抿着唇,片刻过后…“我与凌楚兄弟多年,听闻他身体不适,这…甚是挂心,赠良药慰之。白帝回去后定要替我将药送去凌楚面前,以表手足之情。” “昆仑四季如春,盛产良药,天帝无需担心。” “咳咳!咳…”青帝走过去把白帝拉回队列中,沉声道,“消停些,还不是凌楚惹得。” 白帝不情不愿,“多谢天帝。” 白夭夭昨晚一夜未眠,此刻也不顾上大殿内他们说什么,沉沉睡去,朦胧中察觉被他抱起,一路抱回到流云宫。 “说是来陪我的,睡得比谁都香。” 如白夭夭所料,自己睡醒后没一个时辰,青帝便以拿药的名义让白夭夭到九奚山去一趟。 昨晚难受了一晚上,早晨起了个大早强撑着上朝,这一番折腾已是力竭,师父真会挑时间责罚她,素心不疑有他,准备好了一件狐裘披风给白夭夭披在身上,“九奚山寒凉,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你修为不高,九奚山的严寒你受不住,还是留在这儿和苻玉一起照顾相公吧。相公要是醒了,告诉他我去取药了,一天时间也就回来了。” “恩。” 素心走后,白夭夭心里紧张,四处观望,许宣的脸上只有四个字:心满意足。 笑什么笑?睡睡睡,睡你个头啊,还不是因为你,最近也不知道怎得,前半年想让你好好陪我你人死哪里去了?这会子又如此深情,你这一深情,你娘子我就得给你师父痛骂一回。白夭夭腹诽半天,真想在他脑瓜子上狠狠戳一指头。 你倒是醒来陪我去一回… 山崖边,青帝坐在宝座上,脸色同样白的跟雪一样,语气更是冰冷坚硬,眼里的怒气如果能打人的话,估计这个山头都要被削平了,“上次我警告过你,守好你为人妻的本分,这才几天过去,天后好记性,忘了个干净啊?” “夭夭…知错,”白夭夭心中有千言万语,左一言右一句争论个不停,缓缓低下头,“请师父责罚。” 早受罚,早回家! “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为师罚错了你?还是作为天后让别人朝拜的时间长了,自己的膝盖跪不下去了?” 即便过千万年,只要许宣一不像从前的紫宣那般稳重,青帝便忘记徒媳做的一切,把所有的不满压在白夭夭头上,自己好好的徒弟,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小白蛇?还对她百依百顺,搓衣板跪得好话说得,近日越发放肆,上个朝会也要把娘子带上! 私底下还不知道荒唐成什么样! 白夭夭二话不说,跪了下去,跪就跪…“请师父责罚。” 青帝气呼呼,只觉得七窍生烟,要不是周围小弟子拦着,真会一脚让白夭夭下去轮回了… 青帝也真是,分明是闲的挑刺,不然要责罚为什么要趁着天帝不在的时候偷偷罚。 若是按往常的习惯,许宣会做好饭等娘子回来吃,无奈他心里实在挂念,觉得睡了一觉身体好了点便起身去九奚山接她了。回来的路上正好和她一起回来! 结果刚进山门,小弟子脸色不妙,纷纷拦着,青帝还在那边骂人呢,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可不能让天帝过去,“天帝稍候,药材可能有点多,您去房间稍等会可好?” “你们不是跟在师父身边的童儿吗,不跟在师父身边随时照顾来我这献殷勤…” 青帝把凡间那些贤后孝女的例子举了一大堆,越怨怪越上头,说白夭夭一个都比不上,纵容夫君,又说她惰于修行,“妖果然是妖,自己不成器,连累夫君不说,带着孩子们也是成日家的胡闹,念卿学业上不用功,清欢差点闯下弥天大祸,至于文卿我就更不用说了,再看看你,修为平平,连东海一条小龙你都打不过!” 一想到睚眦,白夭夭心里最难过的伤疤被揭起,眼泪唰唰就掉了下来,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事的… 以前师父最多让她跪着,可是今天火气怎么这样大… “哭?我算是知道了,一有事,流着这点子雨水,把眼泪给我憋回去!”青帝最见不得女人家流泪了… 许宣大步上前将夭夭护在怀中,她这是跪了多久啊,脸都冻成这样了,睫毛上还有流下一半冻住一半的眼泪,娘子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怎能看着她伤心难过呢?都怪他,都怪他贪睡,一睡睡一天…“师父,夭夭做错了什么?” “她不守妇德,理应受罚。”就算许宣来了,他照样也是有理由的,长辈教训后辈,不需要理由! “任性的人是我!”不就是抱着娘子去了两次大殿,那不过是寻常的例会,师父斤斤计较,分明就是看娘子不顺眼! “没错,任性的是你,可是她,需要为你的任性买单,身在其位,你不可骄纵胡来,否则,今日你的娘子只是罚跪,来日,众仙也会让她万劫不复。” “我身为你的师父,我活着一日,我就要好好教导你一日!” “你心中应当怀有天下万民,而不是整日家和娘子你侬我侬!” “从凡间到仙界,徒儿承蒙师父教导、照拂,但许宣走到今日,少不了娘子的一路扶持,是娘子为我百般思量,铺平前路,才有许宣的今日!” “娘子怀胎不易,生育念儿的时候便是九死一生,在凡间,她枯守等待,两百年寂寥岁月,将我们的孩儿抚养长大,教他知书识礼,娘子为我做了太多…子不教父之过,这些罪责都应该加在我身上,师父为什么不责罚我?” “师父,徒儿曾请求,希望您看在徒儿的份上,不要再为难她了,您也说会祝福我们,您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对娘子不满?” “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夫妻间的事,闹得整个三界都知道了,你们俩不嫌丢人,我这老脸也陪着你们丢?”青帝把那本录事册子丢给他,“自己看看!” 背后妄议上仙,这手和舌头都不想要了是不是!许宣没让白夭夭看那上面的苍蝇腿,一把火给烧没了,“该死!” “相公,别生气…”原来是因为这么一本奇奇怪怪的东西,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想来青帝也是因为相公对自己的偏爱,才对那上面胡写的话信以为真了。 青帝重新坐下,看着一脸委屈的白夭夭,也想起她的好来,“以后你们俩收敛些,”先是指着许宣,“你一心一意护着她,为师以后不为难她就是了,只不过为师的话你也得听,”接着指了指白夭夭,“你也是,好好照顾许宣,做不到侍奉,也好歹敬重,这…这成何体统!” 回天宫的路上,脚底下的云速度较往常变慢了很多,白夭夭今天脑子里灌满了怒骂耳音,许宣再安慰,她也听不进去,干脆一屁股坐下来,想看看底下的人间,无奈天黑了,底下什么都看不着,“诶…” 白夭夭没说别的,许宣跟着她坐下,抓住她手腕后戳戳她手心,一脸真诚的看着她,满是依恋和自责,“小白别生气了,你也不要怨怪师父,好吗?” “我知道师父今天这顿骂本来应该我挨的,都是我不好,不听你的话非要跟凌楚打架,受了一身伤,让你受委屈了…” “娘子你别不理为夫啊…” “我说了不跟你一起去,你偏要去!你知不知道我替你挨了多少骂?我努力去讨好他们每一个人,换来的又是什么?他们反倒觉得我是最好欺负的!即便有你相护,可是师父偏心,打你有什么用,躲一边去!”白夭夭看着他令人怜惜不已的表情,他怎么还不走?咬咬牙一手捏住他一边脸,两手同时使劲狠狠捏了下去,“你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着?最近这么奇怪。还有啊,我什么时候追着你满院子跑了,我什么时候让你跪搓衣板了?” “哎呦,娘子,松手啊…疼!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些…奇怪吗?”可怜他这一身好皮相,被娘子给挫没了… 她相公是个极好极好的,不仅能在师父面前解救她,还能任她欺负,白夭夭心里又有了一丝慰籍,“要不是你今天来九奚山,我还不知道要被骂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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