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的效果减退,剧痛袭来,我没有力气把牙刷从狗的眼睛里拔|出来,那支牙刷几乎全部刺进去了。仿佛灵魂已经不在,我拖着腿,无望地往前走,往前走。 走一步,爬三步,我昏死过去。 当我醒来,伤口被包扎处理过了,我躺在床上。 照看我的女仆通知了庄园的主人,那个男人抚摸我的头发,说很欣赏我,就像他不久前抚摸我的身体,说我是个可爱的女孩一样。他将一把餐刀交给我,叫我快点好起来,叫我抓紧时间熟悉这个玩具,下次他想要在适合观影的地方看我和猛兽来个你死我活。 之前握牙刷太用力,我的手也受伤了,裹着纱布,握不住餐刀,一个可笑的武器。 “……”这是我第一次无比真实地想要杀人,我想把刀捅进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捅烂他的大脑。 养伤的日子是我来这个世界后,身体过得最舒适的一段时间,那个男人也从不出现,简直完美。 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虽然没人看管,我知道我恐怕还是逃不掉,我决定直接去杀那个男人。 他应该想不到一个柔弱普通的6岁小女孩,居然不逃跑,敢杀到他头上来。 毕竟我杀狗是被动自卫,和主动杀人是两码事。他虐待女孩的手段,他给予我们的恐怖,足够令我们害怕得不敢反抗他,最多只敢逃跑。而逃跑,也是恐惧使然,称不上勇气。 我要让他后悔把武器交到我手里,即使是一个可笑的武器。 通往他房间的道路,我很熟悉。如他所愿,那条路成为我们心中最大的恐怖,当我走在那条路上,双腿和双手都在发抖,牙齿打颤,我忍不住回想那些被他折磨的“不听话的女孩”。 被野兽撕碎,恐怕也比被他亲手折磨死来得痛快。 呼吸过量,我停下来,捂住发疼的胸口,把颤抖不止的身体靠在墙壁上,寻求坚实的安慰。 我哭了,不值钱的眼泪一直往下掉,哭得喉咙干渴,嘴唇都被我咬烂了。 用袖子擦干眼泪,上辈子积累的全部教育与见识,使我重新握住勇气,独自站起来,继续前行。 我明白,纵使渺茫,杀死他才是我众多悲惨结局里唯一可见的生机。 门没有锁,主人的门从不上锁,没那个必要。 因为床比我高,我得从床的边角爬上去,但也得益于我的瘦小,爬上去不会产生什么动静。 小心避开床上的女孩,被子也是个阻碍,餐刀刺上去威力会受影响,不能刺胸口,于是我紧握餐刀,往男人闭着的双眼刺去。 刺偏了。 不是我心慈手软,是男人避开了。 “我听到你超级害怕的呼吸声了,小猫咪。” 成年男子压制一个6岁小女孩不费吹灰之力,他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压在床上,旁边的女孩被惊醒,吓得尖叫起来,被他一巴掌打得从床上跌落,滚到地毯上,没了声音,不知道是不敢叫了,还是昏过去了,或者死了。 我紧咬着牙关与他对视,按照我的经验,他喜欢女孩的恐惧,然后施以折磨。 如果我不那么恐惧,甚至挑衅他,可不可以让他此刻就把我杀了? 我用指甲抓他的手臂,抬脚去踹他的身体。 他兴味地放开手,选择撕我的衣服,到头来,我的反抗只是让他多了一项趣味。以他的个性,这项临时增加的趣味恐怕也能把我当场弄死。 我要拿回我的餐刀,我唯一的武器,被他抢走后,他随手压在了枕头下。 作为娱乐,他稍许放任,给我机会扑过去抢到了枕头下的餐刀,在我握住餐刀的同时,他扔掉我用于金蝉脱壳的衣服,抓住我的脚踝,“在往哪里钻呢,我可爱的小猫咪?” 他缓慢地将我往回拖,残虐的语气,使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皮简直要炸开了。 我猛地扭身往他怀里撞,也不知道刺的是哪里,疯狂用餐刀在他身上乱刺,双手被血腥沾满,直到胳膊酸痛,握不住餐刀,我才有精力确认到男人死了。 本来我的攻击可能不会奏效,因为男人很强大,至少在我们眼里看来,不止是柔弱的女孩,他应该杀过很多人,杀人不眨眼。 当男人沉醉于狩猎的乐趣之中时,黄雀在后,也狩猎了他。 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肯定得罪过其他有钱人,于是有钱人雇杀手把他干掉。 这是一场极为高超的暗杀,在场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危机,男人脸上还保持着狩猎时的得意笑容,而我这个吓破胆的猎物也不知道男人死了,拼命对着尸体捅了无数刀。 因为身形差距,我捅的是男人的腹部,男人胸口的血迹则是杀手所为。 男人被掏心了。 据我所知,这是世界第一的杀手家族揍敌客的技能。原著没有提这项技能是不是独此一家,所以我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是揍敌客所为。 多年后遇到席巴,我没有问起这件往事,没那个必要。 我得救的大部分原因在于我的个人努力,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在我对面,冰冷的兽的眼睛闭上了。 再睁开时,平静如初。 “给我一点时间整理,下周日答复你。”他最后说。 他淋着雨走了。
第2章 拥抱 主动提分手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也是个艰难的抉择,毕竟动过一些真感情。席巴又不是傻子,如果我对他没有任何真情实感,只是想玩弄他,那他当初就不会提出正式交往了。 “绝世,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气氛正好的时候,他突然贴在我耳边问。 “……唔。” 太狡猾了,在床上问这种问题,我脑子一抽,就随口答应了。 如今想起来,就是非常后悔。 那时候我也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温存之后,席巴就要带我去见他的家人。 我像突然意识到脖子被套牢的猎物,扯着被子从床上立刻跳下来,说:“绝对不要!” “只是见一面,稍微打个照面的程度。”席巴扯着被子的另一角,解释道,“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让他们知道我们正在交往。” “我早就说了,不希望他们知道。”我皱起眉头,以我对席巴的了解,我感觉他先斩后奏了,“所以他们已经知道了?!” “恩。”席巴点头承认,“被他们发现了,所以必须要给个确定的答复。” “什么答复?” “什么时候带你去见他们。” 果然,揍敌客的情报网不是那么容易瞒过去的,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一旦牵扯上家族,与家族下任继承人关系亲密,有可能成为终身伴侣(别吧!)的我,绝对免不了被揍敌客各种调查与百般挑剔。我是孤儿出身,但我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肯定有亲生父母,搞不好他们会连我本人不知道的情况,连我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出来呢! 天呐,我只是想和席巴以个人名义谈个恋爱,图个乐子,根本不想沾上其他复杂关系。 我们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回到床边坐下,双手捂脸,“……我可不可以不去。你告诉他们,我今天才知道你姓‘揍敌客’,我害怕得不行,所以我们已经分手了,不会再见面了。” “这个理由恐怕不行。”席巴说,“被他们发现以后,我就干脆全部坦白了。” “你把什么都说了?!”我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好吧,我已经料到了,只是我一时不愿意接受现实。 “恩,我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单手撑着脑袋,十分坦然地看着我,“从你引诱我那段开始。” “你和你的家人们还真是无话不谈啊!” “我们家族其实很开明的。” 我羞愧吗?我当然是有那么一点点羞愧的,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不是席巴本人的定力也有问题吗?不不不,以揍敌客家“护短”的设定,黑锅很可能需要我一个人背。 “席巴!你太过分了!明明是你半推半就,然后得寸进尺!我强迫你了吗?我有哪点对不住你吗?我什么都没有找你要过,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和你一起睡觉!”我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谴责他,“他们肯定很生气吧!不是对你,是对我,所以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这是……这是在要我去死!” 我的话讲到一半的时候,席巴就在笑了,一副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样子,整得我更加生气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懂?!你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是不是?!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好去找下一个女人?!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白眼狼!” 先前他只是微笑,这时笑出了声,他起身拉住我的胳膊,“没有那回事。他们没有生气,就是有些好奇。迟一些去见他们也可以。你对我的家人们误解太深了,他们没有那么可怕,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 “绝世,虽然你什么都不找我要,但我想给你一个家。”他从背后搂住我,“我应该给你承诺,第一次抱你的时候,我就那样想了。不然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算是什么呢?” “炮|友。”我诚实地回答。 如果性别互换一下,不考虑给女方任何正经名分的我,很可能会收获女方一个大耳光。 也幸亏席巴不是女人,否则我睡了豪门大小姐那么多次,却始终无意娶她,随时准备拍拍屁股走人,那豪门绝对想拿刀把我这野小子剁成肉酱喂狗。 噢,当女人真是太好了! “可是你只找我一个人。”席巴说,“这么专一,不能叫作‘炮|友’。” 有时候,我相当佩服他能接上我这个话题终结者的话,并且不失水准。 “啊,是吗,那我多找几个试试?”我怎么把这么简单的事情给忘了呢?! “劝你不要那样做。”他把头枕到我肩膀上,“我会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你确定?”我不可思议地问。 “我确定。”他毫不犹豫地答。 “你还真是小心眼。” “恩。” 不开玩笑,席巴恐怕真做得出来,因为除了奇犽,揍敌客都不把家人以外的人当回事。 ……可能也不把我当回事,占有欲和爱情之间不一定能画等号。 谁知道呢? “那我们现在就分手吧。我要另找一个全力支持我爱好的人。”我怎么能委屈自己呢?! “我爱你。” “恩?” “不要动。”他将我抱紧,“让我抱着你,我会好受一些。” 我想起我引诱他的时候,少年的他也抱着我,说他喜欢这种感觉。 单纯的拥抱,不做别的什么。 就像我单纯地想要睡他,不负别的责任。 咳,可能我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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