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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十二岁开始，他父母就借由我以后是黄家人的名义让我读书的空闲的时间，去帮他们做事。 说实话，我家虽然是农村可家里的条件不错，我爹是重伤从部队回家的。 那时候刚解放没两年，我爹在家养伤也没有花我家多少钱，全是我爹的战友与首长顾念着他，天南海北的寄物资寄钱。 我爹每个月还有十块钱的伤残补助，虽然他看着没有残疾，可做不了太重的体力活，也不能长久的劳累。主要是伤了根本，我上面除了一胎的双胞胎哥哥，上面还有三个哥哥，我大哥在解放前就进了部队。 后来我二哥三哥也陆续进了部队，他们每个月都会积攒工资或者是补贴，半年寄一次钱给家里。 加上有公私合营前，我爹在山上打猎布置陷阱，利用陷阱猎过几头山猪，也挣了不少钱。 按说我家这样的条件，我的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肯定和有些条件稍好的人家一样，闺女都养着脸上的皮子。 可我从十二岁起，就给老黄家做牛做马，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帮忙上工，帮忙伺候自留地菜园子，还要伺候那好吃懒做的两口子，遇到黄强放假回来还得多做一个人的活。 做事就做了，是我自己蠢，怪不了别人。但他黄强不喜欢我，看不上我早点说啊。呵，他找到了下家就退我的亲。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给他家白做了几年活。之前我虽然不是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可也不是如今这副模样，进城都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脸上的皮子还没有捂回来。 我让他赔我一份正式工作怎么了，哪里算得上贪心，农村的姑娘被无缘无故退亲，多影响名声。何况，我做老黄牛一样给他们老黄家卖力干活几年，难道他们不该付出代价吗？ 我不敢要钱，怕被老黄家三个心思不正的人举报我，我只能要份正式的工作。我也不是什么文盲，好歹在城里读的高中，成绩也不算很差，差一点就考上大学了。 我还想着忙里偷闲，好好复习复习，明年再考一次大学。 我进城以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黄强那王八蛋，见面也从不主动打招呼。 仅有的几次，还是黄强那高高在上的千金主动找我打的招呼，我哪里惹到他们了，要到处败坏我的名声，我真是……” 声音正好不大不小，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 一位男同志还问，“那外面传言说你买房子的钱是黄强资助的，是你厚脸皮去黄家抢的要的？” 云淼呵呵一笑，“我刚才也说了，我家的条件也不差，甚至比城里许多条件差的人家要好上不少。 我办入职手续哪天，黄强幸灾乐祸的对我说，说今年进来的新员工分不到集体宿舍，就是那种一屋住几个人的集体宿舍也分不到，要我们自己找房子住。 我就去找了呀，看到那片合院，不新不旧，很大一片，我就好奇走了过去询问。问了不少人知道有人工作要调走去别的城市，私房要卖。 正巧，让我问到了。当时我就心里一动，我不确定厂里什么时候会给我分房。我不是个安全感很足的人，租房固然便宜，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心里有些慌。就多嘴问了价格，那人要急着走，价格就喊的不高。我一听觉得划算，就回去找父母，然后发电报给三个哥哥找他们借钱。 我想买下来，你们都知道，如今的房子说便宜不便宜，说贵也不是什么天价。何况我住的那片合院，都已经到了郊区的边缘。别看盖的不错，但地段是不能跟市中心那边的比。 我买房子，我爹还进城找他的战友每个人都借了钱。加上我那前任房主的介绍，还给我们介绍了与他一起调往外地的同事的跨院，两座跨院一前一后，就买了下来。 我哪里会找黄强借钱，他上班才几年，要谈恋爱，要给家里的那对懒的要死，月月都要吃药的父母寄钱，哪里会有多少的盈余。 他不找我借钱就已经不错了，还我找他借钱，故意说这话纯属污蔑还加上没脑子。”云淼气呼呼的说道，周围的同事都点头。 “确实，你住的那地方，我们都知道。别看是后盖的合院，可都是三合院，没有倒座房的那种，院子大。建的也不错，建造的时间是三几年，用料扎实，可不管建造的多好，地段终究不能与市中心的比，价格是要便宜一半多。 若是再朝郊区挪点位置，价格就更便宜。不过小云你运气不错，正好遇到了卖房的人。我们在厂里上班就在附近住都没有遇上。” 说话的人是采购科的老人，如今住的是厂里三年前盖的楼房，不高，就四层楼。 云淼：“那是你们有房子住，不需要打听和收集租房卖房的消息，我刚开始也没有想过买房，是奔着租房去的。 只是机缘巧合正巧遇上了，我们那片的合院，有私房有公产，好像不少我们厂的职工也住在那片合院中。” “对，街道把那片的合院中属于公产的宅院，划给了我们厂。有住在那片的职工调走，他们家住的房子就能腾出来，再以后就能安排等待分房的人住进去。 那片合院，以前是一户人家。最先面积没有那么大，是后面发了大财以后，重新推掉老房重新盖的。 虽然是合院，可每个院子中都带厕所与厨房，出了宅院走出去不远就是大马路，有市政的排污管道，每座小院子里的厨房与厕所都通了上下水，厕所是可以冲的那种。住起来可不比楼房差多少。你和你哥的跨院都有厨房与厕所吧？”庄姐有熟人就住在那片，也去过，自然是知道的。 “嗯，有的，还有之前房主自己安装的蒸汽锅炉可以冬天取暖，房间都有暖气片。”云淼也不遮掩，干脆都说了。 这些也瞒不住，总会知道的。 有几位听到有暖气片取暖，很是羡慕。但也没有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做采购的都有油水，条件都不会差。 眼皮子再浅也不会此时说什么。众人唏嘘，看向云淼的眼神又亲切和蔼了不少。 中午下班的铃声响起，云淼不紧不慢的离开办公室，朝最近的食堂走去。 出门就看见不少人奔跑着朝食堂前进，手中的饭盒挥舞着。云淼在楼下遇到了一位与赵敏关系极好，自称是赵敏好闺蜜，实则是狗腿子的朱小丽。 她离云淼本来是中间隔了几人，有十来步的距离。 可是她从见到云淼的那一刻，笑眯眯的表情瞬间变的阴沉，还露出讥笑嘲讽的样子，声音九转十八弯，阴阳怪气的大声说道，“呦，这不是那被退亲反转来勒索前未婚夫的云淼同志吗？”
第41章 年代文娃娃亲(05) 云淼看着那演技浮夸的朱小丽，很想笑，想什么来什么，正愁没机会解释。朱小丽真是自己派到敌方的好卧底，好助攻啊。 知道朱小丽不会善罢甘休，她故意没有搭理她。刚才在办公室演戏还没有演过瘾，没想到一下楼就碰到了炮灰角色，上赶着送戏。 淡淡的撇一眼朱小丽，然后冷着一张脸，大步的离开。周围的人有不少都看着云淼，想看看她什么反应，没想到：就这，不理朱小丽就走了，什么意思？ 不少人心中带着问号，但双眼专一的跟着云淼走。 被忽视的朱小丽，没想到云淼如此忽视她，居然就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压迫与威势，似乎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她，朱小丽感觉自己平白被侮辱了一样，脖子一梗，迈动比例不匀称的短腿，大步跨出去，朝云淼追赶而去。 小跑了一截，才追赶上云淼的朱小丽，在云淼的后面，一把拉住了云淼的衬衫一角，大声的责问，“云淼，你什么意思？” 被拉住的云淼面上无奈与冷漠，但心底乐开了花，“朱小丽同志，你什么意思？拉我干啥，我是借你钱不还还是借你票不还，又或者是我犯了那条法律法规？”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朱小丽满脸通红，此时的她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心中难堪到不行，但面上却不愿意认输，硬着头皮冲云淼嚷嚷，“云淼，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吧，没有啥想解释的？看到我，听到那些话，是不是心虚了才想着快点离开？” 云淼停下来，转身看向四周也停下脚步明显想吃瓜的人。云淼大声的说，“我们先去排队打饭，别因为一些无聊人事的八卦而影响我们吃午饭。等到了食堂排队时，我边排队边说，大家伙儿说怎么样？” 有人立马回答，“可以，先去食堂排队，不能耽搁吃午饭。” 食堂并不是有多少个人吃饭就有多少份饭菜等着，就做那么多，卖完即止。 没有打到饭的，只能自认倒霉。 因为每天吃饭的人数都不一样，有些时候，有人中午因为别人请客，会出去在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也有人家就在附近，因为自己家唉有事，要回去吃饭。 还有长期不在食堂吃饭都是回家属区吃饭的双职工，或者带家属的职工，偶尔会因为一些事在食堂吃饭，这些都是说不好的。 饭菜不会因为某一个人去晚了还给你留着。 一群人因为云淼的话，对云淼的印象好了不少。至少刚才那番做派让人觉得有问题的是朱小丽而不是云淼。瞧人家云淼，大大方方的，一点也没有因为朱小丽的一句话而窘迫，或者愤怒，反而自信从容。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只是偶尔有瞎的时候，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雪亮的。 朱小丽跟在身后气的撇嘴跺脚，可没人安慰她一声，只有与她一个办公室的人轻轻的扯了她一下，“走吧，小丽。” 因为耽搁了一会儿，来到饭堂时，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队伍长长的，不过有几个窗口都在排队，还是蛮快的。 朱小丽跺脚也要跟在云淼的身后，等云淼刚排进队伍，她便不客气的说，“云淼，你说说吧？” 那语气欠揍的很，高高在上有股子审判云淼的意思。站在云淼前面的一位女同志回过头来对着云淼说，“云淼同志，若是有什么原因说出来，我们工会一定会为你发声，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的。” 前面的女同志与云淼在一栋楼办公，平时也会偶遇，是工会的干事，最是喜欢打抱不平，刚才她就在看戏的人群中。凭她工作了七年的经验，看云淼的反应就知道与传言一点也不符。 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可不是传言说的那样：什么退婚黑心要工作还要钱买房之类的。 “谢谢你，王干事。”云淼看向四周刚才知道原委的人，大声的说，“好，我就只解释这一次，不是我心虚不敢解释，只是我想着，都是明白人。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我是什么人，以后大家会知道，何况，之前我一直在出差，也没有时间与机会解释，今天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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