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以为自己是才女,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事情闹成这样,两位公主也没办法作壁上观了,静娴公主失望地看了王熙鸾一眼,平静道:“下午好好跟教习嬷嬷学学规矩。” 说完径自走了。 贞和公主要跟着走,见几个小姑娘还剑拔弩张着,便道:“都散了吧!再不去用午膳,饭菜都凉了。” 众人应是。 安宁郡主头一回打赢了嘴仗,心里很高兴,挎着薛宝儿的胳膊一蹦一跳往外走,走到外面问当值内侍:“卫持呢?” 内侍脸色一白:“安国公世子跟着福公公走了。” 福全海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卫持被他叫走准没好事,是不是早晨闯宫门的事传到圣上耳朵里了? 安宁将薛宝儿托付给清河县主抽身要走,衣袖却被人拉住,回头见小瓷娃娃仰脸问她:“饭菜都凉了,郡主要去做什么?” 还真个尽职尽责的陪侍。 安宁也不瞒她,左右环顾一圈,压低声道:“不知是哪个耳报神把卫持闯宫的事捅到御前了,我得赶去给他作证。” 薛宝儿犹犹豫豫松开手,小声劝她:“硬闯宫门确实不对,受些罚也是应该的。圣上如此疼爱世子爷,想来也是防微杜渐给他点教训,断然不会重罚。郡主且放宽心。” 从来都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没把她们叫去一同领罚已是皇恩浩荡了,何必自讨苦吃? 谁知安宁半点不为所动:“你的意思我都懂。可今日我在现场看得分明,那凶徒眼含杀意,刀刀致命,哪里是禁军,分明就是刺客!若非卫持习得一身好武艺,恐怕早成了刀下冤魂。这事必须在圣上面前分说清楚,不能让卫持平白被冤枉死!” 哪里就冤枉死了? 皇帝有多偏爱卫持连市井小民都知道,就算哪天心血来潮封卫持为太子,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惊讶。 至于今日那个不要命的禁军守卫……可能也是因为这份疼爱惹来嫉妒,有人想名正言顺地除掉卫持。 这些疑点她们都能想到,皇帝肯定早想到了,自然会派人去查,哪里用得着安宁郡主和她? 说到底,她们只是被连累了而已。 薛宝儿还要再劝,安宁郡主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若是安宁搅进去出点什么事,她作为陪侍也脱不了干系。 薛宝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跺跺脚紧跟在安宁郡主身后,一路打听着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外气氛压抑,当值内侍都低眉垂眼站着好似泥胎木雕一般,大气也不敢出。远远看见安宁郡主带着人走过来,为首内侍忙上前拦住,声音压得极低:“圣上正在气头上,郡主若是来请安,不妨改日。” 安宁走上前,从袖中摸出一只荷包递给那内侍,悄声问:“安国公世子可在里面?” 内侍用袖子掩着接过荷包,轻轻掂了掂,换上笑脸:“不然谁敢惹圣上生气?” 安宁陪笑:“请大人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我是来给世子作证的。” 那内侍脸色立时变了,忙把荷包塞还给安宁,冷声:“今早闯宫的事世子已认下,没什么好作证的,郡主请回吧。” 皇帝正在气头上,给他一座金山他也不敢进去触霉头。 安宁不敢硬闯,便道:“那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也极疼爱卫持。 “郡主省省吧。”内侍站回原位,“皇后娘娘也在里面呢。” 忽然殿内传出茶盏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皇帝的咆哮:“怕迟到受罚,就是你擅闯宫门打伤禁军的理由?” 没人回答,气氛几乎凝滞。 皇帝喘着粗气,骂道:“是朕太纵容你了!纵得你无君无父,无法无天!” 没人认错,没人理。 皇帝猛咳起来,皇后忙叫人请太医。为首内侍吩咐人去请太医,他自己则转身疾走进去,安宁郡主趁乱跟在内侍身后,薛宝儿咬咬牙也跟了进去。 立刻又有其他内侍去拦安宁,安宁不管不顾往里冲,很快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止住咳厉声问:“何人在外喧哗?” 为首内侍不敢隐瞒:“回圣上,是安宁郡主和薛赞善。” 皇帝知道卫持闯宫时安宁郡主也在,便道:“让她们进来。” 薛宝儿跟在安宁郡主身后,学着安宁的样子给皇帝请安,听皇帝用还算平静的声音问:“安宁啊,你来做什么?” 安宁郡主噗通跪下,直接道:“给圣上和皇后娘娘请安,给安国公世子作证。” 皇帝很喜欢安宁单纯磊落的性子,声音不禁放缓了几分:“卫持擅闯宫门,打伤禁军,他自己都承认了,不需要你再作证。” 安宁一点也不惊讶卫持良好的认罪态度,他怕麻烦向来如此,可她就是气不过,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寻常:“是那禁军先动的手,刀刀致命。若非那人穿着禁军铠甲,臣女几乎以为是个刺客,专来取世子性命。世子为求自保,不得不伤他。臣女所言句句属实,守门禁军皆可为证,恳请圣上彻查此人身份及其背后主使。” “放肆!” 皇帝怒喝一声,本打算关起门来骂卫持两句大事化小,可让安宁一通搅和,不得不秉公执法了。 “朕来问你,是不是卫持闯宫在先?” 安宁应是。 皇帝咳了两声又问:“擅闯宫门者,该当何罪?” 安宁僵了僵,小声回答:“按、按律当诛,可是从前……” 皇帝悔不当初,根本不想提从前:“禁军恪尽职守,何罪之有?” 安宁一时语塞。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皇后及时接上安宁的话,劝道:“从前持儿也曾闯宫,禁军为何不拦?次次纵容,独这次发难,圣上合该彻查。” 安宁点头如捣蒜。 卫持抬头去看皇后,皇后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听皇帝啪一拍椅子扶手:“你们还要袒护他到什么时候?次次闯宫,次次不罚,今日朕便恕罪并罚!拖出去,压入天牢!” 天、天牢? 安宁整个人都傻了! 皇帝怨安宁瞎搅和,也想给她个教训,怒道:“安宁郡主妄议朝政,罚去坤宁宫跪一个时辰,其赞善未行劝阻之责,罪加一等,杖责二十,赶出宫去!” 他威胁地看向皇后:“谁敢求情,与之同罪!” 皇后敛眸。 门外侍卫应是,四个侍卫走进来要押卫持,卫持推开他们,跪下道:“因今日来迟,薛家姑娘还未到内务府领职,算不得赞善,求圣上开恩。” 皇帝怔了怔,卫持这种臭脾气还会替人求情? “住口!”皇后的话打断了皇帝越飘越远的思绪,“你没听见圣上方才的话吗?谁敢求情,与之同罪!还不下去,也想跟着挨板子不成?” 刚说出去的话,就有人敢不听,再不给点教训,搞不好哪天真把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把安国公世子押下去,杖责二十,打入天牢,听候发落!”皇帝勃然大怒。 杖责二十? 就她这破烂身体,打完铁定翘尾巴了。 薛宝儿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跪伏在地道:“圣上,闯宫另有缘由,并非世子故意,还请听民女一言!” ----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第20章 鸿门宴 皇帝气得够呛,哪里肯听她多言,当即挥挥手示意侍卫快些把人拖出去。 卫持挥开侍卫,皱眉道:“时辰已过却没人来接,怕误了太傅的课,才闯的宫门。” 宫学设在后宫,后宫由皇后统辖,皇后视他如己出。事情闹到御前,他本想一力担下,免得连累皇后。 况且擅闯宫门本来也是他的错。 去天牢他不怕,可安宁她们是无辜的,二十个板子打下去漂亮的小瓷娃娃怕要碎了。 卫持横冲直撞长到十五岁,头一回认真反思自己的过错,以及因他之过被连累的人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他觉得以后还是少犯些错,如今日这般两难的选择实在麻烦。 皇帝果然看向皇后,眼神犀利:“贤后,这是怎么回事?” 迎上皇帝审视的目光,皇后脸色难看极了,又是心疼又是惭愧,忙道:“臣妾这就派人去查。” 说完吩咐陈善务必把事情经过调查清楚,陈善领命而去,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方才急匆匆回来复命。 皇后面沉似水:“如何?” 陈善眼神闪躲:“确如世子所言。” “把人带上来。”皇帝盯着陈善道。 陈善吓得噗通跪地:“人死了!” 皇帝了然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勉强一笑,问陈善:“怎么就死了?” 陈善跪伏在地:“奴才找到那引路内侍,他说……” “照实说,不得隐瞒!”皇帝怒喝。 陈善偷眼看皇后,皇后无奈点头,他才道:“他说今日不曾起晚,庑房同住皆可为证,领班内侍亦可作证。只他到时世子和禁军已然交手,他不敢上前。只等平息,方才带世子和郡主去往宫学。” 皇后冷哼一声:“好大胆的奴才,竟敢诬陷世子。” 陈善接话:“奴才也是这么想的,便让人拿板子打。谁知那是个纸糊的,只打了几板子竟咽气了。” 皇后为了包庇卫持竟然闹出人命……皇帝失望地看向皇后,皇后脸色有些发白。 又看卫持,看他如何狡辩。 “可叫守门禁军对峙。”卫持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皇后赶紧点头,陈善再次领命而去。 这次倒是把当值的禁军首领带来了,可禁军首领说当时太乱,他只看见有个内侍鬼鬼祟祟躲在宫门处不敢上前,等了一会儿才迎出来接人。 “什么时辰你可还记得?”卫持开口问他。 禁军首领想了想,斩钉截铁:“卯时初刻。” 正是宫学生进宫的时间。 皇帝冷声:“卫持,你还有何话说?” 卫持面无表情:“有人故意构陷,臣无话可说。” 禁军首领吓得以头抢地:“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圣上明鉴!” 内侍已死,禁军首领信口雌黄,这明显是个死局。 必须把水搅浑,浑水摸鱼才有生机,不然她会是另一个牺牲品。 薛宝儿脑子转得飞快,她悄悄扯了扯早已傻掉的安宁郡主的衣袖,颤声提醒:“郡主,仁亲王和礼亲王都见过我们。” 想到卫骏,安宁立刻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对对,仁亲王和礼亲王在宫门口见过我们,都可以作证!世子很早便等在了宫门口,若想闯宫,早闯了,没必要等他们都进去再动手!” 卫持瞬间明白了安宁的用意,继续搅浑水,把所有宫学生的名字挨个点了一遍,还要求审问所有守门禁军。 他就不信,做局之人能手眼通天到买通所有关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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