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摇摇头,闭上眼睛。 “若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咒灵,让这位咒灵操使调服也心甘情愿。但是,请恕我只是胆小之人,如今我身、我命已经系于芸芸众生,不得解开…… 所以,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一千年前,天元曾经的弟子——羂索,用两面宿傩作为诱饵,成功将大结界改造为拥有自己生命,且不可破灭的形式,它如同一个巨大的咒胎,混沌之中没有意识,却因本能而成长。 一千年来,天元在拼命约束它。 而羂索也在不断破坏天元的努力成果。 他收买过她的守卫者。 蒙骗过与她同行的人。 甚至用花言巧语将她最信赖的弟子洗脑。 一次又一次。 以她为中心,曾经发生的斗争何止上百——远比她说出的惨烈得多! 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只有她一人活着。 只有她一人铭记。 如今哪怕是曾经与天元关系最密切的道真血脉,她也无法交付信任。 直到……他们主动走到她面前。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羂索给了您和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宫川智突然说。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事已至此,咒术与咒灵不可避免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危机迫在眉睫。双方摆明车马,大战在即,但也给了您重新看清追随者的机会,给我们这些普通人一个找到努力方向的机会。 意识到危机降下,哪怕是弱小的人也会尝试颤抖着举起剑。 我们没有天生的特殊才能,只有除了咒力以外的思考、灵感乃至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可是,我们有很多人。 很多。 比咒灵还多。” 人性从个体层面并不能承受太大的考验,可生存本就由连续不断的考验组成,这便注定了挫败与暂时的沉沦将是凡人群体中的一种常态,但文明的骄傲与宝贵之处正在于此——尽管总有人掉队,尽管总有人在考验中倒下,在压力中选择退缩或堕入黑暗,总有个体上的缺陷与失败,可作为一个族群,一个整体,它却又总是顽强地试图生存下来。 有时候活在世上,会觉得这个世界遍地泥沼,觉得周围有人愚不可及,觉得人生黑暗而光明难觅,但站在群体的角度,站在更长的时间跨度上,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哪怕命运已经不可避免地向着深渊滑落,可总归还是要拼命一把,抓住缰绳——至少,要努力让它以属于我们自己的方式前进,要选择我们想要的落点,而不是任由羂索摆布,不是吗?” “在下斗胆敢问:您是否愿意在未来,让更多的人站在您身后,和您一起,与这庞然大物角力呢?” 天元读懂了那个年轻人的眼神。 这不是允许不允许的问题。 他们已经以自己的方式在做了。 ------ 依然是那辆不起眼的小轿车上,电台的音乐播放完,换上了毫无意义的电动牙刷广告。 “这碍眼的虚假繁华,马上将成为泡影了。”里梅轻笑道。 “或许吧。” 羂索随意地答道。 里梅和他并非一路人,里梅想见的未来,和羂索的不一样。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东京气象台预警,东京湾以南洋面有风暴形成,将在一小时后移动到达东京市中心,届时可能有大风、暴雨、冰雹等灾害性天气,请居民尽量在家中或坚固的建筑中暂时躲避——】 羂索按停了车载收音机。 “用这种方式,试图减少一些混乱吗? 但是再无论如何挣扎,都搬不走东京这座城啊。” “快准备好了?”里梅问。 “先以炮灰,制造混乱,引五条悟和他的同党入局。后出场的术士我精挑细选过,能和五条悟他们打几分钟擂台的也勉强有那么几个——然后我们就可以去见我的好儿子虎杖悠仁了。” 预言之六。 小胜已在手,大胜犹可期。 【赌上一切的力量。】 放手一搏。 - 进薨星宫的时候,五条悟走在前面。可出来的时候,他又和夏油杰勾肩搭背地走在后面。 “杰,你在想什么呀,该不会是怕了吧。” 呵呵。 “这十年来歌姬对你的态度绝对没有任何改观。” 吐槽完友人的拙劣安慰之言,夏油杰说道。 “我只是在想,全人类变成咒灵将会是怎样的情形。” “啊?想这种事情做什么。” 五条悟本身就不是那种会安静的坐下来思考人生的性子,而且这种距离他们还有十万八千里的问题在他看来,也就是思维的调剂品,偶尔想一想有助有陶冶情操,但是钻牛角尖那属于纯粹找不快活。 “如果杰变成咒灵的话,会是理发师对难处理的发旋刘海的怨念吗?” “……” 夏油杰假笑了一下。 “悟的话,我猜大概是无限量垃圾短信之类的灾难。” 五条悟晃了晃脑袋,接受了这个夸奖。 “到时候我可以从你的手机里钻出来。别想啦,还远着呢!更何况,现在比我们更想弄懂这件事的人一抓一把,你又何必为了这种事情动脑子呢?” 夏油杰忽然停下脚步。 “悟,什么声音?” “有点吵哎,听不出来,不过不是咒灵。” 等到他们从薨星宫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响亮噪音的源头。 武装直升机。 还是两架。 地面上铺满从咒具库拿出来的东西。 这回校长不但不阻止,还亲自命令咒骸往外搬。 二年级教师日下部笃也蹲在地上,翻翻捡捡,拿了一把长刀,又捡了一把匕首。 “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子,我原本的刀大概顶不住。这些要是都断了,我估计也可以休息去了。” 高山警官在给学生们发小道具。 “这是通讯器,这是定位装置,都是特制的,不影响你们的行动。” “有时候,在咒力影响下,这些东西发不出信号。”真希接过来,看着手上的东西皱眉。 “不过,这也算我佩戴过的最时髦耳饰啦。”钉崎野蔷薇笑着说。 “没有信号,也是一种信号。”高山警官笑笑,“我们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海带。” 排在后面的咒言师也郑重地道谢,然后接过这些小零碎,佩戴在正确的位置上。 然后他们一个个开始去挑校长从仓库里拿出的东西。 真希则转身向夏油杰走去。 取出游云,递给他。 “这是最结实的一件,我们只在战场外围,所以暂时借给你用。” 夏油杰愣愣地接过这件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咒具。 暗红色的三节棍,曾经是伏黑甚尔的所有物。 伏黑甚尔死后,落在他手上。 百鬼夜行那天,他把它遗落在咒术高专。 但如今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谢谢。” 他看着女孩转身而去的背影说。 “这还真是大场面啊。”五条悟在夏油杰身旁感慨。 “要是这样还会输,老子就没脸见人啦。” “是呀,悟。” “准备好的话,那就走啦!五条空降兵团,先行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如今决定不再在作话向诸位透露漫画新进展了(反正本文正片也快完结了) 下一章,具有真·御三家排面的完全体【赤血操术】上场。神仙打架正式开始。 舅舅回战 1. 5t5:所谓咒术师,无论同伴有多少,殒命之时,皆为孤身。 怜子:明白了,老师,您这是在抱怨总监会后勤不行吗?好吧,咱给来个鸟枪换炮。 5t5:总觉得你每次都在微妙的点上理解有差异…… 骨子哥:也包括上次的“单身狗”,哦,不,“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吗”? 5t5:呵呵,看来是我的课上教学强度还不够啊。 2. 怜子:智哥,你心态真好。五条老师和夏油只会放狠话和胡思乱想,连我也懵了。 宫川智:如果你经常努力好几个月乃至好几年,然后发现自己的实验结果就是一坨屎,不得不换思路从头来过……你的心态也会一样地好。(虚弱.jpg) 怜子:我相信这是作者的怨念吧。 第197章 燎原 13 突如其来的暴风大雨警报已经广播了三次。 街上的人渐渐稀疏,离家不太远的纷纷选择早退回家,而大量人员仍然选择滞留市中心——绝大部分的东京加班社畜可买不起附近的房子,正常通勤至少需要一两个小时,还不如留在办公室磨蹭,多混点加班费。 东京最繁华的商场里,一个穿着传统服饰的老人走过。 他面无表情,僵硬如同一具尸体。 突然,血液就从他的眼睛和鼻孔里流出来。 “您怎么了?老先生!” 有人走过来。 但是这血液像活了一样,变成一条细细长长的线,直接切断了走过来的好心人的脖子。 头颅像皮球滚落在地,到墙角才停。 血液喷射而出,在天花板和地板上涂满血色。 尖叫声响彻整个商场。 老人继续前行,血线在他身边盘旋。 恐惧蔓延开来,商场里的顾客和售货员开始疯狂逃窜,而老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赤血操术】 羂索从加茂宪伦身体上获得的术式,加茂家的金字招牌。历来,凡拥有赤血操术者,即为家主。 这不是五条家和禅院家那种纯粹脸上贴金,而是为了利用赤血操术固有的特性。 ——赤血操术能完全操纵其血脉后裔和所有辈分、身份地位或序齿小于术士持有者的加茂直系血脉,精度甚至能达到细胞层面。 因此,虽然不是家主,但是作为加茂家的老祖宗,羂索可以对他们生杀予夺、随意进行人体改造,见他们所见,听他们所闻,知他们所想!甚至能使用所有人的术式,或者将赤血操术分享给每一个族人。 如今加茂全族九十三人,有九十一个已经散入东京市区各地。 他们就是羂索的耳目和手臂! 这是五条悟也想不到的情报源! 不仅如此,他们还开始了无差别的杀戮,制造恐惧。 咒术是不可见的。 可血液是可见的。 对这些顽冥不灵的普通人,看得见的恐怖之物更可怕! 赤血操术操作下的加茂傀儡,比真人的改造人还好用。可以完美伪装,混入人群。 然后在出其不意之时,收割更多人的生命,唤醒更多人的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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