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本人又像盛夏枝叶间抖落的阳光般刺目。 “……嗯。” 中原中也难得卡壳,在对方温和而鼓励的视线中,艰难地陈述道,“我想认识……桃枝。” 他替自己找好了道貌岸然的借口——是为了将那件价值不菲的吊坠物归原主。 老太太非常高兴:“那可太好了,我马上叫我女儿安排你们见面。” 她说完,立马给女儿打了电话,然后拉着中原中也说关于桃枝的事。自然是尽可能捡着优点说,也讲到了她的兄长。 兄妹两个人都是闯祸精,没少给妈妈惹麻烦,小学的时候,妈妈都每天都要去不同的办公室给老师和其他家长道歉。 “不过上国中以来就好多了。”老太太俨然一副沉浸在回忆中的样子,“国中只请过一次家长。” 中原中也附和:“上国中了是会懂事点……” “那没有的,应该是把家长也一起打服了。”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唯一一次请家长是为什么呢?” “讲到这个我就生气的。”老太太说,“他们怎么能把校长的假发拿走挂到旗杆上?真是不让人省心,过分哦这两个小孩。不过你放心,桃枝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不做这种事情了。” 中原中也:“…………” 正式见面却比想象中来得要迟许多。 从夏天拖到了秋季,一阵秋风细雨扫落枝头枯叶,气温变得宜人起来。 鹤见桃枝踩着阳光从人行道对面闯进咖啡店。 她的乌黑长发仍然柔顺发亮,白净的脸不施粉黛,折进窗内的暖阳照在她的睫毛上,一双鎏金瞳盛着溢彩的光华。 桃枝似乎更加钟爱哥特风,夹克外套干净利落,黑色耳钉光芒锋锐。中原中也难得感到了懊恼与不安,也许穿搭上不该盲目听从红叶的建议。 她弯起眼睛:“初次见面,我是鹤见桃枝。” 中原中也悄悄在心中更正,不是初次见面。 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的脸蛋丰润而幼圆,时间拉长她的眼尾,渐渐削尖她的下颌。 十年前,长了双猫眼睛的漂亮小姑娘认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下次还来找你玩。 “中原中也。”他说。 这句自我介绍,迟了很多很多年。
第13章 互演的十三天 没想到,我和中原中也会为了一条玉坠僵持起来。 我坚持不肯收,他坚持要还。 “我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固执地盯着他,“你留着又怎么样?” 他抿着唇笑:“可它等你九年了。” “哦——”我拖长音调,十分敷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不乐意,“又不是你等我九年,一件身外物罢了。”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了,抬眼看我,蓝眸里盛着一笸海的湛意。 初秋微凉的风呼啸而来,为我们定格住了人潮,我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眼尾慢慢浸了点笑意,嘴角弯起,温柔专注。 “……我怎么就不是呢?” …… 我过了很久还没反应过来,然后下意识地找了蹩脚的借口,中原中也没有拆穿,送我回了家,再告诉我接下来依然会忙,可能来不及回我消息,请我包容。 我浑浑噩噩地上了楼。 很早躺下,一直辗转到凌晨两点多,想不明白。 买彩票的时候都希望自己中大奖,真中了一百亿,倒会反手给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风云穿针引线,时间分秒走过,万千种猜测像电车一样从脑海中飞驰,我的心慌乱地跳。 我真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一样,计划中的追求还没有展开,按理说…… 啊,是消息,这个点不会还有任务吧。 【中原中也:是我说的话吓到你了吗?抱歉。】 【对方正在输入中……】 【中原中也:晚安。】 我努力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捏着手机胡思乱想,因为太开心竟然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钟头。 然后我想不如明天再回,结果一睡醒就是下午两点,来自【中原中也】的未接来电好几个,刺目惊心的红色未接符号。 我猛然意识到,今天是工作日,按照公务员的作息,我应该在上班。 那他是不是以为我故意不回消息啊? 我简直要掉眼泪了,哽咽着找借口。 那就生病好了,发烧到四十三度……四十三度是不是有点多了?四十度好像比较合理吧。 咒术师的体格比普通人要强很多,人均大猩猩,我从小到大就发烧过一次,都不用去医院,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我:【抱歉中也君,现在才醒,昨天晚上发烧到四十度,所以请假了睡到现在,不是故意不回消息。】 他倒是回得飞快:【嗯,那你好好休息,现在烧退了吗?有没有人照顾你?】 我继续鬼扯:【妈妈在家的,现在退烧了,请不用担心。】 他:【好。】 他信息来得这么快,一来一回地聊了好几趟了。我再去特意提起他昨晚的消息,显得我好像有点毛病啊,要怎么展开才会自然…… 我兀自陷入了令人抓狂的纠结,最后决定摆烂,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当面跟他说吧。 没多久,我收到了外送员的电话,正疑惑好像没有订过东西,却发现是中原中也给我买了些昂贵的补品。我抽着嘴角签下自己的大名,把它们堆到厨房隔壁的小仓库里。 正发愁该怎么跟他说的时候,中原中也的电话也来了。 我想起我还是病号,立刻翻出几个口罩,蒙着几层布说话,声音听起来就比较像病人了。 “桃枝。”他问,“你收到了吗?东西。” “收到了,谢谢中也君的关心。” “真的退烧了吗?” “嗯,真的哦,要我拍温度计照片给你看吗?” 他哑声笑了:“那就好。我要去中国一趟,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一路顺风,中也君。”我说,“那我会好好期待的。” 我取下口罩,拎起咒具噔噔下楼,坐上了辅助监督的车。 作为一名咒术师,尽管整体贡献上远不如五条悟,我的工作态度称得上一句业内标杆。 “不是还有七海先生么?”井上新八吐槽我,“他才是最敬业的那个吧。” 我:“胡说八道,他就是标准社畜,没有加班费的话根本不加班,不像我加班的时候也挺积极。” “……你逃班的时候也积极啊,都丢给云谷先生了吧。” 我理直气壮:“可我哥平时也不干活啊,我给他找点事防止他手生,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咒术界目前现存有六位特级,我是第六个。 除了我,剩下那五位分别是:最强的五条悟,他的挚友夏油杰,他的学生乙骨忧太,我哥鹤见云谷,九十九由基。 前两位老油条基本上只接手别人解决不了的事情,然后把其他的都丢给学生(或者乙骨),美其名曰年轻人就要历练,我哥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九十九由基这人更加恣肆随性,压根不掌权不管事。 “希望七海的评级快点顺下来。”我衷心祈祷着,“他晋升为特级的话,我又能把很多事都丢……就又有人替我分担一部分责任了,真不错。” 井上新八:“说漏嘴了吧,好过分啊。” 结果当天下午我还真遇到了来汇报任务的七海,顺带约了他一起吃晚饭,附近有家居酒屋的秋刀鱼不错,他似乎不太情愿,但还是同意了。 我不禁有些得意,七海连五条悟都不尊重,说明我的面子比那家伙大多了。 “不。”七海面无表情地反驳,“只是拒绝你的话,你会比他更加烦人,上次在街上拽着我的胳膊鬼哭狼嚎‘求你了娜娜米我不想打掉这个孩子’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我其实记不太清那次是什么事情要求他帮忙办了……七海脸皮薄,也靠谱,最后帮我妥帖地解决了。 “那么,这次又是为什么呢?”他一目十行地扫着菜单,“有什么情况吗?” 我问他:“你见过虎杖悠仁没有?” “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很有天赋。”他评价。 那就是见过了。 我压低声音,大致和他说了下我和五条悟的打算,然后问他的看法。 我知道他之前在横滨某个公司上班,在那生活了一阵子。 说起来,七海建人是比我大三届的学长,我们也认识许多年了。他之前是个正经上班族,自高专毕业之后觉得咒术师这份工作holy shit,糟糕到不行,摇身一变成为普通人,觅了份坐在办公室朝九晚五的文职工作。 我对此有些了解,建议道:“第一份工作很重要,要起码做够一年才有跳槽的资本,好好干啊七海。” 半年过去,他的公司破产结算,七海抱着纸箱子回家。 我对此深表遗憾,嘱咐道:“没关系,年底是这样的,你很快就能找到新下家了。” 就业低潮,七海的求职简历陆陆续续投了半年,没有回音。 我对此…… 七海:“够了。” 他又在外面辗转了几份工作,好像都不是很顺利,最久的一份就在横滨。 “所以你对异能力者的了解有多少?说说看吧。”我问,“我知道横滨有三方主要的异能力团体相互制衡。” “武装侦探社,异能特务科,港口黑手党。”七海几不可查地叹息,“我离职的原因就是发现自己的公司是Port Mafia控股,是洗钱用的空壳公司。” 我不明白:“那应该没有KPI要求吧,你在那划水领工资不就好了?为什么回来做咒术师。” 七海言简意赅:“老板想把她的女儿介绍给我。” 我发出了缺德的爆笑。 他跟我说,横滨这个地方,异能力者遍地走,除了三方主要势力还有为数众多的小团体。 我问:“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擂钵街?那里有聚集异能力者吗?” 中原中也会不会也是异能力者呢? 他想了想:“好像就是普通的贫民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但是据说擂钵街地形的那个巨坑,是二十多年前才有的,不是天然形成的。” “彗星撞地球?定点核试验?” “都不是。”七海说,“好像是异能力摧毁了原有的地貌,所以是一个巨大的坑体,擂钵街就是在废墟上重建……当然,这也只是我听说的版本。” 我回忆了一下擂钵街的样子,感叹道:“五条悟的单发‘赫’都不一定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量吧。” “嗯,所以也只是一种猜测。” 我问:“说起来,我们有五条悟,他们有没有最强异能力者?” 七海说:“有,公认的最强是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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