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我为中心的五条悟,遇见了同样以自我为中心的江户川乱步,两个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太宰治扯了扯鹿野怜的袖子:“还要。” 鹿野怜低头看他,笑了笑,没理会唇枪舌剑的两个人,专心拿起勺子喂弟弟吃饭。 “你这小鬼!” 吵着吵着,两个人的话题渐渐偏离,五条悟略微掀起墨镜看他,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想挨揍吗?” “请你尽管用力下手!”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晃了晃小腿:“把乱步的腿脚打断,刚好可以不用去上学了!” 说着,他喝了口果汁:“就算是咒术师也要遵守法律吧,故意伤害罪要判几年?等你揍完我就知道了!” “老子一发「苍」下去,就算是法医也找不到我动手的证据。” “不需要法医,有姐姐看着就够了,你尽管对我使出你的招式,姐姐会给你判无期徒刑的!” “哈?你在开玩笑吗?就算老子把你杀了,怜也只会宣判老子无罪。” 视线移到话题的中心,她像是根本就没有听他们说话,一边把勺子递到弟弟嘴边,一边看过来,弯着眼睛,在笑:“冰箱里有芒果慕斯,现在冻得刚刚好,要吃吗?” ** 送两个弟弟回家的车上,鹿野怜接到了来自京都的电话。 电话那边是禅院家的嫡子,禅院直哉,他虽然没有继承到祖传术式,但是遗传了其父亲强力的新派术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代家主。 禅院直哉正在闭关训练,出来的时候,收到的除了鹿野怜送来的伴手礼,还有她前往东京念书的消息。 “东京有这么好吗?” 少年的声音张扬,因为术式的原因,他的耐心不足,语速也快:“你也是,甚尔君也是,长大以后都去了东京,那里到底哪里好了?我真是想不通。” “或许看过外面的风景以后。” 鹿野怜拍着怀里弟弟的背,轻轻说道:“怜还是更喜欢京都。” “那是自然。” 那边的少年哼了一声,倨傲道:“那种庶民扎堆的地方——啧,既然加茂帮你搞定了老头们,那我就把炳派过去吧。” “不会有麻烦吗?” “麻烦?”禅院直哉冷哼一声,“麻烦当然有了,不过你们女人不就是这样吗?天生就会给人带来麻烦。” 说完,他又扬起声调:“总不能那两个家伙在庇护你,我就干看着吧,禅院又不比他们差。” “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鹿野怜看向窗外,“甚尔大人不是在东京吗?” “他已经脱离禅院家了。”说到禅院甚尔,大少爷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崇拜,“不过你去找他也不错,甚尔君这么强,你在东京就不必担心了。” “多谢大人准许。” “喂,只许你待五年,毕业以后老老实实回来,女人就该一辈子待在家里,出去抛头露面太丢人……” 太宰治抬起手,按下挂断键,冷着脸看她:“你的身边全是这种垃圾吗?” 她笑了笑,看了一眼禅院直哉又打过来的电话,把手机塞进弟弟手里。 太宰治抿唇,把手机关机扔到一旁,钻进她怀里:“我害怕。” 鹿野怜低头看他:“怕什么?” “今天那个人,白色头发的人,他真的会把我们杀掉吗?” 江户川乱步面色古怪地看了太宰治一眼。 那个人很明显不会动手啊,太宰弟弟在干嘛? 不等鹿野怜说话,太宰治就抬起头,理直气壮地看着她:“他吓到我了,晚上哄我睡。”
第9章 老旧的墙纸被蛛网占领,破裂的地板上满是酒瓶,不大的沙发、昏暗的窗,明媚的朝阳透进来,通通化作暮气,勾勒出晦涩的影。 这就是禅院甚尔——拥有世界上最强悍肉.体之人的家。 “你来了啊。” 禅院甚尔斜斜倚着沙发,宽大的沙发在他壮硕的体格面前显得十分狭小,却又像是兽王的王座。 他黑发凌乱,姿态懒散,暗色的碧眸却锋利如兵器,状似随意地瞥了门外一眼,那些御三家出品的精锐护卫就齐齐屏住了呼吸。 “嗤。” 瞧见他们的反应,禅院甚尔扯起一个不屑的笑,单手撑着下巴看鹿野怜:“想不想关门?” 鹿野怜朝他笑了一下。 匕首扔过来,精准地投入她身后的门把手,急促的风声过后,门关闭,像是隔出了两个世界。 男人依旧是懒散的模样,刚刚那种程度对他而言连杂耍都算不上:“直入正题吧,来找我做什么?” 鹿野怜低头避开地上的酒瓶往那边走,禅院甚尔皱起眉头:“喂,我现在可没那份耐心等你。” “这样吗?”少女停在半路看他,“只是之前习惯了和大人说悄悄话,所以怜想靠得近一些。” “过去的事没必要说。” 禅院甚尔单手撑起下巴,神色恹恹:“不接杀你的单子,这就是对你以前那些小恩小惠最大限度的报答。” “我明白了。” 她在他身旁坐下,垂眸的样子温顺乖巧,像是从前那样问他:“可以让怜在大人身边休息一会吗?” 禅院甚尔没说话,于是她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平稳。 被她倚靠的沙发已经蜕皮,袒露着粗糙的内里,很快就把她的脸颊磨红。 一只手把她的脑袋扶起来,男人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 鹿野怜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 身下的床单显然刚刚换过,还带着干净的皂香,她坐起来,还来不及接通电话,就看见床底下坐着一个小豆丁。 黑色的头发不符合常理地炸起来,再搭配上黑漆漆的衣服,就像是一颗小海胆。 见她醒了,小海胆也不说话,就睁着绿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看,脸颊肥嘟嘟的,睫毛又密又长,漂亮极了,一时间瞧不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 电话是太宰治打来的,鹿野怜一边看着床底下的小豆丁,一边接通另一个小豆丁的电话。 “我要去上学了。” 电话那头的太宰治踩着椅子,握着听筒,冷着脸:“但是还没有吃到你答应的早餐。” “在厨房里。” 鹿野怜走进浴室整理和服,朝电话那边笑:“你这时候醒来刚刚好,鸡蛋记得要吃蛋黄,不要挑食。”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男孩贴近电话,说了一声轻轻的:“早安。” 鹿野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弯起眼睛:“早安。” “姐姐!”听筒被另外一个人接起来,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洋溢着满满的活力,“早安!” “早安,去学校不要带太多零食,记得把手机带上,如果和人产生矛盾,就打我的电话。” 电话挂断,鹿野怜推开浴室的门走出去,小海胆还乖乖坐在地上,从高处往下看,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 她蹲在孩子面前:“我可以和你说话吗?” 孩子点头:“爸爸让我照顾你。” “我睡觉的时候一直等在这里吗?辛苦你了。” 鹿野怜把手伸过去:“起来好不好?我们坐在床上说话。” 小孩捉住她的手,顺着她的力道爬起来,然后又自己搬来小板凳,扑哧扑哧地爬到床上,坐下抬头看着她,乖得要命。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惠。” 是女孩子的名字。 鹿野怜坐在她身边:“吃早餐了吗?” 小海胆像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又从床上挪下去,跌倒在地上也不喊疼,自己拍拍灰起来,跑出了卧室。 鹿野怜站起来跟上,就看见她跑到厨房里面,熟练地爬上椅子,踩在上面转动灶台的开关…… 小手手被捉住,禅院惠困惑地往上看,这个大姐姐眉头轻轻皱着,对他说:“不可以,这样很危险。” “惠是男子汉。”他指了指灶台,“不怕火。” “嗯,很勇敢,但是做早餐并不是你的责任。” 他的手被松开,这个爸爸留下来的大姐姐和以前的都不一样,没有莫名其妙地用力抱住他,没有笑着掐他的脸,也没有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看他。 她只是弯腰平视他,对他说:“让你做这种事,是大人的失职。” 一声短促的笑从客厅传来,禅院惠看过去,沙发上躺着的那个就是他的爸爸,如果不说话,就相当于一个并不存在的人。 禅院甚尔喝了口酒:“这小孩卖给你怎么样?” “大人何出此言呢?” 鹿野怜也看他,语气平静:“孩子也是会记事的。” “哦,那你来晚了。” 禅院甚尔笑了笑,嘴角的疤被撕扯弯折,平白添了几分自嘲:“这孩子是个意外、他影响了我入赘豪门的速度、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拖油瓶……再过分的话都已经说过了。” 禅院甚尔敲了敲沙发背:“十个亿,用御三家的钱也没所谓,只要打到我的卡上,这小孩以后就跟你姓了。” 鹿野怜低头看,男孩面色十分平静,就好像他们所谈论的事情与他无关,又像是懵懵懂懂,还没法理解他们话中的含义。 她问:“你愿意和我走吗?” 男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心将自己卖出去的父亲:“无所谓。” 于是他被抱起来,听见她说:“我会拍卖祖辈的收藏,大概月底可以将钱打给您。” 她回头,语气依旧柔和:“再见,甚尔君。”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将自尊抛掉,做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但是她离开之前,那粉色眸中隐含的失望,还是如刀锋一般将他刺得血肉模糊。 禅院甚尔瘫倒在沙发上,捂着眼睛笑了出来。 ** 怀里的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困惑:“十个亿……是多少钱?” 他捡瓶子可以捡到吗? “很多很多。” 鹿野怜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叫司机先去购物商圈,复而低头看他:“你知道巨龙吗?” 男孩摇头。 “巨龙有着天底下勇者都梦寐以求的宝藏:金光闪闪的宝石、斩断星辰的宝剑、美人鱼的珍珠眼泪、恶魔头顶发光的角……还有数不清的稀世珍宝。” “它们加起来差不多就是十个亿。” 脸颊被捧起来,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所以惠很珍贵,和巨龙的宝藏一样珍贵。” 珍贵……说的是他吗? 禅院惠怎么也没有办法把自己和她口中的那些宝贝联系起来。 被爸爸轻易卖掉的他,怎么能算得上珍贵呢? 迷茫困惑中,她牵起他的手,带他买新衣服,给他买玩偶,然后又带他走到一个房子门口。 她的手很暖,对他说欢迎回家。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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