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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祉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安慰了许久才勉强糊弄过去，不光让太医给自己诊脉了，还在额娘的监视下，用了满满一碗饭，又吃了许多肉菜，才挺着肚子，扶墙离开。 荣妃哭，惠妃这边也不逞多让。 大福晋看着憔悴了不少的大阿哥眼眶都红了，惠妃扭头说她没出息的时候，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大阿哥心里存着事儿，刚看着她们哭哭戚戚的，有些说不出的烦躁，干脆就抱了举着短剑的大格格一溜烟跑了。 如今他瞧着看到自己活泼健康的大格格，也比一见自己就落泪来的福晋跟额娘来的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好好照顾自己的男人，别让他有犯混。” 哭过之后，惠妃只能一边照看两个孙女，一边跟荣妃一样开始整理账本。 虽然也对汉女选秀不满，但她更怕多跟康熙抱怨一句，没了整理的时间，直接被要求立刻就要账本。 没查出什么就罢了，万一被鸡蛋里挑骨头，儿子不光在外面难做人，还在太子面前丢脸。 儿子跟太子不对付多年，若是因为自己让太子抓到把柄，胤褆这个孽障一定跟自己就生份了。 康熙一看，皇贵妃回来，整个后宫就变得井然有序，在自己面前使手段的人也少了很多，顿觉浑身一松。 对匆匆赶过来，脸色有些难堪的胤礽，感慨道：“皇贵妃虽说不管事儿，但她在后宫，就无人敢生事儿。她说的也对，既然已经娶了侧福晋，如今李佳氏不是要生了吗？那太子妃也该快些进门。” 胤礽记得之前自己走的时候，去年年底进门的轻车都尉舒尔德库之女李佳氏才刚怀上没多久。 出去大半年回来，却看她脂粉难以遮掩的憔悴跟蜡黄，人跟发面馒头一样，圆了至少三倍，还挺个硕大的肚子，没有喜全是惊了。 吓得他一回毓庆宫，第一件事儿就是请太医，结果太医却说胎有些弱，还有早产的迹象。 胤礽一时之间什么也顾不上，先是安抚了被吓坏的怀着孕的大李佳氏，又让云骑尉雷大人之女小李佳氏管好毓庆宫，就匆忙过来求助了。 “之前出去跟太医有说过女人生产的事情，他们说，年纪太小盆骨未长成，生产会很危险。汗阿玛，刚才孙太医说胎弱，有早产迹象，儿子现在真的有些慌。”胤礽心有余悸道：“太子妃的事情儿子现在也考虑不了。“ 康熙一顿，太子走后，他敞开了供奉给毓庆宫怀孕的侧福晋，又让五日一请脉，变成一日两次，甚至让掌院刘太医的副手孙太医过去帮着请脉。 得到的消息一直很好，吃得好，睡得好，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保成你先别慌，现在找人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对丧子很有经验的康熙，先稳住儿子，然后就叫了伺候的孙太医跟伺候的人。 “回皇上的话，侧福晋骨盆小，生孩子难免会有些危险。”孙太医每次诊脉之后，都回来给康熙看，她说一起都好，就是养的很好，为此也不心虚，连忙解释道：“侧福晋前期什么都吃不进去，后来孕吐指了，为了孩子好，已经在努力调整了。” 胤礽皱着眉头，好奇问：“是因为年岁小，所以危险吗？”虽然李佳氏比自己还大了几个月，但是胤礽都觉得自己还小，因此她也不大。 孙太医迟疑一下，承认了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那依你所言，女子几岁生产，方能轻松一些？”康熙皱眉问。 孙太医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女子身体成熟，停止生长，一般都在十七八之后，因此奴才推断，女子生产最好在十七八以后。”这段时间，太医院一直在研究，他隐约记得好似女子十七八之后，就不再生长了。 选秀的年纪在十三到十九岁，康熙脸色瞬间有些不好。 随即扭头对梁九功道：“将此事先去告诉皇贵妃，让她给胤禛说说，为了他福晋好，十七以后再圆房。” 说完之后，又让人多叫几个太医过来询问一番。 等大家都给出了跟孙太医差不多的结果之后，康熙的心情其实很不好，若他不问，居然没有人告诉他这一点。 想着早先没留住的几个孩子，康熙的心情就很不好。 皇上一不高兴，众人就知道要不好。 这时候被刚回宫的皇贵妃叫去给四阿哥、四福晋请脉的刘太医，匆匆而至。身后还带了好几个大箱子， 康熙看到他就跟不高兴了，刘太医本是自己的贴身太医，因牛痘之事，如今名声大噪，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自己召见的时候过来，他就很不满。 刘太医进来之前已经知道大概了，一进来就回道：“启禀皇上，女生子年纪小不易生产之事，原是之前皇贵妃让奴才们多多考察验证，确定一个最佳生育年龄。在整理了京城上千对夫妇的生育情况之后，才隐约摸出的规律。种痘期间，奴才们也没有停止统计，原想等确实有了结果之后，再给皇上禀告。” 康熙听了这个话，又看着几大箱的研究，脸上的表情松弛了许多。 对于刘太医，他还是信任的。 “继续统计查证，朕要确切的结果。”康熙冷静的说完，就让他们出去了。 刘太医此时却抬头看着康熙，似乎还有话说。 康熙就留下了他。 胤礽眼瞅着刘太医似乎要说的话不适合自己听，就干脆帮着清了场，自己再去太医院，看看怎么样能保住孩子，还能让李佳氏不出意外。 “你要说什么？”康熙看着刘太医，开口道。 刘太医额头触地，压根不敢抬头，闷声道：“奴才……奴才……不敢说。” “但说无妨，若是与你无关，朕恕你无罪。”康熙神色莫测，坐直了身子道。 “皇贵妃让奴才们查一查女子最佳生育年龄的时候，奴才就知道是为了四福晋。四福晋身子一向极好，奴才因为牛痘之事，对四福晋一直感恩戴德。”说到这里，刘太医吞吞口道：“之前奴才想着皇贵妃这般替四福晋着想，就多嘴说了几句。” “然……四福晋感动异常，就给奴才出了一个主意，她教了奴才一个表格。” 说到这里，刘太医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本册子，递给康熙。 康熙拿在手里，一一翻过去。 表格一目了然，从姓名、年龄、籍贯、身高、体重、到大婚年龄、第一次生育年龄、有无小产记录、孩子份位是什么年龄生产、发育是否正常、夫妇二人祖上有何关系…… 康熙看到的第一页原本没太在意，虽然看到女子生产五次皆小产，但也只是唏嘘一声。 可接连翻过去，不是小产，就是生出残疾、智障……当然也有正常，跟聪慧异于常人之人，但是极少。 康熙越看越奇怪不知为何刘太医要将这个单独立册。 然后余光猛地与指导最后一行祖上有何关系，结论都是表兄妹，或者表姐弟…… 康熙猛地站起来，浑身有些颤抖道：“你是说表亲不易生育？” 刘太医没敢说话，但是他不说话，康熙就更加确定了。 好一会儿康熙稳住自己，道：“你可有告之皇贵妃。” “奴才不敢！”刘太医抬头看着看着康熙道：“因为之前小公主的离世，娘娘一度撑不下去。如今便是看着好了些，但是底子也是虚的很，奴才不敢报告。” “别给她说。”康熙颤抖着手，哽咽道：“先不要告诉她。” 康熙怎么也没想到，他跟皇贵妃的小公主是因为这个原因早夭的。 上天都不想他们白头偕老，表妹为了嫁给自己，吃了多少苦，为了给他生一个孩子，受了多少罪，若是知道这个原因，她该是何等伤心？ “你再查查，确定下来，朕给你请功。”康熙捏着册子缓了好一会儿才问：“皇贵妃、四阿哥跟四福晋的身子怎么样？可有损耗？” 刘太医连忙回道：“皇贵妃娘娘身体虚弱，但是调养之后，便无大碍。四阿哥倒是精壮了不少，四福晋……非常健康。” 非常健康？ 康熙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第115章 胤礽的规劝（捉虫） 雅琦也不明白皇贵妃听到刘太医对自己的诊断, 怎么就突然热泪盈眶了？ 说实话她挺不自在的，她觉得刘太医看自己的时候，眼中充满了研究的意味。 难道健康还有错了? “他是不是在内涵讥讽我？想说我糙也能活, 细也能活？”雅琦悄悄的在胤禛耳边小声吐槽道。 胤禛轻笑道：“不是说头晕眼花, 手抖无力吗？”小福晋身体健康, 胤禛真的很开心。 雅琦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扭过头不愿搭理他了，不过是练完字刻意叫苦而已，何必说出来呢？ 皇贵妃拿着帕子沾着眼泪, 欣慰的看着他们，刚想说多出去历练历练也不错, 突然看见刘太医的徒弟焦急的在殿外踱步。 皇贵妃看到了，就让刘太医出去看看, 应该是有急事。 “太子侧福晋孕相不好，有早产的危险，皇上大发雷霆, 都让赶紧去乾清宫呢！”刘太医刚出来，徒弟便焦急道。 刘太医整整衣摆，低声道：“快去把这段时间调查的那几箱子东西，跟我桌子暗格里的那个册子拿过来，随我见驾。” 这后宫女子，都愿意跟四福晋学学，自己定然会有更多的时间研读医书。可叹的是, 不管年长年幼，总是想太多。 见刘太医匆忙离去, 皇贵妃隐约听到太子侧福晋, 就对胤禛跟雅琦道：“回来了就好好歇着, 你们年纪小，旁人说什么，问什么，都推给你们汗阿玛。毓庆宫的事情也别参合，那两个李佳氏能被皇上选出来，送给太子，就都不是太简单的。” 说到这里，皇贵妃轻声吐槽道：“一开始的孕吐是假的，害怕吃多了影响身材，后来得知孩子没养好，又被皇上用最好的供奉捧着，得知怀了男胎，这才忘乎所以，什么好吃什么……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深了去了，是不是被算计，还是本身就这么蠢，又有谁知道？都不用太子妃进门收拾，她们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大李佳氏一开始还能稳住，但是时间一长，就有问题了。小李佳氏是不是做了什么，皇贵妃都不想知道。 胤禛闻言叹口气道：“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太子侧福晋这胎是男胎的事情，他们在外面就听说了，太子二哥还跟瓜尔佳氏写信商量孩子的教养问题，结果…… 皇贵妃摇摇头，再次叮嘱道：“别参合。” 雅琦跟胤禛都连忙应允了，雅琦虽说喜欢看戏，但是却不喜欢参与其中。她觉得宫中这么多太医嬷嬷，哪里用得着自己操心？所以答应的极为痛快。 而胤禛则是打小就不爱多管闲事儿，太子后院，不用皇额娘说，他都不想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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