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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有道理。”绪方千代子耸了耸肩，“青叶城西下午还有比赛，我还得留在这里，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哦。” 歌崎爱良点点头：“我知道，那下次再见了。” 乌野的队伍从进入的通道走出去，清水洁子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上来和歌崎爱良一起，将挂在栏杆上的巨大横幅拆下来，仔细卷起之后将它收好。 “输了呢。”清水洁子垂下眼睛轻声说。 “嗯。”歌崎爱良也轻声回答，“但是下次，会赢的。” …… 歌崎爱良绕着仙台体育馆跑了半圈，才在馆后空旷的草坪上找到了日向翔阳。在视线里出现那抹橙红色的影子时，她才松了口气，停止小跑的脚步，慢慢地走过去，让原本急促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缓。 他的头发似乎淋过了水，因此而有些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着水。 他似乎注意到了走过来的歌崎爱良，琥珀色眼睛的聚焦中缓缓倒映出歌崎爱良走过来的影子。 “爱良……” 他轻声说。 “翔阳。” 歌崎爱良走过去，她抬起手，用手指指腹捻起日向翔阳额角的一缕鬓发，指腹立刻就有了湿润的感觉。 “头发都湿掉了。”她说，“翔阳很热吗？” 六月初的阳光热烈而焦躁，正午时连空气都是灼热的，呼吸时像是有火在腹中燃烧。 “嗯。”日向翔阳的声音显得异常沉闷，“稍微……有点热。” 歌崎爱良的手沿着发梢的弧度往下，最终指尖停留在了日向翔阳的脸上。她用手掌抚在少年的脸上，缓缓靠近他。 如宝石般的碧绿眼睛中倒映出日向翔阳瞳孔放大的、不知所措的脸来。 歌崎爱良踮起脚来，她靠近日向翔阳，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抵着他的鼻尖。 彼此的呼吸交缠，歌崎爱良闻到了运动过后的荷尔蒙充斥的味道，耀眼的阳光也像是被水打湿了。 她的指尖缓缓下滑，最终手臂环绕过日向翔阳的脖颈——这是一个紧密相贴的拥抱。 日向翔阳迟缓几秒之后才抬起手，他将手指扣在歌崎爱良的肩上，手指缓缓收紧。他将脸埋在了歌崎爱良的颈窝里。 歌崎爱良感觉到了湿润。 她不知道那是浸润发梢的水渍，还是不甘的泪水。 ---- 作者有话要说： 输比赛就不写太多了_(:з)∠)_ 评论区随机发红包w
第41章 = 第三天。 歌崎爱良认真地听着老师的讲课, 随后手也缓缓移动，在笔记本上记下一行字来。 老师的讲课声在不知不觉间离得越来越远，歌崎爱良的思绪也逐渐飘远——她想起了昨天那个拥抱, 想起了日向翔阳浸湿了她衣襟的、不甘心的眼泪。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日向翔阳，第一次那么近、那么真切地感受到属于日向翔阳的情绪, 像是胸腔中燃烧着、被雨浇湿了又倔强地不肯熄灭的火焰。 她写笔记的笔因此而停了下来, 还在出墨的笔尖在纸业上留下一个重重的黑点，不断渗出的黑色墨水浸透纸面而缓缓扩大。 下课铃声响了。 “说起来……下个月就是期末考了啊。” 双叶由纪的身体如同泥土般瘫软着趴在了桌面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期末考试的成绩不理想, 暑假就没法好过了……会有可怕的补习班毁掉我美好的假期的！” 她几乎已经想象到了全天补习班、坐在课桌前做写不完的作业的悲惨场面, 痛不欲生地伸出双手捂住了脸。 歌崎爱良用作业本轻轻在双叶由纪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既然这样就不要在上课时间睡觉了，好歹你也是升学班的学生吧？” “爱良你这种稳居年级第一的人不会懂我的痛苦的……”双叶由纪面无表情地说，“虽然是升学班, 但我不是那种成绩稳定的人啊。” 双叶由纪是平时不上心、小测成绩如同坐过山车，只有到期中期末考试前一天才会突击复习的人。 说到期末考试……歌崎爱良下意识想起来了日向翔阳。 她记得翔阳的成绩不怎么好来着，虽然期末考试不及格的话会有强制补习, 但暑假也没什么要做的事，倒也不算问题。 ……应、应该没问题吧？ 她不确定地想。 ＊ 橙红色暮烧的光落下来的时候, 目之所及都是热烈的颜色。 并肩的人影从校门口走进来。 歌崎爱良端坐在窗边, 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校门口的人影——她认了出来，那显然是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 她看了一眼橙红的天际, 又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要接近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了，通常这个时候跑步的体能训练应该早就结束了才对。 打算收回视线的时候，日向翔阳突然似有所觉般抬起了头——他的视线和歌崎爱良在空气中交织。 原本严肃沉默的表情在意识到“这是爱良”的那一瞬间立刻消融，情绪的棱角变得柔软下来, 他弯起眼睛露出了笑。 歌崎爱良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她隔着明净的窗玻璃, 对日向翔阳轻轻挥手。 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歌崎爱良才收回了视线，将目光放在画板上铅笔勾勒的线条上。 距离输给青叶城西已经过去一天了——而在那之后，青叶城西输给了白鸟泽。 不算太意外的结果，因为青叶城西在三年来从未打赢过白鸟泽。 IH预选赛结束了，下一次的排球比赛……是明年的春季高中排球联赛。 现在才跑步回体育馆，看来今天得晚些回家了。歌崎爱良想。 …… 如歌崎爱良所想，今天排球部的部活结束时间果然比平时要晚一些。等到体育馆的灯熄灭时，已经超过了晚上七点，早就是离校时间了，连暮光都昏沉下去，渐渐地黯淡成了灰蓝色。 等到日向翔阳推着自行车等在楼下，歌崎爱良才走出去。在靠近他时，她才看清日向翔阳脸上的表情。 在抬头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日向翔阳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来。 怎么说呢……虽然和下午时差不多，但歌崎爱良就是觉得哪里有些微妙的不同。明明下午看到时神色还很严肃，但社团活动结束后，突然就变得有活力起来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她看着日向翔阳问。 “诶？”日向翔阳听到问题时愣了一下，随后才兴致勃勃地回答，“因为要合宿了！在暑假，要去东京和音驹合宿——可以和其他很多很强的学校一起比赛！似乎是叫什么学园联盟之类的……名字不重要，总之很厉害！” 因为可以和强大的学校进行比赛——因此而觉得十分高兴。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会突然变得那么有活力啊。”歌崎爱良了然地点点头，“和强大的对手一起比赛的话，能从对方的身上学到东西，翔阳一定会变得更加厉害的。” 日向翔阳疑惑地重复她话语里的词：“变得？” “因为……”歌崎爱良想了想该怎么措辞，“下午看到翔阳跑步回来都时候，觉得表情似乎跟平时的翔阳有点不太一样……怎么说呢？感觉气氛好像突然就沉下来了一样。” “啊……那个啊。”日向翔阳抬手摸了摸鼻尖，视线往下落……盯在地面上不断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的影子上。 “今天和影山一起跑步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跑错路、迷路了。” 不，为什么在学校附件跑步都能迷路？不管怎么说都很奇怪……这两个人一旦跑步就会突然忘我地开始比赛一些很幼稚的东西，到底是跑了多远啊？ 歌崎爱良在心里吐槽。 ……不过，这样的翔阳也很可爱就是了。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跑到了白鸟泽的附件。” “……白鸟泽？”歌崎爱良吃了一惊。 要从乌野跑到白鸟泽去可是很远的，倒不如说这真的是靠跑步就可以到达的距离吗？翔阳和影山……真是体能怪物啊。 运动苦手歌崎爱良赶对此十分敬佩。 “嗯，然后遇到了也在跑步的牛岛若利，因为想和影山一起去白鸟泽的排球部侦查一下什么的，所以顺势跟他一起去了……毕竟他自己也说可以去看排球部的练习嘛。” 歌崎爱良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虽说曾经都是白鸟泽学园初中部的学生，但因为年级的差距，所以歌崎爱良跟牛岛若利从来没有什么交集，跟他也不熟。 他是活跃在同学口中的“强大的王牌”。 “所以跟过去了……原来白鸟泽学园的排球部，平时都是在跟大学生打练习赛。很厉害，真的很厉害。”日向翔阳说，“就是因为他们真的很强，所以更想打败他们。” “下次比赛，我要打败牛岛。” 不是“我想”，而是“我要”。 “嗯，我相信翔阳哦。”歌崎爱良认真地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白鸟泽真的好大啊……感觉比乌野大的多，学校里竟然还有马场！”日向翔阳在说到和排球无关的事情时便换了表情，一副“真好啊”的羡慕样子。 歌崎爱良微笑着说：“白鸟泽是私立学校嘛，所以在学校建设这一类会稍微好一些。” “啊，”在歌崎爱良说话后，日向翔阳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我记得，爱良初中就是在白鸟泽读的吧？” “是呀，翔阳现在才想起来吗？真让人难过。”歌崎爱良轻轻哼了一声，“我可是记得，翔阳的初中是雪之丘呢。” “没有忘啦！”日向翔阳反驳，他好奇地去看歌崎爱良，“爱良高中为什么要到乌野来呢？” “明明可以直升白鸟泽学园高中部的，学费不是问题，不管是学校的建设还是教学，都是白鸟泽更好，作为县立学校的乌野从各方面来说都只是普普通通……” “刚开学的时候，也有同学问过我这个问题呢。”歌崎爱良想了想，“嗯……我回答的是，因为乌野离家比较近。” “原来是这样啊。”日向翔阳明悟了，“上学太远的话需要更早起床呢，虽然白鸟泽的教学更好，不过爱良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嘛，想上好的大学根本不用担心吧。” “但是，”歌崎爱良突然停下了脚步，“那其实是谎言。” “事实才不是那样呢。” “诶？”日向翔阳推着自行车的脚步不自觉地也慢下来，他停在原地，迷茫地回过头去看歌崎爱良。 少女站在昏沉夜色的路灯下，明亮的白炽光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形成一个小小的影子。 那张漂亮精致如同人偶般的脸上没有表情，她垂下浓密的睫羽，睫毛的边缘在光下如同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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