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病了,又不是哑了,派人来报一声有那么难吗?她不想活了就干脆利落地抹脖子,偏要烧得说胡话了才来禀报,她死了不要紧,她的贱命不值钱,连累我们福晋被人说闲话她担当的起吗?” 淑婉喝令冰香闭嘴,“这也怪不得宋格格,我刚打了她巴掌,她怕我也是正常的。” 昨天她刚刚警告过宋格格不许争宠,当晚四阿哥歇在淑婉这里,宋格格哪敢过来打扰?万一福晋以为她是故意卖惨争宠,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宋格格确实不太聪明,但笨人不经意间出的昏招更让人难以招架。万一她真的出事了,淑婉也落不得好。 即便四阿哥不指责淑婉,淑婉心里也会有疙瘩,就好像是她故意害了宋格格似的。 淑婉懊恼地揉揉额头,“给宋格格送点补品,夏儿帮我盯着点,让她好好养病。” 秋香跟在淑婉身边多年,比淑婉的亲娘还要了解她。她看出淑婉心里的纠结,连忙柔声劝慰。 “宋格格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做人却有些糊涂。不论如何,身体是最要紧的,不能因为畏惧您,连病都不瞧了。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体好了,才能谋划以后嘛!可见她这人分不清楚轻重缓急。” 夏儿也道:“秋香妹妹说的极是,宋格格敢抱着亲生女儿吹冷风,是个心狠的。昨儿个福晋也没说什么,她居然被吓病了,胆子也太小了。她又自私,对自己又不够狠,出了事能怪谁?” 道理淑婉都懂,只是遇事不顺,心里有些郁闷。 中午四阿哥回来吃饭,淑婉把宋格格生病的事说了。 四阿哥的反应很平淡,“她想害小格格生病,自己反倒病了,这是报应,你不必管她。” 其实四阿哥本想把小格格从宋格格那里抱到正院来,但想到小格格身体弱,不一定能活到成年,四阿哥不想给淑婉平添麻烦,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淑婉不知道四阿哥的好意,她现在心里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暗骂四阿哥是狗男人,就算是炮友病了也得去送点感冒药吧?他看都不看一眼,真是个渣男。 后院的两位格格也暗搓搓地打听着正院的消息,宋格格等着四阿哥来探病,李格格等着四阿哥来看小阿哥。 结果左等右等,四阿哥还像往常一样去御书房读书了,都不曾派个太监过来探望一下。 两位格格彻底冷了心,后院的事不看对错,只看宠爱。谁得了宠,爷更偏向谁,谁就是有理。 看来四阿哥完全被福晋迷住了,眼里心里再也看不见她们了。 下午的时候,淑婉闷在房里做绣活,四个宫女陪她说话解闷。 刚刚绣出两片竹叶,永和宫里来人了,说是德妃娘娘请淑婉过去说话。 德妃不喜欢淑婉,除了请安的时候跟她聊两句,平时几乎不会召见她,也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到了永和宫,淑婉碰见了老熟人,教她宫规的宁嬷嬷出来招呼她,给她上茶点。 宁嬷嬷笑道:“奴才负责调教新来的宫女,平时不在德妃娘娘近前伺候,许久不见福晋,福晋风采更胜往昔。” 淑婉知道这个嬷嬷是个笑面虎,她也端出笑脸,笑颜相对。 “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呢!我经常来永和宫,却一直没见过你。” 宁嬷嬷笑道:“福晋别急,以后可能天天都见面呢!” 淑婉觉得这话奇怪,还不等她细想,德妃娘娘就来了。 淑婉恭敬地行礼,德妃免了礼,却不让她坐下。 “今日叫你过来,是想给你一个人。” 德妃冲宁嬷嬷招手,让她站在淑婉身后。 “宁嬷嬷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她心细懂规矩,以后有她照顾你和四阿哥,我也能放心了。” 淑婉回头看了宁嬷嬷一眼,原来她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 宁嬷嬷蹲身给淑婉行礼,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四阿哥院子里有宫女有太监,就是没有上了年纪的嬷嬷。 正常来说,皇子从小由奶娘保姆照顾,身边不会缺了嬷嬷。照顾四阿哥的几位嬷嬷是孝懿皇后选的,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出宫养老去了。 淑婉带了两个年轻丫鬟,并没有带嬷嬷进宫,这就使得四阿哥的院子里全是年轻的宫女。 淑婉不喜欢宁嬷嬷,她笑着婉拒德妃的美意。 “谢谢额娘,宁嬷嬷说她负责调教新来的宫女,我们院子里都是入宫很久的宫女,并没有新宫女给宁嬷嬷调教。” 德妃板着脸,猛的一瞧跟四阿哥确实很像。 “宁嬷嬷不仅会调教宫女,养生调理,照顾孩子,她都会。你和四阿哥还年轻,身边没有经验丰富的嬷嬷可不行,以前是我疏忽了,现在想起来了,必须给你们一个信得过的。” 德妃慢慢抿了口茶,开始跟淑婉算账。 “听说四福晋很了不起,发了好大的脾气,把院子里的奴才都打了,这事传得满宫皆知!你是福晋,管家要以理服人,这样暴戾会遭人诟病的,说出去我和四阿哥都颜面无光! 这事还没平息,我听说小阿哥和宋氏又病了。他们畏惧你,连太医都不敢请,差点丧了命!你瞧你干的好事!真要出了事,你给他们赔命吗?” 淑婉舔了舔后槽牙,真想扑过去咬死这个老太婆。 听说听说,你上了岁数耳朵倒挺好使!不仅会听说,还会艺术加工呢! 我什么时候要害人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德妃又道:“你跟着宁嬷嬷,好好学学管家和为妻之道。以后不许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咱们皇室可不能有爱打人的福晋!” 淑婉笑了,“额娘一片慈母心肠,我代四阿哥谢过额娘好意。您信得过宁嬷嬷,我也跟宁嬷嬷相处过,她确实是极好的嬷嬷,没有做过妻子,却懂为妻之道呢!只是有些事情,媳妇不太明白,您听说了那么多,却都是不实之言,您到底是听谁说的呢?” 淑婉心道:臭老太婆!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中国好儿媳的风采!
第20章 作为一个撕逼小能手,淑婉深谙一个道理,撕逼的时候一定要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巨大白莲花,她有错?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淑婉做足了委屈的样子,“额娘请听我细说,李格格照顾小阿哥不周到,导致小阿哥生病,下人们不懂事,他们不来报我,随便请了个太医领到后院。他们不守规矩,差点耽误了小阿哥,我岂能不罚?假若他们误了我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小阿哥是四阿哥的子嗣血脉啊!轻忽不得!” 德妃还是训斥淑婉做事不谨慎,“教训奴才可以,但打人板子就是你的不对。奴才也是爹生妈养的,你怎能随便打人?皇上以仁和治天下,后宫也是如此。道理在你这边,你跟奴才们讲明白就是了。” 淑婉想给德妃鼓掌,这是纯纯的胡扯,亏她好意思说出口。 宫规道理在那里摆着,如果讲道理有用,就没有触犯宫规这回事了。 宫女太监不是木偶,他们是人,是会思考的。他们畏惧主子吗?并不!真正让他们畏惧的是主子手里的权力。罚月俸、骂两句根本不痛不痒,只有真正让他们疼了,他们才知道厉害。 如果主子耳根子软,没有决断,这些所谓的奴才能把主子当成傀儡,在背后随意操控。 在宫里生活就是时时刻刻都在博弈,跟丈夫博弈,跟婆婆博弈,跟奴才博弈,稍有松懈就会落到下风。 以仁和治国治家不过是话术精心包装过的遮羞布,皇上杀的人还少吗?德妃就没罚过奴才吗? 淑婉觉得德妃虚伪至极,简直厚颜无耻。 她在心里MMP,嘴上还是甜甜的。 “额娘说的极是,是儿媳考虑不周。皇上宽和,万一让他老人家知道我打人板子了,确实不太好。以后……我偷偷打,绝对不叫人知道!” 德妃:“……你听不懂话吗?我说不许打人!” 淑婉做出惶恐的样子,“是!是!儿媳愚笨,没有领会额娘的意思,额娘勿怪。” 我听见了,但又不是完全听见了。让我收手不再打人?不可能的!亲娘的话我都不听,我能听婆婆的?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别想控制我! 德妃张嘴还要训斥淑婉,淑婉使出打断技能,抢占先机诉说自己的委屈。 “额娘,打人的事先不说。那个宋格格比李格格还可恶,李格格只是照顾不好小阿哥,宋格格居然抱着小格格吹冷风,以此来争宠!幸好苍天有眼,孩子没事,她却病了。四阿哥还说呢!这就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德妃深吸一口气,越发瞧不上这个儿媳妇。 好一张巧嘴,叭叭叭叭的,浑身是理。做婆婆的说她两句,她听着就是了,哪儿那么多话。 德妃张嘴又要说话,淑婉再次抢先开了口。 “额娘!到底是谁污蔑我?我们院子里的事,您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觉得吧!皇宫里主子奴才一大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有那些个坏东西见不得别人好,故意挑拨咱们的婆媳关系!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啊!” 连着被淑婉打断话头两次,德妃心里又憋又堵。淑婉一通搅和,她原本想说什么都忘了。 德妃来不及回忆自己的腹稿,她看淑婉停下了,连忙开口说话,很怕再被淑婉抢先。 “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蛋,能传出这样的流言,你肯定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很可能是你行事暴戾,惹得下面的人怨声载道,才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你须得事事做到完美,才能压服住众人。” 这话完全是强盗逻辑,一个人没有做错事,只因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给人定了罪,这不是欺负人吗? 淑婉酝酿了一下,捏着帕子就开始哭。 “我不怕流言蜚语,只要额娘信我就行。在我心里,额娘就像我的亲娘一样。别人误会我没关系,只要亲近的人肯信我,我什么都不怕!” 德妃心中气闷,这完全是鸡同鸭讲。她指责淑婉做的不好,淑婉的脸上竟全然不见羞愧的神色。她让淑婉做到完美,淑婉反倒要求她相信自己。 这……这算什么事? 德妃又道:“小阿哥和小格格虽不是你生的,但你是嫡母,是她们的额娘,你不能当甩手掌柜。小阿哥还病着,小格格身体也弱,你要为孩子多积福报,打人见红多晦气,你也不怕冲撞了孩子!” 淑婉捏着帕子嘤嘤嘤,“额娘说的极是!我待两个孩子像亲生的一样,我是太着急了,就忘了积福报的事了,还是额娘想的周到。不过应该没大碍吧!宋格格虐待女儿遭了报应,若是小阿哥被冲撞了,也该应到李格格身上,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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