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用来制作胭脂的原料有红蓝花、蜀葵花、重绛、黑豆皮、石榴、山花及苏方木等中药。古人就是从这些中药里可以提取天然的红色素来制作胭脂。 恰好文鸢喜好种花和研究药理,所以对于做胭脂来说根本难不倒她。 她每天清晨都亲自去御花园采摘新鲜的带露水的红蓝花,然后像捣药一样捣成浆汁,加清水包在纱布里绞去黄汁,再加酸栗子淘米水一起像淘米一样淘,黄色素被溶解,再绞,剩下的就是红色素了。 最后晾干汁液,再滴上一点点桂花油,便有花朵般艳丽的颜色和香味。 文鸢本就生得极美,擦上自己制作的胭脂后,更是明艳动人、光彩照人,让胤禛喜欢得不得了,又时常翻她的绿头牌,也时常到储秀宫去,早把那余莺儿给抛诸脑后了。 文鸢打算送些自己制作的胭脂给宜修,毕竟宜修身为一国之母,又赏赐给她这么多宝物,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她总得回一回礼,以表敬意。 翌日,文鸢命人将做好的胭脂送去景仁宫,可没想到宜修擦了之后,脸部又红又痒,还长满红疹子,她忍不住用手去挠,险些挠破皮,她气得暴跳如雷,立刻派人将文鸢带去见她。 此事惊动了胤禛,胤禛批阅完奏章,赶紧去景仁宫看望宜修。 太医已为宜修诊治开药,宜修上了药后,才觉得舒服了些,没再挠痒喊闹,但她恳求胤禛为她做主,重罚文鸢,因为胭脂是文鸢制作并派人送来的,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太医验出了胭脂里含有金雀花碱之毒,人的皮肤若是触碰到此毒,便会红肿溃烂,好在分量不多,否则宜修的整张脸都会溃烂掉。 宜修心惊不已,想想都觉得后怕,势必要重罚文鸢,可文鸢一口咬定并非她所为,还说有办法查出下毒之人,并让胤禛把后宫所有妃嫔都宣到景仁宫来。 胤禛宠爱文鸢,信得过她的为人,绝不相信此事是她所为,他也想找出那个恶毒下作之人,所以传召后宫所有妃嫔来到景仁宫,就连身体抱恙的端妃和装病不受宠的甄嬛也被叫了来。 所有妃嫔向胤禛行礼后,年世兰率先问道:“皇上,您这般声势浩大的把咱们全都召到景仁宫来,所为何事啊?”年世兰心中略有不满,还颇有些不耐烦。 胤禛扫视了众妃嫔一圈,沉声道:“懿贵人,你来说吧!” “是,皇上!”文鸢应声后,站出来对众妃嫔说道:“今日有人在我送给皇后娘娘的胭脂里下了毒,导致娘娘面部红肿发痒……” 没等文鸢说完,年世兰就迫不及待打断她的话,“懿贵人,你这话就不对了,会有谁在你的胭脂里下毒?分明就是你自己要毒害皇后娘娘,还做贼喊捉贼,把我们全都叫来这,你好大的面子啊,不就是仗着皇上宠你嘛!” “华妃,是朕下旨宣召你们来景仁宫的,是朕要查明下毒真相,真相未查明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且听懿贵人把话说完,其他人不得再多说一句。”胤禛语气严厉,目光凌厉,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气势强横逼人,令年世兰不敢再吭声,但心里恨透了文鸢。 文鸢镇定自若,继续说道:“华妃娘娘不必着急,真凶待会儿自会揭晓,嫔妾敢对天发誓,绝没有下毒害皇后娘娘。皇上,嫔妾看过皇后娘娘所用的胭脂,的确是嫔妾所做,只是其中加入了金雀花碱。下毒之人应该是先偷盗了嫔妾所做的胭脂,然后下毒,再将胭脂调包,那么下毒之人的指套里必定掺有少许粉末,只要让在场各位姐妹伸出手来一看,便可得知。” 胤禛捋了一把胡子,眉头微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就算掺有粉末,也不一定能说明就是懿贵人你所做的胭脂粉啊!” 文鸢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皇上放心,胭脂是嫔妾所做,嫔妾自有办法验出究竟是不是出自嫔妾的胭脂。” 就是这自信的笑容让胤禛对文鸢无比信任,他一下令,一众嫔妃便全都乖乖伸出双手来,除了余莺儿。 文鸢看到后,走到余莺儿面前,蔑视了她一眼,问道:“余答应,你为何不伸手?” 余莺儿神色慌张,忐忑不安,脸色由粉色变成蜡一样白,嘴唇也变得苍白,还不停地发颤,支支吾吾道:“嫔妾……嫔妾的手指肿了,不敢让皇上看到!” 见余莺儿神情有异,胤禛已经猜到了几分,立刻大喝了一声,“来人,去将余答应的双手给朕伸出来。” “嗻!” 两名侍卫接到命令,刚想走过去,文鸢就急忙说道:“皇上,不妨先派人去搜一搜钟粹宫。” “有道理,你们还不快去搜宫!”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侍卫们回来复命,他们果然在钟粹宫里搜出了金雀花碱,余莺儿惊恐万状,连忙下跪磕头求饶,“皇上,皇上饶命啊!真不是嫔妾做的啊,嫔妾也不知道钟粹宫里怎么会有金雀花碱的。” “贱人!你还敢狡辩?!” 胤禛龙颜大怒,余莺儿的贴身宫女花穗见状,趁势说道:“皇上,奴婢可以证明,就是小主下的毒!” “花穗你……” “说下去!”胤禛大喝了一声,余莺儿便不敢再多言。 花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小主嫉妒懿贵人夺了她的宠爱,听说她要做胭脂送给皇后娘娘,就命奴婢偷偷去把做好的胭脂偷来,然后她自己在里面加入了金雀花碱,再让奴婢在途中将送去景仁宫的胭脂调包。奴婢一直胆战心惊,如今东窗事发,奴婢不能不说出实情了,还请皇上明察!” “花穗,你这个贱婢竟敢出卖我,我杀了你!”余莺儿发了疯似的扑向花穗。 “快把这个疯妇拉开!”胤禛怒不可遏,狠狠地剜了余莺儿一眼,眼中怒意蓬勃,如飞沙走石,“余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可说的?” 余莺儿噤若寒蝉,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话都说不完整,“嫔妾……嫔妾……” 文鸢瞥了余莺儿一眼,不屑道:“余答应,其实什么指套里有粉末,我可以验出胭脂,那都是我瞎编的。我不过是试探下毒之人,只有做贼心虚之人才会上当。而正好在你屋里搜出金雀花碱,花穗也已经招供了,证据确凿,你无从抵赖。不过你若是受人指使的话,大可说出来,皇上或许会对你从轻发落!”
第36章 余氏降位 余莺儿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散,里面空空如也,彻底死寂下去,声音染上一抹凄凉,“皇上,嫔妾认罪,是嫔妾一人所为,没有人指使嫔妾。嫔妾只是看不惯懿贵人专宠,想要嫁祸于她,并非有意害皇后娘娘毁容,所以嫔妾下毒的分量不算重。” 就在这时,甄嬛站出来说道:“皇上,嫔妾要指控余答应。” 甄嬛突然发声吸引了全场目光,胤禛更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她,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你是……?” “回皇上,嫔妾莞常在甄氏。” “莞常在?朕想起来了,就是在选秀大典之日,能把蔡伸的词娓娓道来的那位秀女,你好像不是病了吗?”胤禛对甄嬛还是颇有印象的,随口询问了她的病情。 “谢皇上关心,嫔妾的病已经全好了。” “好了就好,刚刚你说要指控余氏?” “是的,皇上。那日除夕夜,在倚梅园祈福的女子实为嫔妾,而非余答应。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胤禛眸光一闪,恍然大悟,惊呼道:“原来是你!” “没错,正是嫔妾。”甄嬛心中窃喜,她一直没机会见到胤禛,这回她要搏一搏,赌上一把。 “那为何你到现在才说出来?” “当日嫔妾正在碎玉轩养病,本就是偷溜出来的,嫔妾不知道那人就是皇上您,所以没有自报姓名。后来皇上在找倚梅园的女子,由于嫔妾一直在养病中,对宫里之事甚少听闻,当得知此事后,皇上已经册封了余答应。而且那时,嫔妾尚未病愈,也不宜服侍皇上。直到今日,看到余答应的恶行,嫔妾才不得不旧事重提,好让皇上看清余答应的为人,不要再被其蒙蔽。” 胤禛不是傻子,他从甄嬛的身形和声音判断得出,她的确就是那日在倚梅园祈福的女子。而且她出身名门,饱读诗书,能出口成章也是常事。他与余莺儿相处多时,余莺儿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是知道的,她最多就是会唱唱昆曲。 胤禛对余莺儿心寒至极,“来人,将余氏贬为庶人,即刻打入冷宫;花穗为同谋,杖责二十,再罚去辛者库服役。莞常在,你既已病愈,那便让内务府准备你的绿头牌。” “嫔妾谢皇上隆恩!”此刻甄嬛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兴奋,淡得像滴进清水杯里的红葡萄酒。而其他妃嫔都明白胤禛话里的意思,一个个都妒红了双眼。 是夜,胤禛去到储秀宫,文鸢欢欣接驾,“嫔妾叩见皇上!” “平身!” 文鸢过去拉胤禛进屋,嘟着小嘴,娇嗔着说道:“嫔妾还以为皇上去了碎玉轩呢,想不到皇上还会到储秀宫来啊?”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朕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啊,只是……” “你是在为莞常在吃醋?她也病了快半年了,和她一起进宫的秀女们,朕全都宠幸了,也不能少了她啊!” “是是,皇上雨露均沾,让后宫和睦,是后宫之福,嫔妾不敢吃醋!” 胤禛轻轻捏了捏文鸢的鼻子,语气无比宠溺,“还说你没吃醋呢,朕看你就是在吃醋!不过你吃醋,就说明你在乎朕,朕高兴。放心吧,她们在朕眼里,全都比不上你!” “真的?”文鸢心花怒放,有些受宠若惊,看着胤禛不时眨眨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天真而烂漫,带有调皮和狡黠之色。 胤禛将文鸢拥入怀中,柔声道:“是啊,你看朕不是都向着你嘛,那事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朕也重罚余氏了,你安心了吧?” “清者自清,嫔妾没做过就不需要害怕。不过,皇上真的相信此事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余氏吗?” 胤禛迟疑了片刻,方才回答道:“她既已招认,皇后的脸也没事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文鸢也不再追究,笑着说道:“以后宫里没了妙音娘子,皇上就听不到昆曲了,嫔妾不是说过要学的嘛。下个月太后过寿,要不把宫外的戏班子请来表演节目为太后贺寿,嫔妾也可以跟他们学习昆曲,以后唱给皇上听,皇上觉得可好?” “好好,你喜欢就好,一切都依你!” “谢皇上!”文鸢微笑地将胤禛拉到床榻边,为他宽衣解带,和他共赴巫山云雨。 胤禛把操办太后寿宴一事全权交由文鸢负责,文鸢这段时间忙于筹办寿宴和学习昆曲,胤禛这会儿就翻了甄嬛的绿头牌,也是众人意料之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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