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是谢天谢地了。再和他多待一会儿,我就不敢保证我的魔杖会放出什么恶咒了。”他恨恨地说完,看到她似乎缩回了身子。 剧场里的灯光又暗了,看来中场休息已经结束,下半场演出要开始了。两人间的那股子张力变了味:赫敏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那副望远镜,德拉科一直盯着舞台,却两眼放空。后半场他一直控制住了自己的手,不敢让自己罪孽的身体靠近她多一点。 终于待到剧终,德拉科已经平静下来,能理智思考了。他不应该为了这么个白痴的浑蛋毁了和赫敏第一次来看歌剧的体验。待会结束后,他还是得表现得友好热情一点,也许可以提议去附近找个地方继续。 剧终的乐声响起,所有演员回到台上接受观众的欢呼喝彩,他们俩也站起身,安静地走出了包厢。 “真的很棒呢,谢谢你提议来看这个。”赫敏轻声地说道,德拉科伸过一只胳膊去,准备带着她下楼回到走廊去。“客气了,格兰杰。”她的手挽上来时,那种温暖的触感让他觉得欣慰,但这一刻终是很快就会过去。 两人从漂浮着的白手套那里取回了披风,朝出口走去。赫敏在系披风的时候有点卡住了。“这东西就不能弄得简便点嘛,”她嘟囔着,还是没能系好。德拉科正准备表示愿意协助时,一个声音喊了过来。 “马尔福!” 德拉科猛地扭头,又是布雷斯·扎比尼。脑子里快速闪过所有熟悉的恶咒,诅咒,德拉科站在原地没有动,布雷斯却走过来了。他自己的女伴被彻底忘了似的,落在后面15尺外的地方。 他拦住了眼前的这一对,德拉科很高兴地发现自己比这个老同学还是高了那么几英寸的。“什么事?”德拉科问话简短。 布雷斯稍稍退后一步,举起双手来,仿佛投降似的。“对老朋友这么冷冰冰的干嘛,马尔福。我只是想来邀请你参加今晚的晚会。” “什么晚会?” 布雷斯冷笑起来,“我母亲是,嗯,今晚这出剧目作曲家的好朋友。她在我们家里为他举办了一场晚会。你知道的,她那么热爱高雅艺术的。” 她更爱的是赶紧钓上第十个丈夫吧,德拉科带着恶意地想着。 “下次再说吧,扎比尼,我们正准备——” “那个,马尔福,”布雷斯不怀好意地朝德拉科靠过去一步,音量却没有降低。“赶紧把你眼前这一摊搞定,”那双黑色的眼睛扫了一下赫敏,看回到德拉科脸上,“然后和我们一起享受一个特殊的夜晚。下次你出来缺女伴的话,我可以帮你正式引见下塞西莉亚的妹妹。” 德拉科觉得自己的血都沸腾了。这个自大的浑蛋哪来的胆子,如此不要脸地侮辱赫敏,仿佛她本人根本不站在旁边似的。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你这话他妈的什么意思,啊?”他没想大吼来着,这下整间大厅里的人都看过来了,但德拉科已经气愤到极点了。 布雷斯退后几步,故作沉着地看他一眼,“随你觉得什么意思咯。不过我得承认,没想到为了挽回你们家的名声,你能自降身价到这种地步呢。” 又是一个冷笑,他转身离开了,但德拉科准备跟过去。 “马尔福,别!”赫敏的警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没有放慢步子,这会布雷斯是背对着德拉科的,很快他就追上去了。 “马尔福!他不值得的!”又是她的声音,这一次左边的胳膊被人拉住了,是她拉住的。 他伸手去长袍内袋里掏魔杖,但赫敏的手抓得紧紧的。 “德拉科!” 听到这个名字,他停住了。她从没这样称呼他过,从两人孩童时起一直没有叫过。他转头看向她,看到了那双因担心皱在一起的眉毛,眼睛大大的,满是恳求之色。“德拉科,”她又叫了一遍,这会让他回过神来,音调柔和了很多。“来吧,我们走。没事的,我们走就好了。” 他无声地点着头,把伸进内袋的手抽了出来,忍住想把扎比尼咒到外太空去的冲动。德拉科由着赫敏抓住他的手,挤到边门那里,躲开人群的视线。 一到室外,德拉科就气呼呼地快步离剧院和人群走远开去。扎比尼怎么能妄自揣测他对赫敏有那种企图?!他怎么敢站在这样一个战争女英雄面前,当她不存在一般如此侮辱人?难道她愚笨到听不懂像扎比尼这样的纯血巫师有多看轻她吗? 德拉科这么愤怒地走出几条街区,一路拉着赫敏的手,低低地一路咒骂。她轻轻地捏了下他的手之后,他才放慢了点速度,长长地深吸了口气。前面那么火冒三丈的,都忘了她还在身边呢。 他放缓步子,仿佛闲逛一般,前面的怒气渐渐转成了一股子懊恼。他在赫敏面前表现得像个白痴,而且在那么多人面前,今晚不该让她这么尴尬的。他重重叹口气,知道自己得做点什么来补救。 “我真的很抱歉,格兰杰。扎比尼对你说的那些话,真的太过分了。” 赫敏耸耸肩,抿着嘴对他笑笑。“我也没指望他能说出点其他东西来。还好你没真的对他下咒。” “那也是他活该。”德拉科不爽地接道,他突然停了下来,拉着赫敏和自己面对面站着。 “格兰杰,他话里暗示的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出来…我不可能那么做的。我不会那样利用你的。你知道的,对不对?”他有些绝望地问道,期望她听明白声音里那些无法言传的感受。 她毫无躲闪地和他对视着。“如果我去相信那些的话…今晚就不会和你一起出来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克制,德拉科咽下了那个到了嘴边的问题: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们俩算什么呢,格兰杰? “抱歉我毁了今晚的气氛,”他低声地说道。 “你没有啊,”她柔声回答。他还能感觉到怒气隐隐地往外冒,但她的拇指在自己手背上划过的轻柔触感,又要搅出其他的情绪。两人这会手拉手,所以站得特别靠近。 “我觉得我俩都该来杯茶。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亲自来泡一点好了。” 他点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她马上握紧他的手,带着两人幻影移形离开了。重新落地后,她松开手,他马上开始想念这种触感。她开始向前走,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那条自己每天早上去咖啡店前,幻影移形落脚的小巷。 赫敏带着他朝另一个方向去,德拉科想起来之前让她请病假回家那天,她是朝这边走来着的。德拉科差点走不动了,她这是带他回自己家去呢。 仿佛听见了他脑袋里的想法,她开口解释道,“我就住在几个街区外。这是我家房子附近最近的幻影移形点了。但我的防护罩,哪怕在我带着你的情况下估计也进不去。还是安全起见,不要冒险撕裂才好。” 德拉科只顾着点头,尽管晚上空气有点冷,他的脸却开始发烫。用力地扯下自己的领结,塞到口袋里去,伸手解开披风里面最上方的两颗衬衫扣子。这下喉咙上的束缚都没了,他还是觉得紧绷得很:自己那么愚蠢又不成熟地上了布雷斯的钩,在赫敏面前总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对她提出的要求又毫无抵抗之力。他根本就不该这会跟着她回家去,但她哪怕求他和自己一起下地狱,他也是无力拒绝的。 德拉科满腔的道歉之词,每一句在脑海中重复时,都比上一句听着更无力,更荒唐。抱歉我在公众场合发火了。抱歉你要和我联系在一起。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个好人。抱歉我不能离你远远的,哪怕知道那样对你才更好。 两人无声地前进着,两边的街道没什么人,这会挺晚了,沿街的店铺都熄灯打烊了。德拉科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这不是个陪格兰杰回她家的合适时间点啊。 她停在了一幢漂亮的砖房联排别墅前,这一排的房子长得都差不多。眼前的一栋在这一排的尽头位置。“这里就是我家了,”她简单地说了句,推开矮矮的铁栅栏门,踏上一小段砖石铺出来的小道。德拉科听见她低声念着咒语,暂时松开了防护罩的管制,好让他进门。又见她拿着魔杖在前门上点了一阵子,门才打开来。 他这会就该掉头走人的。他可以找个可怜的借口回家去。但德拉科的脚步下意识地跟着赫敏走了进去。大门在身后咔哒关好,赫敏朝着左手边的一段盘旋而上的楼梯那里走去。 “楼下基本拿来做储藏用。我自己都很少在这里待着。”她解释道,德拉科伸长脖子看到楼梯后面一间昏暗的屋子里,整整齐齐堆满了好些储物箱和纸箱。 “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上面两层和屋顶那里。我是从一个哑炮女人手上买来的这房子,她是个房产中介。麻瓜和巫师的生意她都做,我的隔壁邻居是一对年纪很大的女巫和巫师。他俩这会出去度假了,去美国看他们的女儿。” 她的语调很平静,领着他上楼去,又穿过另一扇门。但德拉科知道她这会说话的状态其实有点小紧张。音调上听不出来,但啰啰嗦嗦说上很多没用的信息就是个征兆。 她拔掉门上的钥匙,德拉科不听话的脚还是迈进了她的家里。门又在后面关上了,他靠在门上,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动作才好。赫敏朝里面走了几步,把串珠小包和魔杖放到一张走廊边桌上,伸手去解开披风。 “你可以把披风和长袍挂在门那边的挂钩上的,我去烧个水。”她朝背后喊过来。 德拉科仿佛中了夺魂咒似的乖乖照办。他脱下披风和最外面的长袍,小心地挂在了门左手边的墙上。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有些尴尬地就站在门口,仿佛被黏贴咒固定在了门上似的。 二十步不到的前方,赫敏也站着,继续和自己闪亮披风的银色绑带做着搏斗。这件披风相当难搞呢。她在领口处又拉又扯的,德拉科就在后面默默看着,努力忍住凑上前去的冲动。 她现在还能感觉到吗?这会安静得有点诡异,所有东西都被笼罩在一层重重的张力之下,客厅里只有外面的月光照进来。这下没什么事,没什么人能打扰他俩了:没有布雷斯,没有那么多路人,没有浮夸的表演,没有人会突然探头提醒两人曾经不愉快的历史。 这阵沉默中,只能偶尔听见赫敏压低嗓门与披风斗争的咒骂,她还背对着德拉科呢。“该死的蠢东西…我怎么穿上去的…应该有其他简单的方法…”赫敏自言自语,手指疯狂地动作着。 德拉科撑着门站直身子,开始慢慢靠过去。脚上的龙皮鞋子在硬木地板上踏出声响,赫敏一下子不动了。他小心地停在她身后,那么得近,只要她微微退后一步,就能直接贴到他胸前了。这下只有赫敏短促的呼吸声在周围安静的空气中响起;从她上半身起伏的速度来看,德拉科知道自己靠过来对她是有影响的,那种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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