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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公司的时候正好是下课吃晚饭的时间，来来往往许多练习生。很多人认出了这个大前辈，立马停下来鞠躬向她问好，沈意疏点点头，保持着训练有素的微笑，往地下的练习室走去。 虽然很多人都去吃饭了，但也不乏练习生会留下来主动给自己加练，因此这一层倒也不显得冷清。 沈意疏差点被自己刚刚冒出的这个念头给逗笑，南韩最大的造星梦工厂S.M怎么可能会和冷清沾边？ 这栋小黄楼里，多的是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练习的人。 路过其中一间练习室时，沈意疏从半掩的门里无意瞥见了一个坐在地上垂着头哭泣的身影。背对着门看不清脸，沈意疏稍稍停了一下便又往前走去，她并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何况也没什么好管的。 但想起那个女生哭泣时抽动的肩膀，好像挺惨的，沈意疏收住脚步，反正问问也没什么吧？ 她倒回了那间练习室，敲了敲门，用不急不缓的声音问： “要吃三明治吗？” 朴秀荣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伤心难过时收到安慰确实很令人开心，但同时哭得很惨的样子被人看了去也很心塞，最要命的是那个瞧见自己涕泗横流的人还是练习生里鼎鼎有名的大前辈。 能进S.M做练习生这件事朴秀荣一直很引以为豪，但真正进来之后她却立即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不提自己薄弱的唱跳基础，也不提公司对练习生严厉到近乎变态的管理，光是按实力分配的ABCD四个班级就让她觉得出道之路漫漫。 沈意疏是老师们常常会提到的名字之一，她见过照片，也断断续续听过这位前辈的传说：中国人，家境殷实，星探街挖进公司，八个月从零基础直升A班，唱跳全能月考一直名列前茅等等等等。 这么厉害的前辈谁不向往？朴秀荣也幻想着哪一天自己升上A班能够名正言顺地向沈意疏打招呼，不过要么是自己升A班的时候前辈已经出道了，要么没等到那一天她就已经在月考中被淘汰了。 但，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自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前辈。 朴秀荣偷偷瞟了一眼沈意疏，黑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露出了素颜也很好看的脸，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朵开在雪地里的椿花，既美丽又清冷。再想想自己哭得眼睛红肿、还没化妆的样子，朴秀荣觉得自己索性找根绳子吊死在练习室得了。 沈意疏打开自己装在袋子里的食盒，取出一块三明治递给朴秀荣，又把买给孙承欢的牛奶放在边上，然后才开口：“我的朋友最近在减肥，三明治我做得有点多了，她也吃不完。这个点大家都去吃饭了，没看到什么人，所以就麻烦你帮忙解决一下了。” “唔，谢谢前辈！”虽然知道是客套话，朴秀荣还是很认真地点头道谢。 “你叫什么名字？才进公司么？” “我叫朴秀荣，首尔人，96年9月生，今年初进的公司。”听到沈意疏的问话，朴秀荣赶紧咽下了三明治，回答道。 看到朴秀荣这么紧张的样子，沈意疏摆了摆手，示意她放轻松：“慢慢吃，别急，呛着就不好了。” “是。” “那也不是很久。“沈意疏合上盖子，递过一张纸巾给朴秀荣，“刚开始做练习生是很辛苦，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练，不过适应这个强度之后就好了。” “吃完了去卫生间洗把脸休息一会儿吧，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就先走啦。” “好的，前辈您慢走。”眼角的余光扫到地上的牛奶，朴秀荣赶紧一把抓起追出门：“前辈，牛奶——” 沈意疏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也没回头，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留给你喝了。” 朴秀荣看了看手里的牛奶，眼眶突然又热了：呜呜呜前辈真是人美心善！ B班的练习室里现在只有孙承欢一个人，因为练习得太投入，所以乍一看到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张脸，孙承欢还被吓了一跳。 沈意疏对着镜子咧开一个笑，露出莹润而整齐的牙齿：“Wendy姐，你又没去吃饭吗？” “还没，想多练会儿。”嘴上这么说，孙承欢还是停了下来，“你今天下午不是没课吗，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吃的。”沈意疏从袋子里取出饭盒，打开递给孙承欢，“我就猜你肯定没吃东西，虽然身材很重要，但是也不能不吃饭一直练习。” “意疏真是贴心小天使！”孙承欢高兴地接过盒子，拿出三明治大快朵颐。 “慢点吃，别噎着了。我泡了荷叶菊花茶，你记得喝。”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过得这么……养生？”孙承欢看到沈意疏掏出一个保温杯时突然语塞，好半天才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夏天喝热水？” “你专攻唱歌，当然要好好保护嗓子，不喝热水喝什么？” 本来是喝牛奶的，不过已经给别人了，沈意疏在心里补了一句。 孙承欢回想起年初那阵沈意疏一天几杯冰美式的疯狂架势，又对上她笑眯眯的脸，把到了嘴边的话统统咽回去，明智地放弃挣扎：“好。” “说起来，意疏你知不知道公司的新策划？” “什么新策划？男团还是女团？” “也不是具体哪个团体的，好像是关于练习生的。”孙承欢努力回忆，“之前听黄室长提过一嘴，大概是针对练习生有个大动作。” “练习生吗？”沈意疏微微皱眉，她实在想不出在练习生上还能翻出什么花来，除了提前公开聚集人气，总不能像出道的前辈一样去公演吧？ 孙承欢：“等着看吧，策划部的脑洞可比我们大多了。” 九月的时候，沈意疏请假回国处理了一下入学手续，过程很麻烦又繁琐，但最后总算是得到了许可：不用去上课，但平时作业必须做，期末考试也必须参加。 办完正事还来不及在F大校园里逛逛，沈意疏就又直奔机场飞回了首尔——公司有事宣布。 “公司计划在年底推出一个全新的练习生品牌。” 黄室长按了一下遥控器，投影仪幕布上立刻显示出“S.M Rookies”字样的logo。沈意疏原本正在角落里偷偷补眠，听到黄室长的话突然瞪大了眼睛，困意立刻去了三分。周围的裴珠泫、姜涩琪等人也伸长了脖子无比期待后文，男生们更是直接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尽管并不清楚到底是个怎样的策划，但总归来说还是他们A班的机会更大一些。 黄室长用手在空中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保持安静：“会优先在A班选取练习生进行公开，也会上传图像视频等资料，之后还有不定时的公演活动。” “提前公开有助于在正式出道前吸引粉丝聚集人气，但是，”黄室长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厉，“不要以为入选了rookies就板上钉钉可以出道了，最终人选随时都会发生变动，公开了也要保持谦逊，继续努力练习，听见了没有？” 练习生：“是！” “很好。”黄室长很满意，“男生可以回去练习了，女生留下来，还有事要通知。” 乌泱泱地走掉一大群男生之后，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会议室顿时空旷了。A班的七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少是真的，但竞争也是真的很激烈。 黄室长扫视了台下的女生一遍，这里面除了姜涩琪其余所有人全是他看着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每个人都不容易，但同等的努力与辛苦之下，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出道的。 “你们中可能有些人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要特意把你们留下，我也不卖关子了。”黄室长顿了顿，然后说，“公司有意在明年底或是后年初推出一个新女团，人数暂定为5-6人，详细的策划还有待完善，过一阵子就会正式公布这个消息。希望你们可以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当然最重要是不要让你们自己失望。” “所以你们已经定了要出道了？” “不。”沈意疏认真地纠正刘是我的用词，“是有一个初步的策划。” “也相去不远了。”刘是我猛吸了一口橘汁，然后说，“我们公司最近也进了一批新人，有一个姐姐唱歌很好，不过不会跳舞。” “那岂不是要你教？” 刘是我点点头，WM规模不大，训练的老师不多，她常常会被拉去兼任半个舞蹈老师，负责教一些新人基础动作。 对于这个同年亲故的舞蹈实力沈意疏也是很佩服的，对节奏和力量的把握妙至毫巅，当老师教新人完全说得过去。 “那你应该能进吧？” “我当然希望我能进，但现在还不好说。”沈意疏身子往后倾，靠在椅背上，“公司正在着手建立一个练习生品牌，会优先公开一部分人，女团的选拔时间还没定下来，我打算先争取一下这个公开练习生的名额。” “你长那么好看你们公司不公开你说得过去吗？” “我们公司最不缺长得好看的人了。”沈意疏白了一眼刘是我，说。 “你说得对。”刘是我立刻改口，连忙附和道，“网上都说了，每年的S.M Town就是满叔的大型手办展览会。”
第13章 旁观者 熬夜做完了小组展示的PPT之后，沈意疏揉了揉僵硬到发酸的脖子，把课件以邮件形式发送给了组长。 可能是运气好，小组里都是很nice的人，没有碰见那种自己不干事还要拖别人后腿的不靠谱组员。 沈意疏对自己的大学同学感到很满意。 瞄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四点二十五，窗外的天还黑着。沈意疏把电脑关机，从床上下来，打算去客厅喝一杯水再回来睡会儿。 睡不了多久，所以也不用担心脸会肿。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竭力不发出半点声音，沈意疏摁亮手机屏幕当照明，她一到夜里就两眼摸黑啥也看不见，之前还因为踢到姜涩琪放在墙边的行李箱差点摔出脑震荡。 贼害怕。 但走出来并没有听到姜涩琪熟悉的呼吸声。 难道还没睡？还是已经醒了？沈意疏把手机往床上一照，被子半掀，并没有人躺在床上。 去上厕所了么？沈意疏走到客厅，看见卫生间的灯开着，还有细碎的声音传来。 “涩琪，是你在里面吗？”轻轻敲了门，沈意疏低声问道，宿舍里除了她俩前几天又搬进来了一个新来的练习生，每天诚惶诚恐见了面就前辈长前辈短的。 并没有人回答。 沈意疏不疑有他，赶紧打开了门，看见姜涩琪正对着马桶呕吐着。 沈意疏连忙回客厅倒了杯温水，又抓起桌上的抽纸，回到卫生间一边轻拍着姜涩琪的背一边为她擦去嘴边的污渍。 “哪里不舒服吗？赶紧喝口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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