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邱仙女:家里的鱼有人照料,你这条鱼可别去了水城就自我放生不回来了。 网友小沈:知道啦,玩两天我就游回汉江了,我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切出kakao看了眼备忘录上的安排,《威尼斯商人》晚上七点开演,现在还早,沈意疏索性挂上相机出门坐船转悠去了。 朋友们都说她是个很独的人,独自来去公司和宿舍,独自出门玩,能一个人做的事就绝不需要他人陪同。刚来首尔不久韩语还不熟练的时候她就自己去爬了南山,顺利地坐了地铁回来没有走丢,姜涩琪后来知道这事后吓了好一跳,直说她胆子大,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敢自己去溜达。沈意疏理直气壮,我都敢一个人坐飞机来韩国了,还怕去爬山吗?姜涩琪转念一想,甚觉有理,从此再没有在同沈意疏的争辩中赢过。 漆黑的贡多拉穿越叹息桥的时候,前边的一对情侣抱在了一起深情地亲吻,他们看起来格外幸福,完完全全沉浸在爱里,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 沈意疏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暗暗祝福他们可以长长久久。虽然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是看到别人幸福快乐的样子,似乎自己也能与有荣焉,从中获取一点愉悦。 五月的威尼斯已经在开始热了,听说夏天时常能达到四五十度的高温,再加上城里的绿化委实不怎么样,沈意疏下了船撑着伞随便进了一家店,点了披萨和咖啡,打算直接待到晚上去剧院。 她坐在靠门一边的位置,能够很轻易地看见河对岸的景色:来来往往的船只、人群,还有一个站在檐下演奏小提琴的棕发男人。 他个子极高,蓄着胡子,独自拉琴。他的身影看着很孤独,与周遭格格不入,但神情却颇为自得,好像根本不需要观众,琴声只是拉给云朵与河中的水草听。 沈意疏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可能在别人眼里她也是这么一个孤独的怪人吧。明明是被孤立的那个,但实际上却反了过来,是她主动地孤立了世界,那个乐手大约也是主动地选择了与世界划开距离吧。 说来也神奇,这样的人竟然出道做了爱豆。沈意疏越想越觉得好笑,现在的自己同过去的想象之间,偏差越来越大了。 晚上看完戏从剧院回到旅馆时,沈意疏在进门处意外地碰见了那位孤独的乐手。隔得近了她才看清他的面容,鼻梁挺眉骨高,灰蓝色的眼睛盈着终年不散的雾,头发不是棕色而是暗沉的金,非常典型的北欧人长相。 乐手小心翼翼地怀抱着琴盒,仿佛那是他珍贵的爱人,他看到沈意疏投来的目光,友好地对着她颔首微笑,然后迈开长腿上楼去。 这之后几天沈意疏又在旅馆周边碰见了那位乐手两三次,他在桥边拉琴,偶尔会有坐船路过的人冲他挥手示意。后来逛得差不多了,给人要带的礼物也挑好了,没什么地方想去,反正对方没有表示出明显的反感,沈意疏便干脆坐在附近看他演奏。 在威尼斯的最后一天晚上,沈意疏终于和这位乐手搭上了话,她本来没有想要和他聊天的心思,但他既然主动来打了招呼那么说会儿话也不错。 “要一起喝杯咖啡吗?” “……也行!” 高大的乐手很快端着两杯热腾腾的拿铁回来了,表层有很漂亮的树叶拉花,他坐下把琴盒放好,笑着问:“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不是——”被这句话吓到了,语言系统直接切回了中文模式,看到对方疑惑的表情沈意疏又赶紧换了英语解释,“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感兴趣。我听你拉琴,你看起来似乎完全不需要听众,你的琴声也不是为了获得认可和欣赏而存在的,所以有一点好奇,如果打扰到你的话我向你道歉。” “不不不,不用道歉,你说的没错。”乐手的脸上又显出了温和的笑意,“我想要演奏,我就去这么做了,这能让我获得快乐。要是你听了也感到快乐的话,那么我很开心。” 他拉的都是一些欢快的曲子,不然就是温柔的行板,确实是能让人觉得快乐和舒缓的琴声。本人想来也是平和明朗的性格,不然不会把曲子的情绪演绎得这么好。 “是很棒的表演,你的技术和情感都无可挑剔。”沈意疏真心地夸赞道。 乐手笑得很开心,露出洁白的牙齿:“谢谢你,不过我其实是指挥,我的未婚妻才是学小提琴的,她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小提琴手。” “那很遗憾了,不能在威尼斯听到她的演奏。”沈意疏说,“不过你们乐团的名字是?有机会我可以买票去现场听。” “我恐怕你买不到票了。” “诶,贵乐团的演奏会这么一票难求吗?” “不是。”乐手仍然保持着微笑,“她生病去世了。” 沈意疏堂皇脸:“啊……对不起!” “没关系的。”他摆摆手,表示不要紧,“她是个爱琴如命的人,卧病在床不能演奏对她来说是种莫大的折磨,但现在她可以去上帝那里表演,我为她开心。” 乐手的表情没有任何低落的波动,沈意疏不知道他是掩饰得太好还是真的走出了未婚妻离世的阴霾,但看他眼睛弯弯,就当是后一种可能好了。沈意疏瞬间就对他肃然起敬,能够彻底消化如此巨大的伤痛,真的了不起。换做是她,深爱的人离开了,说不定会因为承受不住而跟着就一起去了。 仿佛看出沈意疏的内心想法,乐手又说:“不要觉得我会很难受,她可以解除病痛的折磨我比谁都高兴,而且我还有她留下来的琴陪着,就好像她还在我身边,我是幸福的。” “因为你们彼此相爱,所以哪怕分别了也……幸福吗?”沈意疏踌躇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的。”乐手点头,“爱是神的恩赐,为世人带来欢愉。它如果让你感到痛苦,那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错,须得从头再来。” 回首尔的这一路上沈意疏都在思考和乐手的对话,虽然不清楚他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才拥有这样积极的心境,但是如今这份淡然的态度也足够让她羡慕嫉妒恨了。他说得太对,爱理应让人幸福,喜欢也同理,她怎么就把自己拖进了如此糟糕的境地? 而且,他失去了真心相爱的人还能让自己活得幸福快乐,她只不过是默默地喜欢着那个人,应该是更容易挣脱泥潭的……吧? 其实仔细想想,会觉得痛苦和难受,归根结底是因为有了欲望。如果只是单纯地喜欢着,不去思考他是否有着同样的心情,也不盼望着得到想要的回应,这样两个自己就不会产生冲突,也更不会放任负面情绪发酵到病症的地步了。 是她贪心了,被纳入亲近朋友的行列就该感到知足。倘若早一点摆正心态这几个月也不会活得如此艰难,但好在一切都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她还能动手修正回来。 临下飞机前,沈意疏摊开日记本,翻到新的一页,拧开钢笔写了一段话,今年以来,她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拿笔写字是这么的轻快。 “《暹罗之恋》里Tong对Mew说,‘我可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爱你了’。我也是一样的,并不是不喜欢你了,只是要把你收进我心里的小房间,不能让你再来捣乱了。” “但我真的,最喜欢你了。”
第77章 锦鲤 “意疏啊?沈意疏!” “诶,灿烈前辈?” 在去见Kenzie的路上朴灿烈瞧见了沈意疏的背影,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的中袖衬衫,扎着丸子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发觉同路后他便小跑上前主动打了招呼。 “你也去找Kenzie老师?” “嗯。” 沈意疏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她近视并不严重,只有一百多度,但早上起来看到眼睛红血丝有些多便没有戴隐形。眼镜丸子头加上清淡的妆容倒让她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噢对不起,是漂亮的女大学生。 “前辈也去吗?” “对呀!”朴灿烈举起手里的笔记本挥了挥,他这个本子看着应该用了很久了,侧边贴着许多花花绿绿的索引贴,“我最近写了两首歌,想拿过来给老师看看。” “那巧了。”沈意疏从背着的包里摸出u盘,“我也是打算来向老师讨点意见的。” 朴灿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本来就对创作充满了热情,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短期内还没办法发表自作曲,但和有创作经验的人聊聊也是好的,指不定就碰撞出什么灵感火花了。沈意疏发表出来的两首歌他都有听过,歌词写得都很好,情真意切韵味无穷,能和她交流交流对自己写词也有帮助。 看到一前一后进门的朴灿烈和沈意疏,Kenzie很意外:“你们俩怎么碰上了?灿烈你不是说十点过来吗?” “有个会面临时取消了,想着也没什么事干,就先过来了。”朴灿烈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揪了一个猫咪抱枕塞进怀里,笑出一口大白牙,“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了意疏,嘿嘿。” “那你就先坐会儿吧,我先看看她的歌。”Kenzie拿过u盘插上,播放沈意疏的demo。 前奏是清脆的雨声和钢琴声,沈意疏的音色是秋日清晨呼进的第一口冷气,沁凉而不凛冽。她开口唱歌,像一个记录者把整个故事娓娓道来,曲和词都是悲伤而寂寥的,但她的演绎方式却恰好把歌曲情感限制在引而不发、哀而不伤的范围内,使之成为一首很节制的抒情曲,并不过度渲染。 只是一首demo,所以沈意疏没怎么做编曲,但仅靠简单的旋律也足以打动人。朴灿烈听了这歌觉得心口闷闷的,有点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吸了吸鼻子,把眼睛里那点湿意给逼回去:“这首歌真好听,叫什么名字?” “Growing。”沈意疏回答,“持续生长、难以遏止、无法舍弃的爱,所以叫growing。” “是个好名字,我觉得发表出来一定能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行音源呢?”沈意疏单手托腮,有点惆怅,“老师上次说我曲写得不行,公司的曲库里还有合适的曲子来配我的词吗?” “不用找了。”Kenzie盯着电脑屏幕,又播放了一遍这个demo,“你这首歌写得还不错。” 沈意疏手一软下巴差点直接磕到桌子上:“啊?真……真的吗?” 朴灿烈也被惊到了,如旺仔般闪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是知道Kenzie的性格的,自然也清楚从她这里获得肯定有多难,但沈意疏……做到了? “怎么,不敢相信?”他俩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严格的制作人,Kenzie难得挂起笑,说,“我一直说过你写歌有灵气吧?” “说倒是说过,但是……”你把我的曲子批得一文不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沈意疏心道,“真的可以吗?” 看她还不信,Kenzie郑重其事地点头:“确实不错,歌词水平一如既往的稳定,但曲子真的进步了一大截,而且词曲结合得很好,够抓人也够打动人。编曲简陋了些,不过你这本来也只是demo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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