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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春没有注意这个问题，相处的时候比较随意。但是作为快三十的男人，被小姑娘安排照顾，好像没有面子？ 毕竟也算是长辈了。 沈晚春认真的回忆，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不尊重的事情，这事先放一边了。 上午的运动量足够，芭蕾课主要是加深进修，结束后再去上语言课。这就是她完全陌生的区域，需要认真的反复咬舌做笔记，直到脑子晕乎乎的才被放人。 真是披星戴月啊。 这么一天下来，沈晚春也有点困倦。照例两通电话报备过去，家里人心疼她一人在外，问要不要表妹过来陪她。被照常拒绝后也不意外，只能絮叨几句让她快休息。到了李教练那里就不同了，她欣慰于自己的主将严于律己，但也旁敲侧击再正面警示不准超额运动，必须好好养伤才能保证不影响后面的训练。 没被发现的事情，沈晚春丝毫不心虚，反而关怀师弟师妹们。 资源紧张，教练是一人多职。主将沈晚春也是多劳多得，底下的后辈既是朋友更是不正式的小徒弟们。以往都是她专心训练，赛事由教练带领，事后两人再一起探讨和总结。 这是她们这五年来互相磨合的结果。 李彩低声说着这次比赛最差的，是队里好不容易看中争取到的好苗子。她自己喜欢花滑，家里环境不错，足以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投身训练。上面的教练还特意来看到，只要能保证当时水平，那就是预备的女单二姐。 二姐预备役出发时意气风发，结果到那第二天就不对了，她长肉了！ 花滑要保持自己的体重，增了半斤都会影响。二姐正好遇到发育关，身体出现不可控的脂肪。比赛失误后，她在房间里哭了很久。 “哭什么？” 她们参加的是国内小比赛，氛围友好比较切磋那种，再说比赛输赢是正常的事。 沈晚春对小师妹脆弱心灵皱眉头。 “……她说，给师姐丢脸了。” “……” “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要不要换去北京队。” “换呗，回头我去看看她。” 沈晚春不在意，个人角度去做基本建议，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的进度做例子。 李彩听她洋洋得意，温柔的喊她，“春春啊……” 沈晚春懊悔的闭上嘴，伸手把电话丢到最远，李彩的声音依旧洪亮的传过来，“为什么你到了香港两天就把举手跳稳定性升了百分之三十！” “天赋？” “别逼我！还有三天！你再乱蹦，过去我就把你绑到床上动都不能动！我说到做到！” 李彩抓着骂了好几句，沈晚春失神的挂掉电话，转身把被子一卷，睡了。 脚伤本身就好的七七八八了，运动员的身体本身就没有毫发无伤的。不过教练说的也对，沈晚春比昨天起的晚一点，等到冰场的时候刚好两点。她换上鞋子出来，坐在昨天训练场外的长凳上。 “来了。” “你等我？” 张国荣鞋子都没换，也没有和朋友互拥着玩，安静的坐在那里。他本来坐在那里发呆，看到人后笑着点头，“嗯，看你训练。” “不困吗？” “困。” 但是睡不着。 沈晚春歪头，她觉得这种作息很有问题，但他眉间含着郁色，可能是成年人的不快乐？ 长辈啊！ 沈晚春单身拉开拉链，把外套递过去，“坐着冷可以穿一下，困的话可以找前台去我房间睡。” 张国荣一顿，眉眼弯着笑，“谢谢。” ----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第四天~
第5章 观众 两个小时后，沈晚春结束训练。 张国荣抱着她的外套，靠着椅子懒懒的坐着，眼睛直直的看她。 “不玩吗？” “嗯，刚刚唱歌回来，顺便看看你。” 沈晚春点头，“我活蹦乱跳挺好的。” “那就好，走吧。” “嗯。” 凌晨时分坐了两个小时的张国荣表示送她回家，沈晚春没有拒绝，也不再说不用送。 长辈有车耶。 张国荣问，“你白天都不在家？” 沈晚春简单说了一下日程，他听了沉默半天，从旁边提出小袋子，“老师傅的跌打药，每日都要做才供得上需求，药效超级好。” “谢谢，我一定用！”沈晚春没想到他这么体贴，她郑重接过承诺道。 “还是不要用最好。” 绕着远路跑很久的路，开车一会儿就到了。刚好让沈晚春回去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后补写一张卷子，再温习书本。 想要事业和学业一起兼顾，时间就显得捉襟见肘。如果成绩不理想，她后面可能还要熬夜补习。 沈晚春在出发前想着，动身去练舞。 芭蕾老师不知道是不是被通知，过来就塞她一张门票，让她实地考察学习。 好吧，也挺好的。 衬衫扎牛仔裤，是沈晚春十分擅长和百搭的穿着。靠着身材比例，她在大街上能夺得目光，在着装得体来看芭蕾表演的观众中更是醒目。她穿过一众西装和裙子，拿出内部门票。 工作人员不太满意的脸色一变，很工作态度的说明座位位置。 旁边已经有一位先生等候，看到沈晚春的时候矜持点头。 沈晚春笑了一下，落座时侧头又看他一眼。前不久看张国荣的杂志时，对于港星也有了一点了解。人不一定记住，但这张脸她好像见过。 还是和张国荣一起。 朋友吗？ 沈晚春出神的想，旁座先生突然问，“你好，请问是柏尼丝介绍你来的吗？” 柏尼丝·布朗，她的芭蕾老师。 “是的。” 旁座先生长得文质彬彬，浅笑的时候优雅得体又舒服，“你好，我叫陈百强，是柏尼丝的朋友。最近常听她说最让她骄傲的学生来了，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不然都不知道我有这么高的评价。” 对于不会从事芭蕾舞事业的学生，柏尼丝最初认识的时候总想把她拐走。数次无果之后，她不再提起但对她摔打全身的伤很有不满。按她的话说，这是在不停的破坏美感，迟早有一天会变成扯线木偶。 对于老师的毒舌，沈晚春听多了都不介意，还会在中间听出对她的爱惜自我理解。这么直接的夸赞，除了最开始她再也没听到了。 陈百强大概也了解这位朋友的脾气，“我也很惊讶，所以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心得。” “芭蕾？” “音乐。” 身材高挑而精壮撑起的西装，这让陈百强虽然笑着，却带着某种不可忽略的荷尔蒙。但从坐下的大腿肌等，那并不是练习芭蕾舞的身材，他摆了一下手，“我听说你这次比赛的编曲想要融合东方因素，也许可以给一点帮助？” “谢谢，其实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 陈百强笑了笑，“我昨天也看了你的比赛记录。” 看表演的时候，场里都很安静，对于舞蹈最大的认可就是结束后的鼓掌。陈百强并没有客套话，结束之后真的在旁边咖啡厅坐下，和沈晚春一起聊了起来。他的交流并没有任何的强制和评价，更没有多余的聊天，只是在表达自己对音乐和刚才表演的意见和想法，走的时候也格外潇洒。 沈晚春赶紧问他的电话，陈百强写给她，“我过几天去美国，到时候把那边的电话号码给你。” “谢谢你，我今天收获很多。” “我很荣幸，比赛加油。” “再见。” “再见。” 沈晚春特意回去找柏尼丝感谢，这位高挑的棕发美女白她一眼，“我只是不希望别人以为我的学生很差。” “当然不，我觉得金牌在和我招手了。” “呵。” 柏尼丝冷呵一声，下巴微扬显得几分得意。 沈晚春把今天的收获记住，下午学完语言课又急忙想着编曲。她在本子上删删改改，看着时间不早了才睡下。 平常的训练，有一个人坐在旁边。 第二天了。 沈晚春训练后他还坐在那里，她开玩笑道，“如果你是五六岁的孩子，我肯定把你拐到队里。” 张国荣眨眨眼，冰场上灯光明亮，两眼水汪汪的弯，“那真是可惜了。” “你真喜欢？” “不啊。” 张国荣又打哈欠，沈晚春说话利落果决，他也不想全是恭维的假话，“我觉得你滑冰的时候，在发光。” “谢谢，很高的夸赞。” “你跳起来的时候，我心情会澎湃。而你摔倒时，我觉得很痛应该要结束了，但你又马上站起来。”张国荣低低说着，温柔的语气充满钦佩和欣赏，更甚至有向往。 沈晚春的十七岁里，有大半生都在为舞台和比赛奋力。她很明白天赋和努力的重要性，也看到很多人失意和迷茫的瞬间。运动后需要休息，她做着简单拉伸道，“其实我练舞的时候，比现在还风光。” “嗯？” “我六岁就被台里看中，连我爸妈的所有人，都觉得我要当一个名利双收的舞蹈艺术家。所以我十二岁高龄转去花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我。我妈怕我后悔，还用工资等等差异来说服我。” 沈晚春伸展着手臂，“可是比起在舞台上，我更喜欢在冰上跳舞。落冰的重力和摔倒的疼痛都只是过程，就像玫瑰不被修剪也很好看。这是我的梦想，在艺术世界里站在最大的舞台上，跳给全世界的人看。” “而且我还在成功的路上，已经有人为我骄傲了。” 张国荣呢喃，“所以，都不重要？” “凭什么？只会张嘴议论的人在仰望的时候被我的刺扎到，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6章 荣荣 张国荣眨眼，一脸惊奇的站起来，只手放在沈晚春的头上揉了揉，“小朋友，干嘛这么一脸深沉？开心点啊！” “我没有不开心。” “对嘛，而且收获我这么帅的粉丝，觉不觉得荣幸？” “张叔，你……” “你说什么？”张国荣低头凑近，瞳孔都写满了震惊。 沈晚春站的挺拔，坚定的道，“张叔，你……” “我叫你一声小朋友，不至于吧？” “不是，你比我大，这是对你尊称而已。” “我不管，我不要不要不要这个称呼！” “可是……” “啊我不要不要不要！” “好吧，那张哥？” “好普通啊。” “不然叫什么？” 沈晚春不是很理解，明明她安慰之后对方心情好了，但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张国荣不管这些，沈晚春说的道理自己也懂啊，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理解的站出来做宽慰人心的那个人。他觉得前面自己砌起的防备墙瓦解分裂，做回自己其实更加开心，所以伸出手来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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