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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他有些热泪盈眶地抬起了头，望向虎杖悠仁的方向，高声呼唤了一句： “悠仁！我是你的大哥啊！” 怎么说呢？姬夏觉得胀相这句发自肺腑的呼唤，十分有种“我是你大哥叶英啊”的味道，既让人迷惑得脚趾抓地，又莫名觉得还挺上头的。 而虎杖悠仁听到这句话则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要不是面前还有个满脸迷茫的佐佐木留实，他几乎要一蹦三尺高地跳着脚骂胀相怕不是在发疯。 虽然他很清楚姬夏说的应该就是事实，胀相应该确实是他有那么一丝微妙的血缘关系的大哥，但他心底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这太离谱了！！！ 而且这家伙用的还是おにいちゃん而不是あにき，听起来就更诡异了好吗！！！ 谁家大小伙子会管哥哥叫おにいちゃん啊！！！ 虎杖悠仁满心满脸都是拒绝，可架不住胀相他实在是个弟控，在证实了虎杖悠仁确实是自己弟弟之后，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差抓着虎杖悠仁的手拉家常了。 “可是我杀了你的弟弟啊！你不会为弟弟的死感到愤怒吗！”虎杖悠仁满脸崩溃。 “那是事故。”胀相将目光从虎杖悠仁脸上移开，望向更远的地方：“换做是坏相和血涂，站在我的立场，我相信他们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他复又看了一眼虎杖悠仁，眸中满溢着汹涌又复杂的情绪：“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因为我们是兄弟。” 虎杖悠仁被他的话语和眼神震住，久久未曾言语。 他经历过八十八桥的事故，知晓他们咒胎九相图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兄弟情谊。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胀相在认定了他是自己的兄弟后，态度就能迅速地进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太突然了。 虎杖悠仁不由得朝着姬夏的方向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咒胎九相图本就是人与咒灵结合的产物，半人半咒灵的特质使他们相比于人类来说更加单纯也更加执着，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会放弃。 俗称——认死理。 姬夏看着面色执着的胀相，心头莫名生出些许欣慰：这孩子除了长相随了自己的妈以外，性格倒不像他妈那么偏执到疯狂。 等等？她怎么突然就将自己代入了老母亲视角了？ 姬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急忙将自己脑内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 “胀相，你应该也对加茂宪伦的真实身份有些猜测吧？”场面有些静默，佐佐木留实不敢开口，七海建人自觉这不是他适合开口的场合，便也没有开口。只有姬夏，顶着这份有些尴尬的沉默开了口，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盘算。 “他亲手制造了你们，却又简单粗暴地将你们归类为失败品弃之不管。而你和血涂坏相三兄弟的苏醒，也不过是他手中棋局的一枚棋子。” “加入我们吧，至少这一次，你还有机会保护自己的‘弟弟’不是吗？” 虎杖悠仁有些惊愕地看她。 姬夏承认，自己这种将虎杖悠仁当作威逼利诱的筹码的行为，多少有点不道德。可如今事态紧急，己方的反抗势力实在是很需要胀相这个有着一级咒术师水平的人加入。 生死存亡的时刻，她也不介意暂时丢掉心中的道德感，做一回坏人。 “我答应你。”胀相几乎是在听见“弟弟”这个称呼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姬夏的提议：“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 “先把佐佐木送回据点里吧。”姬夏轻轻推了推佐佐木留实的后背，将她推向胀相那边：“然后你可以选择驻扎在据点里，也可以选择出来狩猎咒灵。” “现在日本全境的人民都在恐慌，咒灵的实力和数量几乎是呈几何倍数增长。虽然我们很难将这些咒灵都祓除，不过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扎着双马尾的胀相沉着脸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对了，不要让你死灭洄游的点数超过三位数。”姬夏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嘱咐道：“制定规则也好，交易给随便一个普通人也罢，总之不要让点数太高。虽然积分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坏处，但是一旦你死了，你体内由积分集聚成的生命力便会被那棵树吸收。” 她抬头看了看那棵遮天蔽日的白色巨树，枝条的末端还在不断地朝着整个天幕扩展，想要吞噬整个日本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胀相和七海建人循着姬夏的目光看去，在接触到白色巨树时也顿时沉下了面色。 这树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姬夏，你知道那棵树究竟是什么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七海建人忽然扭过头来问道，眉心几乎要蹙成一团。 他是隶属于咒术总监部旗下的咒术师，几乎是在白色巨树出现的一瞬间便觉出不对劲，趁着通讯瘫痪的机会摆脱了总监会的控制。 白色巨树出现的方向正是咒术高专的方向，七海建人去那边探查过，但一路上拦路的咒灵一波又一波，等他赶到时，姬夏他们已经撤离，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 而如今姬夏主动提到了那棵白色巨树的相关信息，他自然想要问上一问。 “那棵树啊……”姬夏冷哼一声，眸中满是凛然的杀意：“是世界之外的入侵者，是试图将此方世界变成它盘中餐的贪婪赌徒。”
第55章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虽然姬夏说得不甚明晰，但也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来，那白色巨树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只有佐佐木留实一脸茫然，十分紧张地看着众人不算好看的脸色。 “这样吧，这位佐佐木同学由我来送她去据点那边。”七海建人复又将手中的刀缠上布条，胀相身为人类与咒灵的混血，现在又是个受□□，高专的人对他实在没什么熟悉度，两边见面说不定还要打起来，还是由他这个熟人去比较合适一点。 几个人对此都没什么异议，佐佐木留实自己也觉得七海建人看起来要比胀相靠谱得多，老老实实地地就跟着他走了，留下姬夏、虎杖悠仁和胀相三个人面面相觑。 “虎杖，你怎么会来到这边的？” 姬夏终于有机会将内心的疑问问出口。 羂索利用佐佐木留实的生死来刺激虎杖悠仁是事实，可他就这样将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扔在大街上，要不是姬夏恰巧经过，几乎都要被咒灵啃食干净。 他怎么能保证恰巧让虎杖悠仁亲眼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在咒灵的口中生死一线？ 除非他能够操控虎杖悠仁的行动路线！ “不知道欸。”虎杖悠仁也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头：“我不是领了任务出来找那个日车宽见嘛，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一路乱逛，就到了这边了。” “完全自主？” 姬夏的眉头深深地蹙起。 虎杖悠仁愣愣地点头。 不应该啊？如果虎杖悠仁的行动路线完全自主的话，难道羂索他能够预知未来？知道某时某刻虎杖悠仁会到达哪里，才将佐佐木留实领了过来吗？ 要是真的能预知未来的话，那羂索也太可怕了。 “胀相，你最后一次见到羂索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他对你说了什么吗？”姬夏蹙着眉头看向一旁满眼都是虎杖悠仁的胀相，询问道。 “我吗？”胀相微微愣了愣，开始回忆自己在死灭洄游之前的事情：“我当时在陀艮的领域里，羂索给漏瑚和花御下达了任务，让他们将一个东西送到高专的位置，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棵巨树了。” “至于我……他没给我分配任何任务，只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姬夏疑惑问道。 “他说期待我将术式完全展开的那一天……可是我的术式完全展开也不过是调动我全身百分百的血液用来攻击，顶多是杀伤力强了点……” 胀相说完之后，在场的三人全都陷入了迷茫。 胀相的术式是赤血操术，他自己对于自己的术式再理解不过了，仅仅是调动胀相的全部血液这种效果，就能够让羂索说出“他很期待”吗？ 姬夏总觉得羂索没憋啥好屁，指不定有什么损招在后面躲着呢，但是偏偏几个人这会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有哪里不对。 就很烦躁。 她深吸了两口气，总算将自己心底冒起来的那点火气压了下去。既然胀相的事情研究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就暂且搁置下，眼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毕竟时间不等人。 胀相自然是要守着他这来之不易的欧豆豆，屁颠屁颠就跟着虎杖悠仁跑了。姬夏一路边祓除咒灵边散财童子一样将自己的积分分给每一个路过的普通人，等抵达东京湾时，手里的积分已经只有十几分了。 东京湾的码头到处都是各种颜色堆叠起来的集装箱，漫画中的熊猫就是在这里偶遇了鹿紫云一后被打得只剩下个脑袋。可姬夏在这边转了好几圈，也没看见半个术师的影子。 难道鹿紫云一已经离开了？ 『追加规则，泳者可消耗10积分查询排行榜上任意一位泳者5分钟内的实时位置』 真是打瞌睡就来枕头，姬夏刚还在发愁怎么找鹿紫云一，这会儿就不知道有哪位好心人给追加了一条可以查询位置的规则。 也幸亏她没有将自己的积分散成个位数，这会儿勉强还能买个5分钟的查询功能。 姬夏毫不犹豫地就叫出小金花掉了自己的10积分。 “鹿紫云一实时位置：距泳者所在位置西南方向1.5km……1km……500m……” 这是……直奔着自己过来了？ 姬夏微愣了愣，随即便感到一股颇具压迫力的咒力朝自己排山倒海般地倾泻而来，当下左手手心青光一闪，一柄凭空出现的玄青长剑便架住了那来势汹汹包裹着雷霆的长棍。 唔，青玉流的绝缘效果果然不错！ 咒术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居然也要遵循物理定律，姬夏不由得有些想笑，但一想到她现在正在和人打架，便又将自己不小心逸散出来的一丝笑容憋了回去。 可她这副表情落在鹿紫云一的眼里，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狂妄的小丫头！” 鹿紫云一那张明显属于少年的脸上骤然出现了一股不符合这具身体年龄的狠厉，他借着刚刚与姬夏交手时的反震后跃，手中的长棍却在他后退的同时裹挟着雷霆飞出，长棍的一段直指姬夏的心口。 “铛！！！” 长棍与长剑再次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姬夏被这股大力震得手都有些发麻，却还是反应极为迅速地将左手朝后一背，骤然出现的青玉流琴便刚好接住鹿紫云一隐藏在长棍攻势后的一拳。 “虽然当初上学的时候语文课本里没有《淮南子·兵略训》和《通典·兵六》的内容，但我好歹也是知道声东击西这个成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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