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围困在这片场地正中间的人有幸得以一同欣赏这场荒谬而又真实的戏剧。 最终胜出的是一只能力难辨的咒灵。它,或者说“他”有着近乎于人类的外貌,灰蓝色的发丝,乖顺的外表——至少看上去是这样。那双银蓝色的眼眸中闪动着不加掩饰的好奇与显而易见的小小自得,像是一只终于在主人的命令下赢得了使命等待夸奖的小狗。 而哪怕是这样一只小狗,也无人能将其视为幼犬。毕竟对方刚刚以极恶劣的手段扭曲了在它身边的一切,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和成长性。 这只咒灵至少是特级。而它还有着无限成长的可能……在最初的麻木后迅速找回意识的夏油杰评估着对方的实力。 即便是在他的目前所有的咒灵当中,他也很难保证有能够对付得了它的存在。这样的话,加茂澄夏应该会满意了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看见另一个人同样也露出了一个算得上清楚的微笑。 “做得不错。” 坐在那里的人微微地低了头,垂眸看向这只实力相当可以的咒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古怪。那是……? “但是我不喜欢你。”那是紧接着不紧不慢、干脆利落的声音。 才作出的猜想被当事人光速否决的咒灵操使一时间有些失语;然而早在先前的相处中深谙对方不按逻辑出牌的行事的人却又觉得不足为奇,因为她就是这么挑剔的存在。 莫名地,他对站在那里的那只幼年咒灵产生了几分见微知著的同情。……如果他是那只咒灵的话,大概会被气得背过一口气去。 不过介于对方是咒灵,或许并不会有多少同理心。 更直白一点,它也并不需要有反应的时间。早在那句判决下达的时候,结局就注定了—— 彻底的静寂中,在场的几个人看着地上破碎成数不清块数的一堆碎肉,饶是处理咒灵时再怎么没留手的人也感到了多多少少的掉SAN。但是加茂澄夏也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像是终于看倦了这一场剧目。 一场开始得声势浩大,最终又无疾而终的闹剧。 那么,荒谬的风波平息后,将要发生的……又是什么? 生出这些想法的人抬眸,却不期然地撞入了那片深邃的绯色。而几乎是同时,加茂澄夏像是若有所思那样眯起了眼。 下一秒,在场的其他人恢复了行动能力。 6. “抱歉抱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所以请你们不要动比较好。” 这么说的人语气毫无起伏,说的是“请”,实际上比通知更加恶劣——这已经是先斩后奏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人就在现场的话对方可能连说这一声都不打算。但是比起现在再去深究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夏油杰更想知道她现在这么做的原因。 “‘总不会是要把你们灭口吧’?放心好了。”那个人这么说,“我要是愿意的话,你们根本活不到现在啊。” “……” 虽然从刚刚发生的一切来看加茂澄夏说得很可能是事实,但是配上她这副像是只是在说什么“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表现还真是让人火大。 但是比起这个—— “喂,这是什么?” 在对现实有清楚深刻的认识之后,五条悟反而不会去在意原本在意的事物。或者说,没人能不在意这场比梦境更加光怪陆离的剧目的来源。 “啊,如你们所见,我的领域。”加茂澄夏神态自若,难得地像是有求必应那样给出了答案。 ……【地狱卷】? 夏油杰隐约记起对方说过的名字。 如果是用以形容这副光景,那还真是再相称不过了。 “是吧?我也觉得。”而对方也的确轻笑着附和上了并未被说出的内容。 她好整以暇地端正了神情,像是在重申什么说过的内容那样慢条斯理地开口。 在夏油杰试图感受早先那所有的咒灵的存在,家入硝子神情不定地盯着她身上被捅过的地方,五条悟的“六眼”四下张望这所谓的“领域”、抬头看向天穹的一瞬—— “蓬勃旺盛、毫无意义而又麻木不休的爱意,” 少女的语调很轻,像是夏夜中披着月色的玫瑰。 即便再热烈的颜色,也都因而带上了冷意,以至于让人只能够注意到那温柔的音色,而忘记了…… “还真是宛如地狱一般,最让人厌恶的事物。” 热烈明媚的玫瑰,往往也同样蕴藏着最锋利的荆刺。 这就是一行人记忆的定格点。 而后的时间开始回溯,像是涨满的潮水在到达最旺盛的顶峰后终于不得不从月光下褪去。回答与解释的轻笑声、像是无理取闹的乖嗔声、咒力与残秽炸开的绚烂声,直到—— …… 夏油杰回过神来,看见满身是血的少女被不知从何出现的高大男人扛在肩头。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在解决完周围的咒灵、终于能够松一口气的当下,上一秒五条悟还在挑衅着的一方,下一秒就被一直潜伺在暗处的男子用不知名的咒具捅了个对穿。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硝子!!” …… -- 当.然.有哪里不对。 轻易地摆脱下原本就消耗不少的高专生的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扛着肩头的人,只觉得孔时雨的乌鸦嘴真该去那些宗庙的经营场所让人看看,没准还能够捞个教主什么的职位当当。 作为黑市有名的术师杀手,天与暴君对于事物的风向变化向来精确,而这种野猴子般的本能也的确无数次地帮助他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直到更加莫测的不可抗力密不透风地封锁住了他所有的行动。 他察觉不到丝毫的端倪,或者说,因为没有意义。 看似荒谬的百鬼祭礼与死亡盛宴,不过是上苍用来博得某个人欢心的伎俩。而与生俱来的“六眼”也好,天与咒缚也罢,说到底都是名为“恩赐”的施舍,而非近乎谄媚的奉承与讨好。 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笑意吟吟将乞怜者双手奉上的金币与宝石掷入火光跃动的熔炉。 世界的规则为她更改。 “人力怎么能和世界抗衡呢,大少爷?” 伏黑甚尔不知道她这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的,也许在场的兼而有之。但他能看到那双苍色的六眼中流露的神情过于不可思议,却依旧无法抵过对方的一句话。 “安心闭眼吧,你该睡了。” 少女的唇瓣宛如最妖艳的玫瑰花瓣,透着最饱满而盈润的红。 但要是只到这里,那就好极了。 “好了,接下来就麻烦你把我送回加茂家吧。”目睹完闹剧收尾的人伸了个懒腰,相当自然地就地瘫下。 “……?” 她记得他是来干什么的吗? 伏黑甚尔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肩头的人。对方胸口的血迹还明晃晃地洇在浴衣上,甚至没有彻底干透。 虽然他现在能认知到干掉对方属于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朝他下达这种指令是不是有些过于理所当然了点。他可不是会配合大小姐玩家家酒的……“十个亿。” 在伏黑甚尔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带着人从另一行人面前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反应过来之后的伏黑甚尔:……(草 #现在把人丢下去还来得及吗 #但是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心里想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 焯,期末DDL了我真的会很死亡,怎么这么多课都要交大报告/论文,我真的会栓Q555555(瘫 大概六月中旬能喘口气 sos
第32章 一些收尾 伏黑甚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很想把肩膀上的人给扔下去。但是等他想得更明白一点的时候,又硬生生地忍住了这个冲动。 少女的腰肢纤细柔软,一看就是不怎么经常训练体术的类型。这一点和他预想的一样。 -- 伏黑甚尔并不会轻信所谓流传的情报,但是他有一些特别的信息渠道。 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找上门来骚扰他很久的女人在发现他对加茂澄夏的相关信息有兴趣的时候,以“你和我打一场我就能告诉你”这样的条件,如愿以偿地挨了一顿打。 虽然是个行事让人无法理解的女人,但至少不是御三家的人,也不存在对另一方唯命是从的理由。 “老实说,单论身体素质的话她是不如你啦。”躺在地上边抱怨“甚尔君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的人也的确像承诺的那样给出了答复。“但是赤血操术你也清楚。加茂澄夏的衣服下面好像全是绷带,估计也是个疯子。” “就算是甚尔君,贸然动手的话很可能也会吃亏的哦~” 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明里暗里都在表示“要动手的话一定要作好准备”这样的想法。 九十九由基说的未必全是实话,但是伏黑甚尔差不多也能摸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绷带下面倒未必有多少是伤口,毕竟只要加茂家想,用以提供给加茂澄夏的血源不会少;但是缠绷带这样的事情,原本就会影响很多关节的灵活度,只是不知道对方在绷带下面有没有再藏什么东西。 “就是这些啦,话说回来,甚尔君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答应我吗?”从地上一个挺身站起来的人拍拍身上的灰尘,“何必去干风险那么大的事情,加茂家会疯的吧,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和五条家抗衡的天才。” “我可没说要做什么。”伏黑甚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就不能是单纯地对她感兴趣?” “欸——不可能吧”“明明甚尔君应该会更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人才对”“骗人的话可是会有报应的”…… 对方还是老样子,毫无作为正常女人的廉耻心地插科打诨结束了这段显然已经看不到更多收益的对话。 …… 走出门的人迅速打上一辆出租车,丝毫不顾及费用地报出了一个最远的地方。 “甚尔君,自求多福吧。” 九十九由基痛心地想。可惜了,她还没有彻底能够接近伏黑甚尔来研究这一种天与咒缚的特殊性,看来下一次也不能再出现在对方面前了。 但是她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比较重要。 “如果不能完成对我的承诺的话,不该用实际行动向我表示歉意吗?”金发少年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微笑,话语里却是与这副模样完全南辕北辙的内容。 “九十九由基小姐,以加茂家的能力,想要找到能够用掉你的方法还是很容易的。” 加茂澄夏那是在找人陪她殉情吗?那是在找无聊时拿来打发时间的工具人吧!?什么人能在水底呆那么久还毫无影响地紧接着她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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