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胤禛再许那些侍卫一些好处,仔细安抚一番,不怕他们不心悦诚服。 但杨慎不知道,只以为真的是胤禛特意交代的,心下感动不已。 而这个,也是揆叙的目的之一。 因着两人都有心交好,接下来来的事都很顺利。功劳册大部分都是按照杨慎的意思来的,揆叙只是对特别看好的几个提了一嘴,杨慎都很识趣地将那几人抬高了几分。 你好我好大家好,待杨慎告辞时,真是皆大欢喜。 ===== 阿克敦把二十个侍卫分成了四队,五人一队,每队执勤一个时辰。 这样在天亮之前,每个人都能休息一会儿,不至于耽误了明天做事。 “你们五个就先坚持一下,等熬过了这一节,我在四爷面前为你们请赏。”阿克敦温言安抚先执勤那五个人。 五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笑着说:“大人言重了,这都是我等分内之事,不敢在爷面前讨赏。” 阿克敦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五人颇为恭谨地目送他离去。 等他离去之后,其中一个就忍不住“呸”了一声,低声道:“不过是和咱们一样的人,神气什么?” 刚才出面的那个人脸色一沉,“人家入了四爷的眼,就是比咱们高一头,你不服也没办法。” 那人嗤笑道:“和林,你以为你上赶着巴结,人家就会带你一把?别做梦了,有那功夫,他自己还要记着在四爷面前献殷勤呢。” 和林的脸色一下子几胀成了猪肝色,恼怒道:“阿克斯,你胡说什么?” 阿克斯只是嗤笑,虽然一个字也没有再说,但他脸上的鄙夷不屑却比任何言语都要刺人。 “好了,大家都别吵了,赶快巡逻吧。” 眼见闹得不像样,有人站出来说和。 阿克斯一看,见是大内侍卫里出了名的老好人额尔登,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行吧,行吧,给你个面子。” 往日里他家里有事,额尔登没少与他换职,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眼见事情平息了,其余两人松了口气,都顺着额尔登的话说:“走,走,走,赶紧巡逻吧。” 大家都累了一天一夜,除了这五人之外,其余人都和胤禛一样,沾床就睡。 就连气呼呼的法保都不例外。 众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后半夜了,法保也实在是困得不行,勉强撑着一边脱衣服,一边愤愤地咒骂揆叙。 可是,等他沾上床拉上被子之后,眼睛一闭就再也想不起骂人的事了。 他可真是太困了。 长夜寂寂,除了不知道是什么虫豸的名叫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额尔登五人一开始还能强打着精神,但慢慢的眼皮也都开始打架了。 五人一商量,干脆就靠在一个避风的墙角先眯一会儿。 熬过夜的人都知道,一般熬得很了之后对自己说的“眯一会儿”也就是清明节烧娱乐报——只能糊弄鬼。 只要一眯住了,什么时候醒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这种时候,大脑总有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额尔登猛然惊醒,推了推身旁的阿克斯,低声问道:“醒醒,醒醒。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大半夜的问出这种话,把其余四人都吓得一个激灵,猛然清醒了过来。 “什么声音?你别吓唬人。”阿克斯强忍住撸胳膊上鸡皮疙瘩的冲动,色厉内荏地反问。 “没吓唬你,我自小耳朵就比别人的灵敏。听,是水声,淅淅沥沥的水声……咦,这会儿又停了。” 他的语气太真实了,偏偏如今周遭都黑漆漆的,可谓是氛围正好。 阿克斯浑身一抖,旋即恼羞成怒,一巴掌招呼过去,结结实实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可真是草木皆兵!”阿克斯没好气地说,“二半夜里淅淅沥沥的水声,除了半夜出恭还能是什么?” 额尔登一时讪讪,却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嘟囔道:“我听着不像是出恭的声音呀。” 阿克斯嗤笑了一声,“这你也能听得出来,难不成这天下所有人出恭的声音都是一样的?”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都哄笑了起来。 额尔登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好在和林是生性谨慎,笑到一半觉得不对劲,提醒道:“我看还是谨慎些的好,你们可别忘了咱们保护的是谁。” 说着,他伸出右手笔画了个“四”,意味深长地说:“若是这位出了意外,咱们谁担待得起?” 这是一句实在话,其余几人听得神色一凛。 就连一只看不上和林做派的阿克斯也不敢再说风凉话了,反而扭头问额尔登,“额尔登,你能听得出那水声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吗?” “能。”额尔登慎重地点了点头,“我带你们一起去看看。” “走。” 他们跟着额尔登,一直转到了他们院子里的客房后面。 因为五人手里都举着火把,把他们走过的地方都照得亮如白昼。 走到了屋子后面,不用额尔登再说什么,他们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因为,五人都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像是鱼虾腐烂的味道。 突然,额尔登指着前面不远处说:“看,那里有水迹。” 五人急忙跑了过去,果然看见一道水线拉在地上。 他们顺着水线追根索源,只见一端连到了屋后的院墙上,另一端却是延展到了客房后面。 和林心思最为缜密,看了眼水线连着的那间客房的窗户,心头一惊,急忙顺着水线跑了过去。 一直跑到窗根下面,看着那水线又往左边移去了,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原来,先前水线正对着的那个窗户,乃是胤禛的房间。 这水线如此腥臭,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留下的,若是让这东西进了胤禛的房间,胤禛有没有事且不说,他们肯定是要吃挂落的。 不过他那一口气才松了一半,却又突然憋住了。 因为他猛然反应了过来,胤禛左边的房间里住的,不正是赫舍里家的五爷法保大人吗? 皇子的安危,他们担待不起,赫舍里家的嫡系公子,他们也惹不起啊。 他疾步走过去,果然看见法保屋子的后窗户已经被打开了。 “快,这边有情况!”和林急忙招呼另外四个同伴一起过来,他让其中一个人蹲下,自己踩着那人的肩膀,从窗户上爬了进去。 此时此刻,法保正在和一个暂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做着一场艰苦卓绝的抗争。 ===== 的确是艰苦卓绝,简直太艰苦了! 法保明知道外面有侍卫轮值,为什么不喊人帮忙呢? 难不成他学会了卜卦,就艺高人胆大了? 若是这么想,那可真就是冤枉他了。 他真不是不想喊人帮忙,实在是这会儿不但手脚,连嘴巴都忙得很,根本就无暇弄出任何动静。 却原来,他躺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且一闭眼就睡得死沉,就连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窗户被推开的声音,也只以为是在做梦。 直到有个东西压到了他的身上,他才猛然惊醒。 他不睁眼还好,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浑身白毛,脸颊浮肿,乍一看来像人,仔细一看却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东西爬上了自己的床榻,正张着一张黑咚咚的大嘴,那架势似乎是要咬自己。 法保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把这东西先推下去。 可是他累了一天一夜,又睡了这么久,猛然惊醒之后,浑身上下的力气却还没有恢复,一推之下竟然没有推动。 也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那怪物露着五六颗黑牙的大黑嘴,已经凑到他脖子边儿了。 法保急中生智,率先张嘴,一下子就咬住了那怪物浮肿的脸颊。 哪知道这怪物看着吓人,皮肤却极为脆弱,他这一嘴咬下去,就把那怪物的皮肉给咬破了,若不是咬到了脸颊上的骨头,怕是把这一块肉都咬下来了。 一股腥臭的汁水从那怪物伤口流了出来,法保恶心欲呕。 怪物也吃痛,尖利的嚎叫了一声,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这一下法保也顾不得嘴里腥臭了,急忙手脚并用,把那怪物牢牢困住。 何琳从窗户爬进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法保这样的囧状。 他吃了一惊,扭头对着窗户喊了一声,“额尔登,你们快进来!” 自己则是抽出腰刀上前,用力砍在那怪物的腰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怪物惨叫着剧烈的挣扎了一下,就立刻声消息咽了。 等额尔登等人顺着窗户爬进来之后,看见的就是何琳呆呆的看看自己的腰刀,又看看法保的床榻,再看看自己的腰刀,再看看法保的床榻,如此反复,就像傻了一样。 额尔登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和林,你怎么了?” 和琳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腰,刀喃喃道:“难不成我也变成高人了?” “放你娘的屁!”法保骂道,“你们还不快过来,把这玩意儿弄下去。” 几人闻言,急忙跑过去,帮着法保把压在他身上的怪物抬了下来。 等抬的时候,他们才明白和林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那个怪物竟是被和林一刀劈成了两半。那“咔嚓”的声响,就是怪物脊骨断裂的声音。 等他们把那两段成两截的怪物抬下来,法保才“呸呸呸”着从床上翻了下来,指着和林骂道:“你个杀才,差一点就砍到我了。若是伤了五爷,你担待得起吗?” 和琳脸色一白,急忙丢了刀跪在地上,祈求道:“法保大人,属下不是故意的,请法保大人恕罪。” 其实法保也就是自己惊吓过度,发一句牢骚而已,见和琳吓成那样,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行了,行了,你快起来吧。我就是随口说一句,不是真的怪你。” 法保赶紧把人拽了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说起来你也算是救了我,我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当不起,当不起,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和林暗暗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心道:也不必你感谢我,你只要不迁怒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世上的事情有是非对错之分,但人心可没有。要是法保一力要迁怒,那么对也会变成错,错只会变成大错。 “诶,要的,要的。”法保道,“放心,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他拍了拍和林的肩膀,正要扭头去看那怪物,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身问道:“对了,你是哪家的子弟,叫什么来着?” 和琳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姓名家世告诉他。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爽利呢?”法保只是性子粗鲁,又不是真傻,见他先是跪地请罪,又是满脸迟疑,如何猜不到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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