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诚眼睛一亮,“不错,不错,小友这话大有禅机。大家都是挣钱,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能挣到钱,贫道不嫌寒碜。小友,难道您也是同道中人?” “放肆!”王崇明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急忙大喝一声,“胡言乱语。左右,给我掌嘴!” “哎,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四爷吃……” “掌嘴!” 金日诚慌忙要解释,越却是越说越慌乱,越说越不堪。 王崇明哪能容他再胡言乱语下去? 一时之间,他是竟然连对金日诚用刑会反噬到施行之人身上的事都忘掉了。 但他忘了,胤禛却没忘呢。 而且,金日诚的反应也很不对劲。 按理说,他既然有这样的依仗,就应该不怕掌嘴才是。 但金日诚明显是怕的,还是发自内心的惧怕。 就在金日诚还要狡辩之际,胤禛突然道:“他一个没什么用的弃子,我看也不必费功夫审了,直接压了文书递往刑部,来年秋决便是。” 金日诚悚然一惊,才反应过来,自己最不想暴露的事情,恐怕已经因为恐惧暴露了。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弃子,谁成弃子了?无为道人是我师兄,他怎么会舍弃我?” “是呀,他怎么会舍弃你呢?” 胤禛笑吟吟地会所:“舍弃没舍弃的,谁说了都不算,试试不就知道了?” 然后他就对一个狱卒说:“你先打他一巴掌试试,也好让他死个明白。” 因着先前的怪事,那衙役本有些犹豫。 但转念又一想,掌刑的是自己,为防自己挨打,他先不要用太大的力就是。 这会儿,不但是王崇明等活人,连徐怀远等一众鬼魂也都凝神静气,无数双眼睛都放在了那狱卒的手上,就等他打出那一巴掌。 很显然,先前对金日诚动刑时发生的怪事,他们这些常年游荡在牢狱里的鬼魂全都看在眼里。 说不定当时狱卒们的囧状,还是这些鬼魂们的乐子呢。 只见那狱卒扬起手,控制着力道,一巴掌打在金日诚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金日诚努力稳住自己,不让自己露出分毫异样。 但他管得住自己,却管不住别人。 片刻之后,那狱卒没有感觉到自己脸上有被打过的疼痛,不信邪一般抬手,以同样的力道给了自己一巴掌。 直到熟悉的疼痛升起,他才“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几乎手舞足蹈地对王崇明道:“太爷,太爷,他的法术真破了,他的法术真的破了!” 金日诚脸色灰败,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倚仗。 那些鬼魂们齐齐“哦——”了一声,看向胤禛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敬畏。 这小公子年纪轻轻,不但会掌心-雷这等逆天之术,还有这样超人的心智,果然是不可小觑。 等会儿他又会怎样对付他们这些鬼魂呢? 鬼魂有一群,忐忑的心思却都一样。 胤禛瞥了他们一眼,笑着起身对王崇明道:“审案子这种事,你肯定比我在行。接下来的事我就不插手了,等有了结果,你遣人到客栈报一声即可。” “是。”王崇明恭敬的应了一声,想到先前的事,他乖觉地说,“下官到别的屋子里去审,这里就留给四爷了。” “行了,去吧。” 送走了王崇明之后,胤禛转过身来面对这群鬼魂,笑嘻嘻地问:“诸位大哥,我这里还有别的好东西呢,你们想不想看看?” 一到掌心-雷就够呛了,谁还敢再看他的“好东西”? “不必,不必。” “不敢,不敢。” “…………” 胤禛神色一正,问道:“那就挨个说说,你们当初都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一众鬼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说话。到最后,他们集体把徐怀远推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徐怀远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别人不搭理他时,他就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如果不是特意去看他,很容易就把他给忽略过去了。 后来一众鬼魂把他推了出来,他也不恼,顺势就站在了最前面。 落在胤禛眼里,让他不禁暗暗赞叹:这位徐先生,倒是颇有大将风度。 “徐先生,你先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徐怀远淡淡道,“我是因杀人罪被判进来的,死者的家属在衙门里上下都使了银钱,一心叫我死在牢里。” 于是,他便被审讯的推官刻意用重刑打死了。 “啊,这……”胤禛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有些讪讪。 见他如此,徐怀远反而笑了起来,“小公子不必如此,我生在明末乱世,本就有很大的概率会横死。不是冤死也要饿死,亦或者被乱兵杀死。” 而胤禛的重点放在了那个“冤”字上。 “这么说来,徐先生乃是含冤入狱了?那死者的家属一心想要弄死你,岂不是报错了仇?” “不,他们没有报错仇,他们家那个狗东西,就是我杀的。” 或许是做鬼的时间太久了,便是当年耿耿于怀的仇恨到如今也都看淡了,徐怀远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神情,语气也清清淡淡的。 “他强辱了我的妻子,导致我妻子不堪受辱自杀了。我家族里的人害怕他们家的权势,不敢为我妻子做主。我回来之后知道了这件事,精心策划了半个月,才终于等到了那畜生落单的时候。” “好!”其中一个鬼魂大声拍手叫好,“杀妻之仇若是不报,就算是活着也枉为男儿!” “不错,这仇该报!” “原来徐大哥看着文弱,也是个响当当的好男儿好汉子!” “…………” 反正都已经成了死鬼了,他们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少了许多顾忌,听了徐怀远的遭遇,都经不住大声替他叫好。 胤禛也忍不住道:“杀得好!” “杀的好又如何?”徐怀远冷笑的一声,“阳间吏治败坏,阴间又能好得了多少?” 原本他为妻报仇,在阴间的生死簿上是不计恶业的。但只因他无钱贿赂阴差,阴差便将该是他的投胎名额给了另一个鬼。 胤禛心知阴间吏治败坏全受阳间影响,但这话却不能说出来。 他沉吟了片刻,对徐怀远道:“徐先生,小子会些超度的经文,这就超度你投胎如何?” 徐怀远一向淡漠的面容终于有了裂痕,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胤禛,难掩激动的问:“此话当真?” 胤禛反问道:“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徐怀远定定的看了他片刻,突然对他深深的作了个揖,“若能得公子超度,小生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这本就是先生该得的待遇。” 虽然这是实话,但经历过的徐怀远却明白,不是每一分该得的公道都会送到该得的人手里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着胤禛的面容,决心要把他记到心里,便是投胎转世也绝不相忘。 胤禛当即便盘腿静坐,排除了心头的杂念之后,便默念起了二郎真君传授他的超度经文。 这经文不愧是神仙亲传的,不过一刻钟左右,审讯室里的阴气骤然浓郁,慢慢地站在他身后的张保几乎已经看不清他的背影了。 两个拖着铁链的鬼差慢慢从地底钻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待看见念经的人是谁之后,他们脸上的高冷立刻就不见了。 “我们就说,不年不节的,谁会好心做道场超度亡魂,原来是四爷。”
第159章 迷信世界的科学观 胤禛睁眼一看,却见来的鬼差也不算生人,正是当初随着王六郎一起收服五通神时,和他一起喝过酒的鱼头鬼差和鸟脸鬼差。 “原来是两位大哥来了,今日要辛苦两位大哥了。”胤禛赶紧起身,一边招呼两位鬼差席地而坐,一边吩咐张保,“快去置备些好酒好菜,故人相逢,合该好好喝几杯才是。” 那两个鬼差也知道他的脾气,略略推脱了两句,便笑着坐了下来。 张保是个机灵人,虽然胤禛只说了让他买酒菜,他却不会真的只买酒菜。 等他回来的时候,身后领了好几个人,不但有好酒好菜,还有上好的线香、蜡烛、香油等,还有剪好的纸钱并纸扎的元宝。 “四爷,您这是做什么?”两位鬼差嘴里嗔怪,嘴角却已经快咧到后脑勺了。 胤禛笑道:“两位大哥上来一趟辛苦了,这只是兄弟的一点小心意,你们可千万不要推辞。” 两个鬼差对视了一眼,鱼头鬼差低声道:“四爷应该也知道,如今的地府跟以往不大一样啦,咱们的差事也都不好办。唉~” 说着,摇头叹了口气。 “兄弟们的难处我都知道。来,喝酒,喝酒。”胤禛伸手一指徐怀远,嗔怪道,“你还愣着干嘛?快来给两位差爷把盏。” 徐怀远知道他是为了给自己铺路,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为两个鬼差执壶。 胤禛笑道:“我年纪还小,家里大人不让喝酒,两位大哥自便。” “好说,好说。” 酒过三巡之后,胤禛才一脸心有余悸地说:“上次的阵仗,王六哥都跟我说了,我自己也亲眼见识了二郎神的威势。 别说你们的差事不好干,往上头数数,王六哥和崔判的差事只怕更不好干。再上头的诸位大王可是要直面关二爷和包大人的,到底如何,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听他提起关二爷和包公,两个鬼差只觉得心惊胆战。 “四爷说的也是。”鱼头鬼差道,“原本我的心里还暗暗埋怨两位判官不近人情,如今仔细想想,他们也是无奈之举呀。” 鸟脸鬼差也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关二爷和二郎神君突然下界,谁又能想到,大天尊好端端的会突然要清查地府?” 对于上界的神仙,他们也不敢口出恶言,只能像这样隐晦地抱怨两句。 胤禛叹道:“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鸟脸鬼差跟着点头赞同,鱼头鬼差却听出了些端倪,借着酒意笑问道:“像四爷这样的奢遮人物,还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怎么没有呢?”胤禛叹了口气,“两位大哥也不是外人,这话在你们面前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家里兄弟虽多,但一母同胞的却只有两个,偏我那弟弟命数不济,生死簿上写定了六岁夭亡。 家母将小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若小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家母也要去了半条命。我虽知生死有命的道理,却不知将来该如何安抚母亲?” 这两个鬼差早知道他对母亲孝顺,听了这话也不疑有他。 鸟脸鬼差沉吟了片刻,对胤禛道:“这生死簿上的命数都是天定的,鬼神就算是有再大的法力,也不能擅自更改。但这种事鬼神不可改,你们凡人却偏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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