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对性别的定义像三个模具,要求所有人按部就班地生长,并切割我们超过模具的部分、把它们定义为异端。我们的思想被阉割,我们合法的自由□□涉,我们的一切所见所闻都受人支配,就像是家畜、像是阶级和社会的模具里生长的瓜果。” “而现在,打碎模具的时候到了。” “我想对大家说的是,这场变革不是只属于Omega的,而是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Omega的未来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Beta和Alpha也一样。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永远无法割裂我们——因为我们同样受到压迫,我们同样渴望自由与平等。我们都是人类,我们的灵魂一直站在一起。” “只要我们联合起来,我们就将势不可挡。” “最后,我祝福大家都生活在一个能互相理解、能自由地选择合理的生活方式、而不被任何人另眼相待的社会里,谢谢大家。” 台下的人们看着我欢呼,我看到他们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希冀的光。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他们看的或许不是我,而是他们希望活成的、我的样子。 他们将我视为自己,将我视为希望,将我视为未来。 这也是为什么军部和我自己都要求我在人前能做到完美……作为不会倒下的旗帜,作为永不坠落的星星。 “不错的演说吗……”我靠在浴缸里,看向天花板,“就当是那样吧。” 受勋典礼前一天,我在爱丽将军面前念完了我准备的讲稿。 “不错的演说,但还不够有力。”爱丽将军这么教导我,“你这样无法拉到激进一些的选民的投票,他们才是最狂热的人。你应该许诺更多切实存在的利益,才能拉拢某一个特定的群体——放弃说服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Omega,飞鸟,她们无法给你提供资助、提供固定的选票,因为她们只不过是一群固步自封的、停留在A权社会的、习惯了被压迫的驴子。” “为了钱给富人生孩子的年轻Omega?别那么天真,亲爱的,她们是你的敌人,她们不希望平等、不想竞争、只想躺着赚钱。你忘了你被举报的事了?她们应该被割离我们的群体,和这样的人同为Omega简直是耻辱。” “家庭矛盾?这种事就不要考虑了。许多Alpha和Omega的守旧婚姻里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是家务事,你去管人家还不情愿呢,吃力不讨好。” “你需要精确地划分出一个个群体,才能更好地说服他们、并且许诺不同的利益……不过也好,一步一步来,你这次的讲稿就先不用改了,等下次你再……” …………………… “为什么那个Omega孩子能站在上面讲话啊?”中年Omega挽着孩子,迷茫地看向台上,“这么抛头露面,哪还有人娶她啊?宝啊,你可不能学她……” “你在说什么啊妈妈!”在假期离开保护协会回到母亲身边的小Omega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那可是久川飞鸟!她是一个很好的Omega!人家可说了,要人人平等,以后就不会有什么Omega不该抛头露面的偏见啦?” 中年Omega听女儿絮叨了半天,依旧半懂不懂的样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啊……Omega哪能做这个呢?” “您只要知道这对所有Omega而言都是好事就对啦!”小Omega无法跟母亲解释清楚、急得额上冒汗,只能这么总结道,“以后您就不用整天关在家里了,您可以出去玩儿呀?” “我不在的话家务谁做呀?”中年Omega讷讷道,“而且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人家帝都星都有和您年纪差不多大的Omega离家出走环游世界了,您有什么不可以呀?”小Omega抱着她的手臂晃,撒娇道:“去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您见过了就知道外面有多好啦。” 中年Omega一边说着这些东西真是离经叛道,一边又忍不住去听。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景、从未想过的选择。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骗子,”我突然道,“政客们都是骗子,许诺一些好听的空话、却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实现。选民只不过是他们达成目标的踏板、工具,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心情。” “但领袖应该不拘小节,不应该在意那么多感性的东西。表演、撒谎和许诺都是一种手段,领袖应该自我、果决、理性地走下去,为了规划中的更好的未来。” “或许他们说的对,我也应该学学这个,心无旁骛、不在乎太细枝末节的地方,这样才能更好地达成目标……” “所以你认为这是对的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听筒对面传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七海建人站起身,坐在了五条悟的对面。 他紧紧皱着眉,对通讯另一端的我重复道:“你在自愿做着你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吗?” 他沉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平和又温暖,不带任何斥责的意味。 在这样平常的问题中,我却近乎落荒而逃了。 我磕磕绊绊了很久,才断续道:“这当然是正确的——这个选择符合所有人的期望!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支持、在竞选中拥有竞争力……我必须这么做、必须以行动回应他们的期待,否则他们的期望连摆到台面上叙述的机会都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 通讯的另一端是长久的沉默。 我回头一看,发现通讯早已被我挂断了。 我把通讯器随手丢到地上,把自己的半张脸埋进了浴缸里早已冰冷的水里。 水可真冷啊。 日光灯分明已经开得很热了,在水面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可是……水可真冷啊。
第19章 53.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甚尔和我并肩而行,偏过头瞥了我一眼。 “是吗……”我揉了揉额角,“大概是因为没睡好……” “或许你应该休息一天,”他看着我眼下淡淡的青黑,漫不经心道,“军部不是给了你一天假期吗?” “时间不等人。”我皱眉道,“我已经和加茂约好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完成……不过或许我的确应该休……” 我们刚踏出门,就被院墙外的喧闹声和闪光灯的光包围了。卫兵们正努力推开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而记者们前赴后继、举着话筒往我这边挤。 “久川小姐!身为Omega和Alpha禅院甚尔同居这件事是真的吗?刚刚看到你们从一栋房子里出来,是不是意味着你们是同居关系?!” “对外宣传Omega应该独立自主、却在生活中依靠Alpha,您对自己欺骗选民的行为有什么要说的吗?” “久川小姐!听说您曾和帝国最强者五条悟有过恋爱经历、甚至打算结婚,那您对他现在被帝国认定为……他是否是因为嫉妒才……” 喧闹声扑面而来,人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变成了无意义的杂音。 甚尔一脸不耐地上前将我挡在身后,用高大的身体挡住了镁光灯:“这些家伙真是没完没了……什么谣言都能传上两个月。” 我则顶着几乎怼到我脸上的镜头、迅速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可以让一让吗?我还有工作。” 这些记者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戒备森严的军部的——大概是长老院和议会的安排吧。这种抓着AO关系不放大做文章的媒体一看就是长老院养的看门狗,对着他们的敌人大声吠叫。 即使心情和状态都不怎么好,我也必须挺直腰板、在镜头前保持礼貌和风度。等我们挤过人群坐上军部的专车,我才呼出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我就看到光脑已经推送了今日的最新新闻:《久川飞鸟拒答同居传闻,眼底青黑疑似纵欲过度!》 《禅院甚尔满面春风,留宿久川宅共度春宵》 甚尔发出一声低笑。 我:“………………………………………” 我一手撑着额头,发出了烦闷的叹息声:“看来下次出门一定得化个妆了……你还笑?不怕被爱丽将军送去训练场当枪靶?” “我只是觉得人的思维确实是相似的,”甚尔说,“当时在监狱星你被我带走的那个时候,第二天也不全是你被我标记了的传言?” 我面无表情道:“谢谢你提醒我,我已经开始觉得脚踝隐隐作痛了——我要扣你一天工资。” 甚尔耸了耸肩,表示不和我计较。 到达科学院的时候人还不多,刚结束一个周期的实验,这两天是许多科研人员的休息日。我到的时候连首席的宫本先生也不在实验室:他已经沉迷于实验连轴转了一个多月没回去,这几天被爱丽将军要求强制休息了。 次席先生也在休假,我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正在检查实验体健康的三席加茂宪纪。 我和他也算得上熟悉,和我搭档次数的除了宫本先生以外就是他了。 虽然我对御三家的家伙们有点微妙的偏见,但加茂宪纪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和他的长辈们比起来,他显得性格平和、宽容、坦诚、直白。 就是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有点过于直白了…… 比如现在。 “早上好,久川小姐。”他察觉到了我的到来,微微抬头,向我点头示意,面上带了点微妙的困惑:“我还以为您今天休假。” 我总有种不妙的预感,莫名其妙道:“我昨天不是和你约好今天一起过来看看志愿者的身体情况……” “也不是很大的事,您也不必亲至,”加茂宪纪微微愣了一下,语气委婉,“毕竟情况特殊,Omega体质本来就偏弱,对方还是以天与咒缚著称的、身体强悍的禅院甚尔,您累了的话完全可以休息……” 甚尔:“噗。” 我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脑袋砰的一声按到了实验台上,冷酷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累不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加茂?是你的眯眯眼让你看起来很神秘吗?” “您这是想杀人灭口吗?”后者光洁的额头被迫磨蹭着实验台,模糊地劝解道:“只杀我一个也没有用,报纸已经宣传得人尽皆知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实验台上跟我很熟悉的、明显是在憋笑的Beta志愿者,深深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快就传得这么远了……我绝对要给那些记者和报社发律师函。” “所以……这件事是真的吗?飞鸟小姐?”坐在边上的Omega助理樱井凉太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抱着臂坐在我边上的甚尔,“您真的……” “假的,黑眼圈只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了。”我按捺住了翻白眼的欲望,松开了按着加茂的手,“同进同出是因为甚尔是我的保镖,我不还整天和卫兵们同进同出吗?这是一个性质的。再者,你看我忙成这样、像是有时间恋爱的人吗?” 樱井看起来有点失望又挺开心的:“只是小报编的啊……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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