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碰他。”她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放弃攻击,身前金光乍现,“今剑,小夜!” 两振短刀一出现就齐齐扑向三岛由纪夫,刀剑并非□□凡胎,不惧怕三岛由纪夫的异能力毒素。福泽谕吉终于脱开身,横刀后退两步:“我在这里守着,乱步就拜托你了,红药小姐。” 红药二话不说向江户川乱步跑去,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离太宰不远,也就不到百步,此刻双方已经快要汇合。急追上去时,敏锐的五感忽然再一次给了她预警:“乱步先生,停下!” 话音刚落,街边原本大门紧闭的店铺里忽然冲出个人,挥舞尖刀捅向江户川乱步。与谢野晶子用柴刀挡了一下,柴刀瞬间崩开一条裂纹。 与谢野毕竟不是专业的战斗人员,红药唯恐还有埋伏,立刻拔刀冲过去。然而她才有动作,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同时大喊:“别过来!” 什么?红药无暇细思,一个急刹堪堪停在两人的三步之外,下意识先用一层结界护下乱步和与谢野。下一刻,她只觉右臂一痛,一柄小小的裁纸刀刺入了她的手臂。
第108章 裁纸刀是很卡通的蓝白配色,刀柄做成一只长颈鹿。简单来说,就是专门卖给小学生做手工的那种刀具。 顺着那只稚嫩的、软乎乎的小手往上看,握刀的也确实是个小学生。 红药只来得及想到这里,她还没看清那张脸,不动行光就冲了过来,眨眼间把年幼的袭击者按倒在地。裁纸刀同时滑出伤口掉在地下,红药就着衣服的坡口一撕,露出了胳膊上已经泛黑腐烂的伤口。 是三岛由纪夫研究的异能力毒素。毒素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见,不动行光惊呼一声:“主人!” 红药毫不迟疑,手起刀落卸掉自己整个右臂。掉落在地上的手臂迅速腐化,与谢野晶子迅速跑过来,一手按住她的伤口,一手提刀横在了她的颈间:“忍一下。” 说着柴刀划下,金色的蝴蝶在鲜血中升起。等金光散去,与谢野拍拍红药的肩膀:“感觉如何?” 剁自己都剁得那么干脆利落,够狠够果断,她喜欢。 “与谢野小姐的能力很了不起。”红药实话实说。可能是濒死的时间太短,她只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完全没有中岛敦跟她形容起的那样可怕。 “下次再受伤还可以找我。”眼见刺客都被及时赶到的短刀们制服,与谢野笑眯眯地收起柴刀。 “谢谢,那我还是努把力不受伤吧。” 毕竟濒死可不是什么好体验,她不想多重复几回了。 见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太宰治才走过来,沉默地将自己的风衣递给红药。红药砍自己胳膊的同时也砍掉了半截袖子,衣服眼见是不能再穿了,只是和服的大袖也塞不进太宰治的窄袖风衣,红药拉起完好的那半边袖子,比比划划打算砍个对称出来。 正在她打算下刀时,余光中忽然看到右肩蓝光一闪。太宰治立刻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摸,然而就算他的手已经按在了红药肩头,红药仍察觉到一股绝不容忽视的力量忽然袭击了她。 是另一种异能力。刚刚想通这点,她就仿佛被瞬间抽离了所有精力,眼前猛地一黑。 “小姐!”太宰治反应极快,一把托住了差点栽倒地上的红药。另一边结束战斗的小夜和今剑立刻围拢上来,不敢乱喊,只是神色焦急地盯住红药。 红药借着太宰治的力站稳,眼前还有一阵一阵的黑影。她听到与谢野晶子大声问她能不能听到的声音,朦朦胧胧像隔了一层水。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微微应了一声。 与谢野晶子抓住了她的手:“先跟去侦探社,我帮你检查一下……” 接着,有谁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肩头。红药接着与谢野的力站稳,低低呼出一口气:“多谢,我还好。” 对上与谢野晶子担忧的眼神,她下意识拢了一下衣服。接着,她迟疑着意识到了什么。 “今剑。”红药瞥了一眼身边的短刀。不用她躲吩咐,今剑立刻会意,扭身去追太宰治。 “你少操点心吧。”与谢野嘀咕一声。 “真的还好。”红药低声重复。 虽然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服力不足,但这确实是实话,短暂的眩晕感已经退去,现在灵力与异能力在她体内相抗衡,导致她虽然略有些虚弱感,但精神状况确实还不错。 与谢野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没有说:“算了,先去侦探社。我让国木田开车过来。” 侦探社里的气氛很沉重。与谢野满面霜寒地研究刚出炉的检查报告,原本就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完全检查不出来,除了低烧,她的身体状况很健康。”社医小姐叹口气,“确实是异能力的效果,但效果不详,而且当时太宰明明接触到她了……” 更别说伤口已经被红药一刀斩下,在这种情况下,异能力为什么还能发动? “那个小孩什么都不知道。”国木田独步头疼地瞥了一眼角落,小男孩一脸拒不配合的样子死死盯着他们。 青年低声解释:“三岛由纪夫穿着军警的制服。有人误导了他,让他认为我们袭警,三岛由纪夫的毒是我们做的……” 是小孩子单纯又天真的正义感。 “刀是谁给他的?”红药问。她中的异能力只能以那柄裁纸刀为媒介,不论是什么异能,都不是这个小学生会接触到的。 “是他自己新买的。”谷崎润一郎叹了口气。卖刀的地方只是个普通文具店,刀具只套了透明塑料袋,这之间有千万个机会对裁纸刀施加异能力,根本无从查起。 “乱步先生?”与谢野晶子征询地看向江户川乱步。 “是警告。”江户川乱步沉默片刻,回答,“用袭击我引出社长,又用社长引出红药……魔人在警告侦探社不要插手。” 这还没完。不论魔人要在横滨做什么,红药和侦探社接连出局后他都还面临着另一个地头蛇的阻碍——港口黑手党。 以魔人的智计,不可能在这场阴谋中让港口Mafia独善其身,他没有能与港口Mafia相抗的武力,唯一能做的就是…… “社长,乱步先生!”中岛敦匆匆跑进来,身后还跟着芥川银和泉镜花,“港口Mafia的首领遇刺了!” 江户川乱步静静睁开眼睛,翠绿的眸子里不见丝毫意外。 来了。 今剑落叶般无声地落在窄墙上。 小巷中,太宰治施施然向另一个黑发青年打着招呼。今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所谓的“幕后黑手”,他看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孱弱”,如果 就是这样一个人,策划了针对主公的暗杀。墙头的少年默默垂下眼睛,避免浓重的杀意泄露自己的存在。 墙下,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今剑凝神去听,正好听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喟叹般的话:“人类啊,就是这样罪孽深重又愚蠢不堪,明知是挑拨离间的奸计仍无法停止自相残杀……所以啊,才需要有人站出来净化这世间的罪孽。” 少年听得兴致缺缺,抬头仰望高楼间的一线蓝天,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扫过一处不寻常的反光。 那是…… “就像……这样。”陀思妥耶夫斯基倏尔一笑。 远处的枪声与近在咫尺的拔刀声同时响起,今剑自墙头一跃而下,利用刀面的反光干扰灵力狙击手的视线。狙击手一枪打偏,不待第二声枪响响起,少年已经拦在了太宰治的身前,带着他几步退入狙击手的视线死角。 “一派胡言。”少年收刀入鞘,为费奥多尔的理论标点注脚。 “人类的确是这样的生物,愚蠢、平凡又自私。自顾自的许下承诺又自顾自地死去,任意将感情作为玩具把玩又丢开,互相猜忌、自相残杀,总在蜉蝣一样的生命里追求所有不可能的东西,拥有了就随意轻贱、又在失去之后痛哭流涕……” 灰发少年低着头,握刀的手颤抖着:“但是、但是他们会为了连形状都没有的名为‘情义’的东西交付生命,会为了永远不可能达成的空虚理想孤身赴死,他们用无数个几十年拼成的过去和未来,就算是神明……就算是神明也没有办法穷尽。” 太宰治一时怔住,他低头看着今剑。纵使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少年嘶哑的声音也还是带上了哭腔:“即使为了从没见过的光也要点燃自己,即使冷的发抖也要拥抱别人,即使知道前面有的只是死亡和绝望,也要一次又一次地伸出手去摘那朵一遍遍凋谢的樱花——这些,你难道都看不见吗!” “铮”地一声,短刀出鞘。费奥多尔连忙躲避,却仍没避开挥刀袭来的男孩。 只是一眨眼间,两人错身而过,费奥多尔的手臂上就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摔倒在地,略过逼到他眼前的滴着血的刀尖,对上了男孩那绝非孩子能有的,藏着深沉悲怆与怒意的血红色双眸。 男孩的手背上有血色,他确信,刚刚的一瞬间,自己抓到了他的手。 无事发生。 “你是谁?”他忍不住轻声问。 没有人能逃脱“罪与罚”的审判——除非他正是……审判之人。 或者,神。 今剑没有回答。他沉默地看着刀锋,刀锋上费奥多尔的血滴在他自己的鼻尖上,又顺着鼻翼缓缓流下。 费奥多尔像是从今剑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突然笑了起来——而且是毫不掩饰、状若癫狂的大笑。 在他的笑声中,太宰治忽然也轻轻笑了一下。 “你说的对,费奥多尔。”他说,“人类就是这样罪孽深重又愚蠢不堪……” 他垂下眼睛收敛所有玩世不恭,好像终于压抑不住心底柔软,不得不听任它而展露出自己最温柔的笑意——就连声音也是怕惊吓了什么似的轻:“但这,有什么不好么?” 太宰治话音落下,两人谁都没再开口,小巷中又一次陷入沉默。今剑对两人的争锋置若罔闻,刀锋一转就想送费奥多尔上路。然而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从半空中伸出,抓住了费奥多尔的手臂往后拖。 今剑二话不说,提刀刺向那只悬浮在空中的手臂,可另一只手臂却忽然出现在了太宰治的身后,那只手上还拿着一把□□,摇摇晃晃对准了太宰治的后脑勺。 来不及思考,今剑只好放弃了给费奥多尔一刀的想法,踩着墙壁斜切向太宰治的身后。那只手使了个调虎离山,飞速消失避开今剑的刀锋,今剑再一回头,费奥多尔果然已经不见了。 “没杀了他呢……”太宰治遗憾地喃喃一句,“嘛也好,他死了反倒会出乱子。” 见今剑还在等他,他向巷外走去:“走吧,回侦探社。” “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今剑忽然问他。 “什么?”太宰治随口问。得知了那是不会立刻致命的异能力,两个人都不自觉放松了一点,也有心情闲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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