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在天界少有恩怨,水神又是天庭老人,识人颇广,自然不会有神把注意打到他女儿头上,和她有些恩怨的也就姨母、她和旭凤、润玉了了数人。 穗禾心想,若说有怨,也就姨母和她,要是锦觅在人间被法灭,所有人第一时间就能想到她们,到时候众矢之的,天帝便可以趁此机会发难了! 不妥,实在不妥。她又想起和润玉的协约,若是锦觅死了,那不就是她毁约了?她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她的性格一向是答应了一定要做到的。 再者,锦觅和润玉联姻才是最好的结局。虽然这样做看起来是增大了润玉的实力,可更深地想,通过两方联姻可以兵不血刃地把花界收回天界,而锦觅性格太过单纯实在太好控制至于润玉和水神一脉……穗禾想,一个六界重犯、龙鱼遗孤簌离便可以掌控他们,何须烦恼?不管他们认不认,只要簌离一天是六界重犯,那么他们就有把柄在手,管他们认不认簌离,事实就是这样,如何辩解也无用。她想过了,只要润玉好好和锦觅完婚,她到时候可以让他们远离天界,做一对人人羡艳的鸳鸯——当然,把手中的权力全数交出来。 于是,她便把自己的担忧和想法说出来,当然,除了簌离。 荼姚闻言眼中满是惊讶,穗禾的计划几乎称得上天衣无缝,只有一处是不可控的——她口中的那个罪证是否真的可以让水神和润玉妥协。 在得到穗禾再三保证后,荼姚开始有些松动,对锦觅的杀心也减少了些。确实,她堂堂身居高位的天后若是因为一个小小锦觅而跌落九天实属不值,只是她又为穗禾感到不值,那锦觅如何能和眼前的贴心人比?莫不是自己生旭凤时少了双眼睛? 她摇摇头,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毕竟是她的儿子,亲生的。 “穗儿,快到姨母怀里来……”穗禾闻言乖巧地趴到她怀里,手指拂过她柔顺的青丝,荼姚感受着少有的温情,叹息道:“真好。” 得了荼姚的首肯,穗禾再次来到璇玑宫。 这璇玑宫平日里门可罗雀,但今时不同往日,自从这里的主人代理天帝行使政令后到这里的像人间闹市一样热闹。 只看来来往往的仙侍们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往里面送,璇玑宫倒也来者不拒,润玉还派了邝露守在宫门口迎着他们,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 邝露早就发现了穗禾公主,只因她太过耀眼,实在让人无法忽视,但看穗禾公主两手空空的样子不似来送礼的,于是便把她迎到偏殿,而自己前去请来夜神殿下。 这偏殿的装饰古朴到穗禾无法容忍,她刚起身想到落星潭边,便听到润玉用疲惫至极的沙哑声:“穗禾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穗禾看他脸上似有愁云,又注意到他手上多了一串水灵珠便知道他已经去过洞庭湖,只是结果似乎并不是很好,可这并不是他关心的,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于是决定长话短说。 “我来当然不是向你道喜,相反,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润玉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似要看穿她的七窍玲珑心又在想着什么东西,但自己近来被政务和生母的态度劳烦到神态疲惫,灵台和道心都被染上灰尘,那还有心思分析她的心机来,明知道自己一开口就会落入她的算计,却也不得不顺从,他撇开目光,揉揉眉心,随后无力道:“说吧。” “锦觅在凡间似乎会有危险。”注意到他微缩的瞳孔,穗禾轻笑,随后又道:“不过又没了。” “母神什么意思?” 聪明,但又好控制的对手。 穗禾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这是我们的诚意,姨母同意了你和锦觅仙子的联姻,她不会再阻碍你们,只要她不去缠着表哥的话……” “条件是什么?” “我当初说过了,你和锦觅完婚后离开天界,待表哥登帝即可。” 润玉想也不想,只道:“好吧,此事我已经说过,让母神静待佳音便可,旭凤会是未来的天帝。” 穗禾盯着润玉疲惫的眼,她看不出里面有任何虚假的东西,于是甜甜一笑,“恭祝大表哥早日抱的美人归。” 穗禾走后,润玉始终有些担忧,他让邝露先帮忙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政务,自己却到了花界找水神,同水神隐晦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不想水神早有计划,也料得到有人会对锦觅不利,他早早就安排了一个小花精陪在锦觅身边,只要锦觅的神识有危险他们便可以瞬间赶到保护她。 虽说得到天后的保证,但润玉不会傻到百分百相信,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决定有空就要亲自下凡陪伴锦觅的成长,毕竟锦觅的劫身是有七情六欲的,而他那叔父本就一直要撮合旭凤和锦觅,在他在的时候叔父都可以明目张胆地撮合他们,难保下了凡叔父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那些年他乱配的姻缘也不少了。 锦觅是他黑暗中的一道光,他不愿放手,也不想放手。 润玉越想越深,心中隐隐有股欲望生起,好在他灵力深厚,早早发现了心中的异样,赶紧用清心咒解除了心中的困扰,他随即又想到穗禾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不担心凡间的旭凤会对锦觅动情,他不信她不知道叔父的想法,难道她是看开了? 转眼过了十几日。 天界这边风平浪静,人界便不一样了,自从十八年前荧惑天降后便是天下大乱,随之而来的是四处而起的战乱,趁着人间遭劫,各界的妖魔鬼怪纷至沓来,弄得原本就混乱的人界更加动荡不安,人人生在这乱世只为今天活着,不敢再去想明天的事。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乱世之中仍有些地方受到上天庇佑,虽有战乱,却也免了妖魔鬼怪的荼毒。 淮梧就这么一处地方。 年轻的熠王旭凤凭着强大的军队和卓越的才能征服了周边的小国,强大的国力和天道的眷顾让他的国家版图越来越大,他的功绩旷古烁今,甚至超越了任何一位帝王,但这还不够。 在年轻的王心中自然是不够的,他的理想是结束乱世,而不是单单开疆扩土。 也许是王命注定不是坦途,熠王在一次班师回朝途中遭到伏击,随身侍卫尽数战死,而年轻的君王也不知所踪。 消息传回朝廷后群臣惶恐,先是封锁了消息,随后开始派出密探前去寻找失踪的熠王。 此时的熠王正被人像拖死猪一样拖着回山,待那人把他拖回房,路上早就被“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人回头看着地上的血路不由得心虚地说句:“不会被我弄死了吧?真是罪过罪过!大神仙说我不能犯下杀业的,否则我和我的朋友都会灰飞烟灭,你可得撑得点,别让我的好心没得到好报啊!” 这人原是一位带着面纱的姑娘,单看她鹅蛋似的美人脸轮廓便知道此女绝非丑陋不可见人,相反的,她一定极美。 到了晚上熠王高烧不退,那人试过了无数的药方都不见效,只好拿出一块鳞片对着天空祈祷:“润玉,润玉,润玉大仙快快出来救救我吧!” 姑娘的请求得到了回应,只见鳞片发出一道白芒,随后九天之上的月光被人分开,一个白衣公子从中走下来,但见他面貌俊朗,剑眉星目,身带的出尘气质使人一眼便知道他不是凡人。 他自然不会是凡人,否则谁又能分开月光从中走出? “润玉大仙,你终于出现了!”姑娘见着他很是开心,不等他着地便上前拉住他的手往屋子里拖。 润玉见她自然而然的神态亲昵一笑,“锦觅,你这么着急唤我下来做什么?可不是为了吃吧?”说着手中拿出几块花饼,锦觅顿时两眼放光,但随即忍住了饥渴的馋虫,急道:“帮我救一个人,他伤的很重,我医术有限,只能叫你下来了!” 这姑娘便是锦觅。 原来润玉终还是不放心,亲自下凡守护他的未婚妻。彼时她还是一个小小儿童,润玉怕吓到了她,只能在一旁关注她的成长,未免被他人干涉她的命数,他还在锦觅身上下了禁制不让其他神仙窥伺,更在发现丹朱偷偷下凡想给锦觅入梦时警告他别做些让他们叔侄不睦之事,丹朱虽然有些生气,但想到锦觅和旭凤已被绑上红线,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想着他只需要静待二人回天便可大功告成。 期间彦佑也曾找过锦觅,但他却是受到了润玉的托付,在他不在凡间的日子里代为照顾锦觅。 过段时间,润玉还是发现了丹朱的计谋,他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赌一把。 他本就不信姻缘一事会由他人一根红线做决定,于是他发现了锦觅脚上绑着红线也不在意,他要相信,只要锦觅心里有他便不会轻易喜欢上旭凤。 他或许赌对了,锦觅确实并不排斥他,相反的反而很亲近他。 那是她刚刚十六岁的时候,在她们圣医族一年一度的沐神节那夜,他第一次现身在她面前,令他惊喜的是,锦觅并没有害怕,反而说了句,“你好熟悉啊,只是我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你……” 后来两人越来越熟,润玉以仙人自居,锦觅毫不怀疑,而且润玉的法术这么神奇,要真的害她她也躲不掉,于是两人关系越来越好,虽然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但她确实很喜欢和这个风光霁月的谦谦君子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时不时带着一些天界的美食来找她。 能拒绝么? 他笑吟吟地进了屋,看到锦觅指着的那人这才脸色一变。 “难道这就是缘分?”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慌张,但看锦觅看着床上男子的双眼清澈见底,他强按住心底的不安,选择继续赌下去。 想想,他还真像个赌徒。 看着伤重的旭凤安静地躺在穿上,他又想起了天界上那只兴风作浪的表妹,“这么些日子都不曾下凡来见旭凤,你是真放下了么?” 他记得她来跟他谈条件的时候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中执行,可是她单单把自己给摘了出来,将他、锦觅、旭凤置于条件的变化之内,为什么? 或许她已经有了对策吧,润玉想,无论如何,锦觅都是我的!
第20章 镇妖台 号称天界守卫最为森严的镇妖台,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如入无人之境,他熟练地躲过一众天兵的巡视径直走入内部。 一只饕餮警惕地抬起头,本能告诉他,牢笼前面的黑暗里藏着一个强者。 “你又来了?怎么?又需要我做什么?”他打了个响鼻,那人身上的味道令它厌恶。 来人从黑暗中露出脸来,竟然是外界认为去了上清天的天帝太微! 饕餮看了眼那人,继续转头睡觉,丝毫不想理他。 太微并没有因囚犯的无礼而生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凶兽,嘴角露出些许玩味的笑,只要他想,饕餮的傲慢无知便会跟着他的□□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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