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她注意到润玉手上带着的水灵珠,上面的水系灵力浓郁,倒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灵宝。 “只道是顺路罢了。” 却听穗禾直截了当地说:“不顺!”说罢扬长而去,完全没在意后面嘴角微勾的人。 等他到栖梧宫,只见桌子上摆着些点心,又有三杯茶,而穗禾正热情地同旭凤说话,只是旭凤总是神色淡淡,多听少答。 “你当晚不该杀了鼠仙的,他罪不至死。” 旭凤的话顿时让穗禾惊住,随后她忙解释道:“可我若不杀他,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因为旭凤都没抬眼看她,这样子让她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润玉的到来倒是缓解了些尴尬的气氛,旭凤的话也多了些。 最后穗禾收到雀灵传讯,确实在洞庭湖某处道观发现小麻雀,只是她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压制,雀灵解不开,这才向穗禾求救。 有了这茬,穗禾就不便就在席间了,她起身告退,准备下凡间一趟。 旭凤这时叫住了她,见她一脸欣喜,终是用略带愧疚的语气和她说:“穗禾……我……其实我并不喜欢吃点心……往后……往后你也不用送了。” 润玉闻言拿起茶慢慢喝下,再也不看两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穗禾闻言一顿,脸上挤出还能看的笑,可她眼里的泪意还是让她的演技显得尴尬。 “好。”她飞快地说了一字,赶紧强硬地命令软掉的腿往外跑去,只刚出门外,眼泪水就不争气地落下。 意思浅显易懂,穗禾曾得意自己的七窍玲珑心,此刻却恨透了它,恨它为什么这么通透,对于话中有话一点就通;她又怨旭凤,为什么她做这么多他都不曾对她有些许好感,她不奢求旭凤能这么快对她产生爱意,只要他能表现出些许对她的好感就好了啊! 比如说,“你的点心真好吃,以后可以常做些给我么?” 比如说:“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我从前竟然不知。” 这样,他们不就有话头了么?这样不就可以继续聊下去了么? 雀灵的传讯又来了,这次挺急,因为那条蛇到了道观。 穗禾收拾心情,迅速下界,她正好缺一个出气筒。 她来到道观便看见彦佑在雀灵身边悠然自得地喝茶吃点心。 该死的茶水和点心! 彦佑看到门口那美得张扬的女子一脸怒气进来,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此时不跑定会出大事,于是刚说了句:“多谢穗禾公主。”便要跑路,可穗禾哪能让他这么轻易走脱,羽扇一挥,一股强风化成一堵墙困住彦佑,“我说你这时走不得!” 彦佑大叫,“惹你生气的可不是我!” 穗禾怒道,“我说是就是!” 眼看红莲业火扑面而来,彦佑吓得不顾形象地左右腾挪,蛇类惧火,他可不想成为一条烤蛇,更何况这美人还不会为他流下一滴泪。 他趁穗禾挥扇攻来之际,以左手化气击破风墙,一个跃身逃了开去,穗禾只来得及捉住他的右手片刻便让他逃了,不过她也不是一无所获,就在刚才片刻之际,她在那讨厌蛇的手上见到了一串熟悉的珠子。 救了雀灵和小麻雀,她让二人先回天界,她自己要去一个地方看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此时正是人间四月天,草长莺飞绿柳飘絮,霏霏春雨如落珠般在清湛的湖面上弹跳,荡出圈圈涟漪。 三三两两的游人在此间游走,当真是逗弄了大好时光。 穗禾本就天界长成,自是仙气绕身,她一身白云纹金边宫裙,鲜艳的红色云肩在腰后随风而动,脚踩绣鞋,步步生风,这样的姿色在人间自然醒目非常,行人驻足欣赏这等姝色,只见她走上一湖边停泊的小船,待那女子上了船,一人一船顿时消失不见。 果然是仙女!行人恍然大悟,继而又欣赏太湖起来,仿佛刚才所见都是一场梦。 她就是要这么张扬的让人知道,她在洞庭湖。 她若是在洞庭湖消失,那也有人知道她最后出现在哪。 穗禾穿过水幕,发现这洞庭湖下果然别有洞天。 “鲤儿,你怎么回来了?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好了么?” 穗禾寻声找去,发现彦佑正跪于一红衣女子面前,那女子半边脸被损毁,但从她那完好的另一边脸还是可以看出她旧时的容颜是多么倾国倾城,又听那女人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为难你了。” 彦佑没有搭话,只是安静地跪着,那女人又开始自言自语,忽然她的情绪不稳,竟露出了手臂上的鳞片,穗禾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龙鳞!而她手腕上正带着两串珠子,可不是那火灵珠和水灵珠? 穗禾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赶紧稍稍回了天界,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姨母,在她查清楚之前,她得先要保护好这个秘密。 一颗不可多得的棋子。 穗禾让最善隐藏踪迹的鸟儿围在洞庭湖周围全天候地监视,只要发现那湖中有容貌半毁的女人出湖就立刻向她禀告。 大表哥,你这天帝之位怕坐做不成了! 花界水镜。 锦觅自从认亲后便被水神带回水镜抚养,因为陨丹之故,她对情爱是毫无认知的,水神知道陨丹只是让人灭情绝爱并非什么不懂,只因她常年被芳主们养而不教才导致其现在还对礼仪廉耻不甚了解,于是水神决意亲自教导她好让她懂礼克己,只是看她散漫天真的模样,两人都觉得任重道远。 火神旭凤每日都来求见锦觅,水神本就因他是荼姚的儿子而对他不喜,又见他每日这般枉顾伦理,不顾兄长颜面前来面见锦觅,心中早已大为光火,今日特地在水镜面前等候,待旭凤一到伸手便拦:“火神止步!” 旭凤疑惑道:“水神仙上,您这是何意?” 水神道:“只为告诉你,你却是不能见觅儿了。” “为何?”旭凤心里是又急又心惊,生怕他和锦觅二人真就被生生拆散,但因水神是锦觅生父不敢忤逆,只能急道:“我和锦觅是真心相爱的,还望水神仙上明鉴!” 水神呲笑道:“火神殿下熟读经书,应该知道陨丹作用,既然觅儿不识情爱,又何来真心相爱之说?回去告诉丹朱,来日我会报答他教女之恩!” 水神说的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丹朱捉来暴打一顿。 想到那天后寿宴锦觅脱口而出的灵修之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锦觅还似乎对此事很是向往,不知自己在众仙面前失尽了颜面,可她一个未长成的孩子若不是有人故意误导怎么知道这种事?他确信花界芳主们可不会这么教育孩子,听闻锦觅在天界时常出入姻缘府,不用猜,定是那爱看人间话本的丹朱所为!而觅儿跟着旭凤身边百年,旭凤不可能不知道丹朱所为,甚至有可能,丹朱的教导得到了旭凤的默许! 水神想通这层,心中更是觉得旭凤和其母神荼姚一般诡计多端,同时也对旭凤的观感差了许多。 为了断绝旭凤的念想,他直接道:“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染指锦觅!再说我儿锦觅和你兄长润玉的婚约早在四千年前订下,你和她是再无缘分可言,还有,若你真的不喜穗禾公主,还请直接跟她明说放了她一条生路。你,不值得她付出。” 旭凤不知水神为何提及穗禾,但知道他此时再不争取,那锦觅和和夜神大殿的婚约可就坐实了,“水神仙上,我是真的喜欢锦觅!” 水神本要迈入水镜,只是旭凤的话让他驻足,旭凤见水神停下以为有戏,刚想要继续解释,水神便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究竟是喜欢觅儿的天真单纯还是喜欢她的人?还是你现在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旭凤奇道:“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我当然喜欢单纯的锦觅!只要是她的我都喜欢!” 水神冷笑:“等你想明白再来找我!” 看着水神扬长而去的背影,旭凤无奈,只能先返回天界。
第9章 紫方云宫内,穗禾正在荼姚座下汇报鸟族布防工作,荼姚听罢表示非常满意,让穗禾以后就按她自己的意思去做出部署。 穗禾见荼姚又把几个鸟族将领提拔至天宫当守军领军心中不免有些疑虑:姨母此举怎么看都不明智,天宫守军本就是天帝近卫,是天帝唯一也是最强大的力量,所谓‘天帝一怒,六界震动’说的就是这百万天兵,掌握它算是掌握了天界大权,这么明目张胆地撤换天界守军将领无异于拔掉天帝的爪牙,天帝这一条凶龙,能让自己丢了爪牙么…… 荼姚本在慵懒地摇扇,见穗禾看着手中写着鸟族名册的玉简神色数变,便问:“穗儿,怎么了?可还有什么疑惑?” 穗禾直接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荼姚冷笑:“太微?哼,他知道又能如何?天界大权可不只属于一人!姨母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虑。” 荼姚对此事闭口不谈,穗禾见状也没有再继续问,上前接过荼姚手中羽扇为她扇风。她对于穗禾进退有度很是满意,想起上次花界断粮之事,又问:“花界陈兵之事最后是如何解决的?” 穗禾道:“最后是水神带着那些芳主亲自到翼缈洲道歉的,我让她们发了天道誓言以后不可拿断粮一事要挟他人,又让她们为鸟族多供给三成粮食这才撤兵。这样既得了他族人心,也得了不小的利益,姨母觉得如何?” “才加三成?”天道誓言不谈,对于穗禾要求的赔偿荼姚很是不解,按说花界那般所作所为应当狠狠敲一笔才是。 穗禾解释道:“花界本有天帝陛下护着,如今又有水神一方助力参与,我也不敢要求太过,再说我若要的狠了反倒会激起她们的抵抗之心,到时候花界咬死不松口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穗禾这才自作主张让她们多赔三层就算了。” 荼姚一想确如穗禾所说,顿时欣慰不已,旭凤有她助力,天帝之位简直唾手可得!她对穗禾的能力是非常认可的,再看她现在温柔体贴的模样更是喜欢。 忽又想起前些日子听闻穗禾哭着从栖梧宫离开,料想又是旭凤伤了她的心,不然以穗禾倔强的性子怎会轻易让人见到她落泪的样子?说来这旭凤真像是来跟她讨债似的,好不容易把他养大了,这孩子又事事忤逆她,视眼前最好的穗禾不要偏偏去喜欢一个看似单纯的花精!别人都说那锦觅单纯毫无城府,她可不这么认为,这狐媚子明知自己和润玉有婚约在身还在两边游走,引得两兄弟为了个女子争风吃醋丢尽天家颜面的消息她可听的不少。 一想到花神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她就一肚子火,大的死了又来个小的!造孽的本事真是够大的! 穗禾想着该如何处理洞庭湖之事,这思绪一飞就忘了自己正摇着羽扇。荼姚突然感觉不到微风拂来,抬眼看那手执羽扇的可人儿,只见其神情恍惚,面色似有苍白,某眼眸里找不到半点光,仿佛那是一潭死水,再无半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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