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现在只能两条路,一是助锦觅仙子强取风、水二系,二是和固城王……可哪一条都不是正途,”她迟疑着,又道:“陛下……应该……应该也不会这么不理智。”看彦佑有些动容,她补充,“我代北海的子民恳求二位,只需把我带到火神或者穗禾公主面前。” 彦佑叹息一句,道:“我是和穗禾公主有些交情,但你可知她的性格?她那般高傲,你又是和润玉关系颇深,只怕费力不讨好。” 辛若水喜上眉梢,道:“穗禾公主我已经查过一二了,除了对感情有些看不开以外没什么好说的,她是一个优秀的公主,不然洞庭…”她一时大意才将说出,在发觉不对后迅速生生止住话头,又道:“之前玉兰芳主一事我查过了,玉兰芳主之前对她很是冒犯,可在废天帝面前她有意为其庇护,听说就是为了拉拢花界的一些人……由此可见她是一个重利益名声的人,我的‘歉意’又那么诚恳,相信她会接受的。” 彦佑看着认真分析的辛若水,脑子里忽然出现某个人的影子,怅然道:“想不到你也这般懂得取舍,不过你这种行为,若传出去名声也不是很好……”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北海的小鱼们好吃好喝地供着本公主,他们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也不是光吃饭不干活的人,必须得舍弃些东西保全他们不是?况且大难临头,名声也没命重要啊。”辛若水蹙眉,脸上的懊恼活灵活现。 彦佑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未免被认为是幸灾乐祸,他道:“我和穗禾公主的交情也不算深,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 这时锦觅也刚好到了此处,四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尴尬。 凡间 趁着穗禾又睡过去,旭凤偷偷地从她身边抱走了小姑娘,出了屋外。 小姑娘好奇地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光幕,也不知为何就突然高兴起来,在得了一颗梧桐籽后竟唱起歌来,咿呀咿呀哟地哼了一路,旭凤溺爱地亲了下她肉乎乎的脸,惹得一阵咯咯笑。 廉晁早已经备好了吃食,见得旭凤抱着小娃娃出来,忙惊道:“你怎么把这小祖宗弄出来了?也不怕穗禾醒过来发现她不在会担心么?” 旭凤一愣,心想他确实没想过这层,只想着好好玩玩曦凰的,唯恐穗禾会担心,他又转身想要回去。廉晁拦住了他,把曦凰从旭凤手中夺了过来,道:“不过出来一会也没事,等下再抱回去也一样。”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拨浪鼓交道曦凰手里,见她揺得咚咚响很是开心,这便跟着笑了起来。 旭凤:…… 两人就着清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而一旁的小姑娘正学着如何动手吃饭,她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勺子,正把一勺子梧桐籽熬成的软饭晃悠悠地往嘴角送,也不管脸上到底沾满了多少米饭,若是觉得热了还会鼓起嘴来呼呼地吹,再急切地送到嘴里,当然这时候就被烫哭,边上的两人只能抱着她一阵劝,劝好她又从怀里挣扎下来继续吃,仿佛记忆才有七秒。 廉晁怜爱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道:“穗禾生她的时候正赶上你复活那会,也不知怎么你的灵力能引动她体内灵力,后来五色神光在她体内乱来,她这几百年一直用灵力渡与你,又要供养孩子,早就没多余的灵力压制,所以生出孩子后便昏迷了三日,醒来后就这样了。” 旭凤惭愧地低下眉,问:“穗禾不会有事吧?她近来越来越嗜睡了。” 廉晁道:“不会,只是她的本我意识在慢慢恢复。”见旭凤一脸迷惑,他又解释道:“就是说,她再快记得自己到底是谁了。” 旭凤这才松了口气,“谢谢大伯对穗禾母女的照顾,旭凤在此代她们谢过了。” 廉晁哈哈一笑,忙道见外,还说这穗禾对他脾气,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出手帮助是应该的,旭凤知道大伯想起的人是谁,只是知晓其中曲折以后谈及这事总会觉得尴尬,他便一转话头,指正廉晁的错误:曦凰并非先天而来,她是他和穗禾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廉晁闻言身形一晃,手中的茶杯几乎拿不稳,“穗禾明明说你们……你们……” 旭凤坦白道:“此事说来话长,事后我让善女娘娘暂时封印了她的记忆。” “善女娘娘……嗯,她老人家……”廉晁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茶杯十分烫手,怎么拿都不稳,沉思良久,只得感慨一句:“你比我有想法……”才放下茶杯,瞥了眼一旁的桌面,只见满桌子的剩饭,可本该在此的“罪魁祸首”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当即惊得大叫:“小东西呢!”
第86章 璇玑宫内,周遭是一贯的冷清,越过回廊进入殿内,就见白衣天帝正自作画。 他画的是一个女子。 那是一个月下抚花的女仙,螓首蛾眉,美目流顾,手如柔夷,肤若凝脂,容色瑰姿艳逸,她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流仙襦裙蹲在花海之中,铺展开来亦如花般绚丽。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独相思不可医。 润玉为写出最后一字,同时喃喃道出画中人的名字:“觅儿…”声声饱含思念和深情,叫人闻之怅然。在这个寂寞深宫里,白衣人的背影在孤灯残影下显得无比的落寞。 天知道当他知道锦觅就是一直要等的那个未婚妻时心里有多高兴——锦觅是他生命中的唯一的清泉,是属于他的没有任何制约的所有,她证明了他并非一无所有,她的热情、真诚和烂漫是他生命中最灿烂的美好。 尽管和锦觅相遇晚了些,但润玉明白得很早:他喜欢锦觅,非常喜欢。他渴望拥有锦觅。 可惜的是锦觅只对旭凤上心,即便身怀断情绝爱的陨丹。 一切的转机出现在水神仙上被穗禾捅伤那天。在九霄云殿上,旭凤和父帝对穗禾的庇护让锦觅心凉,面对群仙的默不作声,孤立无助的锦觅似乎松动摇了对旭凤的念头,那是他第一次走进她,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了相互取暖的人。 他以为只要付出就有回报,但一直以来锦觅的心里最重要的人都只是生来什么都有的旭凤,她宁愿付出半身的灵力,也要去尝试拯救一个只剩一魄的死人! 他和锦觅到底是相见太晚,还是流水无意? “一切都是因为旭凤。”心里的声音对他说。 “咔。”润玉手一紧,白玉制成的画笔应声而断,他皱眉凝神往一处角落扫去,冷冷道:“固城王什么时候也做角落鼠辈了?” “哈哈,陛下真是好警惕。”只见固城王从阴暗中缓缓而出,他一袭黑衣,周身魔气围绕,令人看了甚觉诡异。 固城王对这位新天帝的冰冷态度全不在意,自顾自地拿了张椅子坐到润玉面前,瞧了瞧画上女子,嘲笑道:“你在这念着花神,她可知道?” 润玉拂袖而坐,不悦道:“本座可不想听你的废话!” 固城王也不恼,道:“长话短说,我来跟你谈合作的!” “区区魔族,本座还不屑和你们为伍!” 对润玉的态度,即便脾气再好的人这时也有了怒气,更何况固城王本就是脾气火爆的魔界霸主?他很快升起怒火,可一想目前的处境又堪堪忍住,“收起你那无用的高傲,火神的回归对你我来说都不是好事,况且如今天界的神仙大多站队火神,再不做点什么,你这天帝宝座也到头了!” “你也说了他是火神,而本座是天帝!”润玉眼含不屑地看他,一字一顿道:“天界的事,还轮不到需要你来操心!” 固城王冷笑道:“既然你油盐不进也就没办法了,啧啧,真想看看你亲眼看到锦觅仙子和火神携手并肩时的表情,那一定很美妙!” 润玉被固城王的讥讽之言激到,一双龙目死死地盯着他,怒火直要从中喷出,大殿迅速冷了下来,沉闷的龙吟在四周回响,固城王也不敢大意,他运起魔力,同时警告到:“我见证过两条龙的陨落,你和他们相比还不够格!”两人的威压相互碰撞,若不是大殿早被下了结界,这里边巨大的灵力摩擦声早已经引来了大批天兵。 “你把我的侍女如何了!”润玉手中的赤霄剑光华毕现,无人会怀疑这把天界神兵的锋利,它成名于天魔战场而不是那些小打小闹的寻常争斗,饱饮了无数魔族鲜血的神剑发出铮鸣,对战斗渴望使它兴奋。 固城王不想在天界生出事端,气道:“没死!” 紧张的气氛立时止住,润玉收回赤霄,负手而立,又变回那个云淡风轻的天帝,他扫了扫座椅,这才慢慢坐下,将目光瞥向固城王,口中淡淡道:“天帝下不了凡间,夜深了,好走不送!” 固城王一愣,悄悄一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大步走出,到门槛时回头来嗤笑道:“想要名声又想达成所求,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果然是潜龙,这份心机和太微一般无二。可惜,你比起太微来还是差太多了!大势已定,火神登帝本王仍然是魔界的王,而你……哼,被流放或被囚禁,锦觅都不再属于你。好之为之吧!”说罢,固城王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点也不怕润玉突然发难。 润玉沉默地看着固城王离去,又确认邝露确实无事,这便独自一人去了落星潭。 … 再说另一边 彦佑说的和穗禾交情深的人便是羌活,可等他们随锦觅来到花界一问才知她也有数百年未曾见过穗禾,不过他们还是得知了一个消息:穗禾仍在闭关。 闻言,丹朱和锦觅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因为过去种种,锦觅最是怕见到穗禾,润玉也多次提醒她不要靠近翼缈洲附近,为的就是避免被穗禾袭击,如今听得她人还在翼缈洲出不来这才放心了些;而丹朱是因为和穗禾早有嫌隙这才不愿见她,再者他看出了一些苗头——旭凤似乎喜欢上了穗禾,私心里他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在他看来穗禾工于心计、高傲自大,行事激进极端,全然配不上旭凤的光明磊落,相较起来,尽管锦觅曾杀死过旭凤,可他也见到了锦觅为救回旭凤的奋不顾身、不计代价,若真要从二人中选一个,还不如选锦觅,至少锦觅的性格还纯良些。抱着这个想法,结合翼缈洲没有传出有火神驾临的消息,又想旭凤复活后虽没再找锦觅,可也没看穗禾,这么说来事情还有转机,想到这他也便松了口气。 回天路上,辛若水说暂时不想回到天界免得心烦,众人一合计便去人间散散心。四仙下凡不久就碰到了在凡间闲游的叶英,听闻他为爱以仙人之身去地府当值,丹朱感动得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彦佑问他为何这会还有空出来闲逛,叶英道火神重生后天界开始派出天兵在四处平乱,六界正恢复正轨,他们这些主管凡间生死魂魄的鬼仙也算缓了口气,他这会上来是为了趁机描绘些美景带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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