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开口:“停下。” 无形的力量迫使咒灵停顿了三秒钟,它身影再一次膨胀,求生欲驱使它朝走廊外扑去。乙骨忧太拿着太刀,使用刀背敲击它。 这只咒灵混迹人类社会数年,它马上意识到这群咒术师有所顾忌,它动作愈发放肆。每一次使用诅咒的力量,它的人类壳子越残缺。 它一路狂奔,即将跑到楼梯口时,迎面撞上一堵透明的防护墙,一个粉裙少女破窗而入,空气瞬间膨胀,它的行动完全被胶着住,难以自由控制。 久田奈绪将咒灵踹翻在地,她抽出一捆泛着红光的绳索,挽了一个绳扣,将咒灵绑起来,在它打滚时还顺势多缠绕几圈。 它越挣扎,绳子捆得越紧实。 还得是咒具好用。 她听到熟悉咳嗽声。 楼上发生晃动,似乎还听见玻璃碎的声音,幸村夫人担心久未谋面的表侄,让儿子上去看一看是不是出事了。 幸村精市被激起的尘埃呛得直咳嗽,扶着扶手站在楼梯间,震惊地看着女友麻利地将人五花大绑,压在不太熟的表兄身上。 “……奈绪?” 他的女友被吓得一大跳,她身形闪了一闪,像是信号不良的老式电视机。 ?!! “睡吧。” 一道奇怪的声音传到耳里,眼睛不受控制地闭合,发黑的视野似乎看见粉裙少女摇晃跪地的身影,他伸出手意图扶住她—— 同时扑通倒地。
第35章 咒言的力量迫使久田奈绪和她男友一前一后相续倒地, 乙骨忧太手疾眼快及时抱住后者,避免他一头滚下楼梯。 如果真的把人摔了,他觉得奈绪同学会找人拼命。 乙骨忧太小心翼翼地把人平放在地上, 忧心忡忡地问:“棘, 这样子不太好吧?” 狗卷棘刚才的咒言无差别地攻击了久田奈绪和幸村精市, 导致现在两个人都陷入深度睡眠。 【狗卷棘:他不是不知道咒术师的事情吗?】 原本压制住它的久田奈绪昏迷,咒灵趁机想溜走,它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猛然被向后拉扯,结结实实地被箍在原地。 乙骨忧太一只手摁住咒灵:“话是这么说,但是为什么要攻击奈绪同学?” 狗卷棘唇角上扬,坏心眼都写在脸上。 【狗卷棘:帮她把身份瞒好就行, 我有一个计划……】 * 幸村精市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他病重入院的时候, 父母在国外出差, 白天时队友、妹妹不时探访,到了夜晚,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他坐在窗前画画,突然手失去控制, 画笔溜溜地摔在地上, 他怎么也没有办法弯腰捡起来——病发时整个身体都不受他的控制。 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内心的彷徨失措不知道如何排解。 麻痹劲过去, 他把画笔和画纸扔到一旁,披着外套, 拧开阳台把手, 与踩着栏杆的少女四目相对。 她马尾高高扎起, 穿着一身全黑的制服, 与黑夜融为一体。 听到声音, 她立马转过头,挑眉问:“大半夜睡不着?” 她的语气自然地像是两个好友话家常。 这种诡异的出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应该马上报警把保安叫上来,但是幸村精市没动,他站在昏暗的房间里,打量这个不速之客。 白天的时候,幸村精市必须是一个坚强的哥哥,一个靠谱的队长。而夜晚,刚刚体验了半边身体不受控的少年自暴自弃地吐黑泥:“对,因为我快死了。” 她眉眼耸拉下来,毫不感兴趣:“哦,人都是会死的。” “全身瘫痪逐渐窒息死去,普通人会这样绝望的死法吗?” “不,相比之下眼睁睁看着自己全身被撕成碎片更可怕。” 夜风习习,风把她耳边的碎发脸颊上,她说话的声音很平静,没有特意开解,他们又聊了几句,气氛逐渐安静下来。 幸村精市问:“你要走了吗?” 她回答:“等你先睡着吧。” “哎?” 她侧过头,星星映照着一双棕瞳,像是融化的琥珀:“你害怕一个人,而我刚好路过。” 幸村精市:“如果我一直不睡,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不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幸村精市走回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她一直站在窗台外,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 他不想睡着。 原本怀着幼稚的赌气心思他硬是撑着不睡,在静谧安心的夜晚里,渐渐的,他的意识也有些朦胧模糊。 似乎以为他已经陷入沉睡,少女从窗台一跃而下。 他吓了一跳,瞬间惊醒,跑到窗户边,只见她如精灵般扶摇而上,呼啸的风扬起她的额发,月光流泄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银光,如同翱翔展翅的雄鹰。 自由自在得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 仿佛过去许久,又仿佛只是眩晕了一瞬,幸村精市醒来的时候,鼻腔闻到一股苹果味,映入眼帘是流辉溢彩的水晶灯,炫目得他有些恍神。 他好像看到了奈绪把新郎冈本庆太捆成粽子……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起昏迷了。 !!! 他猛地坐起身,冈本庆太不翼而飞,而久田奈绪瘫软在阶梯上不省人事。 幸村精市心脏剧烈跳动,三步并两步跑上楼梯,摸了摸她的脸,是温热的:“……奈绪?” 女孩静静地倒在地上,呼吸平缓,如同睡着一般。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会同时晕倒? “咳咳!” 咳嗽声打断他的思绪,他回过头看见白色短发的伴娘小姐捂着嘴巴一脸惊恐。 她举起手机,备忘录只有短短一句话: 【新郎是杀人凶手!!!】 刚醒来的幸村精市还有些迷惑:“你在说什么?” 伴娘小姐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庞滚落下来,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然后捂着喉咙咳嗽。 “你说不了话了?”幸村精市担心地皱起眉,“你是唯一的见证人,缓缓气,慢慢陈述。” 狗卷棘噼里啪啦打了一大堆,按照准备好的说辞: 【我叫京子,今天会场的新郎其实是一个连环杀人犯易容伪装,不是真正的冈本庆太。我发现不对劲向奈绪学姐求助,她连忙赶到,好不容易制服凶手,结果……】 狗卷棘又捂着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是什么见义勇为却实力不足的小笨蛋啊! 幸村精市自动脑补一大串,心下焦急:“看不出伤口,她哪里受伤了吗?” 【奈绪学姐受了内伤,一个白衣人用迷药迷晕了我们,还把凶手救走,大家都危险了!】 因为不确定久田奈绪伤得有多重,幸村精市不敢随意移动,他拿出手机道:“直接报警和叫救护车吧!” 狗卷棘瞪大眼睛,这人怎么不按剧本走?不应该追问谁是白衣人吗? 他还打算上演一部现场版警匪片。 揪着咒灵的白衣人·乙骨忧太蹲在房门后:该怎么接着演? 狗卷棘倒是没有阻止幸村精市报警的举动,当他准备拨打第二个电话时,他掩住嘴,无声开口:“醒来。” 兜不住了,还是交给奈绪自己搞掂男友吧。 久田奈绪发出一声呻|吟,她近几天睡眠不足,狗卷棘的睡眠咒言,一下子着了道,直接进入深度睡眠,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通畅。 “奈绪!” 幸村精市的脸出现在眼前,回想起倒地社死的场景,久田奈绪恨不得脚趾扣地。 狗卷棘,这就是你说的把人支开吗? 该怎么解释啊! 男友的目光饱含心痛和怜惜,他把久田奈绪拉起来,轻声问她:“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有问为什么绑人的事情,久田奈绪满头雾水,瞄了一眼狗卷棘,只见后者头埋得低低的,肩部一耸一耸地抽动。 又在憋笑! 警车迅速将别墅围了起来,不明所以的久田奈绪被幸村精市拉着上救护车。 她终于看了乙骨忧太和狗卷棘发给她长长的文字,倒是不担心,辅助监督会将警方打发走的。 最重要的是,狗卷棘那个乐子人把她睡着说成内伤,幸村君信以为真。 坐在医院挂号区,她抠着手指,想着要不使用咒术给自己捅一捅,来一个真实的内伤。 女友悠悠转醒,脸色红润看起来完全没有大碍,幸村精市从乱糟糟的心急如焚中冷静下来。 他先安抚父母的情绪,让他们早点回家,接着合上手机,把手搭在腿上,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那个……” 久田奈绪伸出手,指腹碰上他的西服裤时停了下来,画了一个爱心圈圈。 像是玩上瘾,一个爱心后,她又画了一个五角星星。 他的手精准地压上她的手,一侧贴着西服裤,滑溜溜的,另一侧是他暖烘烘的手掌心。 他的声音清而沉:“那是狗卷君吧?” “是噢,他在恶作剧。”久田奈绪弱弱地承认,接着连忙补充道,“不过那个新郎真的是易容了的杀人犯,恶贯满盈的大坏蛋!” “那不重要,你昏迷倒下是真的,以后不要当那个见义勇为的笨蛋。” 幸村精市叹了一口气,终于转过头看向她,他将她的手放到身前,久田奈绪可以感受到他清晰有力的心跳。 “相比于凶手,我更担心你的安危。”
第36章 手掌紧贴他的胸口, 久田奈绪感受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好像跳得比自己要快。 她不自在地想把手缩回。 有些话她不能随便说,咒术师的语言是有力量的, 只要说出口就有可能定下束缚, 约束自己或他人。 像是不受伤这一类的保证,她自己都不相信。 最终她避重就轻道:“我才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傻瓜,我可是很强的。” 幸村精市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撒开手, 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气味,天花板和墙壁一色惨白, 涂抹出大块大块的冷色光影。 幸村精市自从进入医院后一直蹙着眉板着脸, 紧紧抿着下唇, 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久田奈绪原本还以为他在生气|狗卷棘的恶作剧或者不满自己的答案,然后发现他时不时掩住口鼻, 然后低头咳嗽。 幸村君是不舒服吗? 两人初次见面的地点也是在医院,他穿着一身绿油油的病服,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可以把病服穿得那么好看, 宛若天使。 而现在,幸村君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神情有些恹恹的疲惫。 -“啊,听说幸村君上学期患上很严重的疾病, 最近才痊愈。” 久田奈绪回想起拉拉队队员议论声, 幸村君曾经病重入院住了大半年。以己度人,幼时的她最讨厌医院、研究所一类室内环境,幸村君在医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讨厌消毒水气味也是正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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