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与愿违,庞弗雷夫人也说她是忧虑过度,因为罗莎琳德曾事先央求过她不要把魔咒反噬的事告诉塞德里克以及她的任何朋友们。 “或许,”庞弗雷夫人看着他转身时流露出的失望,做出一个不太像她的决定,“你可以问问邓布利多校长——我是说,他可能会知道一些,因为他也给沈小姐治疗过。但他也有可能不知情,你能懂我的意思,对吧?” 少年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点头致意:“谢谢您庞弗雷夫人,我知道了。” 他果然没猜错,自己的未婚妻真的瞒了自己什么。 上次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还是因为三强争霸赛,不过这次他来的不巧,邓布利多并不在。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谈论起这个话题,罗莎琳德也庆幸得很:下午只有一节魔法史课,不需要用到魔杖——她总觉得塞德里克已经猜出了什么,但她也不敢旁敲侧击地去问,不然平白添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暗示,那可就真是和她心里已经差不多做出的选择背道而驰了。 级长日常巡逻检查,今天是个阴天——抬头不见星月,唯有他们手里的两盏油灯发出暖橘色的柔光。 思虑许久,罗莎琳德决定最后挣扎一次: 少女吹灭了自己手里的那盏灯,转头看向身旁的爱人:“别用油灯了,你用个照明咒好不好~我觉得那样比较浪漫。”罗莎琳德扯了扯他的校袍,就像是在和他撒娇一样。 塞德里克其实并不太懂为什么用照明咒会更浪漫,不过既然她想这么做,那就顺着她的心意来好了。 “荧光闪烁。”少年的声音温柔地从她头顶传来,罗莎琳德的视野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少年手里那盏散发着淡淡暖黄色光晕的灯。 “走吧……”有些僵硬地抬起胳膊,罗莎琳德看到少年吹灭了里面的蜡烛——她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塞德里克感受到她突然紧握自己的手,脸上也多了丝惊讶。 他知道她有些怕黑,所以魔杖放的低低的,就像在手里提了一盏白色的灯。他在施咒时特意让这个光亮大一些,但罗莎琳德的反应总给他一种她在害怕的感觉。 罗莎琳德强忍着没让自己在油灯熄灭的一瞬间哭出来,她看不见,不代表塞德里克看不见。 她走的很慢,只能跟着少年的脚步在黑暗中前行,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走过的最漫长的一段路。 僵硬地扯了个笑,罗莎琳德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两样:“我先进去了……晚安。” “怎么了?”塞德里克透过魔杖顶端的光芒打量着她,但少女迅速低下头走向自己的寝室。 “我有些困啦,晚安,亲爱的。”说着她就推开房门,甚至都没等他回应。 塞德里克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此刻也只好先回自己的房间。 她现在几乎没有一点点魔力了——秘术反噬的后果确实还是很大的,不过罗莎琳德并不后悔,因为塞德里克最起码还活着。 他没事就行。 罗莎琳德本以为自己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接受自己失去魔力的事实,毕竟从小到大一直陪着她的东西在四天不到的时间内就流逝的快要见底,正常反应都是该多少表现出崩溃的。 少女坐在床上,床头柜上的玫瑰仍开的绚烂,这倒也正常,毕竟上面的保鲜咒是塞德里克施的,要说后悔什么的,她还真是一点没这么想过,哪怕一开始就告诉她会是这个代价,她也顶多犹豫几秒然后再把那个咒语施在上面。 因为是塞德里克·迪戈里,所以一切都值得。 左手中指的订婚戒指盈着美丽的红色光芒,像是红玫瑰泣下的一滴朱泪。 枕头湿了一块——罗莎琳德有些不甘地想到:要是能再给她一点时间就好了,或者梅林能再允许她施展一个咒语。 少女闭着眸子,可是眼角还是滑落了两行酸涩——施展一忘皆空咒吗?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亲手抹去他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吗?她并不怀疑塞德里克对她的感情,他对她的爱从来就不光体现在蜜糖罐子里拿出来的言语上,更在日复一日的温柔似水中。 罗莎琳德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钝痛起来,不过这次可能真的不能怪在魔咒反噬上: 她不是圣人,她不想自己十多年的存在被一个咒语抹去,她并不能大度地让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白头偕老。 她既想他忘了自己,又希望他能永远记住自己。 塞德里克并没有赖床的习惯,一般都是他早上醒了后去敲响她的房门让她起床。罗莎琳德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者说她并没完全睡着——她在房间里已经收拾妥当了,甚至把眼睛周围也冷敷过了,看不出太多哭过的痕迹。 听到熟悉的敲门声,罗莎琳德起身走出自己的级长室,塞德里克正在一旁的藤椅上坐着等她。看她这么快就推门出来,塞德里克眼里也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讶:“早安,罗莎。”说着他便递了个笑:今天起得这么早?” “嗯,早安,塞德。”罗莎琳德深棕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薄唇轻启:“我爱你。” “我知道,”塞德里克察觉到一丝异样,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走向她:“我也爱你。” “没有人像我这般爱你,真的。”罗莎琳德挽住他的胳膊,像往常一般作势要拉着他去礼堂吃早饭:“可以再叫我一声迪戈里夫人吗?我亲爱的迪戈里先生。” “迪戈里夫人,”塞德里克捧住她的脸,语气里堆满了严肃和不容置疑,“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所以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它。” “嗯,知道了。”少女看着那汪灰色的星海差点就要忍不住告诉他了,差一点。 可又该怎么开口呢—— 我渴求有一个人爱我明媚的笑容,爱我年轻的身体; 但我更想有一个人爱我憔悴的不堪,爱我松弛的皱纹。 “我真的好爱你啊塞德。”罗莎琳德伸手覆上他捧着自己脸的手:“真的,特别特别爱。” 塞德里克突然觉得从心底升腾出了一股寒意和孤寂:“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罗莎琳德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塞德里克也没有松手。 “当然。”他的未婚妻轻轻开口道。 你骗了我一次,所以这次就当做我们扯平了。
第63章 明天就要放暑假了,罗莎琳德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她已经像个麻瓜一样看不到魔法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尚且能看到霍格沃茨城堡,但她总觉得下一秒就会看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上。 心事重重地走在走廊上,结果遇到了皮皮鬼:它本来是在等韦斯莱双子的,看到来人后随手就往她杯子的方向丢了个劈啪烟花弹,它原本以为罗莎琳德会往后躲一下的——但是少女显然没有注意到它,手里盛南瓜汁的玻璃盅应声而裂,飞溅的玻璃片在她手心留下两道长长的口子。 “哎呀你怎么都不知道躲一下?”皮皮鬼看到血顺着她的手留下来也十分震惊:“嘶,你快给你自己用个愈合如初咒啊,哎呀对不起,之前你不是都躲开了吗?哎呀……” 罗莎琳德闭了闭眼,然后抬头看着面前飘在半空的始作俑者:“没事……以后别再这样了皮皮鬼,真的很痛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给自己施个咒,不然那个叫迪戈里的知道后又要去找巴罗了,没劲没劲!” 心头突然又堵了堵,罗莎琳德沉默了一会:“……嗯,我待会会施的,你先走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说着她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 “用个清理咒不就好了?你之前不都是这么做的吗?”皮皮鬼看到她弯下腰捡碎片的动作十分不解,“或者用个恢复咒?” “别说了皮皮鬼!”罗莎琳德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想哭的欲望:“我会收拾好这里的,你可以先离开吗?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塞德的,我保证。” “哎你今天怎么了?”眼见少女眼眶红红的,皮皮鬼扁扁嘴也只好先飘走了。 她何尝不想念个简简单单的“清理一新”?但是那根本就不会再管用了。 今天早饭过后她悄悄给妮丽雅塞了张纸条,让她告诉艾泽尔待会支开塞德里克——前者对她的要求感到很困惑,不过也并没有多问,点点头便同意了。 简单去卫生间清理了下自己的伤口,她就去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拾级而上,罗莎琳德看着墙上挂的画——里面的人物也都好奇地朝她投去目光,这倒给她带来几分慰藉: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被这个魔法世界拒之门外。 “蟑螂堆。”少女蹙了蹙眉轻轻说出了口令——谁能想到这位伟大的白巫师会把自己办公室的入口口令设成这个? “邓布利多校长。”罗莎琳德看着那个面容和蔼的老人,他今天也穿了一身熨帖的淡紫色长袍。 “沈小姐,请坐。”邓布利多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以前来过他的办公室,这是一间非常美丽的圆形房间,墙上挂着霍格沃茨历届校长的肖像画——他们都在沉睡,胸脯轻轻起伏着。 一声清脆的凤鸣引去她的目光:“你好,福克斯。”罗莎琳德微微笑着和它打了声招呼。 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立在门边的金色栖枝上,个头有天鹅那么大,鲜红的和金色的羽毛光彩夺目。 它正摇动着长长的尾羽,友善地朝罗莎琳德眨着眼睛。 房间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在桌子后面一块搁板上,放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皱皱巴巴的巫师帽——分院帽。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老人的语气平静地像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海,带着一股让人放松的感觉。 “嗯……”少女把目光从福克斯身上收回,脸上也多了些无奈:“我想申请休学。” 分院帽闻言也咧开了嘴:“天呐~这可真是稀奇。是因为不想继续在赫奇帕奇了吗?” “当然不是!”罗莎琳德反驳道,眼里也多了些认真:“我很喜欢赫奇帕奇。” “说实话邓布利多,”分院帽的表情动了动,像是要唱歌一样:“我到现在都觉得她更适合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 少女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您之前还说我也适合斯莱特林呢。” “当然——我的判断可从来都不会出错!但是你的这份勇气和聪慧确实更适合那两个学院。”分院帽毫不质疑自己的判断,嘴角也往下耷了耷。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邓布利多脸上的微笑收了回去,蓝色的眼睛里涌动了一丝波澜:“是因为什么呢?” 罗莎琳德抿了抿唇:“我没有魔力了,您知道的——是那个魔咒的反噬。”接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霍格沃茨是所魔法学校,我怕我再继续待下去就会看到它是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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