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春陀当真想过,“卫夫人猜出陛下的手笔,认为找您闹也没用。其二便是对陛下很失望,死了心。亦或者她还不知道。” “不可能!朕令田蚡娶刘陵,她怎么那么快知晓?”刘彻问,“她不出来不等于她身边那些人都没出过上林苑。但凡出来一个,她就不可能不知道。” 关于这点春陀也想不通,上林苑的人不少,哪怕卫夫人能变出米面,油也是要出来买啊。 “陛下去看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终不能避免。与其拖到卫夫人忍无可忍,不如陛下早日坦白。” 刘彻不敢,怕卫莱朝他脸上咬。可是就像春陀说的,这事拖不得。 沉吟片刻,刘彻再次起身。 春喜挤开乌泱泱的人群,看到他要找的人,只见那人身着短褐,撸起袖子,站在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对面,手里拿着一个像菜盘子似的东西,在浑浊的水里荡啊荡,不嫌脏,眼中还尽是兴奋。 春喜好险昏过去,他主子还记得自己是女人,且是皇帝的女人吗?在一群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当中,这事要让陛下知道,他们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 春喜深吸一口气,装出焦急的样子,“先生,先生,可让奴婢好找。”大步过去,不由分说地夺下抄纸的抄帘,拉着她就往外走。 卫莱忙问:“出什么事了?我的纸还没干。是不是酒厂?” 别提酒厂,她一说春喜的脑袋就一抽一抽疼。那些酿酒的男人恨不得脱的只留一个大裤衩。春喜让他们穿上,非说热的要晕过去。春喜再念叨,就说他羡慕他们。 春喜气的回一句,他们有的他都有。结果他们反而说,既如此那就更没问题。春喜大人要是羡慕他们有男人味,他们为了春喜大人,倒是可以把衣服穿上。春喜顿时想打死自个,让他多嘴,让他逞强,现在好了吧。 “酒厂好好的,不出意外明日便可出酒。棉花地里出事了。” 摘棉花和去棉花籽的皆是宫女,春喜恨不得她主子吃饭睡觉都跟她们呆着一起,怎奈他主子嫌剥棉花无趣。 春喜不待她开口,“她们摘棉花的时候被红薯藤绊了一下,夫人曾说过,红薯藤割掉一些也无碍,她们就想扯断。孰料那红薯藤老了,结实的跟麻绳似的,她们倒是扯断了,也扯出一串东西。您快去看看,好几个都吓哭了。” 人没哭,春喜吓唬哭的,就是为了让卫莱上心,别一得空就往男人堆里跑。 卫莱松了口气,“这点事啊?快立冬了,立冬后随时会下雪,无论红薯有没有长大,都该挖出来了。” 春喜怕她又弄一群老爷们,“那东西看起来跟瓜一样脆,男人手重,奴婢去挑些力气大干惯了粗活的婆子?” 卫莱隐隐记得,前世乡里挖红薯的多是女人小孩,男人好像极少,都是去干重活,比如刨棉花,连跟挖出来,棉花离了土地才能继续开出白花。 “你去吧。我去看看。一点庄稼,我还能要她们的命。” 春喜道:“您说过那是关于万民的种子。” 卫莱还真说过,前提是她怕上林苑的人不上心,帮她乱收拾,给她整死了。以至于到了棉花地,听到施红说,哭的眼皮通红的那几人是春喜吓唬的,卫莱也没多想。安抚几句,春喜拿着锄头和镰刀跑来,卫莱就先割掉一把红薯藤,然后挖红薯。 “红薯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先放一堆,然后在旁边挖个地窖,把完好的放地窖里。破皮的都不行。” 春喜吃惊:“这么娇贵?” 卫莱:“要到来年开春。还要定期通风。否则变成一堆坏红薯,咱们今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春喜担心:“这些红薯都在地下,咱们也看不见,万一……?” “做了吃。以后主食就改红薯,直到吃完为止。” 四周安静下来,有那小心思的也不敢起了。她们爱羊肉,让她们天天吃顿顿吃,她们也能吃腻,何况这些不知道是个什么味的红薯。 卫莱装没看见,吩咐春喜,“去找几个会拾掇地窖的人来,先挖四个。” “这么多?”春喜惊呼。 卫莱:“不一定够。去吧。再不去天就黑了。” 春喜那句“亩产多少”咽了回去。 卫莱指点众婆子割红薯藤,挖红薯。 刘彻下车,看到这副热火朝天的景象,顿时哭笑不得,他早该想到有红薯有棉花有酒厂有纸厂,上林苑这些人能被她使唤的团团,恨不得一分为二,哪还有空关心什么卫莱。又不是他们的未来。 “婢子好像看见陛下?”施红抹一把额头的汗,揉揉腰说,“难道是累的头晕眼花出现了幻觉?” 卫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你没有出现幻觉,是陛下。告诉所有人,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月底加一个月月钱。” 施红顿时腰不酸了眼不花了,浑身也有劲了,催促道:“您快过去,别让陛下等太久,剩下的婢子安排。” 卫莱不想过去,算着日子她该回宫了。 刘彻走过来,“怕朕接你回宫?朕是那样的人吗?说了庄稼收上来再回去,就一定等你把红薯、棉花都收上来再走。” 卫莱心中大喜,不敢让他看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怎么突然这么好?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2(我和汉武帝种田);
第35章 (我和汉武帝种田); 刘彻心中一凛, 这个女人知道。 不可能! 她若知晓一定会二话不说扑上来挠他。 “你有什么值得朕对不起的?”刘彻反问。 卫莱道:“我——” “姨姨~~姨姨~~~~” 卫莱猛然朝刘彻看去。刘彻移开,身后多出个小孩,小孩在春陀怀里, 梗着脖子, 伸长了小手:“姨姨~~~姨姨~~~~” 卫莱揉揉眉心,小孩没消失, 离她更近了。 “你怎么把他弄来了?!”卫莱想骂娘的心都有。 小孩吓得住口。 卫莱忙说:“姨姨不是说你,是说他。”指着刘彻。 小孩又伸出手来,“姨姨~~抱抱~~” 卫莱接过去,小孩软软的小手搂住她的脖子,小脸在她脸上蹭蹭,卫莱的心化了。 刘彻的心也化了, 真是个好孩子,不愧是他亲自绕去北阙接的孩子。 “你当朕想啊。”卫莱的眉头松开,刘彻抖了起来, “见天听仲卿念叨他有多么多么想你, 再不把他弄来,他得闹的你母亲寝食不安, 家里鸡飞狗跳。” 春陀侧目, 陛下可真行。明明怕卫夫人跟他闹, 特意把霍小公子带来当挡箭牌, 他不说实话还推到人家孩子身上,不怕夫人知道后跟他算总账啊。亦或者虱子多了不痒, 债多了不愁。 卫莱心底最后一丝怀疑消失,“仲卿没来?” 刘彻心说,他倒是想来,我没让。 “仲卿忙着学骑射, 来不了。”刘彻半真半假说道。 卫莱看一下怀里的胖娃娃:“晚上怎么办?” “跟上次一样。这里比宫里好玩,他见不着仲卿也不闹。”刘彻注意到她抱的吃力,便把小孩接过去。 小孩误以为又要送他回家,使出吃奶的劲抱住他小姨。 卫莱喘不过气来。 刘彻忙说:“你姨累了,让她歇一会。” “姨姨不走。”卫莱承诺。 小孩松开小手,眼巴巴看着她。 卫莱想笑,握住他的小手,“姨姨是不是没走?我们回屋歇会儿,小姨领你玩儿去。” 小孩抽出小手,在空中画个大大的圈,“玩儿~~~” “对的。”卫莱看向刘彻,“这次不会又是什么都没带吧?” 春陀忙说:“带了,带了,陛下不知道夫人还要忙多久,给小公子收拾了一包。” 卫莱给小孩换上方便的短褐,又把他的鞋带绑紧,小孩大概也确定他要在这边呆下去,放心的下了榻就往外跑。 春陀带人去追,室内又只剩卫莱和刘彻二人。 刘彻坐着一动不动,反常的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卫莱心头,却又想不出她人都不在宫里,还能出什么事。 忽然心中一动,卫莱试探性问:“你是不是把我的玉佩空间给暴露了?” 刘彻没见到卫莱,可以安慰自己,不是他不想告诉她,谁让她不回来呢。见着卫莱,毅然瞒着她,刘彻总觉得不安,于是故作出大事的模样,先让卫莱有个心理准备,他也好根据卫莱的神色“坦白”。 刘彻挑起眉头,“朕有那么没用吗?” 卫莱松了一口气,“我想也不可能。” “不过倒也和你的玉佩空间有关。” 卫莱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刘彻道:“大姐去过昭阳殿。” “什么?!”卫莱惊叫。 刘彻拉着她坐下,“没见着你。” “被你拦了下来?”卫莱忙问。 刘彻微微颔首,“先别高兴。她没能见着你就去母后那里抱怨,朕可以拦住大姐,却无法阻止母后,便对母后说你在这儿。” “你——”卫莱把想说的话咽回去,“太后怎么说?” 刘彻:“母后自是不信。朕不想用田蚡,也可以用窦婴、赵绾,犯不着用你一个女人。朕为了让母后相信,这几日就令人在城中散布谣言,那些犁、耙皆是一个名叫‘卫莱’的隐士搞出来的。母亲便误以为那‘卫莱’是你本家。” 卫莱眉头微蹙。 刘彻不由地紧张起来。 “太后信了?”卫莱不信太后这么好骗。 刘彻:“‘卫莱’此人真实存在,家在尚冠里,家中有二仆,牙刷牙膏出现的时机也巧,母后自是无法怀疑。” 卫莱又有新的疑问,“平阳长公主也信?” “这些只是母后猜测,并未找朕求证。她们找朕,朕说没有任何关系,她们也是怀疑那个‘卫莱’是朕杜撰出来的。”刘彻看着她,叹了口气,“可惜了你那个家,怕是不能去了。朕在北阙再给你置办一处,离卫家近,往后你们也有个照应。” 刘彻口中的那个家,卫莱都不知道门朝哪儿,又不是她真正的家,被刘彻抖露出来,卫莱并未生气,毕竟刘彻也不是故意的,“户主不能再叫卫莱?” 刘彻顺嘴说:“可以叫刘莱。” 卫莱愣了一瞬间,回过神想生气又想笑,“叫刘莱多难听,叫刘(留)下莱(来)好了。” “对,朕怎么没想到呢。” 卫莱:“你还真想叫刘下莱?” “不行?朕觉得不错。还是你能回去?” 卫莱回不去,身体被钢筋水泥砸的稀巴烂,就算还没火化也不能用,“我不管,叫什么都不能叫刘下莱。多难听。再说了,我跟你姓刘算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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