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都是朝暮处处压腾蛇一头,偶尔腾蛇咸蛇翻身要找她报仇,她便搬出他这个救兵来。面对昊辰,腾蛇“嘶飒”一声,虽咬牙切齿,可又只能怂怂地认栽。 这时候紫衣神君通常会顺着小龙须,跑去找自己的主人求安慰。然后可怜的某蛇会遭受另一对情侣的狗粮暴击。 腾蛇实惨。 此次回少阳,不仅是要赴点睛谷的簪花大会那么简单。不周山祭神台上有地煞之气的妖身上掉出打妖鞭碎片,可见此人定是藏身于四派掌门长老之中。他同掌门商谈许久,终于敲定了一个法子。商谈结束,归来时路过朝暮住的院子,步子顿住片刻,终于还是往里走去。 月上柳梢头,朝暮坐在窗前给她老爹写传音符。写到一半,桌上烛火忽地一跳,便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颈侧伤口已经大好,昊辰仍旧上心日日察看,他手指轻抚结痂那处半晌,突然与她聊起司凤。 “如今禹司凤和璇玑情投意合,过几日去点睛谷你记得注意分寸,勿要和他走太近,知道了吗?”他这么说完,又道,“眼下玲珑元神已归位,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朝暮愣了半晌。 “什么?” 昊辰捏了捏她的脸,轻抿着嘴,蹙眉道:“这时候跟我装傻也没用,别想赖账。”指间捏起一撮软肉,疼得小姑娘偏头躲了躲,却没脱离魔爪,下一瞬报复般朝他手指咬去。 他很快松手,小姑娘嘴巴扑了个空,然后剜了他一眼:“师兄躲得倒挺快。” 昊辰:“你叫我什么?”话里带着几分威胁语调,激得朝暮怔了怔,下意识地回答,“师兄?” 眼前之人俯身过来,手指微微勾起她下巴,双眸微眯,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不对。”他摇摇头。朝暮涨红了脸,身子朝后躲了躲,他又逼近过来,右手揽她入怀,“再答。” 朝暮:“……”妈的好撩。 被他这么近距离靠近,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砰砰心跳声。眼瞧他渐渐挨近,只得又答:“昊辰师兄?” 唇上又被一贴。 与方才的浅尝辄止不同,少年明显不满足于当下,厮磨啃咬许久,非闹得她乱了呼吸才肯罢休。 他眼含笑意:“再答。” 绕是她再迟钝也当反应过来了:“昊辰?” 此般才见他满意地点点头,又抬手摸了摸她脑袋:“日后就这么唤我吧。”说完微顿,“待簪花大会一过,我会亲自去离泽宫求亲。离泽宫素来不愿与外人深交,副宫主恐怕不会轻易将你嫁给我。” “我可得好好想一想要怎么收买你义父呢。” 朝暮僵住。 若要说到簪花大会之后,恐怕那时的少阳与离泽宫已经成为死敌,昊辰所说的求亲,自然也是不可能发生的。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量起他。白衣少年计划着与她有关的将来,眼中熠熠生辉,仿佛巴不得早日将她迎娶过门。笑容久挂嘴角,将他原本高冷气质隐去,倒真像凡间寻常男子期盼与心上人成亲之态。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明亮而清澈。 叫人不忍心打破这美梦。 她忽然想,要不抛下一切,就这么与他相守一生也是极好的。 她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心却忍不住慢慢沦陷。 昊辰半晌忽道:“点睛谷此行凶险,我本不愿你同去,可…”他眸色一沉,“许多事,终究要做一个决断。” 朝暮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决定,也许最后她会怪他,但他必须这么做。 她忽然有些疲困,神思倦怠送走昊辰,往床上一躺,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外面有人影轻轻走进来,手里捏着个透明的水滴状物什,抬手起诀,水滴便融入熟睡的少女额间。 希望神女泪能护住你。 玲珑元神归位后闹出不少事。恰逢点睛谷簪花大会在即,玲珑与敏言虽一齐被逐出少阳派,此时主动请缨一起去,褚磊心下一软,同意二人同行。 点睛谷容谷主在院中恭迎先到的少阳、浮玉岛两派。客套片刻,褚磊携着昊辰与两位掌门一齐商谈要事。剩下的众人便被招待着歇息去了。 点睛谷以奇门遁甲闻名,朝暮正在研究房内纳凉的机关,忽听外头传唤离泽宫到。 顺着声音赶过去,司凤、璇玑、腾蛇已经在那里了,正赶上副宫主教训司凤,而璇玑冲上去帮忙说话。 “褚女侠管得有点多吧?”元朗睨她一眼,“听说这次簪花大会褚女侠也要参加,我劝你把心思放在比赛上。本座期待你的表现。” 话音刚落,斜刺里伸来一只手,堪堪遮住元朗双眼。元朗手执玄扇,稍稍侧身躲开。 元朗面色不善:“这不是少阳派的元朝暮吗,怎么跑来我们离泽宫的住所来了?” 老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朝暮连忙劝道:“义父,我知道错了,上次在浮玉岛不告而别是我思虑不周,我也吃到苦头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 “苦头?什么苦头?”元朗揪出话里不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便见她告状般地将长发撩至一旁,露出颈侧一道浅浅伤疤来,“喏,义父您看,就是这儿,若是刀锋偏个几寸,我可能就没命站在这儿与您说话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元朗立时提高声调:“这是谁干的!”他隐去笑,“啪”地收起玄扇,指腹轻轻碰了碰疤痕,已是怒不可遏。 “乌童,就是那个乌童,不仅抢了玲珑的元神,还想抓我做人质!” 乌童? 元朗面色更沉。乌童因背叛自己盗走飞龙印一事,他卸了乌童一条胳膊,却不晓得朝暮曾落在乌童手上过。 区区蝼蚁,也敢动他女儿? 若不是留着乌童还有用,他定是要将乌童另一条胳膊也给卸了。沉思半晌,元朗忽然笑了。 就算现在不卸乌童胳膊,以后他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乌童。 想抓他宝贝女儿做人质?那便让乌童试一试人彘是何感觉。 再说另一边—— 容谷主与褚磊、昊辰三人正在追查隐匿在四派之中的奸细,是以灵匙为饵,置于谷内西殿,入门的千钧门上涂有无色鲛人血,如若谁的手触碰过这无色的鲛人血就会变成红色。西殿之外还有闻妖气而动的偃甲人。三人决定守株待兔,能瓮中捉鳖自然最好,倘若侥幸被奸细逃走,他们也必能知道奸细是谁。 拜别众掌门,昊辰回了房。 之前他从恒阳长老处取得两仪化形阵。任何修炼成人形的妖物,只要他们的发肤经过此阵一段时日的炼化,都会无所遁从,现出原形。 青木镇时,禹司凤心口中剑,连良缘花都不能使其痊愈,他便多留了个心眼,取了禹司凤的发丝置于此阵之中炼化。只不过一直未有动静,遂作罢。 不料今日那发丝忽然化作金赤鸟的羽毛,倒真的验证了他的猜想。 “禹司凤,你果然是妖!”他大喝一声,拂袖劈断面前书案。力道之大,书案瞬间破碎弹开,桌上杂物也被掀翻在地。 禹司凤是妖,不仅蛊惑璇玑寻六识,妨碍她渡劫,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朝暮拼了命地保护他。 禹司凤必须死。 想到这里,昊辰侧目看向虚空中浮着的另一小撮发丝若有所思。 司命前几日来禀报,那个人已经失踪很久了。 * 朝暮受伤彻底激怒元朗,他想尽快拿到灵匙,速战速决,于是夜里铤而走险,与地狼一起前往西殿偷取灵匙。 却不料这一趟乃是陷阱,且不说差点被困在困妖阵中暴露身份,还损失地狼这员大将。地狼忠心耿耿,不仅护他逃脱困妖阵,还誓死效忠于他。宁死没说出他身份,到头来只落得个自爆妖丹灰飞烟灭的下场。 元朗心中黯然,面上却佯装淡漠。 此时容谷主找了个托辞,找众掌门长老借用一缕真气,给困妖阵再加上一层威力。而施法途中,九人里,只有离泽宫副宫主掌心泛红,三人当即确定副宫主便是奸细。 东方清奇有所察觉,心下疑惑,因没有嫌疑,这才同他们一齐商讨奸细一事。 四人齐聚一处。得知奸细是离泽宫副宫主,众人皆长叹一声。昊辰垂眸良久,表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已经方寸大乱。 他原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不知道情况还能更糟。副宫主是朝暮的义父,父女俩关系好到何种地步四年前他就知晓。如今除妖之计迫在眉睫,那妖竟然是朝暮的义父。他之前还想待簪花大会之后前往离泽宫提亲,如今这般,真叫他左右为难。 三派掌门均已得知真相,便是他想瞒也瞒不下来了。 可笑这一切都是他亲自设计,现在却是骑虎难下,由不得他做主了。 突生变故,他无力转圜。但关于禹司凤他不容有失:“诸位,先前我猜测,担心我们周围不止一只妖,如今这个猜测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他的掌心遽然变出金赤鸟的羽毛,下一瞬正色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褚磊的夫人何丹萍系金赤鸟所害,褚磊对其自然很熟悉,一眼便认出:“金赤鸟!” 昊辰:“这是我将禹司凤的发丝放到显妖法阵中所化。” 褚磊大惊:“你是说那禹司凤也是妖?” “不错。先前在青木镇他重伤未愈,不论我们如何施救都无法治愈他,虽被他遮掩了过去,但我心中仍旧有疑,这才用了法术暗中验证,果不其然。” …… 四人忿忿然谈论许久,却听容谷主道:“那副宫主是妖,禹司凤也是妖,如此说来这离泽宫当中还不知道潜入了多少妖魔奸细。” 褚磊若有所思:“怕只怕……” 东方清奇接过话头:“褚掌门是怕这离泽宫不是潜入了什么奸细,而是这离泽宫根本就是一个妖窝。” 褚磊点头。 昊辰也道:“不错,不光是禹司凤和副宫主,还有那日拿着灵匙无端失踪的若玉,只怕整个离泽宫都没那么简单。” 容谷主想了想:“那个元朝暮岂不也是妖?”说完看了看褚磊和昊辰,“元朝暮是副宫主的义女,很可能也是妖啊!”元朝暮身为少阳弟子,若她是妖,自然需经由褚掌门亲自处置。 褚磊微愣,想起那个清秀少女,一时噎了噎。然他虽看好元朝暮,却不会对妖心软半分。 几人一齐看向昊辰。昊辰与元朝暮情投意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们是连姻缘石都显灵的天定姻缘,倘若元朝暮真的是妖…… 昊辰心下了然,启声解释道:“朝暮不是妖。”然后顿了顿,“烦请各位掌门暂且相信晚辈,明日我自会证明给大家看。” 他坚定地望向众人:“她绝不是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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