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元朝暮,否则本尊来日必踏平你们离泽宫。” 宫主岂容他放肆,一拂袖走上前来:“哦?昊辰长老好大的口气,莫不是打算单枪匹马闯进离泽宫来救元丫头?哈哈哈哈,不知死活的东西,没将你弄死都是看在元丫头的面子,竟还敢追来离泽宫大放厥词!” 元朗听完立马收了玄扇,将前方说话的宫主抵开了些空出位置。 “诶,师兄你这人怎么抢我的话呢。”元朗皱了皱眉,继而望向下方的昊辰,“虽然按照辈分昊辰长老得喊本宫一声岳父,可本宫实在是受不起你唤我岳父。好在朝暮与你再无瓜葛,你们之间的情缘也就断了,再纠缠下去也无果,不如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各生欢喜?”昊辰极低地笑了声,双眸再抬起时浸满冷笑,“元朝暮,你以为区区一个离泽宫护得住你么?” 岳父大人被无视得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听到这里,司凤与璇玑对视一眼,目光坚定:“朝暮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他带你走。” 朝暮点点头,转而看着昊辰缓缓道:“以你现在的功力,连腾蛇都打不过,何必白费功夫。不必多言,我不会跟你走。”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好,心底一阵悲戚。高台之上红裳女子神情坚毅,与记忆里的人慢慢重叠。 从前她就是这般决绝,做事不计后果,如今依旧不改。凡事有因必有果,千年前他种下的因,现在便由他尝这苦果。 只是……若换作之前,他可以坦然接受,可现在,他做不到。 他就是要强求。 他偏要将这苦果换作甜的。 昊辰重新望向高台上的红衣女子:“你既然这么喜欢离泽宫,我便让你看这离泽宫如何覆灭。” 言罢他便瞬行离开了。 不,还没有结束,这只是开始。 她和腾蛇都不敢有片刻放松,不仅加固了好几遍结界,还在后门布置了好几道陷阱,就差没把后门封咯。 元朗宽慰她:“别担心,他只是一个少阳长老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什么少阳长老!他可是帝君啊!老爹你不要小看他啊! 腾蛇摸着下巴止不住担忧,连带着朝暮一起发愁。小银花就笑他们杞人忧天,揶揄完还对他们做鬼脸。 哎,他们这群愚蠢的人类,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害怕。 朝暮每日忧心,殊不知神女泪慢慢融入她体内,也在发挥效用。这日朝暮又陷入梦魇,夜半惊醒时脸上濡湿一片。 突如其来的心悸感让她再也无法入睡,窗外弦月高悬,她轻披着一件外袍踱步至桌边。 醒来时记忆并不清明,她只记得满眼的白,还有相处起来很轻松的长者在与她说话,她潜意识很依赖长者。后来,她又看见一个雪夜,她被抱到一个角落里,那里很冷,她拼命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再后来她便挣扎着醒了。 而她伸手捞抓的动作僵在半空。 这绝壁是鬼压床! 朝暮颤悠悠地给自己沏了杯凉水,低头想要饮下,却发觉茶水散着股桂花香。 身前忽然闪出个黑影,长发高束,银色发冠在寒夜中透着冷光。 那张脸美得直叫人心颤,森然月光映照之下,羽睫浅投下小片阴影,冰冷彻骨的目光扫向她,薄唇轻启,似乎在说—— 我来了。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举杯的动作微怔,朝暮丢了杯子,跌跌撞撞推开房门。 原本晦暗不明的离泽宫火光四起,那端朱雀高悬于空,手捏朱雀瓶,顺势望去,朱雀瓶内散发出的红光紧紧围绕着司凤与璇玑二人,将二人折磨得匍匐在地,双臂紧绷,痛苦不堪。小银花拼死护主,可她修为太低,只消稍稍一碰红光,便也被朱雀瓶一齐圈住了,才小半晌,吐的血便已浸透雪白衣裳。 柳意欢额间的天眼被粗鲁剜下。亭奴受了重伤,浅紫色衣袍上映着刺目的红。腾蛇想救璇玑,却被捆仙绳缚着,要被押往天界削去神格。 她还在想紫狐在哪儿,忽听极为凄厉的一声狐啼。 而离泽宫众人皆是妖,纵然金赤鸟妖千年前风光无限,可在天界神威面前,金赤鸟妖哪里是对手。宫主与元朗被关在笼子里,身上缚着威力极强的锁妖绳。 原本她最喜欢的嗓音如今就在她身后,将她揽进怀里,阴森森地笑着—— “看啊,这就是你强留下来的结果。” 朝暮的嗓子仿佛被人紧紧扼住,豆大的泪珠滑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未有半分动容。 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着她,似巨浪,一层层打过来,将她整个淹没。 她的朋友们一个个倒下,最令她窒息的是被朱雀瓶圈住的初遇二人竟真的化作脓水。 不可能的,璇玑死了的话就算历劫失败,柏麟怎么可能会让战神历劫失败! 她转头去看身后之人,蓦地瞥见大片红色,昊辰,噢,他现在不是昊辰了,他是柏麟,柏麟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手里还牵着一根红绸。 顺着红绸往下看,她手里绑着红绸的另一端,她的手脚被紧缚住,连声音也发不出。她无法动弹,而她的肩上站着一个剪纸小人,小人鞠躬她也鞠躬,小人转身她也转身。 她亲眼看着她与柏麟对拜,可她阻止不了。 身着大红色喜服的柏麟说不出的诡异。他忽然牵紧她的手,朝向底下数不清的天界众仙家。 “南天帝姬重归仙班,如今大礼已成,她仍旧是吾柏麟的帝后。” 朝暮徒然发觉自己可以动了,猛地挣扎起来,却被柏麟钳住了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的手捏断。 “你若不嫁,他们都得死。” 可刚才,他们明明都死了。 梦境顷刻间崩塌。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这一切都只是梦。 原来是梦中梦。 可梦中的心悸感一寸一寸吞噬着她。柏麟是何等人物?他疯魔起来简直比无人可挡。真有可能如梦境一般杀人如麻。 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里发芽。 虽然很疯狂,可她依旧要去试试看。 翌日她请了亭奴帮她诊治。 原来神女泪不止能令人成为提线木偶,神女泪本就是她的,如今融入她体内,惊起不明梦魇,想必是流泪时将记忆一起存了进去,才让朝暮看见了原本属于南天帝姬的回忆。 而另外半段梦境朝暮没对亭奴说,具体缘由她自己也能推算出来。最近她压力太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有神女泪影响,梦魇便更严重了些。 亭奴帮她开了几副安神助眠的药方,打发腾蛇去煎药,紫衣神君捏着药方不服气地叫嚣:“老子堂堂天界神君,你们现在都让老子跑腿!” “那……”亭奴看了看自己的轮椅,又看了看朝暮,“不然让朝暮自己去抓?” 腾蛇哽了哽:“那,倒不必了。我去就我去,保不齐药房里有什么好吃的呢。” 亭奴笑着目送腾蛇离开。 他随即看向朝暮,双手作揖:“参见帝后。” 朝暮揉捏太阳穴的动作微顿。亭奴早就知道。怪不得那日亭奴话里有话…… 她哑然失笑:“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只知道帝后忽然下界,却不知竟这般有幸能遇上您。” 朝暮摆摆手:“可别您啊您的了,还和以前一样吧,怪别扭的。”她愣了半晌,“我是因为什么下的凡?既然经过了渡厄道,天界应该是有记载的吧?” “这个……”亭奴想了想,“关于帝君与帝后的记载都是不容旁人知晓的,不过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彼时战神…嗯,南天圣尊神灭后,帝后你逼着帝君一定要处死战神,为父报仇,天庭一时大乱。后来我便不清楚了。” 这后来嘛—— 帝君还是要保护战神。帝后一气之下直接从落仙台跳了下去,违反天规强行进入渡厄道,神格全毁。听说她跳落仙台之前,还去了趟月老那儿把自己的红线给断了。说是要斩断孽缘。 后续是她从腾蛇那儿得知的。腾蛇与司命“交好”,不仅可以时不时欺负司命,还可以随时翻阅《三界恩怨录》,知道的也就比旁人多了些。 关于南天帝姬原剧里也有提过,政治联姻,连个场都没有出过。 还孽缘。 看来又有隐藏剧情啊。 好好的一个帝姬,就算政治联姻,养一院子的小白脸不香吗?为什么非要一气之下跳落仙台? 退一万步来说,嫁给柏麟其实也挺香的。这样威严尊贵高高在上的帝君,名义上的夫妻也挺让人羡煞不已啊。 明显是受了情伤。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南天帝姬一直喜欢柏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又是半章,关键时刻容易卡壳,大家见谅。 啾咪! 好了现在写完了,我需要解释一下,真不是我卡文技术一流,你们看我半章半章发都这样,说明我不是故意卡结尾的!每个自然段都是先设悬念,后解答,所以才会这样! 好啦,大家记得看我评论,作话不能多说了,不然又被锁文了 审核太严,我怕了 感谢在2020-11-17 00:03:20~2020-11-19 01:0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霏华、璃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魔煞现世 这又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敢情她边完成主线任务,还边要解锁隐藏任务? 不过她自己也挺好奇的,南天帝姬与柏麟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按照柏麟的尿性,不会又给人做了啥不可饶恕的事吧? 造孽啊。 没过几天,宫主忽然宣布要让司凤继承宫主之位。 元朗的玄扇摇得死快,边摇还边踱步:“那宫主之位本来是我最有实力坐上去的!” 然后试探地瞥了眼朝暮。 “朝暮啊……” 朝暮就支着脑袋坐那儿下棋,马再走几个步就能形成马后炮将军了。她踢了踢对面的柳意欢,有些不耐烦:“诶你怎么这么慢呐,快走呀。磨磨唧唧的。”继而偏头看向元朗,“爹刚刚说什么啦?” 元朗讪讪道:“哦,没什么。”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宠女狂魔。 柳意欢抬眸看看她,又看了看棋盘,目光慢慢落在被她吃掉的棋子上,痛心疾首地道:“你都吃我俩兵了,我不得好好考虑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吗!不然又被你给吃咯!” 朝暮:“……” 不就俩兵吗,瞧给你心疼的。 柳意欢终于将炮推过河界,她眯着眼笑:“柳大哥我可先说好,不能悔棋。” 柳意欢愣了下:“诶,不行,你等等,你等我看看……”他猛摇头,左瞧瞧,右瞧瞧,终于很有底气地落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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