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证下方写着她的名字与电话号码,羽生不太看得懂中文,但通过拼音的注释还是试探性的读出了她的名字。 “BAI...ZHOU?”应该是这么读吧,羽生暗自思考起来。接着他把目光移向了末尾处的联系方式,明明仅仅是一串简单的数字,却让羽生觉得莫名的心悸,依靠这串短短的号码,他和白舟不在是只能止步与人海的陌生人,而是建立了某种真实可依的联系。 “丢了工作证,这孩子一定急坏了吧,得快点还给她才行。”夜色下羽生的眼神沉浸而美好,他感觉自己找回了这几天内心出走的宁静,耳边久久困扰他的嘈杂也消声了不少,纵使明天还有那恼人的新闻发布会,他也更多了份勇气去面对。 多亏了你,羽生轻笑着,眼角再次弯起熟悉的弧度,接着他郑重的举起了白舟的工作证,手指再次拂过工作证上白舟的面颊轻轻说道, “ありがとう(谢谢你),白舟。”
第5章 第二天的白舟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的,纵使昨天的邂逅像一场梦境,可过了午夜12点的灰姑娘还是要被打回原形继续自己打工人的人活。 由于弄丢了工作证,无法打卡签到的她被扣了工资,向后勤组申请补办也免不了被上司唠叨几句,开会时也因为少眠而差点在老板面前睡着。真是一周糟糕的开始呐,白舟喃喃的想。 晚饭时间她拿起手机观看了羽生的新闻发布会,看着屏幕中的他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回答记者问题时也渐渐找回了往日的笃定和自信,她便觉得宽慰了不少。望向落日余晖下北京楼宇间串流不息的车流,白舟将手指贴在窗户的玻璃上感受夕阳最后的温暖。 真好,她爱慕的少年会继续像太阳一样追逐他的梦想,而自己也在努力在这座城市发出自己微小的光芒。 接着,她似乎又恢复了活力回到工位上,继续今天未完成的工作。 羽生在结束了采访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把自己重重的扔向床铺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无论是妈妈、教练还是朋友都说自己今天的采访状态好了不少,他也打心底为自己的转变感到开心。 可他的内心却始终被另一件事萦绕着,他望向床头女孩的工作证陷入思考。明明只是一个电话便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可羽生却迟迟不知如何按下那个号码,他知道这与语言的障碍无关,却与自己的心事有关。 想要再见到她,羽生听见了自己内心的愿望。可他却无法解释这份渴望的缘由,那是一份包涵着倾诉、依恋而又渴望亲近的情感。他想要向她分享今天的心情,想要跟她说说话,想要向她展示自己在冰面上最完美是表演,想要给她重新买一条崭新漂亮的围巾。 可他又有些害怕让女孩听见自己心里的愿望,总害怕突然的接近是一种冒犯,毕竟昨晚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失控和失礼。他害怕自己在女孩心目中留下更不好的印象。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羽生。”,羽生靠着床头自言自语起来。从小到大,他都称得上是一个健谈的人,能让朋友感到亲近,也能让陌生人感到自在。 可女孩与他的关系却恰好卡在了他心房的分界线上,不愿意只当陌生人相处,却又觉得亲近少一分理由。思绪来回拉扯,挠的他内心又痒又热。 他拿起了女孩的工作证,静静望着女孩照片中的笑脸,他回忆起了女孩昨晚生涩叫出他名字的模样,勇敢而又真诚。 “至少要把证件还给她才行啊。”羽生对自己解释到,“既然想不通心境,那就先向她道谢吧。” 接着羽生拿起了手机拨打了工作证上的号码。 刚刚回到家洗完澡后的白舟,听见了手机的铃声,虽然是陌生的号码,但怕是工作的事宜,她还是接听了电话。 “你好,请问哪位?” 不等白舟反应,她便听到了对方蹩脚带有浓厚口音的日式英语。 “你好...我是Yuzu。” “抱歉这么晚还打扰...” “我昨天...围巾里...发现了...工作证,所以我联系你了...” 虽然带着浓厚的口音,但对方的用词和语法都十分简单,并不难听懂内容。可当这些内容在头脑中翻译成中文后,白舟却无法接受这陡然的信息量。 他是谁,是...Yuzu? 我的工作证原来是在围巾里? 在...在Yuzu手里? 等等,Yuzu在给我打电话??打电话??? 一时间难以消化的白舟惊在了原地,可当她快速收拾好心情准备开口时,对方却挂断了电话。 白舟刚刚觉得疑惑,就发现对方突然发来了视频电话的邀请,原来羽生害怕白舟听不懂他的英语,又觉得用短信翻译交流过于生硬,就想在视频中连比划带说的表达他的意思。 白舟顿时觉得手机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可骑虎难下不得不接,她深吸一口气,颤巍巍的按下了接通键。 出现在羽生画面里的是一张少女白净的面庞,刘海还有些微湿,看上去刚刚洗过澡。羽生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心想自己怎么回事,突然打视频电话真的太失礼了。 可他还是故作镇静,微笑和白舟打了招呼。 “你好白舟小姐。”羽生一边说着英文,一边将工作证举到耳边,标致性的歪头,浅笑着看向白舟。 “请问我该怎么把它还给你呢?” 白舟看着和自己打招呼羽生,顿时间红了耳根。 \"如...如果方便的话,或许可以快递...。\"白舟结结巴巴的用英语回答道。 \"可..可是我想和白舟小姐见面,亲自把它交给你可以吗?\"羽生微微皱眉,用略带可怜的讨好表情望着镜头里的白舟。 \"同时我也想请你来看我冬奥的表演滑,为表示感谢,拜托了。\"羽生的眼里浸满了真诚的期盼,他红着脸用日英夹杂的语言,对着镜头里的白舟微微鞠躬表示郑重的邀请。 最后的最后白舟毫无意外的答应了邀约。从他用生涩的中文叫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可当时的她也万万没有想到, 羽生邀约的不仅仅是一场表演赛, 还关于自己日后整个的人生。
第6章 都说女孩年轻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你看吧,当白舟看着羽生逆着追光,踏着冰面向她款款走来,她这一辈子哪里还能爱上其他人呢。 “核酸检验报告。”“这里。” “身份证。”“这里。” “入会场申报书。”“这里。” 傍晚的羽生和白舟打起了视频电话,似乎是担心女孩冒失的个性让明天的见面出差错,他耐着性子,让白舟把一个又一个的证件举到镜头前给自己确认。 “没有问题了。”在检查完所有证件后羽生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自从独立生活后的白舟好久没有被这样当小孩子对待了,即使很珍惜这样的关照,但还是口头反抗着, “虽然谢谢关心,但我早不是小孩子了呐。” 虽然听出了白舟隐约不满的情绪,但羽生还是起了玩心,玩笑道“虽然白舟不是小孩子了,可你还是把它弄丢了不是吗?”接着把她的工作证在镜头前挥了挥。 “......”白舟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能将眼神别开镜头,暗示自己的情绪。可这样换来的也只有羽生爽朗的笑声和笑弯了的眼眉。 逗弄了白舟的羽生懂得见好就收,便又嘱咐到“那么请白舟小姐,明天早上准时来见我哦,记得是A口不要走错了。\" “嗨,嗨我会准时到的,你可真是像我爸一样啰嗦。” 白舟小声嘀咕到,接着他们礼貌性地互道晚安并挂断了电话。 自从那天视频后,这几天的羽生都会主动的和白舟保持联系,大部分时间是用软件翻译文字,再输入短信。没什么要紧的话,就是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关于羽生表演滑的练习,关于白舟工作的琐事,关于北京的美食,关于各自的家乡,羽生总是会以一种舒适的谈话分寸开始每一个话题,也会在合适的时间结束,互道晚安进行告别。 这样的相处好像他们是认识多年的密友,或者别的什么关系..... 入睡前,羽生的目光撇向了一旁的床头柜,上面除了白舟的工作证还放着一个礼品袋,那是他拜托妈妈购买的礼物,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昨天晚饭时和妈妈的谈话。 “这几天,你似乎很开心呢。”由美看到晚饭都愿意多吃几口的儿子,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哎?没有啊,是妈妈想多了。”男孩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出于对儿子的尊重,由美也并没有多问,反而是羽生先开了口。 “不过妈妈可以帮忙买一条围巾,我邀请了朋友明天来现场看我,想作为回礼。”羽生一边吃饭,一边小声道。 “哎?可以是可以呀,不过有什么款式的要求吗?”由美略带疑问的问道。 羽生不仅回忆起女孩的脸庞,“白白的,毛茸茸的,软软的哪种就好,” “看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面对儿子贫乏的形容词,由美不由的打趣道,“你也终于到这种年纪了啊。” “妈妈,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羽生有些无奈的看着妈妈,发表着毫无说服力的反驳。 “嗨,嗨,妈妈知道了,妈妈这就去准备。”由美愉悦的应下,看来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大了呐。 真的......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吗,抱着疑问,羽生缓缓入睡,却在嘴角代起轻微的弧度。 希望你能喜欢我的礼物,白舟。 一向有些拖拉和爱睡懒觉白舟,第二天却按时准点的到达了约定地点,为此她还特意早起一个小时,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向在公司懒得打理妆发的她,特意编了头发,带上小巧的耳钉,化着温柔得体的淡妆。 要见面的人可是yuzu,怎么能失礼呢。 怕羽生找不到她,她换上了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并发短信嘱咐了自己的着装。入口处都是来往穿梭的志愿者和工作人员,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和喜悦,可见都很期待中午的表演滑演出。 突然间她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白舟轻快的转身的瞬间就被羽生抱了个满怀。 “欢迎来看我的演出。”羽生靠的是那么近,及时二人都带了口罩,白舟也能感受羽生的热气挠过耳后,瞬间便染红了自己的耳根。 不等白舟反应过来,羽生便拉着她的手往室内走去,路过的旁人都在看着她,带着疑惑,好奇和问询。白舟害羞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羽生抓的却是那么紧,他果决的向前迈着步子,丝毫不惧他人的目光。 一路上,他带着她办完手续,走过熙熙攘攘的准备区,进入自己的等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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