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不想让任何一方获得全部的设计。”歇洛克自然道。 “确实如此,我们拼凑了一下设计图,不全,但是勉强能用。”麦考夫把设计图给他。 歇洛克仔细端详了一番:“就这些都能看出好几处密道,还有一些奇怪的通气管道连通做手术的地方,如果他们是通过麻醉药的话,那恐怕还得获取相对大量的药品,” “我需要提一提的是,这位理查德医生似乎是你那位未婚妻的粉丝,”麦考夫晃了晃腿,“他很早就发现了她,还弄到了一些她在奥瑟拉诊所出诊的文书,甚至钻研了她的毕业论文。” “最有意思的是,似乎是他保护了赫德森小姐,没让她暴露在莫里亚蒂面前。” 歇洛克有点烦躁地啧了一声,当一个人的科学水平超前之时,不免有些黑暗中的目光窥伺觊觎。他客观道:“他也不一定是刻意保护,或许是不想让她夺去莫里亚蒂的视线,令自己失去当下的位置。” “距离你订婚只有十天,我想问两件事情。” “你说。” “你还打算介入这起案子吗?” “为什么不?” “但你戒指也没到位,甚至还没求婚?” 歇洛克沉默了一下:“她不会拒绝的。” 麦考夫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反而不再问了,继续同他探讨案情:“赫德森小姐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的线人传出了消息,你还记得前段时间输血的事情吗?他们招募了卖血的健康人,或者以诓骗的手段,或者强制地关押,把人弄到手术台上做手术,两台手术同时进行,互换肝脏,然而每个病人都坚持不了多久,最长的一个也才三天。” “他们显然已经罔顾人命了,理查德简直不配为医生。”歇洛克厌恶道。 “理查德前段时间甚至妄想更换心脏,他认为肝脏上脂肪遍布,并不洁净,”麦考夫耻笑一声,“即便我不太懂医学,我也知道他的想法不靠谱,实话讲,赫德森小姐,哎,我还是叫她赫德森医生好了,她对于这些手术总有一套科学的看法,我询问她这样的手术能否行得通,她说当下的医学技术绝无可能,列举了一番排异反应以及循环衰竭的例子,我甚至都想拿给理查德看看,如果他真的是医生,就会停手的。” “他是杀人犯。”歇洛克强调,并不愿意听见将理查德和阿德莉亚混为一谈的说法。 “我本来不想让你参与这次行动,毕竟这次我们投入了一些警力,如果你贸然参与反而不美,不过呢,有一处方便你着手,”麦考夫道,“有一位绅士,接受了输血治疗后染上了梅毒,他试图告发理查德,但是被——自杀了,消息都在今天的晨报上,当然,晨报不可不会提及梅毒的事情。我想不用一天雷斯垂德就会去找你,我想,你能在三天之内解决,赶去肯特郡求婚吧?” “当然,”歇洛克不作迟疑,“我倒是信任你,不过你确定苏格兰场没有他们的内线?” “莫里亚蒂之事我还是相当谨慎的,”麦考夫有些不虞,这个名字令他稍微有些厌烦,“全都是靠得住的人——哪怕你潜入,都分不出他们是不是内线的水平。” “那最好是。” 从第欧根尼俱乐部出来,歇洛克随便找了个报童买了早上的报纸,果然看见了新闻,贵族子弟罗纳德·阿戴尔自尽而亡,事件引起了伦敦的轰动。 独居的时候偶尔确实会错过些消息,歇洛克心道,不过再过段时间他就不会有这类困扰了,总有人会替他留意些犯罪的消息。 报纸上说,他深夜时在家里饮弹而亡,屋内没有闯入的痕迹。目前推断死亡时间时四月十九日晚十点到十一点半之间,当天晚上他的母亲在家,但是没有人听到任何奇怪的动静,仆役们说虽然最近阿戴尔情绪稍有低落,不过当天他在扑克牌俱乐部打牌大获全胜,心情愉悦,没有自杀的征象。目前由雷斯垂德探长侦办此案。 歇洛克找了找地址,就在公园街,与牛津街毗邻,房子与大街只隔了一层矮矮的栅栏,闯入倒也算不上困难,他背着手在门口徜徉了一会儿,初步判断一楼都是仆役的房间,而二楼东头可以看到几个苏格兰场的帽子的,是阿戴尔的房间。窗户外面倒是没有什么能协助攀爬的东西,能够轻易进入那个房间。 他看了看那个房间在街对面相对的屋子,心里有了些考量。 这一切结束之后,他才敲开了房门,去找他的合作伙伴。 雷斯垂德看上去有些焦躁,难得没有先阴阳怪气几句:“你来得正好,再晚些我可能还得过去找你。” “现场现在如何?”歇洛克问道。 “都没动过,想请你亲眼看一看,”雷斯垂德下颌紧缩,“伯爵夫人不堪刺激,暂时没住在这里,阿戴尔的妹妹倒是愿意配合我们调查,可是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那天晚上没有人听到异响?” “完全没有,哪怕就在楼下的仆役。” “仆役从来就听不见。”歇洛克冷漠道,大步走到楼梯上,扶着栏杆后退地着向上走了几阶,又转身径直上楼,有一个探员守在门口,也是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便放他进去了。 他打开门的时候突然想到,阿德莉亚最近的洁癖似乎越发严重,若是她在旁边,一定会嫌弃地给他递来一块沾上了酒精或者消毒液的手帕。 作者有话说: 人越来越少了orz,不过我会完结的。 之前许诺过投了深水的焦虑君一个加更,但好像对方没有看文了,再不加更就完结了,所以冲了!争取明天或者后天写到求婚! 感谢在2022-01-27 00:16:12~2022-01-27 16:1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咚咚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车夫1 真是天塌下来了, 歇洛克心道,雷斯垂德居然难得将现场保护的如此之好,完美到几乎他看上一眼, 便有无数信息蜂拥而入。 阿戴尔躺在床上, 手松松地握着枪,枪口伸进口中,枕后鲜血淋漓, 几乎是一击致命。歇洛克取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将枪支取出,枪托下刻有阿戴尔的缩写,毫无疑问正是他本人的枪支。 “子弹找到了吗?”歇洛克高声问道。 “找到了,在床底下, 是左.轮,可能属于这把枪,”雷斯垂德示意探员拿给歇洛克看, “子弹将可怜的绅士击穿了。” 歇洛克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枚子弹,肯定了雷斯垂德的说法:“我很高兴你用了可能,但是显然,这不是同样的枪, 如果确切来自这把枪, 晚上绝不可能毫无动静,我恐怕会是特殊改造过足以消音的枪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但我还不好说伪装成自杀究竟是蓄意还是临时起意。” 他转向死者的遗体,小心地捧着死者的脑袋, 将之移开, 看了一眼枕下的状况, 又看了一眼其衣装, 虽睡袍有些凌乱,但稍微掀开来看,并没有发现争执或暴力的痕迹。麦考夫说这位可怜的绅士不幸染上梅毒,他果然找到了梅毒疹的痕迹——他还记得阿德莉亚一眼就看见格林探长的疹子,对屋子里的大消毒呢。他也须得稍微减少些接触,免得被嫌弃。 忽而,地毯上一个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心地后退,然后趴在地上掏出他的软尺测量了一番,之后轻巧地起身,找到了第二个脚印,再是第三个,直接到达了窗边。 他看了看窗台,忽然有了些想法。 雷斯垂德就在他的脚步之后,狐疑又仔细地看了看地毯上的印子:“我看到过这个脚印,不属于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不过我暂时对外宣称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这样的话或许凶手会放松警惕。” “噢,那可真是聪明。”歇洛克显然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并不很想搭理他。 可过了一会儿,他又询问:“那天晚上阿戴尔关窗了吗?” 雷斯垂德忍了忍,还是回答了他:“他怕热,如果晚上不吵的话常常不关。” 歇洛克走到门边,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多余的仆人,这才回过头看雷斯垂德:“我想见见当晚在屋子里的仆人。” 他用干帕擦了擦手,重新戴上帽子。 “我以为你心情好点,会愿意在侦察过程中告诉我些细节呢。”雷斯垂德没好气地调侃。 “我记得我还没给你发邀请函?”歇洛克难得聊些题外话。 “是啊,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了。”雷斯垂德吐槽了一句,出门把仆人都叫了过来。 歇洛克看着面前的一位管家、两名男仆和四名女仆,不着急问话,而是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甚至每个人都打了招呼握了手,这落在雷斯垂德眼中简直有些神经兮兮。 “对了,雷斯垂德,你听说过莫兰上校吗?”歇洛克突然道。 “我知道,他不是不久前在肯特郡被捕了吗?”雷斯垂德还是关注的,“谋杀未遂。” “他可是个神枪手,拥有一把改良过的气|枪,开枪时无声无息,却能令目标顷刻之间丧命,”歇洛克和雷斯垂德说话时候却并不看着雷斯垂德,而是仍旧在仆人面前走来走去,“如果不是他的目标足够机智,让他错过了开枪时机争取了时间,那可就不是未遂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来,但若阿德莉亚在,多少能感受到几分咬牙切齿。 雷斯垂德无语:“说这个也是白搭,他在牢里呢。” “是、是的,”歇洛克懒散道,“我只是想起他曾经在扑克牌俱乐部与阿戴尔先生是牌友呢,我是不是有些发散思维了?” 他哈、哈地笑了两声,嘲讽意味十足。 他锁定了嫌疑人:“您说是吗,这位——啊,这位威廉先生?” 威廉的个子比他矮半个头,但是出乎意料地拥有强有力的臂膀:“是的,我曾听主家说过莫兰上校的名字,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叫威廉?” “是啊,我还知道你穿的鞋是十英寸,”歇洛克快速地耸了耸肩,“或许搜查你的房间,能发现一双十二英寸的鞋子呢。” 雷斯垂德饶是跟不上歇洛克的思路,但是他已经在长期的工作中习惯了先相信歇洛克的判断,他示意一个探员去搜查这位威廉的房间,然后和歇洛克一起盯着他。 其他的仆人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显然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威廉也一副困惑又惊慌的样子:“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您是怀疑我是凶手吗?我来这都三个年头了!” “正是因为三个年头,才能在屋内自由穿行而不被怀疑的,”歇洛克平静道,“在屋内留下了十二英寸的鞋印,但步幅与鞋码并不符合,并且,如果真是从外界闯入,怎么会只有离开的鞋印,而没有进屋的痕迹呢?外面可是花园,潮湿的泥土总不可能不粘在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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