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冷水冲冲吗?”史密斯问。 阿德莉亚看着红了的指尖,后知后觉地有了些刺痛:“没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笑了一下:“我在想那一匣子我早已备好的信。” “尽管你方才表露了你的消极,但我不认为你还会做那种蠢事。”史密斯警告道。 阿德莉亚喃喃:“是的,我不会,但是你知道吗,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就是那些信总会被用到。” 如果她死去……如果她死去。 阿德莉亚回到221B的时候,歇洛克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阿德莉亚大概估算了下,他应当已经抽了四斗烟了。她看了看侦探的侧影,确信他仍旧没有讲话的意图,便找出他的人名索引,坐在沙发上准备大概翻翻。 她已经有些习惯他身上的烟味了,却还在徒劳无功地劝他戒烟。 “此事需要苏格兰场的合作。”在一片烟雾缭绕中侦探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又沙哑。 阿德莉亚不解地看向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能做什么:“需要我帮忙拍份电报么?” “嗯……恐怕需要一个有劝服力的探员亲自出马。”他在桌角磕了磕烟斗。 阿德莉亚顿了顿:“那我喊布拉德?” 侦探鹰隼般的眼突然狠狠地瞪她一下:“虽说布拉德探长很合适,但我想此事不宜惊动他。” 阿德莉亚简直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就被瞪了一下,然后侦探还好似没事人一般,放下烟斗跃下沙发,两步走到她的旁边理所当然地坐下。 “你在S(斯波尔丁)找不到这位伙计的照片的,阿德莉亚,”为了方便翻页,歇洛克将左手搭在阿德莉亚身后,右手伸至名册之上,“C,你看看C。” 他离得好近,烟草味道都快把她淹没了,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 “你刚才去史密斯那里了?” “嗯?你又知道了。”她有些惊讶,但是也没那么惊讶——这毕竟是他的能力。 歇洛克没有解释,她的身上有另一种香烟的味道,他笃定她与那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够长,而能让阿德莉亚容忍香烟的人可并不多。他只帮忙翻到C,便静静看着她一页页往后找。他的耳朵灵敏,能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 “啊——约翰·克莱?”阿德莉亚冷不丁找到了那张照片,她不难认出那正是店铺里的伙计。 “是的,恐怕只要见过就很难忘记,”他往后靠,右腿叠在左腿上,“我能背下来这一页——杀人犯、盗窃犯、抢劫犯、诈骗犯,他的祖父是王室公爵,他本人曾就读于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 “重要的是,他是莫里亚蒂的鹰犬。”阿德莉亚低声道,她快速又将书页翻到M。 “我没有将莫里亚蒂放在名册之中,”歇洛克的视角看不见索引,但他仍旧清楚她在找什么,“毕竟我没有丝毫证据,正如你所说,他是一名优秀的数学教授,甚至能记住考试满分的学生的名字。” “其实我隐约印象里好像学校里有关于他的不好的传言,不过确实记不住了,至于证据,毕竟你才入行不久收集不到也正常——然后,不许这样打趣我。”阿德莉亚把索引合上,回头想同他说话才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在他臂弯之中,她对上他深灰色的眸子,突然就卡了壳。 “这次恐怕用不上布拉德探长,”他说话的气息都离她很近,“我想琼斯探员就很合适,他对我比较信服,合作起来比较容易。” “琼斯探员?”阿德莉亚就在他的体温包绕之中思索,“不算机敏,但颇有勇气?” 歇洛克愣了愣:“你倒是记得清楚。” 说到此处,阿德莉亚有些得意:“优等生不喜欢第二次提同样的问题答不上来,畸足人一案,对不对?” “看来优等生平常仰赖于参考书,”歇洛克失笑,“你到底翻了多少我的卷宗,到底有没有好好复习医师资格考试?” “我可是优秀通过,”阿德莉亚眨了眨眼,“你从来都把卷宗随意摆在那里,又没说不给我看,我收拾的时候总会看到。” “没什么不能给你看的。”他温声回答。 他以为注意到两个人迫近的距离之后,先离开的会是阿德莉亚,但是先感觉到有些拘束的反而是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无赖了,让渡了双方之间的优势地位,令她肆无忌惮同他相处,看上去是出自友情以及所谓的绅士风度,实际上却出自一些——私欲。 她不明白自己的魅力,又纯然地信任他的一切,如同野猫一次次进入他的房门,成为他的常客,然后被他圈拢;又像是麻雀因为几次偶然的投喂而扑进了精心设置陷阱的猎人怀中。 她不是不解风情的,她能看出来布拉德对她心思不纯,可她偏偏就对他—— 他再次看向她绿色的眸子,确定那之中有自己的影子,语气中有些无奈:“没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 如果她身上确实沾上了烟味,那还是自己的比较合适。 作者有话说: 那个什么之前忘记说了,我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医师资格考试,我查了半天没查到,这个地方就当架空吧。 老福:靠一些温水煮青蛙 讲实话我写老福胳膊搭在adr身后还翘二郎腿的时候忍不住姨母笑。 今晚跨年,祝大家新年愉快!新年第一天我必撒糖! 感谢在2021-12-29 22:38:39~2021-12-30 21:0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咚咚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7839955 25瓶;My[cs]lo 8瓶;懒懒小羊毛 7瓶;入梦难醒、晚秋的rain、魄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阴影3 这天晚上的阿德莉亚睡得不是很好, 朦朦胧胧地做了许多梦,可是她在梦里什么都抓不住。大概是七点一刻,她听见门外细簌的声音, 大概是歇洛克起床了, 这对他来说有些难得。她睁着眼在床上想了想他会不会敲自己的房门,但是没有。 八点钟,没有等来歇洛克, 也没有等来睡意的阿德莉亚翻了个身,终于放弃了挣扎,起了床。昨日和史密斯谈完心,阿德莉亚下定决心还是要早些正经工作才是。吃完早餐,她便牵了先令出去遛弯, 顺便看看她之前考察的、适宜做诊所的公寓。 伦敦是一座神奇的城市,阿德莉亚晃晃悠悠地走在去往牛津街的路上。帽子上别了羽毛的时髦淑女,来去匆匆穿着粗布裙子的仆妇, 精致皮鞋被扬尘染脏的一脸冷漠的绅士,醉倒在路边的流浪汉。而这一切都在同一条街道之上。她好像和歇洛克一样染上了观察的习惯。 不打招呼地直接去往他人的寓所并不礼貌,阿德莉亚并没有打扰原本的住户,只考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 若是在此处开诊所, 回贝克街也颇为方便,她随意挑了一家允许宠物进入的咖啡馆,将先令拴好,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也正是此时, 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被跟踪了。 一个奇怪的男人, 站在拐角之处, 阳光之下, 戴着眼镜看着报纸,阿德莉亚能看清楚那人的粗呢大衣和黑色西裤,再细心点或许能看清报纸的头版标题,视线对上之后,他又匆匆地回避、重新隐没在拐角之处。 是在跟踪自己吗? 口中咖啡的苦味勉强足够提神,阿德莉亚谨慎判断对方应当是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她不确定对方是否有武器,自己虽然有一只中型犬,但是先令完全没有攻击性,她无法判断胜算。她没看清那个人的脸,但她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的?阿德莉亚的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但是她根本没有印象,贝克街离牛津街本就几分钟的步程,或许是从贝克街出门时就跟上了?但是跟踪她干什么? 她几乎是不可控制地想到了莫里亚蒂,但又觉得自己的猜想属实没有根据。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跟踪她毫无意义。 或许不是跟踪?阿德莉亚又喝了一口咖啡,但她能看到,尽管身形隐没墙壁之后,影子却滑稽地露了出来。她盯了一会那个影子,盯得眼睛有些酸涩了,才移开视线,假装在逗先令,余光却仍旧看向那个方向——果然,那人又探头出来、但很快收回去,或许只是在确定她是否离开。 或许是红发会之事跟踪歇洛克的人?她仔细想了想那天在广场之时歇洛克奇怪的举动,告诉她他们在别人的地盘的话——红发会难道有别的利益牵扯?但应当没人会将她认成歇洛克吧……是跟着她?还是跟着“歇洛克的朋友”? 阿德莉亚心乱如麻,但她又有一种无所谓的光棍心态:左右我在这坐着,你在那站着,你又不敢直接上来让我吃一枪子,那便等着吧,看谁先忍不住。 她若无其事般拿着咖啡馆点的肉肠作教具,训练先令坐下起身和装死。 先令没有烦恼,只聚精会神地领悟主人的新口令,当手比出枪的姿势,它就应该仰倒不动,直到她说出下一个指令,这对它是个好玩的游戏。 阳光逐渐高升,时间渐渐临近正午,而影子也慢慢地变了方向,不再能看见,阿德莉亚无法判断对方是否还在。 唔,要不走掉试试看? 阿德莉亚心不在焉地比了个枪的姿势指向先令,先令像是得了趣儿一般往后仰倒,伴着可怜又可爱的一声嗷呜。她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些许舒缓。 她现在算是监视者,还是被监视者呢,她感觉到此刻的场面简直有些荒诞。她是先失却耐心的人,直接脱身并不难,但这样便不可能搞清楚他的目的,或许她骨子里也有些冒险精神,她选择了另一项。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阿德莉亚握紧牵引绳,将帽子压低,往那个拐角走去。 那人仍在那处看着报纸,帽子压低几乎挡住了他的脸——判断出他腰间没有枪支的阿德莉亚猛然出手拿走了他的报纸。 “我的天哪你在干什么?你是谁?”那人用粗嘎的嗓音惊呼。 “不过是五分钟的路程也要跟着我——你是谁?”阿德莉亚微笑道,“或许你不介意我将你的胡子和眼镜取下。” “污蔑他人可不是绅士作为!”他喘着粗气愤怒地瞪着阿德莉亚。 阿德莉亚轻蔑地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嗤笑,靠近了那个人,十分靠近。 “我建议你摘下胡子和眼镜,先生,我有恶犬——还有这个。” 她将手.枪抵上了他的腰:“你总不想为了一个小小的跟踪的工作而挨一下吧?” 就像按下了某个按钮,那个人试图假装路人的表情瞬间变化。 “先生,我建议你收手,认出我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机械的平静,“不要让你自己再走近他的视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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