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最不值一提的外貌,你比我这男儿郎还略差一筹;论天赋,在下三月能言五月会走,两岁通学诸子百家;论功夫论法术,在下五岁能破家师金仙护山阵,七岁守山,至今七年无人敢犯,十四岁能战十大金乌。你呢?可有什么说得出口的事?”哪吒无奈地耸了耸肩,并不在意这位小公主怎么想,出言语气虽温和,却恨不得要将人的心肺都给扎穿了。 敖谨衿哑口无言。 “你说,你有什么好令我污蔑的?你说我红口白牙污蔑你?”哪吒轻哼一声,“你长得一般,想的挺美!骨相其差,倒是生了一副还算不错的皮相来遮掩不足,在座诸位之中,想来不乏摸骨之能人,你但凡敢挺身站出,散开发髻,由人测上一测,便也知我所言真假。” 哪吒善于揣度人心,又精于相面,这敖谨矜皮相虽然遮住了骨相中的不妙之处,可精通此道的人,用些心思,照样能看出些什么,比如她夫妻宫晦暗无光,注定一世无夫,命线虽然不算太短,却不是好死之像,财权之线也是短浅…… 单凭她看出来的这些,再将在场诸位仙家的心思加以利用,七分真三分假的说着,只要敖谨矜敢站出来让人测骨,自然会有人会根据这个情况来附和着她的话说。 三人成虎,更何况在场诸位皆是仙人。 便是这些仙人不想得罪人,绝口不提哪吒信口诌出来的反骨二字,可为了不开罪玉帝与未来的应龙王,想必也会如实将敖谨矜今生无夫妻情缘之事讲来,再有些实诚的,说不定还会说出她不是善终的下场,那时西海龙王但凡有些爱女之心,只怕也会将这公主带回去严加看管。 哪吒此言一出,果真有人表示自己对于相术颇有研究,可以帮敖谨矜测骨。 有一个人开了话口,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眨眼之间,十来位仙家站了出来。 西海龙王眼见着情况发展到这般地步,心下不由得开始发慌,甚至怀疑起哪吒所言是否是真。 慌归慌,但事情发展到此时此地,他也没什么回头路可走了,他更了解自己的女儿未必会因为那毛头小子的几句话就轻易放弃这桩让她心心念念好几年眼看将成的婚约,且就此放弃,他失去一个应龙女婿,也实在是不甘心呐。 左思右想好半晌,西海龙王看着敖谨矜那张一向乖巧玲珑的脸庞,决定还是顾全女儿的名声和将来,打算咬牙放弃这桩婚事,只求在场的诸位仙僚不要将今日之事外传就好。 想到此处,西海龙王收回神思,回过身与东海龙王说:“大哥,你我东西二海本就亲如一家,今日之事权当是场闹剧,你看如何?” 西海龙王纠结的时候,东海龙王心里的小算盘也打得噼里啪啦响。对于哪吒的话,他没有不信,但也不没有全信,但说到敖谨矜的骨相之事,他见着有甚是相熟的司雨仙僚中有好钻研相术的几位在窃窃私语,出于对自己同僚的几分了解,端看他们脸色,此时也知道了哪吒的话有几分可信。 因此西海龙王一跟他开口,东海龙王答应的干脆极了,毫无拖泥带水之意。 眼见着两位龙王已经达成共识,西海龙王也拉着自己女儿准备回家了,大家伙都松了口气。 敖谨矜倏地挣开西海龙王钳制她的手腕,跑到哪吒面前,抬手将挽发的簪子取下,扬声道:“谨矜问心无愧,但请诸位仙家来测。” 虽然位份不高,可作为仙神之身,信誓旦旦的话出了口,就有如覆水难收,西海龙王此时也只能抱着哪吒是在信口胡诌的心思去期盼结果了。 先前站出来的那几位仙人,排着队的为敖谨矜摸了骨,然后齐纷纷摇了头,凑在一起絮语几句之后,推出其中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站出来说话:“龙王,乾元山小兄弟的相术或许未能学到十分之精准。” 西海龙王闻言精神一震,让老者快快讲来,敖谨矜更是盛气凌人的盯着哪吒,露出一抹得色。 哪吒接过敖丙递来的一杯玉露,举了举杯,回之嘲讽一笑。 自欺欺人,说的便是如此,她对自己所行一切之事皆有信心! 老者捋着胡子说:“龙王啊,公主虽然未生反骨,可......” 敖谨矜比西海龙王更加急切地问道:“可什么?” 老者拧着眉头瞧了敖谨矜一眼,将西海龙王拉到一边去,低声道:“龙王,那小兄弟年纪太轻,相术虽然未修有十分之准,可也有八分无误,所言之中,只有反骨一事为虚。” 西海龙王皱眉问道:“我儿命势如何,若是不佳,合该如何是好?” 老者答道:“公主实是一世无夫之命,命途也有坎坷之象,若是好好待在西海,不教她踏出西海半步,或许还能有性命富贵,倘若离了西海,踏足人间,必会生出祸端,恐难得善终。” 老者说罢之后,携着同来仙友与东海龙王告辞,并且表示不会将今日之事信口传出之后,在龙王的注视下踏水分浪,驾云回转天庭。 西海龙王站在原地面壁,想着老者的话,愣了好半晌,待回过神来与东海龙王耳语几句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劈头散发不愿离去的敖谨矜离开此地,穿水迎浪,回转家园。 东海龙王回忆着西海龙王的话,举着酒杯到哪吒面前,赔笑道:“小兄弟,老龙在此与你赔罪了,还多谢你解了今日之围。” “龙王客气了。”哪吒说着客套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思道除了敖丙之外,其他的神仙看起来跟书上说的凡人也没什么区别嘛,都是一样的顾头不顾尾,行事不周全,还有不能根断的权势贪欲在心内作祟。 直到很久以后,哪吒才明白这些与凡人心思差别不大的神仙们为什么只能是地仙散仙之流,而不能成为真真正正的神, 二人客套几句之后,哪吒表示不胜酒力,想出去散散心,龙王立马让敖丙带着哪吒出去走走,表示东海的每一处地界永远欢迎哪吒的到访。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日份的吒儿攻气十足!!!
第27章 坏心眼的敖小丙 龙王既然如此说了, 哪吒哪里会管他那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自然是乐得承迎,毕竟乾元山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早就想换个地方探索世界奥秘了。 敖丙笑意盈盈地在头前领路,引着哪吒去他常去的海藏中间。 海藏那里有一块天河底的神珍铁, 乃是定江河深浅的一个定子, 平日里黑沉沉,唯独敖丙前去这里练功时会绽放霞光瑞气, 但若离去,便就收敛光芒,于是东海内人人皆说这块神铁该为敖丙所持。 因此故,原本谁也不当回事的神珍铁也就被龙王重视起来, 在此地设了龙兵巡探, 以防哪日里运道差,惹来个什么偷天的大贼会拿走这块往后能陪着敖丙驰骋九天的神兵。 龙王也知道自己有些多虑, 但禁不住就有这种顾虑。 二人站在海藏中间, 那神珍铁在敖丙来时散出霞彩,奇异的是当哪吒打量它时,它就像涨了眼睛一般能够知晓, 即刻失却光芒, 变得黑漆漆的。 看着材质,哪吒心思是乌金打造,显得不甚漂亮,只是这柱子都来粗,二丈余长, 看不见个全貌,柱身灿灿明明, 好似星斗铺陈。哪吒内心隐隐觉着这东西应该是件厉害宝贝,说不得会比自家的乾坤圈还要厉害霸道,便就有些眼馋,想要拿起这根柱子探个究竟。. 敖丙平素里对哪吒向来是有求必应,无事时还要把自己送上去替她操心前后,现在见她直勾勾的盯着那神珍铁,一只白嫩嫩的手在蠢蠢欲动地试探着去碰神铁,破天荒地拦住了哪吒,借口说那是龙族秘宝,别说是拿,就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 哪吒气鼓鼓的看向敖丙:“摸摸都不行吗?” 敖丙抿唇一笑,自袖口中取出哪吒不知何时遗落的玉搔头,微微俯首将这搔头簪在哪吒的发冠之中,凑在她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此定海神珍乃是我龙族秘宝,除非哪吒哪一日嫁与我做太子妃,否则,只可远远一观。” 哪吒此时满心满眼只想探究这乌金神铁,未曾细思敖丙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习惯性的胜者姿态让她气呼呼地脱口而出:“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你是三太子,我也能做三太子,你便是将此物送去乾元山做提亲之用,我也不稀罕!” 话刚出口,哪吒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被那神珍铁勾住心思不及反应,说错了话,于是打着哈哈干干笑道:“哥哥说话忒荒唐,此处哪来女红妆。” 敖丙低声问道:“哪吒要如何做三太子?” 哪吒自然而然地说:“你怎知我来日登临仙界封不得一个太子籍?” 说罢,哪吒又开始后悔,暗恨自己竟然没听出敖丙一句又一句话外之音,心思着该给自己找补一下,省得留下什么漏洞,遂踮起脚尖捏着敖丙的下巴,反客为主,“闻听此话,三哥若是女红妆,可与哪吒配鸾凰么?” 敖丙清凌凌眼眸微闪,顽笑道:“人间的阔少调戏小姑娘便是这个姿势,”接着退后一步解救自己的下巴,低头看向哪吒那张素净不染纤尘的脸颊,意有所指,“倒是愚兄忘了我们哪吒原是个男儿郎,却不是女红妆。” 敖丙最后一句话给了哪吒台阶下,化解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尴尬氛围,哪吒顺杆就下,然后道声天黑该回家了,也不待敖丙回答,纵光即走,几乎是夺路而逃。 神珍铁闪了闪霞光,像是在跟敖丙邀功一般,敖丙倚着神珍铁柱身,望着哪吒离去的方向,低笑道:“没想到你吸引了她的心思,还真是帮了我一把。” 哪吒蹲在云头上穿风过岭,直见到乾元山方才按下云彩,落在山巅,迎着穿堂风寻了个小溪洗了把脸,捂住发烫的脸颊,自嘲今天像是败军之将。 蹲得久了,腿就麻了,哪吒虽然有敖丙看出了她有什么不对的觉悟,但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慌慌张跑路算是怎么回事,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把原因推到敖丙头上,说自己一定是因为不希望被看出什么才会这样。 自认为找到根由,哪吒心情顿时好了,脸不烫了,腿不麻了,一步闪回金光洞门口,对殷夫人都好说话了许多,将太乙玄门剑一一为她演示一便,想着不日就要下山,又问起御剑诀,特意将要点跟她细细说了一遍。 殷夫人受宠若惊:“哪吒啊,今天心情这么好啊?” 哪吒耸耸肩:“还行,抓紧练吧。” 杨婵被大黄追着满山乱窜,超常发挥,今日愣是跑足了三圈,马上连第四圈就要跑完了,哪吒见大黄追的卖力,挥挥手示意大黄可以去休息了。 杨婵喘着大气,经此一遭,她再也不觉得扎马步比跑山更难受了,抬眼看见哪吒躺在藤椅上晃着竹条指点殷夫人,相当自觉地寻了个阴凉处扎起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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