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再次问道:“困在何处?” 在石记的眼神示意之下,鬼子母魔实话说道:“朝歌城外往东十里的一片槐树林。” ----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不舒服码字比较慢,本来是想把第三人称部分写完了一起放的,但是有个小天使问了一声“你还好吗?”,于是……慢慢放吧!
第50章 想要浪,倚门框 冬日午后的阳光泛着惨白, 高高的悬挂在天幕上,未曾照出一丝暖意,也有些顽强的黄叶依旧挂在树梢, 寒风呼啸而过时,孤零零地从枝头飘落, 为这毫无生机的大地再添上一抹新尘。 哪吒穿梭在朽木枯株之间寻找阵眼, 枯黄的落叶层在她脚下咔嚓作响。 半晌过后,哪吒住了脚步, 天地之间重归寂静,她倚着一株枯木,似是陷入了沉思—— 一力自可破万法,自己这两天或许是有些迷糊了, 否则为什么会浪费时间在寻找阵眼这等无关轻重的事情上? 是了, 是最近有些累了才会如此。 给自己做事添了章法变得有迹可循的理由后,哪吒漫不经心地将手抬起, 贴上了自身倚着的那颗枯木, 一点红光以她掌心为原点,似涟漪一般自内而外扩散,惊起鸦雀无数, 惊得林间枯木上的三两鸦雀冲天而起, 潜伏在落叶下过冬的虫儿们鸣啼不止。 不过半刻,啸叫的风声中响起一道几不可闻的‘咔嚓’声,她对这种声音很熟悉,心知肚明是结界开始裂痕。 哪吒勾了勾唇角,手上略略加大力度, 不多时,裂碎的声音逐渐变大, 确定无误之后方才住手收力。 “也就这么点能力了,倒是高看了你一眼。”她看向远方,眉宇间挂上一抹嘲弄神色,也不知是在讽刺哪个,紧接着又嘀咕道:“生生把自己作践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敖丙倚着一株枯树闭目而立,似在沉思冥想,闻听响动,睁开眼睛,循声而望,却是哪吒。 哪吒倚着不远处的一棵树旁,偏着脑袋望向敖丙,调侃道:“啧,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这句话......”敖丙凝思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走到哪吒面前,笑问道,“是这么用的吗?” “倒也不是不行。”哪吒笑了笑,从袖中取出四象扇,朝敖丙掷了过去,“接着。” 敖丙撑开四象扇,端详着上面的图案,问道:“给我的?” 哪吒点点头,将四象扇来历介绍了一遍,又道:“原是打算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的,但是想来也没几天了,早早送到你手里也好,省得三公主总添些无谓的麻烦。不过,我现在好奇你到底取了几片鳞,怎么会被困在这里。三公主” 敖丙说:“这阵法内里实在是精巧,不是以力能破的法子,我研究许久,发现从未见过如此奇诡的迷魂之阵,这阵甚至能够随着日月星辰进行自我调整,这等法阵,绝不是她能接触得到的,而且其修习难度恐怕也不一般......她法力有限,如何布阵维持运行?” “你说内里不能以力相破,而我在外确是以蛮力破阵......”结合着敖丙的话,哪吒将整件事细细回忆了一遍,将其告之,然后说道:“敖谨矜这是把路走窄了啊。” 敖丙分析着状况:“她与石记沾上了关系,来日若让玉帝得知,势必牵连西海,我母亲与西海龙母关系非比寻常,若是让她知道,必然伤心不已。” 哪吒善解人意,成全敖丙孝字当头,说道:“那我先回乾元山,你走一趟西海?” 敖丙从袖中取出一把金弹弓,道:“这金弓空打,与张仙道原件并无不同,但我在张仙道的基础上做了些许改动,辅以银弹,有伤邪除妖之效,对付一般的妖魔之物不难,想来可让杨兄暂时用来作防身之用。” 哪吒接过弹弓,随即纵作一道红光消失在敖丙眼前。 敖丙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算是让哪吒给说着了。 去西海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怎么跟西海龙王提及此事,西海龙王听罢会有怎样的反应。 西海龙王对于敖丙的突然造访,有些猝不及防,但肯来就是好事,当敖丙与他表明来意之后,西海龙王愣住了,明言道:“矜儿至今闭门不出,怎么会和石记攀扯?” 敖丙闻言,陷入了沉思,若是敖谨矜这些时日闭门不出,那是谁以她的面貌将他困在朝歌城外,哪吒为什么会在骷髅山察觉到她的存在? “贤侄稍坐片刻,”见敖丙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西海龙王喊来两个龙兵,道:“去请三公主过来。” 龙兵领命而去,不过片刻,果然带着敖谨矜到达水晶殿里。 敖谨矜福身道:“父王,表哥。” 西海龙王道:“贤侄,你看这?” 敖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敖谨矜,并未看出任何异常,也只得作罢,无论真假,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做的他也做了,至于其他的,该是西海头疼的事,与他的关系不大,遂告辞道:“既然表妹在西海安然无恙,那可能是个误会,小侄还有旁事在身,就此告辞。” 西海龙王送了两步,敖谨矜则轻轻柔柔一福身道:“表哥慢走。” 见着敖丙走远,西海龙王调侃道:“矜儿今日变了性子,却不追着要同人家走了?” 敖谨矜低头望着脚尖,低声道:“他既不爱理我,女儿何苦为他自苦?”说罢,冲龙王福了福身,转身回了自己寝宫。 龙王望着敖谨矜的背影,欣慰地捋着胡须,感叹道:“我们矜儿长大了啊。” 敖丙站在西海岸边,凝视着海平面,敖谨矜今日里较往日有些许不同,但到底是何处不同,碍于平素接触太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思过半晌,敖丙放弃了细究,折回东海取了些东海往乾元山而去。 哪吒坐在山巅,听敖丙说罢他在西海的见闻,笑道:“敖谨矜涉嫌勾结魔王石记一事,牵扯范围太广,涉及到了整个西海。 这件事往小了说,是西海的家事,端看你那伯父到时如何处理;往大了说,勾结魔王,闹大了自有玉帝处理。无论结果如何,皆是自找。” 敖丙点了点头,认同哪吒的说法。 “不提无关的人了。”敖丙说,“再有三日便是年关,你想要如何过?” 哪吒想了想,说:“同以往一般,吃饭、睡觉、练功。你呢?” 金霞抱着一卷竹简爬上山,正听着敖丙说道:“我们海族不过年的。” 遂问道:“为什么啊?年是最重要的节日啊。” 敖丙笑着解释道:“从前啊,海底有一种名唤为‘夕’的怪物,它们头上生数尺长的尖利之角,眼似铜铃大小,目露凶光,以人或牲畜为食,因着一年只出现一次,嗥叫时又发出‘年’的声音,人们便管它们也叫做年,护佑凡人生活的灶王爷拿他们没办法,便告到了天庭,于是玉帝查清了怪物的来历,便令我父王的父王的父王,也就是我曾祖父降临凡间,降服了这怪,从此呢,人间便把每年的最后一天叫做除夕,新年的第一天叫做过年。” “这东西不就是黧山的犀渠兽族?怪不得改吃素了,偶尔才跳出来几个吃人的,”说到这里,哪吒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笑道:“犀渠,夕,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金霞摸出一卷异兽注解,翻到其中一页,指着问道:“是这个吗?” 哪吒点了点头,道:“是它。” “犀渠,皮毛青黑,声似婴儿,以人为食,极为凶恶,”金霞念罢,又问:“师兄是怎么将年兽与犀渠联系在一起的?” “来,坐这儿。”哪吒将金霞手中的异兽注解拿到自己手中,说道:“敖丙方才那番话是在解释年的来历,你来提炼一下关于年兽之言。” 金霞老实道:“三太子方才描述年兽形貌,言及眼似铜铃,头生数尺尖利之角,以人或牲畜为食。” 哪吒循循善诱:“那怎么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呢?” 金霞想了想,不很确定地说道:“在脑海中构建年兽的形象,然后再联想其他与之相似的异兽,而犀渠与年兽之形几乎一模一样。” 这孩子说的没错,但似乎有些不太自信啊。 哪吒转头看向金霞,沉声问道:“你也快十四了,离下山历练不远了,是想接着修行,以后成仙,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她看的出来,金霞对修仙了道之事不是很上心,每每清墨给他们读话本儿或是杨婵讲起人间事的时候,清墨的兴趣最为浓厚,金霞离下山历练也不足一年时日了,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金霞想了想,望向天空,眼里好像有了什么东西,声音也逐渐变得中气十足:“着金甲,跨雕鞍,执金羁,握银枪,湛湛长空之下,鲜衣怒马,仗义行侠。” 果然,志不在修行。 哪吒说:“不想修成神仙,从此长生不老吗?” 金霞摇了摇头,不太敢反驳哪吒的话,嗫嚅道:“师兄,长生不老是很好,可神仙的一生太长了,喜怒哀乐等七情六欲会在漫长无尽的生命中离他们越来越远,像这样枯燥没有尽头的人生,又有什么乐趣呢?” 哪吒笑了笑,没有言语。 金霞又道:“师兄,我听说西伯侯起兵要推翻商王□□,是真的吗?” 哪吒点了点头:“不假。” 金霞期盼地问道:“那我到时候下山,可以投到他的军营去嘛?” 哪吒笑道:“武功练好了就让你去。” “好诶!我这就找清墨哥哥去!” 看着金霞手舞足蹈地往竹林方向跑去,哪吒无奈地摇了摇头。 敖丙笑道:“金霞小小年纪有此悟性,在凡人中算是天分高的,少年人总有些英雄梦。 我自出生便是龙族,不修也是仙身,又好比你,自记事起,便知道自己日后有一道大劫,成仙是早晚的事,于是除了修炼之外,常常有些不知所措。 说起来,我倒是羡慕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此言差矣。”哪吒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敖丙的话。 敖丙笑问:“何解?” “正是因为你我太清楚来日该做什么,所以如今才会在修炼之余无所适从,仿佛除了修炼之外,再也无事可做。”哪吒说:“待你来日飞升,可否还有今日之闲暇?待我来日劫至,修炼成果便是我能否保命之根本。 用我们家老头儿的话来说,我这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不过区区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修炼几乎占尽了全部时间。” 敖丙接话道:“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修炼。” “修行,修的到底是什么呢?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炽盛:又有七难,灾火难、雨水难、恶风难、刀仗难、枷锁难、罗刹难、日月薄蚀难、星宿失度难。”说起八苦七难,哪吒忽然想到了山下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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