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没有证据,但飞速运转的大脑和野兽般灵敏准确的嗅觉无不在告诉他,恐吓信的事一定有诈。刚才的言论也只不过是电光火石间联想到的可能性之一,被他以带着嘲讽的口吻说出。 但话音未落尽,松田阵平观察到花成司身后同他耳语的男人的瞳孔快速收缩了两下,而后迅速垂下视线。 松田阵平眯起眼,散发出的威胁意味愈发浓重。他抬手用牙配合着再次拉紧了缠在手掌上的绷带,抬眼望向花成司时带着一丝痞气和浓烈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杀意。 “井上千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问不到她的下落,”他适时发出声冷笑:“我不介意以断送自己职业生涯的方式逼你开口。” 而后便是沉默。 爆物处王牌和年轻议员的对视背后是响尾蛇与恶狼在无声对峙,谁也不肯退让。空气逐渐紧张,火药味弥漫在几人间,暴风雨即将倾盆而来。 剑拔弩张之间,花成司却突然笑了。 他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笑道:“干嘛这么紧张,千束警官的话,十分钟前她说看到个可疑的人影,就跟上去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可能跟踪犯人去了吧。” 花成司歪头,笑着补充:“又或者,已经落入对方手里了吧。” 语气平淡到似乎「年轻的女警被可疑的歹徒活捉,下落不明」只是一件可以被当做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人命和尊严,在他这里都一文不值。 “你!” 脖子上青筋暴起,松田阵平咬紧了后槽牙强忍着怒意——他听懂了花成司最后那句话里藏着的暗示。 但花成司只是挂着无所谓的笑容,他抬手欲推搡开松田阵平,却被松田阵平反擒住胳膊直接一个过肩摔按倒在地。 强烈的痛意顺着与地板碰撞的背部和被死死抓住的胳膊传来,小臂已经被松田阵平的抓力握到发红。 花成司呲着牙疼到直咧嘴,他吸了口冷气,终于戴不住虚假的伪装。 他满是怒意道:“你们这群废物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被怒喝惊醒的身后跟随者屈膝摆出攻击的架势朝松田阵平出拳,破空而来的拳头却落进松田阵平的掌心,被松田阵平牢牢接住攻击并顺势握捏住了他的住拳头。 拳头和握住拳头的手掌不断颤动,两个人都在暗暗发力,但到底还是松田阵平更胜一筹,把对方的攻势死死压制在了掌心里。 “自不量力。” 愤怒的情绪让青筋在松田阵平的额角暴起,他呲牙笑得狰狞,一字一句。 而后松田阵平顺势抬膝朝着对方的腹部就是一脚,松开对方的拳头的同时转而握住对方的脸将人重重按在地上,发出嘭的巨响。 “等一下!” 花成司也意识到除非拥有得力武器,不然他们绝不可能是暴怒的松田阵平的对手。他大喝出声:“你有空在这里暴力逼供,不如快点去救人!时间不等人,要是晚了,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 “而且就算你不怕断送职业生涯,那你的家人呢?又或者警官你不仅没有家人,还没有朋友?” “!” 松田阵平呲牙瞪着面前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他眼白一圈也因为盛怒而布满了红血丝。 花成司在威胁松田阵平——如果继续纠缠下去,只要花成司还活着、还站在如今的地位,就一定不会放过松田阵平和他的家人朋友。 强迫自己松开手指,肌肉绷紧,用力到手背上的经脉血管根根分明。 被松开扼制的男人咳嗽一声,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站起身。花成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绕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松田阵平就往外走。他那副昂首挺胸的样子,就仿佛自己是战场上获胜的将军,而松田只不过是他面前的败家之犬。 拳头握紧又松开,再次握紧,松田阵平强忍着怒意,气到肩膀都开始颤抖。 “可恶!” 重重挥拳锤在墙面,松田阵平扭头看向萩原——从出现在酒吧门口时起他们没进行过任何沟通交流,但跨进酒吧后两人就默契十足地进行了分工合作。 此时萩原研二正站在一张无人落座的桌子前,指着被喝得只剩下小半截蓝色果酒,指示警员戴上手套把残余的果酒连同杯子一起带走。 “把这个送去给鉴识课,说不定能在酒里检验出好东西。啊对了,拍下视频了吗?不然到时候万一他们反咬一口说酒不是从这里带出去的可就麻烦了呀。开车把东西送过去的全过程也要录像哦,好证明我们绝对没有动过手脚。” “萩。” 松田阵平走了过来。 萩原研二扭头看向松田,他伸手朝松田递过去个东西。 伸手接住萩原递过来的东西,松田展开手掌,掌心里躺着的是上次河童旅馆之行时他送给井上千束的栀子花金项链。 “!!” 瞳孔剧烈收缩,松田阵平唇瓣微张,瞪着手中的项链半天说不出话来。 萩原:“不出意外的话,这杯酒就是千束喝过的那杯。我们的打斗分散了酒吧的人力,导致他们没能及时收走残留的酒饮。千束酱特意留下你送的项链,应该是料想过我们会找过来。” “我已经让佐藤他们继续跟紧花成司了,一有什么情况就会立刻向我汇报。阵平你那边怎么样?” 松田阵平只是焦躁啧嘴,没再说话。他没能撬开花成司的嘴,但这其实在他的意料之内。 所以松田阵平在来之前就联络过安室透。 那个金发大先生也收到了千束的求救短信,只是他和诸伏景光暂时无法脱开身。 “我会联络风见,之后他会把井上千束的手机定位发给你们。你们先去救人,我们随后就到。” 安室透当时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是未知来电人。 按下接听键,自称风见的陌生男声介绍了自己的部门和名字:“受降谷先生之托,我现在会把井上警官的定位发送给你。” 红色的坐标在眼前闪烁,井上千束就在这栋大楼内。但她没出现在酒吧,所以极可能是身处其他楼层,就位于松田阵平他们所在的顶楼酒吧的脚下。 松田阵平三步并两步,他一把拽过酒保的衣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这栋大楼里,酒店分布在哪几层?” 被揪住衣物的酒保险些被松田阵平直接从吧台内拽出来,他手上的金属调酒瓶也在惊吓中哐当落地。 牙关打颤,酒保说话时断断续续:“在、在三到四楼。” “后门呢,这个酒吧绝对有后门吧!” “在那边……” 酒保抬手指向了某个隐秘的过道。 “萩!” “明白。” 花成司是吗,这个仇,他记下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2 21:15:57~2022-05-13 16:2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隐居山林37瓶;苏念璃乄15瓶;小周周、不畏将来,不念过去、樺、人在玉楼10瓶;韩松落3瓶;十九、哈哈哈哈哈、好好学习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指节在干净的大理石桌面敲击两下,松田阵平冰冷的眸子像极低里的冰川,光是对视都叫人从骨子里感到一阵寒意。他盯着桌面后方打着领结的酒店工作人员道:“有没有人带着一位失去意识的女性来过这里。” 松田阵平弯下腰,身子前倾。过近的对视距离让压迫感化作无形的枷锁,缠得人透不过气,这让站在他对面的酒店人员下意识吞咽口水。 男人知道松田阵平说的女人是谁。 整栋大楼都是以中高层收入人群为主要消费群体,楼上又是那家藏匿了大量污垢的酒吧,他经常会遇见一些在新闻电视上才会看到的面孔挺着个大肚腩,搂着美艳性感的女性进出。 偶尔也会有女性是失去意识的情况。 但他不敢报警。 是责任分散效应,又或者是黑羊效应。无权无势、同为普通人的他们,谁都没敢站出来维持正义。 但为自保而沉默的大多数有时却往往成为恶的保护盾。 男人垂下目光,映入眼帘的是松田阵平随意搭在桌面上的右手。缠绕在手掌上的白色绷带沾着微量血迹,但明显不属于松田阵平。 男人再次咽下唾液,吞咽的声音大到就连一旁的萩原研二都听得见。 男人打量四周一圈,这才缩着肩膀压低了声音朝松田阵平开口:“你们要找的人是一头长发、穿着西装短裙的女人对吗,她被带去了307号房。” 说罢,他做贼心虚般再次扭头查看四周,悄悄往松田阵平手里塞了一张万能房卡:“别说出是我给的,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你们自己抢的。” “嗯,谢了。” 萩原研二嘀嘟一声刷开房卡,推门时却发现房间被从内部用防盗链扣上了,房门只能被从外往里推开半个成年男性巴掌宽的距离。 隔着细长的缝隙,萩原研二只能窥见连通着玄关和卧室的过道处的景象。一只女士中跟鞋就歪倒在过道里,鞋尖对着房间深处。继续往过道深处望去,另一只高跟鞋就静静地躺在过道拐角视野中断的地方。 从那个方向拐过去,应该是床吧。 萩原研二甚至能通过这只鞋重构出井上千束被拖进房间时,鞋子从脚上脱落的场景。 他冷着脸,眼下肌肉抽动两下,把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萩原研二退后两步扭头看向松田阵平:“我们倒数两个数?” 没带工具的情况下,就只能靠蛮力了。 “嗯。” 机动队双恶犬退后几步,屈膝为接下来的冲刺蓄力做准备。简单倒数后,肩膀、手臂和单侧身体跟门板剧烈撞击发出巨响。 被喷成金色的连接着安全栓的金属片在两人的撞击下脆如薄纸,被蛮力扯出的螺丝钉蹦飞在地毯上滚远,固定在门板上的金属片脱落,房门也被应声撞开。 松田阵平冲进房间,萩原研二紧随其后。 宽敞的卧室空无一人,只有空调机呼出冷空气时的嗡嗡声。 被拉紧的窗帘遮挡了窗外夜景,通透的卧室顶灯被全部开启。被撑起来的三脚架就摆在床前三四米外的距离,正对着床,只是上面没有相机。 被酒店保洁人员铺在床面上的柔软被絮没有被掀开,但被子表面已经出现凹痕,井上千束曾躺在这里。 熟悉的浅紫色西装外套被胡乱丢在地毯上,就堆在床尾处皱成一团。 “这些家伙!” 松田阵平快速打量房间后一把拉开窗帘。楼下夜色中,有个一瘸一拐的身影连跑带蹦地奔入黑暗。 三脚架还摆在房间里,房门又是被从内部上锁,井上千束却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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