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大人。”越是讨厌越是亲近的巫女半阖下眼睛,“我知道您在想什麽,没可能的噢。”想反抗的话。 [语气真大。]那诅咒之王语气平淡的回应,[你应该知道只要我的其它手指还在的话,死去的只是一部分的我而已,虽然不能成为主导有些可惜。] 只要那份‘诅咒’还存在一天。 哪怕复活过来的宿傩比不上他的全盛时期,但他那种程度上的诅咒是绝对不会永远消亡的。 因为这就是人类的本质。 [贪婪丶丑恶丶嫉妒丶卑劣丶自私……不是箱笼中巫女的你只是个凡人罢了,你的寿命是有限的。]而恶是永恒的。 猫眼巫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为什麽就连宿傩大人这种人也要考虑到正义与邪恶的事情啊,我以为您是真正意义上的随心行动呢。”穿着和服的年轻女人歪着脑袋,“这样的话,您也只是凡人而已。” 不管是羂索还是宿傩——说到底他们的人生行动都是为了证明一个理念,一个教条。 “……执着于告诉所有人‘我是对的’那种程度的执念,哪怕死了都要寄生在别人的身体里,说着自己是用行动‘警醒’别人,人类的恶面是永恒不变一定会诞生的东西……真是无聊。”她语气里只有感叹,但却从另一种层面上嘲讽了眼前的诅咒之王,“说白了——难道不是因为你伟大的‘理念和理想’无法说服任何人,只能用拳头让发出不同意见的人都闭上嘴巴吗,宿傩大人。” 暴力里没有正确,暴力只是放弃交流,无法互相说服的最後解决手段而已。 如果那就是正确的话。 人的道路不应该越走越孤独才对。 毕竟就算被火山的高压和烈焰烧制而成的宝石再少见,和那种四处可见的有毒黑灰比起来——果然还是数量更稀少的宝石更加永恒丶耀眼且珍贵吧。 恶很多,细碎且泛滥,人性里本就满是这样的毒。 但最後人们会记住的只有宝石。 已经跨过了那种脆弱时光的成年女性语气清清淡淡:“您已经错过了杀死我的最好机会了。” 而且。 “说到底~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吧。”旁边的五条悟撑着脸看向了旁边的巫女,然後目光移向了宿傩的方向,语气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有那种罗里吧嗦的时间,不如想想自己的时代靠自己拯救的事情吧。”那位最强笑嘻嘻地说,然後咋呼了起来,“糟糕,这句话是不是超级帅气的?善子?” 巫女根本懒得理他。 “超级帅气的吧?悠仁~” “……啊丶嗯。” 毕竟之後还有和葵他们的约定,最後加茂家的四人还是和五条悟走了两个方向。 “诶,这麽快吗?”穿着羽织和服的男人活像加茂家也是他本家一样,跟个主人一样,“我就不能去吗,这边的事情反正甩给别人也——”他举起一根手指。 “五条老师过去的话,到底还有谁吃得下饭啊。”粉毛老虎直接小声吐槽,“而且本来就是京都系的聚会吧。” “悠仁也不是京都系的吧。”五条悟弯腰,勾住了学生的脖子。 善子直接打断了那个白发特级的无理取闹:“悠仁是我的弟弟,而且京都那边的话还有师弟和师匠,这也算半个家人聚会。”她直接把手按到了五条悟的嘴上把他脑袋推了回去,“您那种喜欢把工作丢给别人的坏习惯还是改改吧?” 白发特级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可以吗?”只是亲过的男人已经膨胀了起来,“呐,善子。” “不行。”虽然是私人时间,但善子仍然是非常铁壁地拒绝了这人一看就是超级心血来潮的临时计划,“您之後肯定还有其它预定吧?” 以前为了调查杰的尸骨地她还看过五条家的新年动向安排,这头几天明明就有超多酒会和参拜和年节的事宜,就算是术师这种经常会有突发工作丶随时加班的类型,该有的新年礼数还是有一大堆。 旁边的加茂宪纪已经半透明化了,而胀相则是一副新年过成了去参加丧仪的气氛。 “先把基本需要完成的事情做完再说。” 鸡掰猫脸上是不那麽走心的可惜:“诶……” “明明也没有打算跟来吧,五条特级。”善子倒是一开始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她沉默了片刻,“下午和晚上都会待在京都校这边过夜。”最後她还是通报了今天的日程,“之後的几天也会很忙……算了。” 她从手袋里摸出了手机,按了几下分享按钮。 那边五条悟身上传来了两声手机收到讯息的嘀嘀声,还没抽出手机,那个白发男人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笑容。 “是随便我的意思是吧~”他勾下了墨镜,明明一步也没有朝猫眼巫女靠近,却好像走到了她身前一样。 “我从来没有给过那种程度的许可,五条特级。”善子直接示意胀相伸手盖住虎杖的耳朵,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生气的。” “诶,要不理我吗?” “不会的。”猫眼巫女张了张嘴,最後还是没有把完整的话说出口,只是换了个说法,“……要靠伤害别人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那种事情。” 喜欢你的话。 不管在想什麽,一定都会好好告诉你的。 五条悟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 “我什麽都没有说吧,五条特级。”一时间有点厌烦这个理会这个得意忘形的男人——善子稍稍鞠了一躬,直接和胀相他们一起离开了。 而终于被松开耳朵的粉发未成年倒是有些好奇:“诶!?是说了什麽吗……” “是不听也罢的内容。”那边两名成年人异口同声。 善子只是心累地轻轻叹了口气,在开车之前摸出了手机,看见自己分享发送过去的电子日程表已经得到了好几条回复。 [我没说是哪种程度吧?]那个甜品头像在她刷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张过曝之後,模糊不清的相片。 前辅助监督单手握着手机,半天都没有想到该怎麽回答。 但已读的讯息肯定已经被看到了。 因为那个家夥已经又发了新的内容过来,是一张日程表的截图:[是这里空隙时间都可以由我随意填满的意思吗,善子?] [不是,只是给五条特级看一眼而已。]猫眼巫女最後还是回复了他。 [那我把我的日程也写在上面吧?] ……那种事情,不要来问我啊。 虽然是这麽想着,但是善子仍是回绝了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男人的提议:[五条特级没有那种习惯吧,明明二十九年都没有学会有条理的生活。] [我可是个非常理性的人噢?] 善子敛下了眉眼:[我知道的,五条特级是个非常冷酷的家夥。] 五条悟是个非常理性的人渣——即便在现在这个瞬间,这样的真实却简直像是个笑话一样因为沉迷短暂地被他抛在了脑後。 光是想到这一事实。 内心就会泛起微妙的喜悦。 [看来是对我很多抱怨啊,善子。] [明明就把日程安排全都丢给了洁高前辈不是吗?]坐在驾驶席上的她轻轻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就不要强迫自己做搞不明白的事情了。] 然後感觉自己语气多少有些生硬。 猫眼巫女想了想。 [之前就说了的吧……五条特级就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就好了,对我来说那样就是最好的。] 像是挑衅一样,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好奇却也期待着对面反应的试探性话语不停地涌出。 [可是善子是很有条理的人吧?] [那也不代表五条特级需要变成有条理的类型。] [可是,如果想完全把日程表的空白都重叠在一起的话该怎麽做呢?善子。] 没有办法马上回答。 猫眼巫女看着手机屏幕,只感觉到了一股无名的烦躁,总感觉凭借文字已经能看到五条悟那好整以暇,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 [可是。]她发出去了之後才想到自己想说什麽,[那种互相迁就到底能僞装多久呢?强迫自己的付出最後会逐渐变成诅咒吧,想要长久地在一起的话,除了保持自己之外别无他法。] 那边的输入中像是心跳一样跳动了好久。 五条悟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要说那种可爱的话。] [只是普通的话而已。] [我想过来找你。] [我拒绝,该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五条特级。] [明明现在就没有在认真吧,不管是我还是你。] [那到底是谁的错呢?] [是诅咒了我的善子的错噢。] 没有办法回复。 所以善子最终还是从手机里逃走了,好歹是啓动了汽车。 电话还在嗡嗡作响,应该是五条悟又发了什麽吧。 想说的话好像远远没有到说完的时候,但她暂时已经没有拿起手机的勇气了。 好想就这样逃跑。 五条悟歪着脑袋扫了一眼那边正在据理力争的老头子们,面无表情地圈起了自己的手指。 手腕是十五厘米。 那麽手臂就是…… 他随意做着计算,却没有等到那边的回应,後面发送的内容全都变成了未读——五条悟诶了一声,脸上却一点微笑也没有。 他一边的手肘撑在桌上,看着手机荧幕里的内容。 那边猫眼巫女的最後一句话是颇有社畜风格的推卸责任:[事先声明,我是绝对不会帮五条特级接手日程安排的,自己的工作请自己来做。] 没有得到进一步许可的男人只能以指肚敲打着荧幕——他试图以乖顺的态度打着哈哈,让温柔的话从指尖淌出,却不知不觉只剩下了想要诅咒她的想法。 会不会害怕呢? 还是和那始终没有移开的目光一样。 连这份粗暴也能一起温柔地拥入怀中呢? [诶~真的可以按照我的步调来吗?]被层层包装过的话最後还是发送到了那边,未读,恐怕直到他们一行人到京都高专的地盘之前都不会看到…… 混杂着想要她即便看懂也不要逃跑的心意,却也期待起了她的恐惧。 手机却出乎意料的响了起来。 [我不是那麽容易受伤的人,五条特级。] 什麽啊…… 她在看啊。 好麻烦。 比想象地更浪费时间,感情这种东西。 猫猫眼就差看到银河,在开车离开五条悟二十公里之後好歹勉强是恢复了些许理智,那种惫懒且软绵像是踩在棉花一样的感觉太过恐怖,一不小心就做了太多自己平时应该不会做的事情。 善子现在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刚从奇怪团体里逃出来的无神论者,总有种微妙的劫後馀生感。 心中只有想要返回过去,重写自己一时脑热说出的过于软绵的话,连同那种手脚蜷缩的感觉一起打包塞在衣柜的最深处的冲动,但是一回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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