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亲友们安静了几秒。 夜蛾正道一手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心累的校长叹了口气。 硝子只是哈了一声:“……更不爽了。”不过她倒是恢复了理智,已经直接动手 而灰原那全速运转的脑袋终于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所以,因为我的帮忙……”他表情有些难受,“五条前辈终于小三上位了吗!?” 坐在他旁边的七海直接捂住了这个笨蛋蘑菇头的嘴巴。 “才不是这样诶。” 直到这会儿,五条悟才终于笑着一手搭在椅背上一边开了口——戴着墨镜的白发人渣咧着嘴从天元讲起,然後才是美化过的,被善子看取情绪的事情。 然後坐在旁边看戏的夏油杰就被硝子抓住了领子:“那这个也可以吧?怎麽想夏油虽然也是人渣——”淡定的女性前辈瞟了一眼怪刘海。 “喂。”被抓住的狐狸眼夏油倒是笑眯眯地没有反抗女同学。 “——但再怎麽样也比五条那个笨蛋好很多吧,善子。” “毕竟夏油前辈是同伴。”黑猫太太倒是想也没想,“而且我们的距离当时也没有到丶” 庵歌姬直接夹起了下酒菜:“那五条那个笨蛋也可以是同伴吧。”她看着善子,直接点破了盲区,“毕竟都是异性的前辈,从距离感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才对。”她说得倒是无心。 善子却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怔愣了片刻,然後黑发的猫眼後辈才忍不住用屈起的食指挡住了嘴巴:“啊。” 她像是才察觉到那样,先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丈夫一眼,才把视线移回了亲友身上。 “我好像一开始就没有觉得除了悟之外的其他人是异性……可能是这样吧。”善子忍不住将手夹在了自己的双腿间,因为这种迟来的觉悟有些不太好意思。 然後手就被坐在旁边一手撑着脑袋的男人抽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握在了手里,五条悟面上倒是云淡风轻:“喂丶不要欺负善子嘛~” 但这家夥转眼就已经露出小夫嘴,一手举起食指,开始扒拉起了过去那些滤镜加重了至少十倍的惜别(跳过了单方面被甩的事实)丶和令人(主要是他自己)心动的重逢。 “送硝子去聚会的时候直接在电梯里和善子碰上了,所以才重新见面的。”说到这里,那个语气轻浮的家夥脸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咧嘴笑,但语气却免不了逐渐认真了起来。 因为面对的全都是自己和善子信赖的亲友,五条悟倒也没有必要太过遮掩自己的想法。 不如说是这样才对。 坐在白发男人旁边的善子已经侧过去看向了五条悟,被握住手的黑猫太太只是……隐约觉得自己猜到了丈夫的想法。 “说实话,因为善子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前嘛,所以我脑袋里的她其实一直都是高专生那种感觉的,所以第一反应虽然也有‘啊丶终于又见面了’那种感觉,不过当时也有确认自己想法的意图吧……”他墨镜後冰蓝色的目光也从缝隙里回看向了自己。 ……他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属于这个男人真实的想法。 “搞不好那就是对青春期初恋的执着,搞不好再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就会感觉到‘啊,青春果然已经过去了’然後瞬间放弃,诸如此类的想法也说不定,或是重新心动,觉得善子真是好看得不得了,得赶紧抓住之类的。” 而对他难得没有轻浮地搞怪,旁边的亲友却也已经沉默了下来。 倒是几个男性同僚已经理解了五条悟作为同性的想法——七海已经拿起杯子跟旁边的灰原和伊地知碰了碰。 而夏油杰面上只是露出有些哭笑不得的笑容:“所以,当时的想法呢?”比起提问,那语气更像是一种‘真是的,放你们一马吧’的感叹。 “什麽都没想。”而五条悟只是笑着捏着善子的手,“那一瞬间只记得稍微按捺住不要把善子吓到了。”他直接无视了几个老友嫌弃地瞪视,颇为坦诚。 ——说实话大概就是那种赶上凌晨最後的最後的末班车的感觉吧,只知道拼命抓住最後一点机会跑上站台,然後直到钻进站台之前脑袋都好像是一片空白。 几人都没有说话。 倒是庵歌姬抱怨了出来:“既然如此的话,早点表现出来不就好了?又不是说我们会反对你们。” “所以,伴娘的话,该怎麽做?”而硝子只是端起了酒杯,“太累的话我就拒绝。” 黑发的猫眼後辈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非常细微的微笑。 然後校医小姐才想起补了一句:“孩子的话,等怀孕第一时间就要告诉我。”她擡了擡下巴,示意明明是酒鬼,今天还喝着白水的善子,“如果有任何不舒服也是,术师身体要比一般人好很多,不过也会出现因为太能忍痛而无视身体状况的变化……”职业病犯了的硝子语气慵懒地嘱咐了起来。 “这个就得看我们努丶”五条悟倒是笑眯眯地把脑袋凑了过来。 然後就被五条太太用力把脸推了回去。 要说婚礼有什麽特别。 倒也没有。 被私人包场,改成宴会厅的小型教堂里,今天到的也只有新婚夫妇两人绝对信任的亲朋。 因为这里的两位五条本身都不太喜欢那些没必要丶且只会让人觉得无聊的环节,所以除了入场丶誓词和亲吻之外,两人根本没有安排过额外的环节。因为两人都是非信仰者,所以也没有安排对根本一点信赖也没有的神佛许诺的设定,而也因为这样,庄重的教堂长椅直接被换成了方便宾客坐着的几张摆着零食丶甜品丶晚餐和饮品的圆桌——看完互相宣誓,听完亲友致辞祝福再吃完饭就能各自回家。 此刻。 几个学生抽了两个身高相当的虎杖悠仁和禅院惠作为花童,其它倒是坐在婚礼的圆桌上,有些好奇地打量即将被带进教堂,走上红毯的黑发新娘。 因为被面纱笼罩,她的面目根本让人看不太清楚,能看得到的只有被白色完全笼罩的鸦黑色长发,和黑白分明的大致眉眼五官,和心不在焉地玩着捧花的小动作。 而等在十字架面前的五条悟倒是难得地肃着表情,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将额发用发蜡抓起,没有戴墨镜——以至于身上除了肤色之外,就只有深浅不一的蓝白二色。 因为不想破坏白西装的型,不能插兜的新郎多少有些焦躁地将手握紧又松开—— 然後铃声终于敲响了。 将新娘带上红毯的是作为女方家长的九十九由基。 跟在後面捧着戒指的是虎杖悠仁,而一脸微妙不快,撒着花的则是伏黑惠。 证婚人是夜蛾正道,两侧站着的伴郎伴娘是五条悟的两个同级生家入硝子和夏油杰。 然後善子终于走到了五条悟的身边——那位白发新郎低头看向了披着头纱的她。 比起无数次的被她揭开眼罩或者是摘下墨镜的动作,这次轮到五条悟将面纱掀了起来。 没了头纱的微妙重量遮掩,她倒是稍微擡起了头,能看见的只有五条悟因为认真有些板起来的脸,和不知道如何形容,有些柔和的目光:“……善子也太慢了。”他小声地抱怨。 “明明选这条裙子的就是悟吧?”倒是猫眼新娘想也没想——这种挂脖鱼尾的婚纱裙摆还长,走得慢也是理所应当。 而作为主婚人的夜蛾正道已经咳嗽了两声连忙抓起了流程——读到誓词一半才发现内容被某个无良白发人渣替换过,这会儿夜蛾倒是一点火气都发不出来,只能顺着继续了下去。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你是否愿意,永远支持身边的同伴的梦想,包容恋人的不完美,在时机不一致的时候等待灵魂的另一半,并承诺,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都一直以自己的眼睛注视着对方?” 善子只是轻轻舒了口气,她张了张嘴,只是以馀光看向了站在旁边的白发男人。 “……完全没法说不啊。”她最後只是这麽说。 而那个握着她手许诺的男人只是咧开了嘴:“那种事情是当然的吧?” 两口子直接无视了没有听到‘我愿意’而头冒青筋的证婚人,夜蛾正道满脸‘明明是你自己改的誓词’地直接让他们交换了戒指,他还没说完:“好了,现在新郎丶”可以亲吻新娘了。 五条悟就已经伸手环过了五条太太的腰,直接低头张口,以将情绪都传递给善子看取的方式亲了上去。 而夏油杰和硝子已经无视了伤风败俗的两口子,直接开始组织起午餐会了。 最後因为五条悟之前就强烈要求蛋糕要留给他来切——午餐会当然继续进行了。 而姑且是在散场前,夏油杰好歹是能把自己写好的助词抓起麦克风,念了出来。 “总感觉有点像是才艺表演呢,夏油前辈。” 笑眯眯的怪刘海前辈直接给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瞪视,皮糙肉厚的赤血操术直接躲开了。 作为新娘的那个倒是事不关己,这倒引得坐在餐桌对面的硝子有些好奇。 善子只是低声回答:“之前在盘星教那边的时候,前辈已经给过我祝福了。”明显是他下过功夫给十年的同伴和亲友的祝福,“所以今天主要是给悟的。”提起这个,喜欢看热闹的猫眼新娘语气里倒是有些微妙地幸灾乐祸,“夏油前辈可是很努力想要把悟给弄哭的。” 硝子笑了起来,刚想说什麽,那边有着丰富演讲经验的神|棍已经念了起来。 因为本来就是自己写的内容。 所以夏油杰根本不需要看着小抄:“抱歉,因为我也想早点下班,会尽量简短的。”为了挚友婚礼倒是修剪了一下长发,老老实实扎着整齐的丸子头的怪刘海和下面的宾客一起露出了笑容,“……”然後他犹豫了片刻,开了口。 他放弃了书面化礼貌的表达。 “说实话,虽然善子说你是对她很温柔,对孩子也很上心(台下的学生那桌发出了抱怨声)的,可以信赖地踏入婚姻的家夥。不过在我眼里面,你这家夥完全就是个喜欢乱来的无神经笨蛋,因为太强所以百无顾忌,横冲直撞的,可以一起玩闹的,同为人渣的死党,是我唯一的挚友……” 他语气顿了顿。 “所以,可能是这样,我才能在你稍微刹车的时候看出来你这家夥的想法,也能稍微看出你对他人丶学生丶还有咒术界的烦恼还有逐渐增多的谨慎和……说实话,用温柔这个词有些恶心了。所以,我会把那叫做你的一意孤行,悟。” 夏油杰抓住了人生中难得的,不需要假装风轻云淡,简单明快地表达真挚也不会被笑话的机会。 “继续一意孤行吧,虽然可能是我那种经常被善丶你老婆嘲笑的那种无用的意义论——那是有意义的。”所以这位唯一的挚友也作为唯一的致辞伴郎送上了祝福,“所以我希望……今天不是你最幸福的一天,而是一个开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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