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站着的诅咒之王倒是更有馀裕,他当然不会好心到跟虎杖悠仁解释这对峙是为何,嘴里不停吐出的全都是嘲讽丶打压他心智的垃圾话:“看来又有人要为了你去死了,虎杖悠仁,你说你这个蠢货为什麽不去死呢?哈哈哈,何其可笑!何其可悲!像是个虫子一样匍匐在地上就行!” 他背对着夕阳,即便是被飞溅起的夜泉侵蚀灵魂也不管,像是这样的伤痛对这个诅咒来说根本无关紧要那样—— “下一击就把你那个碍事的脑袋和手砍掉。” 诅咒之王直接顶着夜泉的诅咒开始飞速近身。 第十九秒。 虎杖悠仁以攻击踢歪了一次斩击。 然後用一侧胳膊和身体挡下了第二次,一年生直接被斩断,倒在了地上。 两面宿傩的速度快得过分,只是一瞬他就已经来到了善子的跟前。他擡起了两根手指,脸上则是狂放的笑容:“真是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记得稍微挣扎得有趣一点。” 诅咒之王的手往下一划。 第二十秒。 善子直接在还没来得及愈合的割伤上构成了新的胳膊——无数张开的右手臂直接挡在了善子的身前。 “哈,居然没有左手——下次把你右手也废了的话,你要靠什麽施展术式呢!?真有意思!”顺着他的话音落下。 无数道斩击直接对上了善子拼尽最後的咒力构成的手阵。 心脏已然构成完毕。 然後下一秒。 善子的双手直接从肘部被斩断。 五条悟用力箍住了善子的胳膊,止住了动脉出血,白发的特级教师直接看向了最外圈的硝子,那头的同级生早有默契地直接披上白大褂进入了几层结界内:“真是丶全都是要拼上性命的事情——喂!五条!让医护人员上前线这件事我可得算在你的头上。” “哈,随便你怎麽说吧……” 而从心像空间里脱离出来的善子则是直接进入了术式熔断的阶段,暂时无法术式:“硝子,先看虎杖四级那边,我们的时间不多。” “你这个样子就别指挥我了——我才是这里的医生,善子。”话是这麽说,但硝子的判断也是同样,她拿着除颤器直接开始了心肺复苏。 辅助监督流着冷汗,然後才注意自己断开的双臂都被身後揽过来的白毛教师双手固定住了,动脉出血的情况根本没法撒手,左右扭头都有些别扭。 头发被斩击切割成了一团乱狗啃的善子直接仰着脑袋看向了五条悟的下巴。 在这个四处溅血的‘杀人现场’,被无下限隔绝的他简直就像是脏污覆盖後,撕开胶带的那一片干净的墙面一般。 注意到善子的视线,五条悟微微低下脑袋,苍蓝的苍天之瞳与巫女无神的眸子相对:“还以为你会痛晕过去。”他语气里没有什麽起伏,调子比平时低沉很多。 切割伤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断面无法马上构成或是愈合後劲才上来,善子痛得要死根本懒得去猜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低落:“说实话,我是很想昏迷过去。”她面无表情,身如咸鱼。 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松了口气,气音直接从五条悟的喉间吐了出来:“哈。” “我可没有惹五条特级吧,对受伤的部下这样我可是会闹的。” 两个人都看向了那边虎杖悠仁的方向,善子馀光瞟过解剖台的反光面,陷入术式熔断的她和那头的通讯稍微有些弱,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式神影子全堆在那头,看上去有些担心。 硝子还在费力地做着心肺复苏。 一高一矮两个闲人倒已经聊了起来:“我可是很努力在替善子转移注意力吧。” “您还不如给我脖子来一下。” “那我动手了?” “PASS。”要不是这会儿没手,她就直接拍地板投降了。 现在这个情况善子明显不适合晕过去,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的辅助监督面无表情:“应该没什麽问题,我在心像空间里看到虎杖四级了。” “噢?” “啊,在里面活蹦乱跳的跟宿傩跳操。”差不多就是刀尖上起舞那种意思吧。 五条悟拖着声音:“诶——有点好奇了。”他微微低头,语气里却没有平时那种高兴,“看样子是拼上了全力啊,善子。” 无机质的猫眼给了他一个谴责の注视。 “善子那个脸根本看不出来在想什麽啦。” “说这种话不就是知道的意思吗?我就直说了,我正在心里疯狂辱骂五条特级。” 五条悟根本不管她那种微弱的反抗,关心与冷漠在这个人的脸上根本一点也不明显,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体的:“哈哈。” 那头的硝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虎杖悠仁的呼吸声回到了人间。 然後五条悟看上去才稍微没那麽紧绷了:“辛苦了喔,善子。” “这种时候应该说谢谢才对吧,算了,太肉麻了pass。” 在双手坏死前硝子终于结束了抢救。 比起累得满头大汗的硝子,虚弱地维持结界的伊地知,身上到处漏风两手被限的善子,那头第一时间就恢复了活蹦乱跳的虎杖悠仁和五条悟一副傻子模样相互击掌的样子…… “哇,那两个笨蛋看着真让人烦躁。” “同感。” 陷入熔断的善子身上用不了术式也没有诅咒,倒是符合反转术式治疗对象的要求了,长发的校医叹了口气,示意善子伸胳膊。 辅助监督倒是好心奉劝了一句:“会被我看取的噢?” “我是医生。”硝子擡眼看了她一眼,“虽然很讨厌工作,我也是值得依赖的大人吧?”眼睛下挂着黑眼圈的女士扯出了一个笑容,“反正那点秘密喝几次酒也会被你知道的。” 她摸上了善子的手,只有右手愈合,那天在硝子那里看取到的东西到死都会变成善子的秘密。 硝子没有多问:“另外一边就你自己构筑吧。”然後她给了善子一个脑瓜崩,“那个面瘫也快点给我治好,根本看不出来在想什麽了!” “啊,这个是默认设置……” “机器人吗你。” 虎杖悠仁摸着自己的心口,表情即便是现在还有些新奇,这会儿已经是下半夜,也是这会儿几人才有功夫整理一番情况。 为了预防两面宿傩反扑,结界还维护着。 在场的几人都定下了束缚。 然後那头的虎杖悠仁才注意到这边的辅助监督,看到这种形态的善子,虎杖有些迟疑:“黑沼前辈?” “嗯。” “……真的是黑沼前辈?” 善子面无表情,又一次点了点头。 然後粉毛捧哏这才瞪大了眼睛:“虽然很想问黑沼前辈你的左手是怎麽回事……那个……怎麽说呢,总感觉前辈好像是个人偶一样啊。”他颇为高情商的说,“不过,那个头发没关系吗?” 他说的正是善子那被二十根手指只剩三根的托尼老师·两面宿傩削过的一头乱发,这会儿因为善子还在熔断期,手也只剩一只,这头发就被唯一有空的五条悟给扎成了个乱糟糟扯头皮的冲天马尾。 一时间善子看上去就像是个被三岁小屁孩逮着头发甩了四五圈的洋葱头人偶,就连她面无表情的太阳穴和嘴角都被扯着往上擡了两度。 意识到他在说什麽的善子表情并无波动,只是看着旁边嘿嘿笑的五条悟:“只是为了转移身体上的痛觉做的措施。” “前辈,你在咬着牙说话诶。”虎杖悠仁面露担心。 “呵(笑)。”善子面无表情地发出了单音节的笑声,“只是感叹特级好像都跟我的头皮有仇吧,没问题的,虎杖四级,等熔断结束之後就会恢复。”毕竟她的构造是根据契约时的灵魂作为蓝图,头发长度也是固定的——不然那些式神,特别是某位,按她的意见就都会变成秃头了。 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几人这才回归到正题。 “账太多了,还是一个一个算吧。”在场职位最高的白发特级看向了善子这会儿还不能恢复,空荡荡的左臂,“那是怎麽回事?善子?那个胳膊的灵魂不是你的吧——刚才要先建立束缚也是这个考量?” 善子点了点头,因为衣服都被刮得破破烂烂,此刻她身上正披着硝子的白大褂,坐在旁边的解剖台上,距离她不远处还有一具预定今天要解剖的尸体,所以善子往外挪了挪。 “在束缚之内说的话应该会变成无法交流的情报吧,和上次去名古屋调查的内容一致,这是和安排宿傩手指的诅咒师一起行动的咒灵干的好事。”她亮了亮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衣袖,“是个脸上全是缝合线的家夥,看样子术式应该和灵魂有点关系——被触碰到的话就会直接伤害到灵魂。” 毕竟之前那个狗杂碎只和夏油尸体失窃的事情有关,和名古屋扯上关系的话,倒是可以侧面交换情报了。 “所以你现在这是……” “借用了式神的左臂,生活上不会影响的。”善子淡淡地表示。 而那边戴上墨镜的五条悟思考了片刻,然後他走了过来……就在几个人都在好奇他会做什麽的时候。 最强直接两手一伸,掐住了善子的双颊:“痛的话还是乖乖说痛比较好噢,善子。” “我米有觉得不痛,几系表情上比较平淡,我地内心还系——”脸被扯开的辅助监督只能一边吸着口水一边艰难反抗。 “那先哭一个给我看看。” “那个,五条先生……先把正事办完吧。”还是旁边的伊地知顶着被五条悟掌掴的风险出来制止了发疯中的五条。 于是这位教师也恢复了本职工作,几人看向虎杖悠仁,这才听完了关于少年院事件的全部第一手情报——威胁虎杖的宿傩,将心脏掏出然後又突然提出了挈阔的诡异行动,还有在心像空间里发生的事情。 ……啊,熔断结束了。 旁边旁听的善子第一时间就恢复了左臂,然後拆下头发,又重新给式神充能,黑雾重新爬上了辅助监督的身体,回到不可见让善子忍不住松了口气。 “宿傩想和你定下束缚?” “嗯……如果挈阔就是你们所说的束缚的话。” 发现补课内容又多一项的辅助监督以眼神攻击某个笑嘻嘻的最强。 “内容你还记得吗?” 而也正是在此时,虎杖悠仁的脸上出现了一张嘴:[怎麽,没胆子来问问本人吗?] 那是宿傩的声音。 不过说是出来挑衅,这个老奸巨猾的诅咒之王多半只是为了阻止几人的情报获取,考虑到束缚只能让虎杖保密,无法拦住旁听的两面宿傩,三个半成年人都闭上了嘴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作为其中的零点五,善子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说实话,那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或者是报复心,也或者是出于战斗结束之後还没冷静下来的极端的兴奋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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