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子有些不太确定:“今天损失的咒灵不少吧。”因为用脑过度,她这会儿语速也很慢。 “但是你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吧?我认为这件事的‘意义’就在这里噢。”追逐意义的狐狸眼教主如此说到。 一个人的名字闪过猫眼巫女迟钝的脑海。 幸。 然後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与幸吉。 不,不止有与幸吉——还有真依丶真希丶所泽光丶清源正美丶九十九由基丶理子丶黑田兵卫……好多的名字。 “收服吧。”她的手摸上了那个咒灵球,“……幸不需要这种东西。” 死者的时间已经停止,这个时候……更要关注活着的同伴。 她语速慢慢的:“而且,我们也还需要知道那个诅咒师的目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咒灵所知的情报到底有哪些……” 她拿真人的术式也有用。 善子话没说完。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都扭头看向下水道的另一个方向。 ——有人进入了帐。 帐作为天元结界的‘分身’之一,一般用于对普通人産生认知干扰,隔绝术师的祓除场地,所以来者肯定不是普通人。 巫女先是有些警戒,然後这警戒就变成了疑惑,接着变成了慌乱,最後变成了卡壳,因为朝这边快速跑来的是一个眼熟的粉发身影。 虎杖悠仁!? 在他的身影後面是缓慢踱步的七海建人还有猪野琢真,两名资深的术师显然是已经察觉咒灵已被祓除,所以行动并不慌乱。 但是。 他们来这里是做什麽? 眼中无光的巫女首先是下意识和夏油杰交换了一个眼神,用脑过度让她脑子一度有混乱,善子如同掩耳盗铃一般找起了能把夏油杰藏进去的瓦砾堆。 “善……”被往头上堆砖块的夏油杰张着嘴巴。 对,这里藏不下。 “善子妹……” “夏油特级先不要说话——”善子又摸出那张A4纸直接贴在了夏油杰的脸上,然後她才发现这完全是个笨蛋主意。 遮住脸怎麽会有用!明明那个衣服才是重点! 木木猫猫眼直接看向了式神,她压低声音:“把衣服脱下来!” “把我收回去不就行了,善子妹妹。”A4纸特级叹了口气,给了善子一个头槌。 “还有,不要借着运算过度装傻,你故意的吧?” 最後夏油杰还是在他们赶过来之前被巫女收了回去,休息了一阵之後,善子总算恢复了正常。 “啊!善子姐!”粉毛老虎直接跑了过来,“诅咒已经全部祓除了吗?”他左右打量着完全是一片狼藉(虽然大部分都是被真人亲自撞出来的)的现场。 “……姑且是吧。” 姑且算是被收服了吧。 她将还没来及吞下的咒灵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唉。 还以为可以顺利一次,差点就猝死了——善子摸着自己咚咚一阵乱跳的心脏。 男人真是靠不住。 [……我怎麽感觉被骂了?] 善子这才收拢了杂念,看向那边赶来的七海建人和猪野琢真,猪野看上去还有些茫然,在虎杖悠仁叫了她的名字之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善丶善善善子小姐!?”他反复将毛线帽拉下又盖上,“等等,我没有搞错吧。” 七海推了推眼镜,倒是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吃惊。 而巫女面无表情:“除了名字不是六个字之外,嗯,应该是我。”她双手拢在身前,轻轻鞠了一躬,虽然平时作为黑球的时候也会这麽做,但这会儿巫女的姿态却让两个人(主要是猪野)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好久不见,七海一级,猪野二级。” “不是,这个样子到底是……” “啊。”木着脸的猫眼巫女才察觉了猪野的意思,“是式神的副作用。”她避重就轻,倒是没有说谎,索性咒术师大多都不是追根究底的性格,于是这件事也就这麽被略过去了。 而那边负责带队的七海这才说明了情况,在知道这边的咒胎也已经被祓除之後,他推了推眼镜。 “没想到两件工作居然是一件……”一级术师的重点明显和猪野不一样,他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咬牙,“五条那家夥每次都是这样,因为自己强就喜欢无视事前调查惹出乱子。”被五条悟强行叫来带孩子结果扑了一场空的一级术师啧了一声。 倒是猪野琢真一脸震惊:“特级?善子小姐吗?” “……不,关于那个是个误会,我以为会是搜查目标,没想到是具有形态变化的咒胎。”巫女在身前摆了摆双手,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不也是很厉害嘛!”猪野独自兴高采烈。 虎杖悠仁则是半懂不懂:“所以说,这里应该没有宿傩的手指,是这个意思吧?” “嗯?宿傩的手指吗?”善子摇了摇头,“那个咒胎应该和这关系不大。” 而七海打量着周围的战斗痕迹,没点头也没摇头,应该是在五条悟那里也听说过什麽,他看向了一边的吉野顺平,转移了话题:“这是诅咒师还是受害者?” 这麽说着的同时七海看着下水道里四散的残秽,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又问,“这是那个咒胎的痕……”他似乎是看出了什麽端倪,有些迟疑,随即闭上了嘴巴。 “——不是噢。”善子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索,但这实质上也是将两个问题一并回答了,“那是我的式神的残秽。”她首先赶紧将七海糊弄了过去,“这边的情况我会在报告里列出的,本来後续处理就是我的工作。” 然後她才想起之前被搁置许久的问题,巫女蹲下身,弯腰平视着吉野顺平,她轻轻叹了口气,“而这个……虽然谈不上是受害者,但也不是诅咒师。” 他没有那个杀人的胆量。 虽然粗暴了点,但善子姑且还是确认了一番。 “既然你对之後的应对已经有了计划,那我就先跟伊地知确认取消这次的工作,结算方面也会联系财务转给你的账户。”七海点点头,直接就打算离开——因为下水道里没有信号,金发一级直接拉着还想说什麽的猪野就打算回头,“那麽,一会儿在外面见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撤离方向。 “看他是需要系统性协助的样子。”金发男人的目光掠过倒在地上的高中生,推了推眼镜,“既然是你的工作,就由你来收尾吧,黑沼监督。” 这麽说着金发混血的一级术师已经一手抓着一个闹腾的幼儿园大班学生给善子腾出了空间。 这既是前辈睁一只眼丶闭一只眼的信号,也是他微妙的对年轻人的体贴——想必吉野顺平也不想被一群术师围着追问吧。 巫女点了点头。 确实,现在这个情况确实需要一些後续处理。 跌坐在地上的少年双手仍在发抖,像是只开过那失败一枪的後坐力到现在还未消失一般,巫女伸出了双手,摸上了他的手,将手枪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拿了回来——短短的接触已经足矣让她‘看取’到那青少年的怨恨。 她伸手。 吉野顺平往後瑟缩着躲避了一下,善子的手没停,少年人的视线避开了善子的目光,但却没再躲避——巫女掀开了他的刘海,只见刘海之下是几个烟头烫出来的痕迹。 人在疗伤的时候会对自身充满了保护欲,变得自私丶功利且充满攻击性,因而很容易伤害别人。 即便姿态不太好看,但人的软弱与迷茫不是她能责备的事情。 “但是要跑去和咒灵交朋友完全是不可取的。”巫女叹着气示意把这家夥扶了起来,“……你的本质好像非常冷漠,但还没到那种程度。” 比起问他要站哪边。 某种程度上来说能够明白——明白,而非理解——他的脑回路的巫女换了个说法。 “所以,你并不讨厌他们的卑劣,也不讨厌欺凌,只是单纯地讨厌欺凌的对象是自己吧?”她刁钻地发问。 吉野顺平生气了:“当然不是这麽回事!你知道那几个家夥做了什麽吗?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那点优越感就——” “可那个咒灵也不是为了你而动手吧,它只是碰巧在那里对那三个高中生下手。” 以那个杂碎对社会边缘人下手的德行,很难确定现在吉野顺平的迷茫也是否也是真人‘实验’的一部分,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它绝对不是因为路见不平而出手,多半只是根据对人的观察出于趣味行动,而他们碰巧是欺凌吉野顺平的家夥而已。 这麽想着的巫女歪着脑袋:“假如不是咒灵,而是一辆泥头车把你的仇敌送去二次元的话,你也要和泥头车交朋友吗?” [善子妹妹,泥头车没法交流吧。]已经回归彼岸的某位怨灵适时的插嘴,然後他就受到了沉默的猫猫眼注视,闭上了嘴巴。 “不可能吧。”吉野顺平撇开了脑袋,“那只是意外。” “那假如泥头车司机下车对你说,你的一切我都理解,我这都是为了你呢?” 吉野顺平被这种荒谬的举例惹恼了:“怎麽可能啊!他只是发现目击者想要把我——”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巫女眨了眨眼,脸往高中生的方向凑了凑:“你这不是知道吗?” 但还是因为那是更简单丶不需要思考,让自己觉得很特别的选项而偏向了那边。 “那就记住这种感觉。”善子打断了他的话,“同伴被欺凌时候无法坐视不管的那种冲动,无法对改造人下手的那种迟疑,还有此刻被误会丶冤枉的愤怒……不要忘记这种感觉,不要因为倚靠咒灵是更简单的答案就轻易地去到另外一边,你和他们是不同的。” 这也是她不停告诉自己的事情。 “用简单的堕落解决问题是很轻松的,但那只是一种自我放逐而已,不要忘记一开始愤怒的原因,不要忽视美好,不要放弃自己。” ……变成他们我就输了。 “说那麽多漂亮话,但你也没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吧!?” “我有。” 善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要依靠力量的话,至少也要依靠信得过的那些吧——不要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善良’的咒灵,它们本身就代表着人类最恶劣的侧面,不管是欺瞒丶引导丶威逼,对这些家夥来说都是本能,咒术师才……”善子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她怎麽会说出咒术师是不同的那种话? 她看向了一边水中倒映里的夏油杰。 你的记忆在影响我。 而那个怨灵已经看出了善子的明悟。 [发现了?]那边的教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虽然称不上是推波助澜,但他无疑是在坐视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甚至有些乐见其成,[不过善子的也在影响我喔?所以这是扯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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