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那边开始吧。”而七海指了指离大少爷最远的角落,不管从表情还是动作来说都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可是。 居然要给这些垃圾分担罪孽。 黑毛球用全身在表现拒绝。 室外已近黄昏,那头的咒灵祓除看样子还需要不少时间,金发的社畜前辈刚到角落就跟着黑毛球一起蹲下了身来。 虽然对善子来说。 要问的问题也许只是明知故问——她毫无尊敬地将手摸上了骸骨。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吗?”七海压低声音发问。 这种属于咒术界污糟的一面知道了到底能帮上什麽忙呢? 为了让人生气? 而灵媒只是一边记录着手里死者的的话语,黑毛球头也不擡:“七海一级认为,什麽是权力呢?” “我认为权力既不是力量也不是职位,权力……应当是情报,下属向上级汇报,上级向更上级,然後所有的信息全都拢进了最上级的某个人手里,所以,比起职务丶位置丶金钱和力量。” 你所知的信息代表了你所在的层级。 而拥有更多情报的人天然地就位于更有利的位置,更明确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麽,什麽是对自己有利的——这样的层级信息差也导致了不同位置上的人会自然而然地做出不同的选择。 获知自己必要之外的信息是一种奢侈的权力。 而总监部无疑就坐在这样的位置上。 “恐怕那些老爷爷整日忙着嘲笑我们这些庸碌在一线的家夥吧,像是每天每分每秒都在奔波,但能触及到的只有自己身边的人,自己被喂来的信息。” 善子手里不停,已经换到了第三四个死者,她嘴里嗯嗯应付着那些人说着的‘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吗?’‘天元被拯救了吗?’之类的废话。 “不,天元要完蛋了。”黑毛球强行切断了一个死者的絮絮叨叨,一巴掌把它的头骨打翻,然後这才又转向七海建人,“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认为咒术师才是咒术界的最底层。” 毕竟能接触到的只有辅助监督喂来的情报,坐在车上从一个咒灵赶往下一个咒灵,能接触的只有交通工具窗口内外的那麽十几平方米的世界。 七海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所以,就像只有基金经理知道客户投来的钱到底流向了哪里,哪个是优质股票丶哪个是垃圾股,而客户知道的只有许诺收益上的那个数字。”曾经在金融公司入职的大前辈理解快得过分,“而这就是和咒术界的下一步息息相关的权力,是吗?” “说到底我的信息层级也只是处于中层,要让五条派赶上的话,估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善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但有一点十分明确。 知道越少,选择就越少。 这点,即便是用在咒术界的最强,五条悟身上也是适用的。 而这选择的分野正在七海建人的面前展开。 “他们为了‘拯救天元’已经做了什麽,是吧。”那是个问题,他语气却没有任何疑问,玩弄数字的家夥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冷静地过分,“想来那也是我那个层级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而黑沼监督告诉我,是因为你不赞同这种走向……姑且可以这麽猜测,是吗。” “轮不到我赞同与否吧,重要的是——” 本来处于消化状态中的夏油杰突兀地在耳边开口:[七海从高专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喔?不过比那个时候冷静多了啊。]他语气带着感叹。 手里是死者,耳边是夏油杰,面前是七海,远处则是喋喋不休的监工禅院氏。 黑毛球决定让其中一个闭嘴—— [善子妹妹,我可是有新情报想要告诉你才过来的诶。]那边的式神制止了黑毛球想要强行‘挂断电话’的行动,[是好消息噢?] ——那两个咒灵确实听到了一部分那个诅咒师的计划。 [虽然那家夥应该是还有疑虑,只是走一步交代一步……嗯……从别的视角看自己的脸果然很奇怪啊。]眯眯眼式神感叹了一句,[要听听吗?] 然後他问。 “真人,我来接……”他的声音停了下来。 一个带着兜帽的人踏进下水道里,不过,他的脚步在真正踏入那片战斗後的残馀之前就停了下来。 头顶顶着缝合线的诅咒师掀开了自己的兜帽,他打量着这里遗留的战斗痕迹和残秽,微微眯起了眼睛:“居然成长到了这个程度,诶……连陀艮也被祓除了吗?”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挠了挠自己的後脑勺,“哎呀,虽说儿女的成长是父母的福气……不过让个残次品骑在头上可真是麻烦啊,因为没有容器的体质丢掉的家夥居然活下来了。” 他语气带着嘲讽,本来就是不走心的互相利用关系,羂索话里比起对同伴损失的遗憾或是惋惜的感情,更多的还是一种遇见前方道路维修所以需要绕行嫌麻烦的口吻。 “漏壶还需要一点时间恢复……嗯……该叫花御吗?实力来说应该,算了,让那些咒灵自己决定谁来报仇吧。” 他笑眯眯的,即便是理论上只需要面对自己的独处时刻也没有露出任何的慌乱,身板挺得笔直,仪态端正的诅咒师叹了口气。 “居然让父亲下手杀掉孩子。”那面上既是慈悲也是无情,“崭新的鱼缸里可不需要这种搅乱生态的鱼。” [……要制造丶选择能在新环境下存活的新人类,这就是那个诅咒师和那几个咒灵交底的内容,目前他们还没提到下一步的计划,但敌人的构成已经清楚了[5]。] 四个咒灵,分别是对人的恐惧丶对大地的恐惧丶对森林的恐惧丶还有对海洋的恐惧,那诅咒师本名倒是没有交底,但无疑,他们在谋划某种试图让五条悟无法战斗的阴谋。 新环境?新人类?那到底是什麽…… 意义不明。 一边听着那头夏油杰的说法,黑毛球也已经看了一大半的死者。 除了她所知的那那部分,这无疑是拼凑上了那天的另一片拼图——这勉强让看取研究所职员的恶心感消退了些许——虽然以巫女一贯的无表情无高光来说,就算恶心也没人能看出来。 ‘有人想把书偷走。’几乎所有死者都在说着这样的话…… 这流言是在研究进入第二年仍没有成果之後,某个研究员偷听回来的——具体到底是谁先提出这种阴谋论已经难以追溯,但越是阴湿的说法总是传得越快,转眼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 “反正研究也没有出最终结果,不如把能弄走的其它研究成果先带走,听说咒术界那些人已经在做准备了,乌丸制药[6]那边好像有新的想法,打算走适应派的路线,毕竟也要考虑结界破掉之後谁能活下来的事情吧?”那是一个异能派的研究员在低声和同僚交换着情报。 坐在他面前的同派系研究员左右张望了一眼:“我们也要做准备吗?” 另外一处休息室。 “当然了。”咒术界的某个研究人员托着下巴,“果然还是得在那些家夥把东西带走前先下手为强吧,毕竟这可是以我们受肉为基底的研究吧,当然都是我们的。” 这麽说着,他瞧向了旁边的同事:“你怎麽想?不过你真可怜啊,加茂,刚入职,这种要拆夥的流言就起来了。” “我看也不一定是流言吧。”被同情的那个研究员即便是午休也坐得端端正正,他笑眯眯的,“……还是做好动手的准备吧。” 像是劝说,又像是蛊惑。 然後火星就在九年前的某天晚上被点燃了。 “这些家夥都不知道书在哪里啊。”禅院直哉听着汇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些家夥的爱恨情仇说白了到底有什麽要紧?” 黑毛球辅助监督微微弯下腰鞠了一躬:“抱歉,从负责人这边能问询到的内容只有他强行展开结界封住了整个研究所,确保没有人丶或者是东西能被带出去。” 而另外一边负责安防的管理人员的说法则是—— “一部分人去确认丶镇压楼下想要逃走的受试者了,互相攻击的乱象中确实有死者看见过那本书被几次转手,但最後的下落不明……”她没把话说死,“唯一能确定的是,它应该确实在这栋建筑里的某处。” “地毯式搜寻的话想要把它找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同为社畜的七海建人也逐渐跟上了黑毛球的糊弄话术,他推了推眼镜,把问题丢给了禅院直哉。 作为指挥的禅院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得下去了啊。”他面露不虞。 黑毛球懂装不懂:“怎麽了吗?” “我记得,有几个死之巫女也被带进去了吧?”想来作为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嫡子培养的直哉当然知道一些风声,“那种东西……” 辅助监督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了悟:“啊,直哉大人是怕了吗?” “怎麽可能!?”禅院直哉压抑着火气看了过去,却只能暼见她恭敬的姿态。 “就算是死之巫女,这麽多年也该死掉了吧,虽然确实有死後活动被捕捉到的记录,但这也是在日上山覆灭之前的事情了吧?一开始那些大人不就是这麽想的吗?” 所以本来应该是按照约定前来‘救援’的家夥转而将手伸向了生死之间的巫女。 为什麽现在还要害怕呢? “……难道是害怕巫女的复仇吗?直哉大人。” 那巫女站在术师身边,轻轻弯下了腰。 “那下面又不是巫女的巢穴。”她说,“有什麽要紧?” [1]13章五条老师的说法 [2]11章太宰治的台词 [3]40章的前语,应该是 [4]33章失踪的侦探,还有拿去送修丶有善子照片的冲洗机器 [5]这点是原作娟儿的理想,他算得上是挺理想主义的那种类型的反派了,原作里还有多处台词嘲讽天元是守成不敢面对变化丶不敢锐意进取之类的,所以考虑到综的几个作品反派的目标(比如全体人吸血鬼化/研究长生不死药之类的)我都有些理解不能,所以最後……世界观就变成了这样? [6]名柯酒厂老板曾用名(?)是乌丸莲耶。 总之是回收了一些以前的伏笔吧……毕竟我看戏称御三家的综漫也会有种,唉,明明完全不搭噶啊,这到底是怎麽捏一起的?我也看过很多别的作者的解释,或者是完全规避解释的写法。所以……最後就是这样捏一起的!希望能把这个写明白吧。反正如果太难懂一定是我的问题(跪) 反正,还是王道向的狗血故事!希望能给过去的章节带来一些新的视角吧,总感觉综漫不写综的原因和後果有点亏了(?)综漫就是一个世界(物理)碰上另一个世界! ……总之非常感谢大家忍受我的烂活()
第60章 废案重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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