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赶紧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对着白锦玉匆匆忙忙道:“玉娘在洞府中等我,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回房歇着,我去寻大哥来替你瞧瞧。” “可是我......”我没什么大病啊。 白锦玉听着哪吒的话语,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怎么听着她好似下一刻就要死了的模样? 但看着哪吒一连串的神情动作,便是白锦玉也找不到开口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寻了个时机想要解释,却被哪吒打断了口中的词句。 “无需多说了,我都懂的。” 哪吒看着白锦玉张口说话,立刻便猜测对方是想要出言安慰他。 他看着白锦玉,明明玉娘已身患重疾,却还要担忧他的感受,这叫他说什么好啊? 唉唉唉,还好黄风怪已然离开了,若是对方还在,玉娘此时担心的人还要多上一个。 “玉娘你......唉,我这便去找大哥。” 哪吒说完这句话后,竟是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句多余的嘱托也没留下,直接朝着灵山的方向去了。 白锦玉站在原地,看着哪吒行色匆匆地离开无底洞,忍不住目瞪口呆。 她只是想编造一个脸盲症啊,这应当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怎么瞧着哪吒的神情这般严重? 哪吒的身上也兼着驱病辟邪的神职,应当不会只是听了自己的两句话便这般忧愁,难道自己身上还真有什么厉害的病症? 白锦玉蓦然一惊,连忙朝着春荔问道:“我们洞府中可有能看病的大夫?” 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病,至少得先叫人来看看再说。 春荔此时面上也满是担忧,虽然平常也没听见夫人提起过她有什么症候,可春荔看着三太子担忧的模样全然不似作假,夫人也没必要拿自己生病的事情来哄骗三太子,那想来必定是真的了。 她正在心中猜测着自家夫人到底生了什么样的病症,居然能叫三太子担心成那样。 突然听见白锦玉的问话,更是叫春荔心中一凉。 这,这,怕是真的生了什么毛病,否则自家夫人好端端的怎么朝着自己问起大夫? “不知夫人想要什么样的大夫?瞧什么症候的?” 春荔眼角含泪,婆娑着看向白锦玉,期盼着对方能给出一个答案,哪怕不确切,也好缩小她猜测的范围。 若是一般症候那自然不怕,可若是那要命的症候,她们这些无底洞的小妖日后又该如何是好啊? 难道又要回到从前夫人未来时的场景了吗?每日躲藏在无底洞中,坐拥金山银山却不敢擅用,也不敢出门,生怕引来歹人觊觎。 满天神佛保佑,夫人可千万莫要有事啊。 听见春荔的问话,白锦玉也是一愣,她哪里知道自己有什么病症。 自从穿来之后,她只觉得自己身强体健、耳聪目明,便是熬夜也毫无倦意,这妖怪身体可比她以前强上太多了,哪里有感受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不都是哪吒的神情太过哀伤,这才让她忍不住升起怀疑吗? 不过,怎么春荔也是这副模样,甚至丝毫不觉得惊讶,反而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难道有病症的竟然是原身? 不会吧?妖怪还有生病的?没看见原著提起过啊。 “你觉得应当请什么大夫?” 白锦玉试探着将疑问扔回给春荔,想要听听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万一原身真有什么毛病,也好做些准备。 总不能待会儿哪吒真的将甘露太子带来了,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吧? “未曾听夫人提起过,春荔如何知晓这个?” 春荔听见白锦玉的问话,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 枉她春荔自称聪明伶俐,却连自家夫人有何处不适也看不明白,这与那蠢笨的春杏还有什么区别? 哪怕夫人往日未曾提起,她也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春荔越想越是羞愧,那眼泪越发止不住,她又不敢在白锦玉面前大哭出声,只能将所有声音压抑在咽喉处,便是连啜泣也未发出。 这般默默掉眼泪的场景最是容易感染他人情绪,便是白锦玉看着,也忍不住多出几分伤感,但她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接着问道:“洞中的小妖平日里可有生病的?都是请的谁?” 如果自己这身体都会生病,那想来其他妖怪也会吧?白锦玉想。 “这无底洞中大多都是草木长成的妖怪,平日也无甚大症候,便是有谁生了病,也不过就是缺水缺热了,自己就能察觉到,只消将自己从土里□□,寻个水光充沛的土壤补补便是,至于其他动物成怪的,都是身强体壮,轻易不生病。” 春荔看见白锦玉被她的情绪所影响,连忙抬手用衣袖遮掩了自己的泪容。 她家夫人可是有病在身,三太子走前言语中的意思全都是要自家夫人放宽心好好养病,她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悲伤而去影响自家夫人的情绪,若是叫夫人也跟着伤感,那可对病情不利啊。 “也有那生了蠹虫的树妖,大多都是请啄木鸟来治病的。” 春荔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这法子怕是于夫人不大适用。” 不用春荔提醒,白锦玉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去请啄木鸟来治病。 可是,这些妖怪治病的法子都这样简朴,且遵循本能,难道自己还得想法子去寻个兽医? 白锦玉一升起这念头,便忍不住一阵恶寒。 她虽然已经接受自己不是人了这个事实,可也实在不能接受去请个兽医来看病啊。 尤其是这时代的兽医,大多是治马,治家畜的,便是那达官贵人家里的,也是去治珍禽异兽,没听过有医治老鼠的。 “如今的游医大都良莠不齐,城里坐馆的大夫怕是不愿意来陷空山诊治,得亲自上门才好,况且,这也实在花费功夫。” 春荔看出白锦玉神色中的忧虑,连忙出言为她排忧解难。 这陷空山虽然对她们来说是风水宝地,可对于城中的大夫却是荒山野岭,野兽遍地,莫说请人上门看诊了,怕是一听这个名字就想掉头逃走。 更何况...... 白锦玉听出了春荔未尽之言,有那个闲工夫去城里看大夫,估计哪吒已经将甘露太子请回来了。 “罢罢罢。” 白锦玉轻扶着额头,倒时候来个死不承认算了,她的病就是脸盲症,其他的什么毛病她全部不知道。 那都是哪吒看出来的症候,和她白锦玉有什么关系? “不用请大夫了,去置办一桌素斋,用来招待甘露太子。” “是,夫人。” 春荔听见白锦玉这话,知晓自家夫人已然做出了决定,连忙依照着吩咐退下了。 哪吒架云的速度本就远超常人,如今又担心白锦玉,那自然是想着快去快回。 春荔这桌宴席还未置办齐全,哪吒已然带着金吒回了无底洞。 听见小妖们的通报,白锦玉连忙整衣敛容,快步行至门楼处,迎接两人。 “三太子哥哥直接带着甘露太子进来便是,很是不必这般客气。” 白锦玉一面笑着,一面朝着哪吒身旁的人看去,那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人,单手托着个宝瓶儿,另一只手隐在宽大的衣袖中,五官依稀能看出和哪吒的相似。 “便是一家人也得注意些。” 哪吒心下焦急,自然是想要带着金吒赶紧往院子里去,可金吒毕竟与白锦玉不相熟,便是白锦玉已经认过家门,名义上是李家的女儿,这初次登门,还是得庄重些。 他解释完,又拉着金吒与白锦玉介绍,“这是家里的长兄,玉娘只管叫他大哥便是,如今在佛祖跟前做前部护法,人称甘露太子,也叫甘露明王。” “见过大哥。” 白锦玉也不知道怎的,当初面对哪吒便可以直接冲上去叫“哥哥”,如今对着面含笑意的金吒,却是连叫一声“大哥”也得做许久的心理准备。 “玉娘不必这般客气,既是家父认下的义女,家弟认下的义妹,只管随家弟称呼便是。” 或许是看出白锦玉心中的忐忑,金吒出言宽慰,接着又温和道,“听哪吒说,玉娘身子不适,不知是什么症候?” 白锦玉刚要回答,却听见哪吒道,“大哥还是进去说吧,这门楼也没个看诊的地儿。” 说完又对着白锦玉道,“还请玉娘前头引路。” “哥哥说得是,大哥快请入内。” 白锦玉听见哪吒的话,连忙附和道。 金吒似笑非笑地看了哪吒一眼,点头应下了。 “大哥可莫要忘记,若是看出了什么不好的病症,先同我商议过后再说。” 担心被白锦玉听见,哪吒带着金吒远远地坠在后头,还特地压低了声音,虽然方才在路上他便同金吒简单说过了,可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一遍。 若是金吒真的看出了什么不治之症,他虽然不准备瞒着玉娘,可也得叫对方有个心理准备。 “都是一家人,哪里有瞒着的道理?” 金吒在路上听着自己这个弟弟将白锦玉的病情说得异常凶险,他瞧着哪吒的表情也不似作假,连忙扔下了经会,随着对方来了无底洞。 谁知道来了这洞府后,金吒刚和白锦玉打了个照面,便知道了对方压根就没病。 他原本还以为是白锦玉欺骗了自家弟弟,谁知道抬头再看的时候,却发现了一桩趣事,这玉娘好似与自家弟弟缘分不浅啊。 仗着衣袖宽大,金吒当着哪吒的面就敢偷偷掐算。 虽然只是看出个大概,金吒也敢确定这两人红鸾星动,正是天赐良缘。 那这场病就有解释了,要么就是哪吒关心则乱,要么就是这两人的闺中趣事。 唉,也不知这两人的闺中趣事,为什么非要拉上自己这么个佛门中人来掺和,还耽误了他的经会。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 哪吒好似不敢相信一般看着自家大哥。 “放心,要是真的有什么不妥,我一定先和你说。”金吒笑着道,“只是,我瞧着玉娘并无不妥之处。” “你却是不懂,这树生蠹虫,外表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哪吒叹息一声,将自己方才树与虫的理论与金吒细讲了,“待会儿还请大哥仔细看诊。” 这话却只换来金吒奇怪的轻笑。 他,甘露太子,掌长生管妙药,却不懂治病? 行吧,他倒要看看哪吒看出了些什么。 于是,金吒笑着问道,“不如你与我细说说,我待会儿也好互相印证。” 哪吒不疑有他,唉声叹气将自己和白锦玉方才的对话与金吒细细说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越来越奇怪的笑容。 “哈哈哈,竟是如此。” 原来竟然是关心则乱,金吒忍不住大笑出声,看着哪吒埋怨的表情,他努力收敛了笑声,但言语中还是没忍住泄露了出来,“那我与你直说了吧,玉娘真的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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