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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国强则民壮，只有中原朝廷武威赫赫，万国臣服，咱们这些身处国门之外的才能诸国行走如入无人之境。唐代的王玄策孤身领藩国数万兵丁灭人一国就是实证。同样的，百姓齐心才能撑起泱泱大国，想想当年安西都护府，孤军何以能坚守数十年？靠的就是西域汉家苗裔的倾家以待。罗刹教诸位格局眼界远超凡人，真真是让人敬佩。” 这帽子给的，西方魔教几个虽然心下也知道，这有恭维的意思，可听着还是心里美滋滋的，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认同感，酒喝的都滋润了好些。相互间轻声说起话，都感觉正义热血的不行。 “这一趟虽然累死了一匹马，可我还是觉得值啊。” “那些个草原人最是不知足的，这一次若是他们得逞了，后头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 “平日不稀得和他们计较罢了，不然哪个是咱们的对手。” “可不是，我日常输光了，没钱吃饭的时候都不干抢劫。这些草原人，不讲究。” 刚开始还小声的嘟嘟，说着说着，许是觉得自己在理上了，那声音是越来越大。 哎呀，他们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思想境界这么高呢？怎么从来不觉得自己特别有规矩呢？可见平日真的是太看轻了自己。嗯，其实他们真的挺忠诚正义的啊！ 啊你个头。还忠诚正义，这要真这么正义了，还能被人喊魔教？最多算是个真小人的教派而已。 当然这样的真话，这会儿是没人会说的，哪怕是花满楼这样真仁善的也不会。他本就最是体谅人，在刚被支援过的情况下，如何能说这样伤人的话？ 所以啊，这会儿真感觉尴尬的，那是只有和春雨说话的那个人了。自家人是个什么德行，这还能不知道？虽然这次的事儿办的，是有些样子，可…… “嗯，那什么，见笑，见笑了啊。都是粗人。想什么就说什么。” 呵呵，其实你自己也感觉说到心坎上了是吧！不用遮掩，扬起的眉头已经很说明心思了。 “都是直率人，有什么可见外的。对了，对面的屋子今儿刚烧过炕，正热乎这，诸位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歇歇吧。明儿一早许是还要麻烦你们帮忙，将这周围再检查检查呢。这些个漏出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休息？那肯定需要啊，虽然喝酒是暖了身子了，可这能和热炕比？大冬天的没比这更迷人的了。 再说了，疾驰加打杀了一场，再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啊。春雨这提议那是恰到好处，西方魔教几个匆匆的吃了自己那份饭，相互招呼着就走向了酒肆对面的院子。 等着他们都走了，刚才还坐在一角旁听的花满楼就过来了，坐在春雨的边上，沉声问道： “你怎么看？” “不管怎么看，这份情是欠下了。” “你在这里欠了人情其实比不欠更好。” 是啊，有时候欠了人情，那就等于有了牵连，有了牵连变相的也算是得了庇佑了。她就一个人，即使再能干，又能打几根钉？西面有玉罗刹的名头挡一挡，还是挺不错的。不过玉罗刹…… “他想卖朝廷人情？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想从朝廷手里得到些什么？” 一教之主，一个从无到有自己建起一个势力的一教之主，你说他意气行事？怎么可能。没有利益他可不会管这闲事。真当查探支援的不需要支出？他凭什么为朝廷的事儿买单？ “这事儿怕还是上次的延续。” 上次的延续？上次是什么事儿？哦，对了，灵鹫宫？好家伙，玉罗刹可真是够执着的，这是一门心思想将灵鹫宫的武功给破解出来？感觉天山上那些线索不够，所以想着借用朝廷的力量了？ 若是这么想，这手段倒是也算正当。先付出点诚意，表示一下心向中原的意思，然后…… “若是这样，那他应该还有后招，光是这一次的事儿，朝廷那边可未必愿意搭把手，有这样的好事儿，朝廷里的人自己能不动心？” 说来这事儿春雨也觉得发展的有些奇怪，当时都传出那样的线索了，后头怎么就一下子没消息了？说不定啊，那朝廷里有人想自己下手，这才瞒了。不过这要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做到压下去没人反驳？难不成是皇帝？不会吧，记得这皇帝好像是练习什么天子剑的？应该不会想要这些。可除了他还能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势？ “或许他要的也不多。” 不多？不多是多少？难道…… “他想知道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大概位置？” “我觉得是，有些事儿他只会相信自己人，甚至是只相信自己。” 这话说的在理，不定他想自己去探一探。对了，前头那个问题她可以问问花满楼，他家消息比她灵通。 “不是不想，而是真找不到。” 找不到？怎么可能，这么多地方，怎么可能都没了？ “确实没有，当时去寻得不只是朝廷的人，江湖中人也很是不少，可哪怕是集中了各方的消息，得了不少的线索，按照这些线索能寻到的，也多是残垣断瓦。甚至有些地方连着这些都已经没了，你说还能寻到什么？所以大家料定，必定是当时蒙人占据中原时，人家一起撤走了，还是有计划的撤走。既然是撤走，人去楼空了，还能有什么可寻的？” 这真是个不知道好坏的消息。 春雨的表情一时有些不知所以，半响才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那这玉罗刹……他怕是不甘心，又觉得这朝廷已经筛过一遍，不会重视，有可能会给，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应该是。怎么，你很关心？” 许是刚才春雨叹气的声音有些大，许是她的情绪起伏波动有点明显，花满楼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这让春雨怎么说？朋友不该有隐瞒，特别是这样生死相交的朋友，可她系统还没升级，这关系谱还没出来，她该怎么说呢？ “我的掌法你知道吧。” “嗯，是见识了几回，颇为精妙。” “那是天山折梅手。” 只这一句，花满楼瞬间愣住了！他诧异的回头，看向了春雨，心中那一直留存的疑惑这一刻好像突然有了解释。 为什么春家突然灭门？为什么灭门能留下这么些人丁？为什么好容易能重新公开出现在江湖了，却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定居？为什么会对天山那边的事儿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问题又来了，既然如此，当时怎么没去天山？ “废弃之地，去又如何？”
第73章 谈话、岁寒三友 春雨略带惆怅的一句话, 让花满楼浮想联翩，总觉得这里有很多的事儿，却不知道该不该问。可他不问，春雨就不说了吗？不, 当然是要说的, 她这关系谱虽然还没出来, 可既然给了她这武功，那必定会有所联系, 所以这会儿开始铺垫正合适。只要和花满楼说的时候注意一下, 不至于立马传出去，给自己惹来麻烦就成了。 当然她这会儿是不会知道, 这消息给了花满楼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的, 这个咱们先卖个关子啊, 后头再说。 只说这会儿春雨眼角扫到花满楼那欲言欲止的模样，看着他体贴的想要咽下问题的表情, 心下第一次对花满楼那体贴的性子有些着急了。 你倒是问啊, 我这可就等着你问呢, 你不问我怎么说呢？ “废弃的……是不是可惜了些？那地方听着陆小凤说十分的隐秘, 即使是有蒙人入侵的缘故，也并非不可缓转，少林武当等大派不也一样延续至今？” “延续至今？呵呵，不过是留下一部分罢了，若非如此，如今这本该执江湖牛耳的两派又如何会日渐凋零。” 嗯，还有这说法？花满楼眉头一挑，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倒是也认可了几分。他家的实力注定了不缺古籍珍本, 更不缺江湖各类消息，自然也知道如今看着不算出色的大派早年间是何等的威势。往日只觉得是后人不济，可若是照着春雨这么说……倒是他们自己谋算的结果了，只不知为何到了如今天下太平，依然没有回来。 “想来你这会儿心里疑惑颇多吧，可惜了，我知道的也有限的很，这样吧，我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呢也帮我个帮，帮着寻寻其他我不知道的，让我这……好歹也闹个明白。” 春雨知道，平白的告诉别人自己的根底这本身不是什么常见的事儿，即使关系再好，也是一样。不然你看那霍休可曾告诉陆小凤他以前的身份？君子之交淡如水，这话在江湖中其实比文人用的更多。 倒是如今这样，她有所求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所知，这才符合正常的情况，还表达除了她对于花满楼的信任。 “你说，若是我能帮忙的，自然是要帮的。” “说来，这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我也是听长辈们陆陆续续的说起的……” 春雨大致的给花满楼说了些天龙八部的事儿，当然，这故事的猪脚当然是围绕着逍遥派来的，并按照人头来说，这故事越发的简练了些。什么无崖子被徒弟背叛，然后藏身旗鼓山啊，什么李秋水曾为西夏王妃啊，什么虚竹子曾是和尚啦等等。因为本身那故事中，逍遥派的事儿说的就不算完整，她这断章也罢，含糊也罢，那是说的半点不留痕迹，将自己所知不多的人设契合的完美无缺不说，连着人物关系都没半点违和之处，听得花满楼咋舌之余，半点怀疑都挑不出来。 既然什么都纹丝合缝，那说明什么？说明春雨告诉他的基本都是真的呀。哎呀，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的门派？他们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人家藏得太好，还是他们太孤陋寡闻？ 初出江湖没多久的花满楼自信心都被快被击碎了。好扮相才算是恢复了过来，可即使这样，往日的从容也去了三分。 “真是再想不到，一二百年前的江湖竟是如此。” 是啊，谁能想到呢，江湖的故事，居然也这样的波澜起伏。可这世上啊，只要有人，那就永远不会少了纷争波折。利欲熏心之下，什么可能不会发生呢？即使是最崇尚逍遥的门派，一样也会被尘埃沾染。 “花满楼，我告诉你的这些，请你暂时不要往外说可以吗？” 说完了才提不要说出去的要求，是不是春雨犯傻？不，这样才显得她有多信任花满楼，对于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来说，先小人后君子的做派是不合适的。 “当然可以，这本事你的私事，公布公开都该有你做主。说来你能告诉我，让我大长见识已经是我沾了便宜，拿你家的事儿做炫耀见识的谈资，岂不是得寸进尺，不知轻重？花某再不是这样的人。” 对，就是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春雨才会如此坦诚啊，若是换成陆小凤？呵呵，那她可没这个信心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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