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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天一开始，黑泽叶也以为是可以在前三场就结束的比赛。 结果最后竟然需要幸村前辈出手吗！这令少女的心情有些复杂，但不管是她还是立海众人，都对幸村精市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毫无质疑。 没有加油，没有打气，幸村获胜只会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神之子」，是立海的部长，更是立于初中网球部顶点的存在。 穿着队服，披着立海外套的幸村和平日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哪怕长相依旧旖丽，可眼神犀利，英气逼人。 队服被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散发着难以忽视的气场。整个会场的目光都不自觉得落在了他的身上。但少年毫不在意，又或者说已经习惯了。从打网球至今，幸村一直以来都是立于顶点的那个——掌声，镜头，欢呼，他早已见过太多。 今天和往日大概也并无不同。 他握住了球拍，松开又握紧，握紧再松开，这样重复数次。不知为何，他心情微妙地变化起来，这只不过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他来说却是不同。 熟悉又陌生。 是的，他当然熟悉，他已经打了十几年的网球；可他又在这熟悉之中感受到一种生疏的新奇，带着一种陌生的感觉。他，是从天堂坠入地狱，又爬回来的人。在他生病的那段时间，哪怕是握紧球拍都做不到，他还记得当时的恐惧，绝望和歇斯底里。 他再次握紧了球拍，他在确认，自己重新拥有了打网球的能力。只要能够确认这个，就足够了。复健的痛苦，还是别的什么都已经微不足道了。 而今天，他将亲手为立海摘下桂冠，实现三连霸的誓言。 「三连霸」，这三个字不知从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印刻在脑中。 幸村已然不记得这是他和真田进立海大之初，就定下的目标。那时，是笑着定下的，满是轻松和对未来的美好畅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三个字也变得肃穆沉重。 他走上了球场，只经过黑泽叶的时候，略略顿了顿，笑着道，“这一次，可一定要看好，别再睡着了。” 黑泽叶红了红脸，她自然也记得去年决赛因为没看见幸村比赛还哭鼻子的事情，虽然仅只是一年，黑泽叶还是在心底深深地鄙视当时的幼稚。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黑泽叶长相清丽，羞涩的样子也极美，只是难掩拘谨。 这是自然的，有些事宣之于口了自然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哪怕当时他们都已经说开了，他也放下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再回不到从前了。那个会叽叽喳喳地跟在他身后一脸崇拜地叫幸村前辈的少女已然不见了。 要说后悔吗！那自然是有一些的，可是重来一次他估计还是会说，当时的心境，他实在无法游刃有余地掩饰了。 “坐在教练席吧！那里是最好的位置。”幸村淡淡道。 黑泽叶在立海一向很受优待，从前也在坐在那里观战过数次，所以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径直坐了过去。等坐在那里才发现汇聚了许多人的注视。现在是全国大赛，会场几乎汇集了所有网球强队的目光。 “那个女人是谁啊！” “是经理吧！” “哼，立海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黑泽叶听到了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一时间觉得有些压力山大，但好在很快，那位叫越前的少年就来了。 越前也是一个令人一见难忘的少年，很少见过这样纯粹的人。他整个人似乎就为网球而生。他才一年级已然打败了诸多强者，而现在，他要面对的将是日本初中网球界的最高峰。 少年先是打了几个球，使幸村耸肩，让他的外套掉了下来。幸村看上去喜怒难辨。 但据黑泽叶的了解，幸村前辈恐怕心里很不爽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前辈他打网球的时候外套掉下来。 幸村认真起来了，用出了他赖以成名的「灭五感」。即便知道了它的原理——应用心理压力造成的短暂性地感官丧失，但每次看到，她还是觉得十分玄幻。 当然，之前她看到的被灭五感的对象都是真田…… 越前龙马显然第一次陷入这样灭五感的状况之中，先是在接球时候摔倒，甚至流出了鼻血。随后，丧失视觉，连发球都没能成功。形势已然是一边倒了，毫无疑问，越前少年此时看起来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那位越前龙马就这样胡乱挥舞着球拍，不得不说，十分地窘迫和难堪，黑泽叶即便和他只有几面之缘，可看到那个一直以来意气风发的酷男孩骤然如此，也不由觉得不忍直视。 他痛苦得倒在地上，好像陷入了梦魇，由于距离过近，黑泽叶都能听见那少年痛苦的□□。 这真的是打网球吧！黑泽叶不免心想，那位越前的反应显然已经超过了她对打网球的认知。 就在黑泽叶困惑着，心想要不要让对面的龙崎教练叫一下救护车的时候。那少年又站起来，而此时，他显然已不再是五感尽失的状态，甚至比之前更添几分华彩，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她听见幸村出声，“天衣无缝之极致。”这大概是越前技能的名字，随后，黑泽叶就看见幸村立刻摆出极为严肃的架势，打算严阵以待。 但幸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一球就过去了。整个会场都静默了一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反应过来之后，皆是哗然。 又是一球，幸村还是没有接到。黑泽叶整个惊得站了起来。立海众也都跟她是一个反应。但黑泽叶很快又坐下了，她想着幸村前辈能看将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给他压力。 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还不心生动摇。 即便，他是幸村精市。
第74章 完结 这是除了生病时期外，黑泽叶唯一一次见到幸村失态的样子。 看他的表情，黑泽叶知道幸村恐怕又在给自己施压了，可对面的少年此时此刻有如神助，各种招式应接不暇。 最后一招，网球打在拦网的钢丝上，网球瞬间不规则地飞出来，那弧度犹如金蛇飞舞。 华丽炫目。 又令人心生绝望。 黑泽叶只记得那金色的弧度和网球落入球场的声响。 “比赛结束青学 6-4.” 裁判的语调没有起伏，却如一记重锤砸在许多人的心头。 少女的心立刻犹坠深渊，幸村一直看重的三连霸就此断送，他会崩溃的，就像上次关东大赛那样。 黑泽叶都不敢抬头去看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才发现，她猜想的那些都没有。 他的神情和平时一样柔和，脸上带着一丝与三连霸失之交臂的遗憾，却看着十分豁达，并未因这次的输球懊悔不已。 他极有气度地和越前龙马握手。不知为何，看见他们手掌相握的那一刻，黑泽叶的眼眶就是一酸。 幸村看到黑泽叶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并不惊讶，黑泽叶喜欢哭这件事立海众早就知道了。但看见她的眼泪，少年的心头未免还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他还是笑着，只是语气略带安慰和歉疚的说道。 “对不起，我输了，等了一年的比赛，却输了，很失望吧！” “不是，不是，部长。我是太感动了。”黑泽叶拼命摇着头，以示自己绝不是因为他输球而哭的。 她突然感动的点，怎么说呢。 总感觉，握手的那一瞬间，幸村给她的感觉，是她一年级时自己最崇拜的那个幸村，而不是二年级后执着于三连霸的幸村了。 幸村的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因为他怕再也没有机会获得胜利了。就是因为理解，因为这无法改变的残酷事实，大家的心情才越发凝重，这样的托付深深地压在立海每个人的心头，压得他们都喘不过气来。 但，刚才的幸村的神情，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多少有些如释重负。 少女哭得止不住泪，幸村犹豫片刻，还是像从前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当作安慰。 走回队伍，却见切原比她哭得还厉害。 “呜呜呜，部长，我太感动了。”切原哭得涕泪横流，看他这样子，有些滑稽，让不想当众丢人的少女反而止了泪。 “呵呵，赤也，也不用哭成这样的。”幸村看着这一个个的，笑得无奈。 真田先用纸巾给黑泽叶擦了擦眼泪，然后又将毛巾递给幸村。 幸村听见他说，“辛苦了。”附带地是极为罕见的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神色。 没有指责，没有安慰，而是一种极为自然的态度，这句「辛苦了」听上去就与「回家了」无异，极为熨贴。他们是从小到大的伙伴和队友，无需多言，真田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只这一个动作就告诉他——他们与他同在。 此时此刻，丸井压着切原的头，“这么大人还哭，丢不丢人啊！”那边仁王也嘲笑黑泽叶又哭鼻子，少女恼羞成怒地反驳，其他队友笑看着这样的闹剧。这一幕再加上方才比赛的震动，幸村只觉得有了一丝明悟。 输了比赛他自然有些难受，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释然和高兴。他这才发现，三连霸在他心里积攒了多少的压力。 还有他真正珍视和执着的 ——可能也并不只有这场比赛的结果而已。 “我，我下次还要去看幸村前辈的比赛。”黑泽叶抽着鼻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噗哩！你还要看，看一次哭一次，我们可无所谓，哭得这幅样子真田看多了迟早嫌弃你。”仁王无情嘲讽。 “仁王，你，你太松懈了！！！”真田几乎是瞬间回应，随后又语气柔和下来，“叶，别听他胡说。”语气地转换之快，让一边地切原看了瑟瑟发抖。 “反正，幸村前辈，我会一直看你比赛的。”黑泽叶又说了一句，这次是看着他说，神情还有些郑重。 “那一言为定。”幸村依旧笑着回应。 他可不会因为这样一次失利就沉寂挫败的。知道黑泽叶是担心他就此一蹶不振才说要一直看比赛。 但幸村精市可没有这么脆弱。还没待他想完，就又听见一句。 “部长，我也是。我也会追随部长看每一场比赛的！！！”切原感动得不行，恨不得立下一生追随部长的誓言。话音刚落，丸井就打了下他的头。“你凑什么热闹，明年立海就靠你了，你要是弄的一团糟，小心副部长教训你。” “啊，丸井前辈，副部长，不带这样的吧！” “说什么泄气话，太松懈了！” “呵呵，明年确实就靠赤也了啊，要努力啊！” “啊啊啊————” “噗哩！” “噗哈哈哈哈。” **** 黑泽叶对那场决赛最后的记忆，就是切原的哀嚎了。 回忆起切原那时候的样子，她不禁笑了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敛了笑容，甚至添上了一丝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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