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女若做不成太子嫡妻,将来可怎么是好。 石华善唱黑脸,他旁边的夫人就开始唱白脸,“雅娴还小,一时思虑不周全也是可以理解的,咱们好好教导就是,可别气坏了身体。” 她转头看向雅娴,“你也是,还不快跟你祖父认错。不过一个从四品家的丫头,还是地道的汉军,值当的你为了她落董鄂家的面子?” “皇上说的好听满汉一家,你看那些贵族嫡妻有几个出身汉军旗?” 说白了,这不过是皇上笼络汉臣的手段。真要说,皇上更亲近的还是满人,其次是蒙古旗,汉人反倒是其次。 石雅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小声辩解:“我不是落董鄂家面子。贵女就应该有贵女的样子,您也说了董鄂家跟咱家关系不一般,又是皇上特意指给太子的人。她规矩不好丢了人,太子脸上能有光?” “再说,那陈家小姐虽然只是汉军,玛法也清楚,盐运怎能跟旁的四品相比较。阿玛去的又是杭州,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也是为了阿玛……” 自古便是如此。能在盐运使上一做多年,手里的人脉肯定不是旁人能比的。若阿玛得了他的方便,做起事情来岂不更得心应手? 还有太子,太子虽自幼被立,又最得皇上宠爱。可皇上又不止他一个儿子,谁能保证旁人没想法?而争夺皇位最耗费的就是银子。 掌握住盐运,就相当于手握一笔横财。 不过是牺牲一个国公府千金而已,等将来太子登基再给他补偿就是了。她相信彭春会明白这一点。 “混账,”石华善一掌拍碎了桌子,他气的浑身颤抖。“你,你” 石华善的妻子和硕永安格格一边给他顺气儿,一边责备道:“雅娴你糊涂。你阿玛那是朝廷派来的差事,是你能随意插手的?你,你,你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后宫不得干政,不是说着玩的。皇上大婚之后连太皇太后都放权了,雅娴一个小丫头是想干什么? 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心狠,她永远都忘不了先皇是怎么对待多尔衮和他的部下的。 对待自己的亲皇叔都能如此,何况外人。 石华善挥开妻子,“别说了,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孙女居然有那么大胆子,小小年纪心思深沉居然妄图插手政事。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打今儿起你收拾东西住在额驸府,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他死死地攥着永安格格的手,“你给我好好与她讲讲规矩,若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知悔改,就、就当我石家从未出过这个孙女。” 石华善的意思很明显,若石雅娴执迷不悟为了整个石家他要大义灭亲。 石雅娴震惊的抬头,不敢置信:“祖、祖父?” 她是真的不懂,不就是落了董鄂家的面子,祖父何至于如此。 ‘从未出过’她这个孙女,这是要把她除族? 一个被家族除名的人,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被人所不齿,无法立足的。 她想问董鄂家就那么重要?却说不出口。她想再跟石华善撒撒娇,石华善直接挥开她的手臂扬长而去。 到底是疼爱多年的孙女,看着她失落的眼神永安格格十分不忍。她叹息一声:“雅娴你说说你,你、唉。” 石雅娴扑在她怀里直哭,或许是同位女性,又或者永安格格语气太过温柔,她哽咽道:“玛姆,我不懂,国公府就那么重要吗?玛法他、他”为了一个国公府的嫡女就如此训斥她。 永安格格神色一僵,她有些诧异的看向石雅娴。 石雅娴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脸,“玛姆我脸上有什么吗?”怎么玛姆看着她的样子怪怪的,让她十分不安。 永安格格神色复杂,略有些不敢相信:“你觉得你祖父训斥你是因为国公府?” 难道不是吗?石雅娴虽没有明说,眼神里表达的却是这个意思。 垂下眼帘,永安格格有些失望。不过她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当石雅娴是因为落水脑子还不甚清楚。 不知第几次咒骂安亲王府那一家子,她伸手摸摸石雅娴的头。“傻孩子,国公府哪有自家孩子重要。你玛法气的是你自作主张。朝堂自古就不是女子能碰触的,你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有人观察着。稍有不慎,不说是你,咱们整个石家都是万劫不复。” “你懂吗?” “是因为这样吗?”石雅娴喃喃自语。她只知道世家大族极其注重规矩、差池不得,却原来不插手朝堂、政事也是规矩。 明白自己差点酿成大祸,她赶紧补救,“我、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听下人说阿玛初到,很担心阿玛,这才想着帮阿玛分忧。对不起玛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回她认错认的真心实意,半点敷衍也没有。 见孙女诚心悔改,永安格格心安不少,“还有,你指责菀凝用点心也不对。你觉得你是为了菀凝好,传出去别人只会笑话咱们伯府待客不周、打肿脸充胖子,一个点心都吃不起。” 永安格格觉得规不规矩这事儿不应该孙女来说,毕竟她是主人。 对此,石雅娴仍旧不觉得错。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祖父,断不能在惹怒祖母。 “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把她当亲人才会那么说的。” 永安格格满脸不赞同,“她跟你不一样。” 孙女自幼被皇上看中,一举一动都必须附和皇家规矩,这是荣耀也是束缚。菀凝则不同,以菀凝的出身顶天就是个亲王福晋,亲王福晋虽然也高贵,却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多说多错,发现永安格格蹙眉,石雅娴不敢再言。 经此一事,她倒是更谨慎几分,让上头本有些不满的人又满意几分。 谁人不会犯错呢?改了就好。 “呦,这不是咱们菀凝格格吗?我说淑嘉你也是,堂堂国公夫人怎么养的女儿如此小家子气,自家吃不起点心么,跑到别人家大吃大喝也不臊得慌。” 七格格一直记恨国公府,若不是她们,蕴绣也不会被费扬古那杀千刀的毒打,至今都神志不清。 蕴绣陷害石雅娴,又故意把事情推到菀琇身上,谁都知道这事错在蕴绣。偏七格格与卿毓不这么认为。 在她们眼里,给蕴绣背黑锅是她们的福气,她们就应该高高兴兴受着,把真像查出来就是她们不对。 若不是她阿玛拦着,她非跑到国公府大闹一场不可,今儿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又被她抓到把柄,她自然要好好奚落对方一回。 “你,”若非这里是皇宫,觉罗氏非上前抓花七格格的脸。 狗屁的安亲王府,敢仗势欺负她女儿,她舍得一身肉也要对方好看。 觉罗氏还有所顾忌,菀珂却没有。她早就厌烦了七格格疯狗死的逮谁就咬。 “没办法,谁让我阿玛为官清廉呢,哎,我家也没有个赌神可以赚钱养家啊。” 康熙厌恶赌博,明令禁止京城不允许开设赌坊,更不允许聚众赌博。郭络罗明尚身为皇室额驸却屡教不改,他嗜赌成性在京城都传遍了。 七格格敢说她妹妹小家子气,她就拿郭络罗明尚嗜赌说事。 觉罗氏不轻不重的呵斥:“菀珂,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还不退下。”七格格可不是好相与的,别被这疯女人给伤着了。 她虽呵斥了菀珂,自己却没打算放过七格格,“格格勿怪,小孩子不懂规矩。哎,都怪我,府里孩子多,我这又不方便,难免疏于管教。” 明里说自己管教不严,实则暗讽七格格大婚至今郭络罗家一个孩子没有。 原本这是别人的家世,她懒得理会,七格格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打,不行,还不允许她过过嘴瘾?
第23章 菀珂捂嘴偷笑,和硕格格又怎样?她就知道嫡母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于是她大声说道:“都是女儿的错,日后女儿一定谨言慎行,好好教导妹妹们争取给额娘解忧。” 菀凝也伸手拉着觉罗氏,“额娘,我也听话,您千万别累着。” 母女几个一唱一和把七格格气的眼睛都红了。她倒是想出手教训觉罗氏等人,却被身边的人死死拉住。 那嬷嬷说道:“格格消消气,这里是慈宁宫。” 太后和太皇太后本就不喜欢安亲王一脉,若格格在慈宁宫与觉罗氏争执,岂不是上赶着送把柄?太皇太后能饶了格格? 发热的脑子冷静了下来,七格格不服输的放下狠话,“你给本格格等着。” 菀凝手指微动,随后又放了下来。 七格格嚣张的惹人烦,她本想让对方栽个跟头教训一下,而后又觉得不对劲。 这位七格格似乎揣崽了? 妖族子嗣艰难,他们争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伤及幼崽。 算了,就让她多得意些时日。 太皇太后在这大清后宫住了四十多年,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住她老人家。七格格前脚离开慈宁宫,后脚就有人把这事儿一字不漏的说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冷笑,“他们这一支向来如此。” 岳乐的阿玛阿巴泰仗着年长,当年就敢对已经是皇帝的皇太极不敬。他的后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哀家听说那郭络罗明尚公然在京城赌博,五营巡捕说打就打。简直无法无天。” 皇上明令禁止聚众赌博,旁人就算想,也是偷偷地私底下进行,明尚倒好,拉拢了一帮大臣明目张胆聚赌。被巡捕发现后不但不以为耻,反把对方毒打一顿。 连她这个不管事儿的老太婆都知道了。 “你去把皇上叫来。”七格格虽然放肆,但若不是石家那丫头,也不至于如此。 原本她对皇上选的这个人很满意,家世、性情都无可挑剔,又有皇上派人教导着。 现今却大失所望。 嫌弃客人吃点心本就有些小家子气,如今还传的沸沸扬扬。 那可是伯府。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能让人传出来,可见御下的手段多么拙劣。 人都会犯错,这一点她理解。作为准太子妃,管家不行,她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当年的赫舍里氏赶鸭子上架,也是从头学起,也没见出那么大的纰漏。 太皇太后把自己的想法给康熙一说,原以为康熙会震怒,哪知对方却笑了。 “皇祖母,朕何时说石家丫头是太子妃了?” 太皇太后一惊,“皇上的意思?” “朕从头到尾都没说要封石氏为太子妃。”他特意咬重‘封’这个字。 他承认,当初确实看中了石氏,也有意培养。毕竟石家的地位太特殊。 大清是满人的天下不假,人数上还是汉人居多。想要江山稳固,在重点培养满人能臣的基础上,还必须拉拢汉人。让他们以为‘满汉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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