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惊讶道:“病了?这个时候,严重吗?” 前些时日皇上定下太子大婚的日期,他却病了,传出去万一影响到石雅惠的婚期…… 彭春一叹:“不好说。” 石华善年纪大了,早年在战场上又受过很多伤。这些时日天气时冷时热,生病的人本就多,石华善就是没注意得了热症。 热症本就难好,他还牵动旧伤。 觉罗氏点头:“我知道了,明儿我就带菀凝一起去。” 菀凝正在绣荷包,当她得知此事惊的直接刺伤了手指。嘶了一声,她把手指放在嘴边用力吸出血珠。等手指不在流血,她道:“额娘,严重吗?” 自皇上定下太子大婚的日期,菀凝跟石雅惠都忙碌起来,她们已经有月余没联系了。 若不是额娘告知,她还不知和硕额驸竟然病了。 快速的收拾好手里的东西,她道:“额娘您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裳。” 去别人家做客穿这一身可不行。 换好衣裳,菀凝犹豫了一下,又起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玉盒。玉盒里是她用人参等珍贵药材制作的药丸。 看额娘的神色石华善这次病的不轻,只希望这药丸对他有用。至少也要撑到雅惠姐姐大婚之后。 收拾妥当,菀凝带上汤圆往外走。 这次去额驸府觉罗氏不止带了菀凝,还带了增寿的妻子雯茵格格。 一行三人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额驸府。 她们到的时候石雅惠正跟着和硕格格一起照顾石华善。看到菀凝,石雅惠扯了下嘴角:“你们来了。” 和硕格格看着这个孙女爱怜道:“雅惠你带菀凝去你院子里坐坐,这儿交给我就好了。” 石雅惠有些犹豫,但她确实有很多话憋在心里难受的要命。这些话她不能跟玛姆说,只能找菀凝这几个小姐妹。 两人来带石雅惠的闺房,菀凝小心的说道:“你还好吧?” 石雅惠苦笑一声,“说好那是骗外人的。菀凝你知道吗?太医说我玛法很可能熬不过这个月,就在昨日玛姆进宫求见太后。她希望皇上能让我阿玛、伯叔们都回来。玛法这个样子,玛姆担心他们不能见玛法最后一面。” 说着说着石雅惠就痛哭起来。 她自幼跟着阿玛在任上,哪怕后来被送往京城,前头有个受宠的堂姐,她跟玛法感情并不深厚。 这几年,玛法、玛姆把所有心思都花在她身上。她以为她可以坚强的,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菀凝道:“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妖族的寿命比较长,菀凝并没有经历过这种生离死别,她理解不了石雅惠的感受。但假如换成自己,她觉得自己应该也会跟石雅惠一样。 哭了一会儿,石雅惠擦擦眼睛,看着菀凝湿润的肩膀,不好意思的扯着嘴角,“瞧我,把你的衣裳都弄湿了。” 菀凝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她从袖子里拿出瓷瓶,斟酌道:“这个是我自己炼制的人参丸。我让太医看过的,说是关键时刻能保命,希望能对额驸大人有用。” 国公府跟石家的关系比较复杂,如果按照她额娘这一支来说,和硕格格是她额娘的堂姑,她应该称呼石华善姑外祖父。偏偏石文炳又娶了她额娘的亲侄女,直接喊姑外祖父的话,她总不觉不自在。好似乱了辈分一样。 到现在菀凝都搞不懂自己应该怎么称呼石华善比较合适,因此她私底下都是直接说额驸大人。 这个称呼不亲近,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石雅惠伸手握住瓷瓶,感激道:“谢谢。” 不管有用没用,她都感激菀凝。 菀凝扯扯嘴角,“别不开心了,说不定过几日额驸大人就好了。你这样哭丧着脸,他老人家看到心里也难受不是?” 石雅惠点头,“我知道,谢谢你。” 因为她心情不好,菀凝也没有多说别的,只陪着石雅惠坐在床上。这种无声的陪伴是石雅惠目前最需要的,她又把头靠在菀凝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菀凝有些心疼,她轻启朱唇吹起了曲子。 这是她在妖族获得的安眠曲,她觉得石雅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养好精神。 安眠曲的作用不是吹的,哪怕她不使用妖力,没一会儿石雅惠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菀凝悄悄地把人放在床上。 给她盖好被子,确定她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菀凝才走了出去。 石雅惠屋子外头时刻有人守着,这丫头菀凝也认识,她轻声说道:“你们格格睡着了,别吵她。” 刚才屋里的动静丫头自然也听见了,她跪下郑重的给菀凝磕了个头,“奴婢代替我家格格谢谢您。” 把人拉起来,菀凝道:“我知你是忠心的,照顾自家玛法是身为晚辈应该做的事,但你也要提醒你家格格注意自己的身体。更何况,婚期也不远了。” 她参加了好几场婚礼,最近的是她二姐。二姐嫁的还只是个贝子,婚礼繁琐的很。石雅惠要嫁的可是太子。 她的婚礼只会更加繁琐,累人。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撑完整个婚礼,难。 不要觉得她在这时候说这种话残忍。 皇家的婚礼,是一点差错都容不得的。 丫头郑重的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要守着格格不能亲自送您过去了。” 菀凝也没有非要她带路。石雅惠院子里奴才多,随便找个人就行。再说她对额驸府也很熟悉。 回到和硕格格居住的正院,菀凝先说了情况。 “我见雅惠姐姐太累了,就擅自做主点了她的睡穴,让她休息去了。” 和硕格格并没有怪菀凝自作主张,她拉着菀凝的手,“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石华善这一病,她觉得天塌了半边,幸好有雅惠陪着,她才没有跟着倒下去。 雅惠的辛苦她看在眼里,也劝过很多次,可对方就是不听。 “今日你若是不来,我也定会让人上门叨扰的。雅惠那孩子实心眼,也只有你们这些小姐妹能劝得动她。” 觉罗氏开口:“宁安她们不在,我闲着。咱两家住的也不算远,您有事就说话,别客气。” 和硕格格点头,“我这边都还好,左右还有奴才在。我就是担心雅惠,”她抬头看向菀凝,“我只有一个请求,菀凝不忙的时候能不能过来陪陪她。” 菀凝立刻道:“这有什么,我在府里也没事,只要您不觉得我烦,我天天来。” 雅惠这个样子她也不放心,过来看看也好。 至于自己,嫁妆根本不用她操心,也就是额娘担心她太闲,才会把她拘在府里让她绣点被面什么的。 额娘说这样显得有诚意。 再有就是婚后要送给婆婆的东西,这些不能假手于人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给荣妃的东西,她做的差不多了,闲几天并不碍事。石华善的病很重,额驸府颇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菀凝也好,旁人也罢,只要是说对石华善的病情有意,她们都会把药材收下,回头给太医。 哪怕太医给不出具体的答案,说句没有害处,她们都会给石华善用上。 饶是如此,石华善还是没能撑过去。五月刚过去他人就没了。 偏偏祸不单行,这边石华善刚下葬,那边又有奴才来报,石文炳路上听闻老父亲过世,一个没注意从马上栽了下来。人也跟着去了。 丈夫、儿子接连过世,和硕格格当即瘫软在地。 一个是祖父一个伯父,皇上体谅石家接连丧失两个主心骨,当即把婚期推迟一年。 作为孙女也好,侄女也罢,石雅娴都要守孝一年。 一年后,太子都二十一,不能再拖了。 康熙是真的着急了,太子六月大婚,他紧接着就把三阿哥的婚期定在九月。 九月二十六,这是距离六月最近最好的日子。 这次嫁女,国公府下了血本。 不止内务府送的聘礼嫁妆原封不动的让菀凝带了回去。已经出嫁的菀珂、菀琇都给了不菲的添妆。尤其是菀珂。 抛去心中那点想法的菀珂是聪明的,这些年她在蒙古干的有声有色。 此次添妆只上好的皮子她一口气就给了近百张。这些皮子里,白狐皮十张、红狐皮六张,其他完好的虎皮、熊皮也有七八张。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貂皮。 菀珂这些皮子,菀凝用十年都有的剩。 盛京林子多,盛产人参等珍贵药材。菀珂当初出嫁京中的产业一点没要,全部换成盛京那边的产业。别人看不上的深山老林,她照单全收。 这些年下来,自然也是好药材不断。 大概是弥补,她送给菀凝的药材最次都是上好的百年参,五百年、上千年的也有。 跟这些比起来,剩下好几车的蒙古特产就有些不够看。但架不住它数量多,更别提她还在这些‘特产’里面塞了好几匣子珠宝并一万两的压箱银子。 这些银子都是菀珂自己攒下的私房,并没有要蒙古一分一毫。 出嫁的女儿们霸气,董鄂氏的族人也不甘示弱,根据自家的情况与亲疏,每个人至少送了价值一百两银子的添妆。 彭春远在外地的堂弟董鄂七十人虽没到,也让人送了十口大箱子。 出嫁的女儿、董鄂氏的族人们都有添妆,国公府自然也不会空着手。 前两个女儿出嫁的时候彭春每人给了三千两银子,觉罗氏也给了一千两。等到了菀凝,彭春压箱底银子给了五千两,觉罗氏更豪横塞了万两。 给银子还不算,彭春让人打造的家具清一色黄花梨,另外还有一套紫檀木桌椅。 这就导致了,原先准备的二百八十台嫁妆装不下。 大福晋大婚的时候嫁妆是二百六十台,石雅惠大婚石家送了三百二十台嫁妆,等到了菀凝,彭春便定下了二百八十台。 大户人家嫁女嫁妆都是有定数的,临时增加台数不可能,他们只能看那个箱子里空就拼命往里面装。实在装不下的就先放在菀凝的闺阁,等她九日回门的时候再带回去。 九月二十五,一台台嫁妆从国公府出发送往三阿哥所居住的阿哥所。 菀凝的嫁妆那真的是十里红妆,这边最后一台还没出国公府的大门,那边第一台已经进了三阿哥的院子。 嫁妆抬入院子并不会立刻封存入库,而是要打开箱子让众人看,简称晒妆。 随着一口口箱子打开,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皇阿哥们也差点被闪瞎了眼。 九阿哥吞吞口水,“我的乖乖,这国公府真有钱啊。” 这话他完全是无意识的,等说出来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妥当。 太子爷好面子,他如今说三哥福晋嫁妆多,万一对方觉得他实在觉得自己看不起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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