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孝顺的皇上不但自己结庐守孝,踊跃嚎哭。也令后宫诸妃、内外命妇等一体戴孝,为太皇太后举哀。 连即将临盆的嫡姐都概莫能外,更何况区区一个臣妻的她? 最后、最紧要的原因打死不能说,她只紧紧拉着自己的小被子。阿灵阿倒也不勉强她,只可怜兮兮地讲述着从知悉福晋有妊到如今,他忍的到底有多辛苦。 可怜他一把年纪终于娶到了心仪的福晋,还没乐呵几天就守着国色天香吃素…… 惨到没地儿说去! 因为遍观身边亲友,就没谁跟他一样宁可憋到眼睛发蓝也绝不将就别个的。连舅兄身边,都有那么一两个通房呢。只有他,一心一意爱福晋,绝不让别的女子污了清白。 好不要脸的一番卖惨加上表忠心,听得淑宁面红耳赤,连连伸手捂他的嘴。 结果直接送羊入虎口,从掌心开始,渐渐就被吻得意乱情迷,忘了那点子矜持跟小坚持。在某人嘿笑说这可是你亲口允了的,回头再不准因此为由罚为夫去睡书房时,还不耐烦地挠了他一把。 随即点燃了某人苦苦扼制已久的兽性,如被那迢迢天河隔了一年之久的牛郎织女一般。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门无数。 好在这人虽色性十足,但到底关心淑宁身子,也知道细水长流的重要性。过后还附在淑宁耳边说:“安心,为夫吃过避子丸,再不会让你早早就给咱儿子添弟弟妹妹的。” 啥??? 淑宁惊愣,赶紧起身追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还吃上避子丸了呢? 阿灵阿不以为意笑:“能为啥?宁宁如花似玉,为夫忍不得。知你刚刚生产过,短时间门内若再孕很伤身子甚至可能影响寿数而舍不得呗。” 只能厚着脸皮跑了几回太医院,细问如何安全又有效地暂时避免让福晋再度有妊。 是的。 了解过避子汤多为大寒的凉性药物,常服会让女子经期受苦、不规律甚至闭经等后,阿大人就没想过要让爱妻受这份苦。于是苦磨很久,才从太医院磨出了些个男用的避子丸。 淑宁双眉紧皱,连问他这药的是否安全、可靠,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好影响。 直到确定安全无虞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心里的感动如翻江倒海。 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下,农人多收了三五斗都惦记着买个妾的现实里,一生一代一双人只是存在于诗文中的美好。更多的人家等家中儿郎长到十几岁初次梦遗的时候,便会给安排一两个通房丫鬟用以晓事。 为纾解,也免其少不更事被引诱学坏了去。 待大婚新娘子进门,莫说红袖添香俏丫鬟了,不折腾出庶长子的都是规矩人家。连新娘子进门,都要准备一两个面容姣好的陪嫁丫鬟,以为自己不便的时候伺候夫君之用。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淑宁其实对夫君纳妾事并不如何反对,只他莫宠妾灭妻即可。哪想着他这簪缨世家的贵公子还真洁身自好,一心一意地与她这小庶女举案齐眉呢? 便梦中,那个眼神不济的他也没有纳妾蓄婢,真与老妻相依相伴一辈子。 让她如今与梦里雍正登基前,都活成了世人艳羡的样子。 摇曳灯光下,满心感动的淑宁在他眉间门轻吻了一下,道了句谢。结果却被牢牢擒住:“就这?太敷衍了,至少以身相许。” 淑宁:…… 这下真的羊入虎口了,还是她这只蠢羊自己送的。 呜呜呜。 果然一孕傻三年。 翌日,淑宁果然起晚了。好在阿玛跟大哥都是有差事的人,早早就去当值了。嫡额娘跟婆婆乐不得见她们小夫妻恩爱和谐呢,只大嫂舒穆禄氏偷空暗示了她两句。 唯恐她年轻不知道轻重,身子还没养好就再度有妊。 淑宁脸红如滴血,小小声应着:“多,多谢嫂子关心,我省得的。” 舒穆禄氏笑着摆手:“自家姑嫂,说这个做什么?小姑子别嫌我手长,管得宽就是了。” “怎么会?妹妹不是那不知好歹的,知道嫂子心疼我呢。” 姑嫂俩相视一笑,默契把话题转到如何教养孩子上。正说着呢,虎头就兴高采烈地过来:“亲家玛嬷跟小姑父都说儿子与虎威表弟特别投缘,最能哄住他。所以竭诚邀请,让儿子帮忙过去照看一段小表弟呢。免得他老使劲大哭,再把嗓子哭坏了。” 舒穆禄氏哂笑,认定了这是儿子的骗人新方式,想换一种法子赖去他小姑爸爸家小住。 结果还真不是。 虎威真喜欢这个试图给他取名的小表哥,见到他就眉开眼笑,不哭不闹的。 便是起了性子开嚎,也能被虎头表哥的拍拍顺利安抚住。 昨天晚上都是仰仗着他,塞和里氏跟威武才顺利带着小外甥孙睡了一夜,没有急急忙忙半路退货。 因此上,巴雅拉氏才郑重邀请。想要跟虎头多学学,怎么才能快速而又有效的哄住家乖孙。 终于开斋,重新吃上肉的阿大人则盼着虎头能教会自家好大儿独立。 再不做横亘在阿玛□□路上的绊脚石。 因此上也积极邀请,让舒穆禄氏无从拒绝。只能一遍一遍叮嘱儿子,千万乖一些别老给小姑爸爸添麻烦。 “怎么会?”姑侄两个异口同声:“我/咱们虎头可是小姑爸爸/我的贴心小帮手!” 眉眼相似的娘俩头挨着头,要得亲密有多亲密,活像嫡亲的母子俩。 臭小子那迫不及待的德行让舒穆禄氏直皱眉,扬言要把他直接给他小姑爸爸家算了。 结果人家娘俩硬是再度异口同声:“你可说准了哦,不许反悔的!” 舒穆禄氏:…… 只能扶额,看儿子像离巢的鸟儿一样欢欢喜喜地上了一等公府的马车,都不回头瞧瞧她这老母亲一眼。 有了女儿和外孙的前车之鉴,塞和里氏唯恐儿媳心有芥蒂。 赶紧掰饽饽说馅儿,把虎头兄弟与虎威亲近的种种益处说了又说,就怕儿媳妇错打了主意。 舒穆禄氏笑:“额娘放心,儿媳不是那蠢的。再不会干那等自己帮不上儿子忙,还斩断儿子青云路的缺心眼事儿。再者淑宁一直都疼虎头,虎头与她亲近也是自然的啊!老话说的好,姑姑亲辈辈亲,打着骨头连着筋呢。” 所以啊,她酸归酸,可没有怨,更不会阻拦。她巴不得两府世世代代交好,亲如一家呢。 见她如此,塞和里氏才终于放心而笑。 把儿媳妇结结实实地夸了一顿,这才抱着小孙子进了自家府门。 久旱逢甘霖之后,阿大人整个神清气爽起来。 看得胤禛小脸儿越冷,看着他的目光都嫌弃极了。好端端被拦住去路的阿大人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己又哪儿不小心惹到了这位小爷。 不过年纪再怎么小,人家也是皇子阿哥,也是他的小主子。 阿大人只得恭敬行礼:“奴才见过四阿哥,给四阿哥请安。向日未见,四阿哥别来无恙。” 胤禛小脸依旧冷冷的:“前几日,我都来找过阿大人,但你早早下值了。昨日又来,你根本就没上值!” “啊?啊!是是是。”阿灵阿笑:“回四阿哥的话,昨儿是奴才与爱妻生辰,又逢七夕佳节。所以,奴才就跟皇上请了一天假,陪福晋过生与过节去了。不知四阿哥找奴才,可有要事?” 咕咚。 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被丢过来,砸在阿大人怀里。这下,他知道这位所为何事又为何冷着小脸儿了。 原来四阿哥为他福晋准备了生辰礼物,着意让他帮忙转交。 结果自从福晋生了小虎威之后,他就杜绝了一切不必要的应酬。下了值后就一马当先往府上奔,愣是没让这位阿哥爷抓着影儿。 导致人家的生辰礼物,硬是等生辰都过完了还没送出去。 嘿嘿。 倒也挺好,否则让他成功了,福晋眼里哪还能看到别个呀? 阿大人心中窃喜,面上却一脸遗憾抱歉,特别真诚地把自家那个不省心的虎威批评了又批评。 结果这一下子又捅了马蜂窝。 “瞧阿大人这话说的,小表弟才多大?会哭闹,需要人时时刻刻哄着,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每日上值,再怎么照看,又能照看几时,怎么就把你不耐烦成这样了?” “皇阿玛日理万机,忙不完的军国大事。尚且要每日抽出时间门来,考教咱们兄弟功课。寒来暑往,从未有一日懈怠。本阿哥觉得阿大人该好生反省自己,然后见贤思齐,努力学着当一个好阿玛……” 小话痨模式开启,阿灵阿被训到一头包。 还得唯唯称是,言说多谢四阿哥提点。心里这憋屈啊,简直如排山倒海。 回到府中还忍不住跟淑宁絮叨呢,结果被虎头一语惊醒梦中人:“哈哈哈,小姑父你好笨啊!都忘了咱们虎威的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了吗?” “当着人家面,万般嫌弃人家亲自命名的小表弟。四阿哥没喊人打你一顿板子,已经是看在小姑爸爸的面子上了,你可别不知足。” 阿灵阿:!!! 虽然万分怀疑,但还忍不住想要试一试怎么办? 淑宁则瞧着那锦盒里明显是大外甥亲手雕刻的一大一小,一对儿沉香木平安牌,感动得眼角都微微见泪。 好像辛苦数年的农人,终于看到了丰收的希望般。 摩梭了许久,才摘下了某人新送的赤金镶蓝宝项圈,换上大外甥这明显手法上还有些稚嫩的沉香木竹报平安图案的平安牌。 还把小一点,明显是给某个臭小子那一块珍而重之地收起来。 说等他大些,懂事些,再拿出来给他戴。 免得小家伙好奇心旺盛,什么都喜欢拿到嘴里咬一咬。而他那个力道……万一咬坏了,伤到他自己不说,也白瞎了大外甥一番心意。 阿灵阿有些不满地嘟囔了句:“不就是块小木牌牌,有什么了不得,值当宁宁你挣了如珠如宝呀?” 小木牌牌? 呵呵。这可是未来雍正帝亲手所制,代表着他对咱这个姨母的亲近友好之意,妥妥的护身符呢。 但这个原因绝不可说,淑宁只是闲闲地瞥了他一眼:“不识货了吧?这可是沉香木,素有一两沉香一两金说法的沉香,且贵重着呢。” “而且它还有行气止痛,镇静安神,调理脾胃等诸多作用。写在《本草衍义》里的避恶去恶气,也就是俗称的辟邪。这两块小木牌牌不管是从价值还是作用,或者心意上都无可指摘,该被小心珍藏当成传家宝……” 淑宁唇角轻勾,扳着手指头细数大外甥这生辰礼的种种好处。 试图让自家夫君认同,并深深感激着。 日后到了夺嫡时,并不能坚定不移地站在大外甥身后。也千万老老实实的继续做一个纯臣,别再被忽悠着去给八阿哥摇旗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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